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雪如羽,天命仙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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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時,房門已經打開,一位穿著長衫的青年站在屋外的走廊上。
    青年正負手站在房門外,雙眼靜靜的看著房間裏,那個抱膝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發呆的孩子。
    窗外下著大雨,帶來的涼意隨著微風輕輕從半開的窗戶吹進房間。
    那一縷微風吹過窗台,花葉隨著風兒搖擺。那花兒擺過的痕跡似乎留有點點熒光。
    直到許久,看著窗外發呆的程宇哲才回過神來。
    “嗬嗬~”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怎麽突然變得悲春傷秋起來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那個笑容出現在了一張精致小臉上,是一種怎樣的魅力。
    房間都光線,似乎都在這一瞬間明亮起來了。
    那一聲輕笑,更是包含幼童的稚嫩和成熟人的滄桑。
    如此矛盾,又正好協調。
    直到此時,程宇哲才發現似乎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偏頭看去,發現房門已經被打開。那位先前見過一麵,又在夢裏見過無數次的身影就站在屋外。
    天光昏暗,雖然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是程宇哲還是下意識的給了其一個微笑。
    感覺自己似乎真的和這個長衫青年一起生活了六年,沒有任何的生疏感。
    給出那個微笑後,程宇哲發現對方似乎也笑了。看待自己的目光,也變得很是柔和。
    接著,就見那位青年慢慢走了近,來到矮桌前的蒲團上屈膝跪坐下來。
    到這時,程宇哲才能隱約看到那位青年的麵貌。
    雖然鋒銳的劍眉,蘊藏著些許淩厲,然而明亮的星眸,卻會將人們大多的注意吸引到那裏。可是仔細一看,那雙眼睛卻深似幽潭。
    在那雙眼睛下麵是挺翹的鼻梁,鼻梁下方的嘴唇薄而不利,此時正掛著微微的弧度。
    頭上的頭發用一個暗紅色的木簪簡單挽了個道髻,身穿一件簡單的青色長衫,此時看到床上孩子正在觀察自己,於是溫言開口道:
    “看來你已經適應了?”
    正在程宇哲在心中吐槽、嫉妒,世間怎麽會有如此好看的男人時,耳邊就想起那晴朗的聲音。
    “唔?”
    程宇哲聽麵前這個青年的問話,下意識的唔了一聲。
    “嗬嗬,不用疑惑,我就是在問你。”
    看著麵前小孩子疑惑的表情,長衫青年笑著說到。
    “我想,是的。”
    沒有真的搞清楚情況,程宇哲隻得簡短的回到。
    “你的體質特殊,先天真靈不寐,隻有到了特定時間,你才能真的蘇醒。”
    長衫青年收起笑容,很認真的看著程宇哲說到。
    “你是我機緣巧合帶上山的,如今已經過了六年。”
    “我想以你體質的特殊,你應該都記得。哈哈”
    說著說著長衫青年突然笑了起來。
    “和你說這麽多,也沒什麽意義,估計你現在也不懂。”
    “等你長大點,我再告訴你一些事情。”
    程宇哲一臉懵懂的聽著麵前青年自顧自說的話,心中卻在吐槽著:
    ‘就算我長大了我也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在說神話麽?還先天真靈不寐?’
    “哈,既然你醒了,那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交流。”
    “不要緊皺著眉頭嘛,笑一笑,你剛才就笑得很好看!”
    “對了,我叫陳蘊寒,癡長你……好多好多歲,你可以叫我陳先生!嘿嘿!”
    說著說著陳蘊寒就笑了起來,連他那略顯鋒銳的劍眉也彎了起來,看起來溫柔極了。
    隻是這樣的長衫青年,讓程宇哲有些措手不及。他突然發現,眼前這人,和那些夢境畫麵中冷漠瀟灑的身影有些不符。
    這分明就是一個逗比加話嘮嘛?
    “對了,你既然是我抱上山養大的,那你就跟我姓吧?你叫什麽名字呢?”
    陳蘊寒沒有看床上小孩子的表情,自顧自的說著什麽。
    “我叫程宇哲!”
    正滿臉黑線的糾結著眼前這人和印象中那人到底是不是兩人時,程宇哲聽到青年問自己名字。於是,他下意識的把自己名字說了出來。
    “陳羽謫?”
    聽到程宇哲的回話,陳蘊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嘴裏來回念叨著:
    “羽謫,羽謫……雪落如羽,天命仙謫?善!善!”
    “哈哈,不錯不錯,陳羽謫這個名字特別適合你!”
    陳蘊寒說完,還雙手合十,似乎十分興奮的樣子。
    “嗯?啥?”
    一直沒怎麽反應過來的程宇哲一臉懵逼。
    ‘咋回事?我說的是程宇哲,為啥變成了陳羽謫?’
    ‘而且名字怎麽聽著這麽奇怪?’
    ‘神特麽才用這麽奇怪的名字呢!’
    他也不想想,這個名字讀音和他原本的名字是如此的相似。
    “好了,既然醒了就起來吧。走,咱們去吃晚飯。”
    在程宇哲還在心中吐槽的時候,陳蘊寒已經站起身,自顧自的走到床邊,拿起床底的布履就往程宇哲小腳上套。
    為程宇哲穿好布履,陳蘊寒拉起他就往房外走。
    程宇哲全程沉默的被陳蘊寒擺弄著,沒有反抗也沒有主動。
    其實他現在還是沒有真的放心。雖說有夢境中的六年打底,讓他對那位長衫青年有著許多感情和心裏預期。
    然而,麵前這位話嘮陳蘊寒是誰?完全就和印象中的不是同一個人好吧?!
    這怎麽能讓程宇哲不慌。
    可是不管程宇哲心中如何想,他的身體已經被拉著走出了房間,進入到了走廊裏麵。
    跨過房門,麵前的是一條走廊,走廊外是一片院子,麵積看似不小。
    外麵正在下大雨,程宇哲也看不清院子裏都有些什麽東西。
    走廊頗長,走了幾十幾步的樣子,才看到前麵有一個亮著燈光的大廳。
    程宇哲對那裏有著隱約的印象。
    當然,再這幾十幾步的距離裏,某人的嘴也沒停過。
    “呐,環境啥的應該不用我介紹。”
    “這裏你也住了快六年了。雖然真靈未醒,但這裏的地方應該都是清楚的。”
    “前麵就是廳堂了,今天先生我給你做了抄青豆,獸肉蒜泥,清蒸魚,還有獸骨湯!”
    “哧溜~哧溜”
    “不說了不說了,想想我都受不了!”
    “足食人間珍饈品,當似逍遙勝神仙!”
    ……
    站在廳堂門口,程宇哲並沒有看向裏麵,他的腹部有些鼓脹,一陣尿意傳來。
    “茅廁在哪?”
    程宇哲打斷了陳蘊寒的喋喋不休,開口依然簡短的問道。
    聽到程宇哲的問話,陳蘊寒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走廊另一頭,嘴裏還在不停說著。
    “嗯?在那邊,你快點去!”
    “放心,我會等你回來,咱們一起吃!”
    “不會偷吃的!”
    沒有理陳蘊寒在那裏說啥,程宇哲快步跑向茅房。
    一邊跑,心中還一邊奇怪的想著,自己為什麽對茅廁一點印象都沒有。
    好像那些記憶碎片裏麵,根本就沒有關於這方麵的內容。
    跑到茅房,發現裏麵結構和前世農村的茅廁也沒什麽區別。隻是顯得很幹淨,也沒有多少異味。
    在剛才從床上起身時,程宇哲就發現了,自己現在這個小身板身上穿的就是一個上身短打和一條胡褲。其實同前世的襯衫和長褲其實沒啥區別,隻是褲子顯得更肥大一些。
    站在坑邊,左手將褲頭褪下一點......
    可是剛把手伸進去,程宇哲背後就是一涼。
    ‘臥槽?!咋回事?!’
    接著程宇哲就渾身一僵。
    程宇哲,哦不,陳羽謫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好一會。突然一聲飽含絕望,痛苦的稚嫩聲音響徹夜空,連大雨和雷聲都被掩蓋。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