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隻源身是夢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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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恍惚惚清醒過來,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躺在床上的程宇哲,慢慢睜開雙眼。外界天光昏暗,似乎已經到了夜間。
    雙眼還是有些酸脹,但卻已經好了很多,最起碼可以睜眼視物了。
    觀察一下身周,之前那位穿著奇怪長衫的青年,現在並不在這個房間裏。
    程宇哲隻是稍稍瞟了周圍一眼,也沒有想那麽多。
    收回目光的他躺著床上,雙眼看著上方,先是略有所悟,接著卻呆呆地看著木屋屋頂一動不動,怔怔出神。
    嘴裏還在喃喃低語:
    “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要這樣?”
    “這不是真的!”
    “我不想穿越啊!”
    是的!
    在經曆過那場“夢境碎片”的洗禮後,他終於明白了,他程宇哲,穿越了。
    穿越,這個詞語,在二十一世紀似乎司空見慣,在那個動不動就有小說主角穿越的年代,似乎穿越已經變成了常見之事?
    常見個鬼!
    那些穿越都是小說,都是那些無良作者筆下寫出來的背景設定而已。
    現實生活中,除了古時候的王莽、王安石,還特麽有誰真的穿越了?!
    躺在床上的程宇哲想到這,眼角不禁有淚花閃現,心中是萬般的不情願,他是真的不想穿越啊!
    雖然在原來的那個時空,他程宇哲隻是一個專科畢業的大學生,家裏也不是富豪家庭。
    但是在那裏,他父母還健在,家裏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自己也剛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
    才剛剛喜歡上一個女孩,還來不及表白。怎麽就來到了這裏?
    那裏的人生也才剛剛開始。
    可怎麽,說穿越就穿越了呢?
    越想越氣,程宇哲看著屋頂的雙眼都快噴出火來了。而眼角的淚花卻像是不曾出現過一樣,早已消失不見。
    程宇哲心中瘋狂咆哮,叫囂著:
    ‘賊老天!你特麽有病啊?!’
    ‘勞資不想穿越,你個龜孫最好把勞資送回去!’
    ……
    “轟隆隆隆!!!”
    剛在心中怒罵兩句,屋外天邊突然響起一聲炸雷。
    這一聲炸雷,讓正在床上咒罵老天的某人渾身一顫。
    程宇哲此時的思緒瞬間被打斷,在他還在發懵時,屋外已經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雨聲由小變大,從敲打屋簷的叮咚,瞬間就變成瓢潑大雨。
    這時候程宇哲,反而鬆了一口氣。
    原來老天爺不是要一雷劈死自己,隻是要下雨而已。
    經過這半天的折騰,程宇哲略顯慌張雜亂的心境也平複了不少。
    冷靜下來的他,開始深思自己穿越過來的原因和如今的情況,以期可以弄清楚情況,讓自己可以好好活下來。
    通過之前的夢境,程宇哲清楚的知道,自己穿越到一個從小命運悲慘的娃娃身上。
    那個娃娃,似乎天生靈魂缺失。所以從外表看著,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
    也正是這樣,程宇哲才有穿越附身到這個小娃娃身上的機會。
    ——————
    夢境碎片像是潮水一樣,將程宇哲吞噬,在片刻後,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光海。
    在這裏分不清東南西北、上下左右。
    周圍都是一片光的海洋,而這裏所有光芒,似乎都來自於在程宇哲麵前,一個由光芒組成的六歲大小的孩童。
    此時這個孩童正閉著眼睛雙手抱膝,身體蜷縮成球形,就像是嬰兒在母胎裏麵的樣子。
    隨著那孩童一呼一吸,他身周的光芒也隨著一明一暗。整個光海也在隨著那個孩童的呼吸而律動著,整個畫麵看著如此的祥和唯美。
    眼前一條光影拂過,程宇哲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仔細盯瞧一會,他終於發現有些不對。
    在麵前這孩童身上,不時會浮現一條條金色的虛影。那虛影像是一個個金色扭動的‘蝌蚪’,組成了一條條鎖鏈,將那個小小的身影捆縛住。
    這金色的虛影鎖鏈時隱時現,像是一條流動的水流一樣,不仔細觀瞧真的發現不了。
    然而,當宇哲視線集中在哪金色鎖鏈上時,那由‘金色蝌蚪’組成的鎖鏈突然停止流動。
    還不容程宇哲愣神,一根金色鎖鏈以他完全無法看清的速度將程宇哲向著孩童卷去。
    等到程宇哲再次清醒的時候,茫然四顧,發現自己已經同那個孩童融為一體。身周都是一片光海,自己也站立在光海中央……
    想到這,程宇哲試著抬起胳膊放到眼前。發現雖然還是有些吃力,不過卻已經可以自由操控了。
    ‘原來之前不能操控身體,真的是因為身體不是自己的啊!’
    “嗤~嗬嗬~”
    看著眼前,在昏暗光線中仍然顯得瑩白如玉的小小臂膀,程宇哲突然搖頭嗤笑起來。
    自己居然占有了其他人的軀體。
    心中說不出的苦澀,對自己的不恥,對那六歲孩童莫名其妙的虧欠。
    現在自己從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一夜間變成了一個六歲的孩子。
    人生際遇,真是讓人感到奇怪——怪難受的。
    在一陣唏噓感歎後,程宇哲才真正靜下心來,開始仔細觀察現在身周的環境。
    床下躺著的是一個普通的木板床,身上蓋著的是一張還算厚實的棉被。
    棉被上麵也沒什麽圖案,隻是素色布料,單調、平凡。
    房間裏的陳設也很簡單,一床,一桌兩個蒲團,還有兩個衣櫃。
    說是那是桌子也不對,看那高度更像是案幾。
    沒有看到椅子,蒲團也是那種程宇哲前世在道觀寺廟見過的類似,十分的樸素。
    ‘也許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世界。’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熟悉的某個時空。’
    看到周圍的環境後,程宇哲自己在內心中如此想著。
    房間麵積到是不算大,不過也有接近十五平米。床側對麵就是房門,而緊挨著床邊的就是窗台。
    在窗台上,正放著一盆植物,像是一盆蘭花。
    但是看著,又似乎不是。
    因為在那一跟跟細長的葉脈上麵有一束一朵朵小拇指大小,正在盛開的紫色小花。
    看著那朵朵小花,鼻尖似乎還能聞到一絲絲十分淡雅的清香。那一朵朵紫色的小花,在昏暗的夜色裏,似乎還散發著幽幽紫光。
    奇特又夢幻。
    整個房間裏麵最顯眼的就是那盆小花了,也許它是在這樸素房間裏的唯一亮色吧?
    沿著花盆,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向窗外。
    外麵大雨傾盆,天地一片昏暗。遠處雲層中不時有著銀色的電弧閃過。
    天地一片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