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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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中年文士牽著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孩,路過的王五所在的那片空地。
    中年文士兩鬢微白,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
    文士對身旁的小孩責備道:“八寶不可無禮。”,然後向著王五躬身表示歉意:“小孩子不懂事,還請仁兄見諒。”
    “不妨事不妨事,我怎麽會跟個小孩計較呢。”王五大度地說道,心裏卻暗罵:“死小鬼。”
    “恕在下冒昧,我看仁兄不像是村內人。不知是武英雄還是羅英雄。”文士有些略帶歉意的問道,似乎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唐突。
    “在下武顥天。”
    王五對村內消息傳播速度之快,深感佩服。
    “在下林權,是本村的一個教書匠。這次白水村能得兩位高人相助,全村上下都甚是感激。”名叫林權的文士由衷地說道。
    “哪裏哪裏,拔刀相助,份所當為。”王五正氣凜然地說道,心中則是另一番光景:“不曉得那個村花長得啥樣。”
    “我叫八寶,我是村長的孫子。”小男孩大聲的插嘴道。
    “那就不耽誤武少俠練功了。”林權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說道:“你易爺爺回來了高不高興啊”
    “易爺爺回來了!”小男孩雙眼發著亮光,朝著易老的住所飛奔而去。
    林權朝王武點頭微笑,跟著小男孩的身影,踱步而去。
    王五後來在村長的口中得知,這位叫林權的讀書人並不是本村人士,原先是住在山上的三清觀中,後來那批自稱中原義勇的山賊殺了觀主,占了道觀,林權隨著觀中的道士一起逃下了山。之後,林權便在白水村落了腳,平時教村裏孩童讀書習字。
    晚飯後,王武又來到空地,打算把金刀仙翁的那幾招練熟。不過此時的空地不像上次那樣安靜。一群孩童正在空地上嬉戲。
    八寶指著一胖一瘦兩個男孩:“你當史豔文,你當藏鏡人。”
    瘦男孩對著八寶道:“我不做藏鏡人,我要做黑白狼君。你當藏境人。”
    八寶從懷裏摸出把木刀,叫道:“我才不藏鏡人呢,我要做風中捉刀。風中捉刀是最厲害的大俠。”
    “誰是風中捉刀,根本就沒聽過,你亂編的吧。”
    “就是就是,從來沒聽過什麽風中捉刀啊,我還風中吃西瓜呢。”
    一群孩童叫嚷道。
    八寶提高聲調叫道:“易爺爺說過風中捉刀就是他見過的最厲害的大俠。”
    “騙人騙人!”眾孩童叫嚷起來。
    王五聽到風中捉刀的名字也大為吃驚:“這裏是中原哎,風中捉刀的名號這麽響?不至於吧。”
    “大哥哥,你聽過風中捉刀嗎”八寶跑來向王五問道。
    瑪德,現在求人喊我大哥哥啦,剛才不是叫我傻子麽,死小孩!
    “我當然聽過了,刀界驚鴻,風中捉刀嘛。”王五撇著眼睛,故作高深地說道,心中更是得意:“嘿嘿,我不但聽過,我還知道風中捉刀在哪裏呢”
    “聽到沒,風中捉刀是存在的。”八寶昂首挺胸說道。
    小胖子用懷疑的眼光瞧了瞧王五:“這個人長得這麽醜,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肯定講的假話。
    小瘦子附和道:“就是,這人長得比西劍流的鬼夜丸還猥瑣。”
    “死小鬼!麥逼我!”王五頭上青筋暴起。
    “來啊,就讓我大儒俠史豔文來會一會你。純陽貫地!”小胖手起極招雄渾掌力拍向王五。
    “怒潮襲天!”同一時間小瘦子前後夾擊王五。
    危急之際,王五雙手一張按住兩名小孩的頭,阻住攻勢,眼中滿是無奈,聲音低沉而悲憤:“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不要逼一個想要棄惡從善的人,再度墜入黑暗的深淵啊。”
    兩位幼童頭頂被王五雙手按住,前進不得,隻能再度變招。
    “不差,純陽一氣。”
    “注意來,飛瀑怒潮。”
    “好,允你們的愚蠢增添我勝利的風采。哈哈哈哈。”麵對一左一右襲來的極招,王五不慌不忙,雙臂不停擺動正是武林絕學怒馬淩關。
    小胖,小瘦天賦雖高,但畢竟年幼,根基尚淺。漸漸地抵擋不住這****般的攻勢,隻得步步後退。
    “大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小瘦轉頭向小胖說道。
    “沒法了,隻有使用絕招了。”小胖麵露決絕之色,在這生死一線之間似乎也別無選擇。
    “純陽行左!”小胖大喝一聲將功力催至十成。
    “飛瀑走右!”小瘦同樣傾盡全力。
    “來吧,來吧,我將以你們的失敗,為快樂啦。哈哈哈!”王五放聲狂笑,麵對陰陽合招也毫無懼色,不世狂人之風,盡顯無餘。
    “不妙!快躲!”八寶見三人各自施極招,恐怕受到波及旁人,一把抓住眾孩童中唯一的女孩,退到一旁。
    “小月別擔心,有我在他們傷不了你。”八寶輕聲細語地對著小女孩說道,抓住的手再也沒有放開。
    “嗯!”名喚小月的女孩羞紅了臉,低著頭輕聲答應。
    戰場之中,小瘦眼角不經意間瞥到此幕,頓時戰意全失,萬般思緒湧上心頭。一跌一撞朝小月走去,右手緩緩伸出想抓住什麽,卻似乎什麽也抓不住。頭顱微昂,淚水從眼裏奪眶而出,一腔的無奈換成了對天怒吼:“不應該啊——啊!”
    小胖見小弟如此模樣,臉上露出不屬於這個年紀應有的滄桑,伸手拍了拍小瘦的肩膀安慰道:“小弟,原來你!唉,有些事是勉強不來的,放手吧。”
    “妳可知夢中想妳已千萬遍,我付出一切卻喚不回,妳長眠的臉,破碎的心難找回。”此情此景王五情不自禁地唱出聲來。
    有人說音樂像一陣清風,會喚醒人們心中潛藏的美好。
    趁著晚風,歌聲悄無聲息地潤入孩童們的心田,除了小瘦也有幾人輕聲抽泣。突然間也不知是誰大喊一聲:“殺啦殺啦!”點燃了眾人的殺機。
    小瘦一馬當先,身後跟著幾名孩童一齊殺向八寶。
    凝視著一幅幅人性醜態,王五的臉上多了幾分憐憫,輕歎一聲:“人間,又汙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