第十一章 殺機與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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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不認為對方拿丹藥殺他,若真有此意,何苦浪費一顆丹藥!這種道理,方佑瞬間便已明透。這也是他稍一猶豫,就吞下的原因!
    黑丹剛一入口,就立刻化作津液消散,鑽入方佑的神經之中,再也感應不出,除此之外,體內無任何不適。
    片刻後,頗為怪異的是,他的皮膚微微灼熱發麻。身體上的傷口處如螞蟻叮咬,這是傷口快速愈合的效果。
    眼見傷口正在快速結疤,方佑眼中閃過一道欣喜。難道這真是一顆療傷丹藥?心中微有詫異劃過。
    白公子看到方佑的果斷,眉梢一挑,果然是聰明人,不禁對心中的想法有了一絲興趣,當即偏頭,道:“本門在外域不收弟子,但本公子對你有所承諾,為兩者兼容,現本公子賜你其他修煉法門!
    “等你鳴骨決二層鞏固之後,便能修煉上麵的靈決,此決雖不是我門靈決,但卻不遜於任何一門養氣之法!”
    白公子話語斬釘截鐵,說話間,他一拍腰間紫金袋子,頓時從中飄出一枚古老斑駁的玉簡。
    在白公子的肉痛中,玉間被其一甩,就送入了方佑的手中。
    “此事已了,回宗!”白公子淡淡一瞥方佑,就抬手招出禁幡。邁步間,整個人已經踏上了禁幡。
    方佑握住玉簡的手心冒汗,一時間他還沒來得及消化,略微定了定神,趕忙朝上方的白公子一拜。高聲道:“我等六人進入穀中,不知....。”
    他隻見到馬有才兩人,如今看到公子竟然無停留之意,不禁一顆心陡然下沉,之所以高聲喊出,也是想掩蓋心中不好的預感!
    來時還是六人,其他五人不見蹤跡,怎麽說幾人也算是耳熟目染,說話間他頓時心生兔死狐悲之感。
    白公子豁然偏頭,冷冷的看著方佑,寒聲道”聒噪,其餘幾人我自有安排,你還不上來!”
    說話之際,他嘴角掀起一抹嘲諷,六人的性命他早不在意,另外他有秘法得知其餘之人都死了,但卻懶得與方佑說道。原本這六人也是要死的,若不是他對那古井中有些興趣,隻怕方佑也已被抹殺!他修為太低,若不然他不介意施展搜魂之術,但陰鬼宗豈能沒有傀儡之術,給方佑服下的正是一枚肉屍丹。
    此丹服用之後,肉身力量大增,皮骨強健,但神誌將會逐漸喪失,修為越高,發作的也就越快,到了後期,便是整個人如行屍走肉般,徹底喪失神誌,成為一名傀儡。
    這樣一來,他也算給萬主事一個交代,另外也能探知古井中的情況,何樂不為。
    不過那枚玉簡,他倒是沒說謊,上麵的功法是上古丹鼎宗修行法門,此法堪稱完美,但傳到現在,已經有所缺陷,修士修行後,有道傷加體。
    他是臨時想觀察一下,也就隨手扔給了方佑。無論是方佑還是玉簡,都已經是他的囊腫之物。
    方佑接連變了臉色,再不敢多言,忐忑中登上禁幡,白公子卻對他不在理會,單手催動禁幡,禁幡下陰鬼翻滾,表麵黑霧激蕩間,瞬息就帶動兩人朝遠處激射而去。
    回去的路上沉默更沉默,兩人無言,禁幡上少了五人,速度更快。
    但更快的是空中的大雪。
    沒有任何征兆,天空中揚起了雪花,開始時還如棗粒大小,到了後來,大片雪花如鵝毛飄蕩,整個天際混成一色。
    冬雪無聲,但更讓人心潮澎湃,看著眼前的雪景,方佑麵色漸有舒緩,等到了來年,地麵上將會呈現一幅勃勃生機畫麵。
    隻可惜,他歸鄉無期,回憶間,他鼻尖一酸,眼角隱隱有淚花閃爍,看著雪花,他想青牛山了,那裏包容了他童年一切。
    回應他的是耳畔呼嘯的風聲,這次禁幡速度更快,五六個時辰後,陰鬼宗的山峰已經近在咫尺。
    約莫是大雪的緣故,籠罩在陰鬼宗濃霧也散去大半,山峰處更顯俊秀。
    “你回住處,沒有我的吩咐,不得外出!”兩人回到西山之後,白公子隨手將方佑扔下,飄然留下一句下,就乘坐禁幡而去。
    虎嘯峰峭壁之上,陰鬼宗主事萬鶴鳴雙眼淡漠,靜靜佇立在山崖前,雙足猶如生根般,巍然不動。目光中似乎能透過大雪,放在了西山上的兩人之上,隻是片刻後,他眉頭皺起,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不多久,遠處有風聲彌漫,白公子夾雜勁雪而落,看到老者,也不驚訝,朝其略一拱手,也並立而站。
    兩人都未說話,白雪盡落白公子全身,他也不去理會,萬鶴鳴一襲黑袍,全身並無沾染寸片雪絲。
    沉默許久後,萬鶴鳴眼皮一垂,沙啞開口道“此事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老者眼角含怒意,這次連公子二詞也不提,聲音在風雪中回蕩之時,四周飛雪頓時扭曲,似被一雙大手相籠,齊齊倒卷而出,扭曲間化作一道雪莽在空中張牙舞爪,最終雪蟒散開,“轟”的一聲,摔入了下方的懸崖之下。
    白公子豈能不知對方之意,隻不過他有恃無恐,對空中的雪莽也絲毫沒有興趣,臉掛笑意,不答反說道“我陰鬼宗做事,還不需看其他宗臉色,剩餘這人,你看是人。我看,則是傀儡,白某的解釋可行?”
    白公子語聲淩冽,擲地有聲,雖是解釋,卻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話語說完,就已經大步而去,在老者緊握的雙拳中,消失在了紛飛的大雪之中。
    ......
    “見過洪師兄”。方佑剛一回到住處,就看到綠衫男子盤膝在一方青石上,麵朝大雪吐納。
    洪斌等到氣息收了之後,方才緩慢的抬起眼皮,看向方佑時,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縮,臉色也有些不自然起來,原本黝黑的臉龐頓成紫醬色。
    “師兄怎麽了?”方佑看到對方臉上的神色,不禁低頭看了下著裝,不過他身上還真是慘不忍睹,一身的道袍血跡斑斑,夾雜著血痕,顯得有些邋遢。
    看著這些,他不禁苦笑一聲,吞服了那顆丹藥後,他身上的傷勢倒是沒了大礙,隻是一身的汙垢還沒來得及清理。
    殊不知,綠衫男子根本不是在意這個,他接到的通知是方佑幾人不會再回來。
    在陰鬼宗呆的時間久的,有一些人消失是再正常不過,他也早已司空見慣,根本不需問理由,更何況方佑等人非不是宗門弟子。
    “還不快滾回去!在這裏礙眼,有損我洪十六的形象!”綠衫男子是管理身後房屋之人,見狀臉色一狠,就露出一抹厭惡道,很好的將他的詫異掩蓋了。
    “是,師弟這就回去。”
    三個月來,他也了解了這綠衫男子的秉性,其為人生性欺軟怕硬,對方佑等人經常惡語相加,猶妒忌他等服用過洗髓丹,之後更是變本加厲。
    但眼前這人已經是養氣二層修士,根本不是方佑能比,一直以來也隻有忍氣吞聲。
    當下方佑朝其一拜,就快步進入到了庭院。
    等到他身形消失之後,綠衫男子臉色漸漸緩了下來,一臉沉思。片刻功夫,他才嘴角喃喃道“明明我這十六號是給下一批弟子所用,這下怎麽辦,不行,此事我需要向曹師兄稟報一二!”
    喃喃自語中,綠衫男子一抖身上的雪花,整個人邁步而下,直奔山腳而去。
    庭院中共有七八個獨居房舍,原本方佑六人就住在這裏,現在這裏除了他,隻怕就剩下那位洪師兄了。
    站在自己的房舍外,方佑緊抿著嘴唇,久久佇立。
    不用說,另外五人有死無生,就算有生,在茫茫的雪山中,根本不足以走出荒野之地。
    一旁的聾啞少年再度出現,不用他招呼,就開始準備洗澡水,雖然現在寒冬臘月,但不多久,房間中多了一桶熱氣騰騰的清水。
    方佑不是嬌生慣養之人,原本受不了這等待遇,但有些事情他沒有時間去做,也隻能作罷。
    泡坐在澡盆之中,方佑雙手捂臉,一臉悲痛。
    兩天來的變故太多,直到現在無人了,他才算放開自己,說到底他才十六七歲,哪裏經曆過這等變故。
    癱坐在澡盆中,他甚至一閉眼,眼前就浮現出馬有才身影,隻是當時他無力救他。
    一直到澡盆中的熱水變涼,方佑才木然的換取一身衣衫。
    簡單的吃了飯菜後,感覺著從腹中傳出的熱量彌漫全身時,他才略有些知覺,端坐了臥室的床榻上。
    以至於他現在才算慢慢放鬆下來,手指間莫名的顫抖,嘴唇發紫。遭受這等變故,心境不是一天能愈合的。
    一閉上眼睛,馬有才那張血腥的臉就呈現在他麵前,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枯坐了一個時辰,等到方佑的心情平穩一些後,才想起了什麽,從懷中拿出那枚溫熱的銅錢,一時間他雙目閃爍。
    當時他藏了個心眼,並沒有將銅錢的事情講出,他料想就算那公子看到也不會在意,實在是這銅錢太過於普通。
    上麵的鏽跡也刮不掉,仿若前朝的古董。重新審查無果後,他也隻能再次將其貼身裝好。
    一將成,而萬骨枯。
    但凡修士,逆天改命,破繭成蝶,比之隻怕還要殘酷。
    方佑嘴角喃喃。六人剩餘一人,不可謂不血腥,如今恍若重生。
    就算是仙人,也不能左右他的生死,從此,我方佑命運由我不由人!
    片刻之後,方佑雙目中迸發出自信神采,他性格倔強,在其內心處,有一股不服輸的血性,否則也不會頂著壓力去大考。
    信念形成之時,他渾身氣勢大漲,體內有一股氣息躁動。
    鳴骨訣他已經修到了二層之境,但他現在還不熟悉,需要進行一番鞏固,那公子所給的修仙靈訣,倒也是不急修煉。
    想要不被人左右,唯有強大的實力,誤打誤撞走上這條路,既然不能回頭,那隻能一往向前。
    方佑在床上盤膝靜默,心中的雜念逐漸消散,大口吸氣時,他雙手平放膝蓋,開始溫習鳴骨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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