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紅花公子衣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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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引發的修仙之路!
始元星,隍洋之西,乃凡人界,凡人界之西,羅辛帝國萬隆曆十九年。
古雲洲西部西平城,大名鼎鼎的三大家族之一的華家的旁係分支便坐落在此。
當然,要講的並不是華家,而是華家旁係西邊三十公裏處的西平狼鎮處坐落的書香門第—元陀氏家族。
書香門第在這個以武為尊、軍門興起的羅辛帝國尤為特殊,大謀略自然也是能成為一方謀士或將軍帳下幕僚,但大部分人更願意將性命寄托在自己的實力之下。
元陀氏家族先祖自布衣起家,隨西部帝家鐵狼軍掃平古荒州、池州、狼州,而元陀氏先祖在狼州建功卓著,在古荒州、狼州將敵人主要軍力擊潰,而又以狼州功績最為顯著。
故功成身退後,便在祖地建立起了元陀氏家族,鐵狼候賜所在地為狼鎮,以彰其績。
元陀氏家族凡未身立者—即年滿十七,不得以元陀冠之,隻得以母係姓冠之,且身立考核中,對治民、謀略不能達優秀者,一律不能冠以元陀。
元陀大宅西側一小院,隻見院子周遭擺滿了各種花盆與草木,一華服公子正擺弄著一朵小紅花,他的眼光全撒落在紅花之上,像是對待愛人一般嗬護到極致。擺弄端正後,又小心翼翼地灑了些許清水,小紅花更顯嬌豔。
“少爺!少爺!”
一侍女慌忙跑來,衣三清無奈一笑,轉過身摸了摸小紅的頭,
“怎麽?今天小紅卻不似這個小紅了。”
小紅撇撇嘴,小紅花乃是公子培育了三年的普普通通的花,元陀氏家族的人幾乎都無法理解為何這個奇葩公子會愛上這些花花草草。
且對小紅花又是情有獨鍾,有人背後更是取笑元陀氏到底是出了一個紅花公子。
更令人詫異的是在身立考核期間,衣三清更是為了小紅花給尋覓一處上好的向陽之地,遲到了一刻鍾,最後謀略、治國均以一分之差未達優秀,自然冠不上元陀此姓。
偏偏元陀氏大執法又隻有他這一個不學無術的兒子,為外人所歎息,衣三清甚至多次將那花抱在懷裏滿鎮子上跑來跑去,參加各種花會,一來二去,這小紅花和衣三清也成了西平狼鎮的名人。
“公子你可知今天是鐵狼軍在大堂選帳下幕僚的日子,我昨日已經提醒過你啦。”
小紅真不知道拿這位少爺怎麽辦,無奈地搖搖頭。
鐵狼軍每隔四年必會在元陀氏招收有精通謀略者,而元陀氏也是對外開放,有許多武道天賦弱者便會慕名而來,此時也是元陀氏家族最熱鬧時。
“這我倒是忘了”
衣三清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得小紅更是無奈,
“真懷疑少爺是不是被花偷取了元陽。”
衣三清雙手背握而立,瞪眼道
“好歹我也是一個少爺,你怎能如此以下犯上?知不知你該當何罪!”
小紅不禁被衣三清故作正經的姿態逗笑了,
“好的,好的,少爺威武。”
連忙推搡著衣三清去大堂參加考核,衣三清順手拿著小紅花和小紅徐徐走向大堂。
雖然衣三清對幕僚並不感興趣,但也未曾習武,隻因家族都希望子弟都能像先祖一樣建功立業—以謀士的身份。
在大堂之外,眾人都聚攏著一個個團體,多是不願習武的貴族子弟,想要取得一個謀士作為前途,僅有少數平民也懷有期望。
一身穿布衣的男子在大門處靜望,也未曾和他人交談,布衣上雖有幾處補丁,但整潔得體,發束得很是幹淨,相貌平平,然而一雙靈動的眼卻令人止不住多看幾眼。
更奇特的是隨身帶著一包裹,此考試乃口試,眾人自然是兩手空空。待衣三清趕來時,已有人進去參加考核了,
“是紅花公子呢!”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戲謔地喊了一聲,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個抱著小紅花的藍色錦衣少年,衣三清也算得上五官端正,但總是帶著孩童般的笑容,直像一個小孩子似的。
小紅很尷尬地帶著衣三清向大門一側移去,衣三清臉皮也不禁抽了抽,好在不一會兒那竊竊私語便停了下來。
衣三清注意到一個目光—那位身著樸素的少年,詫異的看了看他的包裹,自感親切,便走近招呼道
“兄台你好!在下衣三清,你看我這花如何?”
少年嘴角微微上揚,但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就翻起了包裹,拿出了紙和筆,在紙上寫畫完,便遞給衣三清,紙上寫道
“這倒是一個新穎的方式,不過花確實很可愛,你好,我名羽啟。”
周圍人也便明白此人乃是一個啞巴,衣三清倒也是沒想到,不過抬頭即被他靈動的眼睛給吸引了,不禁脫口而出
“羽啟,你的眼睛好漂亮。”
此話一出,周圍人不經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他們,羽啟的嘴角一抽,小紅便在一邊偷笑,衣三清倒是自然地解釋
“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樣子的,我從來沒和他發生過什麽,真的,都是清白身,我……”
噗嗤,小紅忍不住笑了出聲,周圍人也是一副我懂的樣子,羽啟無話可說,衣三清歎了口氣,卻被周圍人認為是不打自招了。
羽啟默默地和他保持了距離,自此,
“衣三清竟然是那種人。”也流傳開來。
考核接近尾聲,前麵考生已經通過多半已走,衣三清、羽啟則是最後一批。
在要輪到他們進去的時候,衣三清將小紅花遞給小紅時,一批人高興的衝出來,多半是剛已通過考核的,呼天喊地的。
而其中一人就不偏不倚撞上了那朵可愛的小紅花,衣三清培育了三年的小紅花,然後在衣三清愣地這幾秒,
“啪”
然後一眾人等就從小紅花上踩了過去,揚長而去,絲毫未察覺有何不妥。
“啊!”
小紅一聲尖叫聲劃過,
“少爺對不起,少爺對不起,少爺你……”,
剩下的人都盯著衣三清,不知道他會不會發飆,大家幾乎都知道那是他的寶貝。
但是衣三清隻是平靜地將小紅花捧了起來,似乎要將小紅花看個究竟,然後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講了一個故事
“三年前,我隨叔叔們到狼鎮外的西邊采購食物,由於我貪玩,誤打誤撞跑進了一個富麗堂皇的黑市。
在那裏,我看見那些淫狎之徒肆無忌憚地虐待孩童,按時算的女孩,按斤數賣的人肉,仿佛那是他們的玩具,他們的同類是他們的食物。
表外光鮮的貴族們,他們心中的獸可以在黑暗裏肆無忌憚地咆哮。我隻見到慘絕人寰的罪行。他們是古荒州的奴隸,貴族們的戰利品,
就在那裏我看見了一個籠子裏的女孩蜷曲著雙腿,那眼中渴求著生命和自由又帶著恐懼,她想讓我救她,但是我無法救她,在那段日子,我每天都會悄悄跑去看望她。
她很聰明,她也很善良,她是如此的美麗,她悄悄地給了我一顆花種,後來,她也被買賣了。
我親眼看著她被施虐,我看著她眼裏的恐懼,她是希望我救她的,可我隻能看著淫狎之徒殘暴的侵犯,一道道皮鞭抽在她雪白的背上,一道道血的裂痕,我卻無能為力。
最後一次去看她的時候,我偷偷拿來了可以讓她解脫的雪白刀片,我看著那鋒利的刀片溫柔地割傷了她雪白的手腕。
我聽見她說想看看花開的時候,最後她的手溫柔地撫摸在花種上,染了一片鮮紅,但是,花又有什麽過錯呢?”
衣三清平靜地望著羽啟,似在詢問他,羽啟嘴角微微張開,欲言又止,有人沉默不語,有人看著這一場鬧劇。
“那是她的命數,勝者為王,敗者為奴。”
一位華衣公子回應道,衣三清依然看著小紅花,緩緩道
“花,何罪之有?”
有些人搖搖頭,便進去參加了考核,羽啟似乎被觸動了一樣,深深看了一眼衣三清,從他身邊走過,往大門向外而去。
衣三清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拿了一個木鏟,朝向西方。
在眾花中,一鏟一鏟地翻起土壤,輕輕地將小紅花放在裏麵後,又一鏟一鏟地用土壤將它覆蓋,直到再也看不見一絲紅色。
衣三清在那裏坐了很久,當太陽的最後一絲光亮也要消失時,衣三清打開了房門,然後關上,留下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