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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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一場及時雨,大地好精神!小秋作物追施化肥後,接著又下了場透雨。還真沒法形容那些荘稼苗的高興勁兒,揚著臉,咧著嘴,扭著腰,跳著舞。多精神,多精爽!當然更高興的還是人啊!
趁著雨剛下過還不能下地幹活,村裏繼續開會。大隊幹部深入各隊同村民一起對土地承包作最後表決。
抗旱為村民解憂,土地承包走在前頭,買化肥又急村裏所急!吳毅在村中影響越來越大,聽到讚揚更加謙虛,繼續努力工作。
這一天,周書記在穆支書、二隊長、輔導員大河陪同下,來到第二生產隊。一群老太太立刻圍著他誇吳毅。
“吳毅這孩子人誠實,心眼正腦子靈,替老百姓辦事!”
“他有文化,人緣好,我們打心裏喜歡他!”
老太太們不依不饒。周書記說:“你們說土地承包好不?”
老太太甲說:“承包好,多幹能吃飽!”
老太太乙說:“多出力,多打糧。百姓富,國家強。”
老太太丙說:“承包如金磚,人勤地不懶!”
老太太丁說:“分了地,人做主。人敬地一尺,地敬人一丈!”
周書記驚奇,問:“這是誰教你們的?”老太太異口同聲說:“還用問,這是當老師的吳毅走東家串西家說的!”周書記心裏說:“這孩子做工作夠細致!”
當周書記準備離村時,一個老太太忽然拉住了穆支書的手,說:“你是咱村當家的。你說說吳毅這娃子咋樣?”穆支書毫無思想準備張大嘴半天說不出話。應該說他很有口才是個講話高手,若在平時會說:“別插話!”或“等一會。”把人打發過去,可是今天不同,當著書記的麵實在不好推諉。他本想說個“好”字,但嘴張了幾張還是發不出音,窘得像紅臉關公,大河急忙打圓場說:“你們不要再問支書了,他今天喉嚨疼。”眾聽後大笑,那個老太太仍然纏著不放,又拉著二隊長的手問:“你是隊長,你說說?”二隊長是個炮筒子一向說話直來直去,但他看穆支書沒開腔,不敢貿然說話,兩眼直盯著老穆。老穆不高興地瞪了一眼,意思是:“看我幹什麽,嘴巴長在你頭上。”二隊長一看這架勢,一連說了幾個“吳毅好!”老太太們這才:“隊長今天還說句人話,平常不會叫的公雞也會打鳴了?”二隊長一聽這話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根。
同一天,在第五生產隊會議現場。
五隊長吳廣水端坐在會台上,見吳毅進門也不打招呼吸著煙蹺著二郎腿,一副十分藐視的樣子。吳毅很平靜地掃視了一下,會場還有吳高奇、輔導員嚴玲老師。
五隊長說:“吳老師,我有一個問題請教?”
吳毅說:“有關政策的,你盡管問。”
五隊長說:“這次土地承包,讓我們隊長都靠邊站?”
吳毅說:“沒有這種說法。土地承包關係到全村每個人,當然也包括每位隊長。今後隊長的擔子輕了,可以幹建築,搞加工運輸等。到那時你掙的錢要比現在多得多!再多也不受限製!”
五隊長說:“真的?”
吳毅說:“這是中央政策!”
五隊長說:“為何不早說?”
吳高奇插話:“開會時你放炮,還能聽進?”
五隊長說:“是啊,當時糊塗啊!”
吳毅說:“明白就好。現在呢?”
五隊長說:“我同意土地承包!”
這時全隊群眾都說:“既然隊長表態,咱們隊都擁護!”
晚上,去大隊的路上,百事通對吳毅說,哥,你不要高興太早。吳毅說,你聽到什麽了?百事通說,別聽隊長們當麵說的好聽,其實一扭臉就搗鬼。我聽說他們這些天暗裏撂出大話,說:“真不行,咱們都撂挑子!”吳毅說,現在是關鍵時刻,無論如何不能出亂子!
二人來到大隊部。屋裏燈火通明,屋裏靜悄悄,人們心提到桑子靜靜地等待著重要時刻。
穆支書說:“今晚大家對土地承包最後表決。從一隊開始說。”一隊長說:“我早同意了。”有人說:“他叫黑蛋媽炮轟通了。”眾轟然大笑。支書說開會莫說笑話。二隊長說:“支書你不用點我名,我也同意。”大隊長譏笑他:“該不是跟別人學吧?”二隊長說:“大隊長大人,莫抬舉我!”穆支書說:“三隊長百事通不用問。四隊長,你呢?”四隊長說:“三個隊長都同意,我也讚成!”葉子賢說:“不要耍滑頭,五隊長,你說硬話!”五隊長說:“下午在生產隊會上,我已表態讚同。”葉子賢暗暗吸了一口冷氣,急往口袋裏摸煙向黑處蹲,以掩飾不滿情緒。
關鍵時刻到了!穆支書說:“既然隊長們沒意見,大隊幹部再表決一下,同意者舉手。”葉子賢思想分散有些縮手,其他人毫不遲疑手全部高高舉起。吳高奇說:“今晚這個會開得真好!”人們鬆了一口氣!吳毅說:“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多天來大家共同努力,才有這樣好的結果!”葉子賢在一旁說風涼話:“好是好,恐怕有人是牆上草隨風擺,有人是見風轉舵一邊倒!”穆支書說:“莫非你還有意見?”他說:“我吃豹子膽了?哪還敢有意見!隻恐怕有人吃了人家的香疙瘩卷舌頭說話!”支書聞聽臉一下子紅了。吳高奇急忙說:“不要再磨牙了,就這樣定了!說什麽也不能再翻燒餅了,群眾巴不得早日分田到戶!”支書說:“好,明天就實行!”消息一傳出,村裏一下火了!有人連夜放鞭放炮,奔走相告,“分地了,分地了!”人們點起一堆堆火圍著唱啊跳啊!歡歌笑語一浪高過一浪,一直高興到天大亮,盡情歡慶這久久盼望的具有曆史意義的重大一刻!
曉看紅濕處,小村正沸騰!
32
分地了,分地了!一股滾燙的熱潮在廣闊的田野激蕩!秋天是暖色調,微微泛黃的柿葉掩不住紅燈籠般的的柿子,紫紅色的棗刺棵上掛滿了青的、紅的酸棗,田埂上開著一簇簇雪白的、金黃的野菊花。秋天擋不住蓬勃生機。人們藏不住對土地承包的熱望和喜悅!
老百姓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郭堂村第三生產隊第一個上馬。百事通腦子靈活,他把土地分成三類,一類離村近,土地肥沃,二類是中間地帶,三類是偏遠零星地。分地時肥瘦搭配,公平合理。各戶按號分地,照顧老弱殘疾。各戶很少有意見。三隊分地小組組長由隊長吳誌誠兼任,領導組成員有副隊長老钁頭、會計、記工員、大隊幹部吳高奇,還有群眾代表吳毅媳婦。隊長統一指揮,會計拿著賬本算盤,老钁頭拿著斧頭插木楔,木楔上寫著土地長寬、畝數、地段及所屬戶主的名字。吳高奇與記工員拉皮尺丈量。吳毅媳婦負責監督。
隊長根據序號確定各戶所在地段,會計算出應分畝數,吳高奇量出長寬。如已知寬度,算出長度,特殊地形,幾個人合議折算。往往是會計的算盤珠撥得嘩嘩響還沒算出,跟在後麵的吳毅媳婦心算脫口而出。大家十分驚奇,她說小時候學過一種特殊算法,即化零為整運算,然後再加減。
“怪不得俺哥腦子那麽靈,原來有這麽聰明的嫂子調教!”百事通開玩笑。
這時老钁頭接過話:“莫說笑話。我有事問隊長。按號數這一戶的地跨了兩個地頭,分給誰都不會樂意。隊長,你看咋辦?”百事通說:“分地號是各家各戶抓的,按號分地是規矩,分到誰就是誰,板上釘釘不能改。如果開了這個頭,這家要改,那家也調,豈不亂了套?”康三說:“那你隊長亮亮風格,這跨地頭地你要了。這樣不就沒有人不:“我沒那高風格,照章辦事!”康三撇撇嘴說:“這是個黑饃你照章辦事,若是個白饃你就有風格了?”百事通說:“你小子就是牙長,愛鑽牛角尖!”老钁頭說:“不爭了,抓緊分地!”康三咬住不放:“不行!這事必須說清楚,到底是幹部怕吃虧,還是群眾愛鑽牛角尖?吳主任,你評評這個理?”“吳高奇笑笑說:“還是大家議議。”康三不滿意說:“和事佬,和稀泥!”關鍵時刻,吳毅媳婦挺身而出,說:“你們不爭了,這地我要了!”人們刮目相看:這個女人平常不張揚,一開口便是擲地有聲。有人說:“這才叫有覺悟,高風格!”康三嘟嚷說:“白當一個隊長,還不如一個女人!”百事通說:“我這隊長不好,也沒幹傷天害理事被打倒!”一句話噎得康三不說話了。人們瞪大眼睛,都知道百事通話中意思。康三氣得揮起拳頭,百事通也捋起袖子。一時硝煙彌漫,大戰一觸即發。吳高奇急忙攔住:“冷靜些,你們都是生產隊幹部!”吳毅媳婦說:“虧你百事通人家還叫小聰明,這回不聰明了?你知道你是隊長不?”老钁頭說:“人家給你擋了駕,你該謝謝才是!”百事通油腔滑調:“謝謝嫂子救駕,小弟給你行大禮!”說著彎腰作揖,眾人大笑。吳高奇說,接著分地!多虧你嫂子人聰明有風格,戰事平息無風無波。田野仍然是笑聲郎朗喜氣洋洋。
分地啊,分地啊!有人止不住高興地唱起歌!
33
天還麻麻亮,村裏人就從熱被窩裏竄出來,臉顧不上洗頭顧不上梳,急匆匆跑到自家地。有人半路上拾了一塊牛糞,跑老遠捧到地;有人一泡尿憋一裏澆到自己地塊。有人在地裏捧一把土揣在懷跪地上對天祈禱:“老天爺呀,俺可盼到這一天了!”
老百姓獲得土地的喜悅像咕嘟咕嘟的滾水鍋蓋捂都捂不住。難怪分到了土地如此癡迷如瘋如狂!他們感激的不是老天爺而是以***為代表的黨中央!
在一家的玉米地,剛跑到地的一個年輕媳婦,分開玉米棵往地裏鑽,熱得胸口癢癢的以為鑽進蟲了,便解開扣子露出兩個大白茄子。誰知不遠處站著先到一步同樣是為了看地的老公公正待小便。媳婦“啊”的一聲,急捂著胸膛奔跑出地塊。
在一片齊刷刷密壓壓的高粱地,張樂媳婦看了看木楔上的名字,認清了是自己的地後,剛跑進高粱地蹲下準備方便忽然眼被蒙上,嚇得她“啊喲,誰呀?”
“不要怕,是我!”憨五說。
“你幹什麽?”
“你不知道?”
“大白天,滾遠一點!”
這時不遠處傳來忽啦忽啦人走動的聲響。
“有人!”張。
憨五這鬼急忙撥開玉米棵一流煙逃跑了。
他剛鑽出地塊便碰見葉子賢、吳毅和五個隊長檢查分地路過。
葉子賢指著憨五說:“這家夥流氓,對他要小心!”
有人說:“這人是外表憨,內裏精!”
“地分到戶忙了,正好改造懶漢二流子!”
“人們一心一意發家致富,賭博、下神、打架、惹事生非就少了!”吳毅說。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在回家路上,葉子賢小聲對五隊長說:“你盯好憨五,給他點好處。說不定什麽時候會用上!”
五隊長說:“剛才你還說這人是流氓,怎麽又說給好處?”
葉子賢說:“那是在人多時候說。”
五隊長說:“怎能一張嘴伸出幾條舌頭?”
葉子賢眼一瞪腳一跺,說:“少囉嗦,記下就是!”
34
吃過早飯,吳毅聽說大隊長找他,便往大隊部跑,推開門見大隊長一人背著雙手在屋裏不停踱步,臉色十分難看。
他問:“大隊長,有什麽事?”
大隊長哼了一聲以下巴指了指,說:“你到隔屋看看就知道了。”
吳毅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移步來到隔屋,見裏麵坐著黑蛋和他媽。這女人嘴撅得能拴住一頭驢。她兒子也黑著臉。黑蛋不黑,名字叫黑了,二十來歲,白淨麵皮。
吳毅問:“大嬸,你們為什麽事不高興?”
黑蛋媽:“媳婦退了!”
問:“為什麽?”
答;“因為你黃了!”
吳毅說;“大嬸,怎麽會是因我黃了?你把話說明白,到底為什麽?”
黑蛋媽說:“因為咱村土地承包。”
吳毅一聽更加迷惑如墜十裏霧。土地承包,這是天大的好事!本村人高興,外村人爭著學!怎能因此而退親?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怪事,怪事!接問:“這是真的?”黑蛋媽說“不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還能騙你?我還等著向你討媳婦呢!”
吳毅問:“黑蛋,你媳婦哪村的?叫什麽?”
黑蛋答:“西窪村。叫青苗苗。”
吳毅說;“黑蛋,你說你媳婦為什麽退親?”黑蛋看了看他媽說:“你問她,俺媽當家!”吳毅一聽這話心裏多少有了底,也不再問,因為他知道這女人說話水分多,笑了笑說:“大嬸,你沉著氣。能成的親事棒打鴛鴦不散;不成的強扭瓜不甜!黑蛋的親事決不會因咱村土地承包就散了。”回頭對大隊長說你不要心煩,這事由我處理。大隊長心裏說你小子燒的不輕,你還會有什麽辦法?我等著,辦不成才有你好果子吃!
吳毅又對黑蛋媽說:“你先回去,等著領媳婦吧!”
他邊走邊想:“這事若處理不好會產生惡劣影響。絕對不能讓人往土地承包上抹黑!再說黑蛋媽嘴厲害的很,她在街上一唱,說不了翻江倒海!”
他想了想便去找紅花和雪桃商量。紅花一聽去西窪村有些顧慮,說:“若人家村子問起,該不會說什麽?”雪桃說:“怕什麽我們讓村裏開個證明帶著。若不去,土地承包不叫人抹黑了?”於是紅花下定決心。她倆通過多方了解,摸清黑蛋媳婦底細。第二天一大早,二人依計而行直奔往西窪村。
雪桃穿藍色青年裝,白色運動鞋。出村不遠挽起頭發戴上深藍呢帽。轉眼間,變成了一位英俊“小夥”。紅花也換了一身新衣。倆人提著禮品,儼然一副媒人帶著小夥子相親的樣子。
二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來到西窪村。此處高樹如籠,矮房內藏。小橋流水,牧童橫笛。大有古山水畫風味。此時十點多了。不一會就打聽到要找的人家。
“青苗苗在家嗎?”紅花問。
“你們是哪來的?”屋內走出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姑娘顯然是苗苗,中年婦女是她娘。
“我們是郭堂村的,聽說你家苗苗與俺村黑蛋退了,特來提親。你看我領的小夥子俊不?中意不?”紅花問。
聽紅花一說,苗苗娘一臉茫然,說:“他們一直好好的,沒聽說什麽,怎麽說退就退了?”
苗苗掃了假小子一眼,雪桃臉立刻紅了扭向一旁。苗苗說:“我不認識你們,請回吧!”紅花立刻掏出一張蓋有大紅印章的公函,說:“我倆是郭堂村的幹部,這是介紹信。”苗苗接過草草一看,說:“老百姓不用這個。你們是村幹部就好。你們想問什麽?”
媒人說:“你和黑蛋為什麽突然黃了,你說說因為什麽?”
苗苗說:“隻不過閑抬了幾句。”
“就因芝麻點事,不對吧?肯定還為什麽?姑娘,你說仔細一點。”媒人打破沙鍋問到底。
“還不是因為你們郭堂村地分到戶,黑蛋燒的不得了,尾巴翹到天上了,差一點把我氣死!”苗苗一句話把二人炸懵了。紅花雪桃急問:“你說的什麽話,怎能聯係到土地承包?”苗苗接著說:“他常常在我麵前左一個郭堂村全鄉第一,右一個俺村全鄉先進!我看他那麽得意洋洋盛氣淩人,就氣咻咻狠狠地頂他,還海吹什麽第一哩,不過是資本主義第一!我說你們資本主義是一句氣話並非真心;可他竟當真起來和我較真,惡狠狠地說:‘我寧要資本主義的草,也不要你這社會主義苗!’”
我說:“不要就不要。普天下的男人多的是,誰稀罕你臭黑蛋!”
他說:“那咱倆就散了,誰反悔是小狗!”
苗苗娘說:“婚姻是大事,能那麽簡單說散就散了?”
媒人說:“不會那麽簡單吧,還因為什麽?”
苗苗看來人誠懇,旁邊這個俊小夥打心眼喜歡,心裏像鑽了小蟲子癢癢的,於是就把肚裏話倒了出來。
那天我和黑蛋在離村不遠的一個小山溝談話。天忽然下起了小雨。緊急中,我倆跑到路旁一個小土窯洞中避雨。因為淋濕了衣服,我就脫掉上衣擰水,一著急忘了避人。黑蛋一看俺光著上身腦子一下子發熱,抓住俺手提過分要求。我說強扭的瓜不甜!他說不熟的我也摘!我說我偏不讓你摘!他惱羞成怒氣急敗壞,說,我是一隻羊就要吃你青苗苗!我說,你是一頭狼也不行!滾!
他說,不吃你苗苗也好,我村地承包富了,有的是大姑娘!還怕找不到更好?
媒人笑笑:“就因這,和承包土地聯在一起?像這樣急著吃夾生飯的人退了好。我領來的小夥子送給你好了!這樣標致的女婿天下難找!”
一聽這話苗苗急了:“可是我沒真心和他吹呀!”
紅花將計就計說:“退了好,你看這小夥子美不美,多儒氣多帥氣,白白淨淨,百裏挑一!”還說,“過去戲上唱,家有千頃地,不如找個好女婿,喝口涼水也甜似蜜!”說著把雪桃往前一推,因用力過猛,讓雪桃與苗苗結結實實親了個嘴!
苗苗說:“好姐姐,不要逼我。我真的拿不定主意呀!”
紅花說:“可俺這小夥子非要娶你不可!”
苗苗說:“那叫我可咋辦?總不能把俺一劈兩半!”
苗苗娘:“說什麽也不能一女許兩家!”
雪桃說:“苗苗妹,你拿不準主意,我也看不上你!”說著忽的一下摘下帽子,露出一頭漂亮的烏發。
苗苗和她娘大驚,說:“哎喲,天哪,怎麽一眨眼變出個大美女?”
媒人說,我叫紅花,她叫雪桃,接著把事情經過前前後後說了一遍,並說:“我們不這樣做,你們能見我們嗎?”
苗苗娘說:“俺那親家就是火燎火爆脾氣,事情還沒一點眉目就敢在村裏放炮?今天,若不是你們來,我還蒙在鼓裏呢!回家與俺那親家捎個信,說俺閨女心沒變。要想成親早點來賠禮道歉,不想低頭休怪我不客氣!俺可真吹了!”
紅花笑著說:“黑蛋和他娘巴不得成親哩!有你這道聖旨她哪敢不從?”
雪桃說:“苗苗妹,你最好跟我們走一趟。你一到俺村,滿天烏雲散!”
苗苗娘:“苗苗,這位妹妹說得對,去吧,話一說透,大家心裏都亮堂!”
紅花雪桃帶著青苗苗高高興興回到了郭堂村!
黑蛋媽說:“真要好好謝謝紅花雪桃。”
紅花雪桃說:“要謝謝吳毅。”
紅花說:“不是因承包地退親吧?”
黑蛋媽:“哪能呢,是俺一急說了昏話!”
黑蛋親事成了,她媽樂了,全村人高興了。可是有一個人心裏犯嘀咕,這就是大隊長。嘿!原指望讓能踢能咬的黑蛋媽出來踢一踢咬一咬,別讓他們太高興。誰知泡湯了。這回我又叫小白臉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