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命中放不下的天空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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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如夢!
如果不曾遇見,就不會有希望。
如風走後,雨舒一個人順著原路回到了拉姆阿媽家。
拉姆阿媽的家在雪山一個偏僻的村落裏。村裏的人家少到可數。比起成都的高樓大廈,這裏看起來確實簡單樸素多了。一排排用石頭壘起的小屋,稀稀落落的鋪著一層薄薄的牆灰。屋外有一隻看起來蠢到可以的騾子,藏民們時常用它來幹活。屋內顯眼的地方掛著毛主席的畫像,隻有幾張簡簡單單的木製凳子和木製小床,但器具都很精致。這村落雖然簡單偏僻,但恍如世外桃源一般,民風淳樸,與世無爭。人們稱之為雨崩村。
那個時候雨崩才剛被發掘,登山者大本營還隻是個牧場。
藏民們向來反對登山者登山,在每一個藏民心目中,卡瓦博格都是他們的守護神。一旦登頂,神便會離開他們。因此,他們會千方百計的阻止每一個登山者登山。盡管如此,拉姆對雨舒這孩子卻是好的不得了,如親閨女一般。也許是天性使然,也或許與她的經曆有些許關係吧。拉姆是個地地道道的藏民,念了幾年書,識得些漢語,隻是丈夫去世的早,年紀輕輕便守了寡,至今膝下也沒有一兒半女,也著實令人心疼。
剛回到阿媽家,雨舒就躺下了,沒多久便打起了呼嚕。誰也不知道季雨舒夢到了些什麽,頭上那麽燙,臉上卻洋溢著幸福,仿佛做了很美的夢。怎麽叫也不肯醒。
“這孩子病了,怎麽辦才好呢?來的時候,都忘了要帶醫藥箱了。隻想著這孩子會夢魘,便把壓床的小剪刀給帶來了,竟不知發了這麽高的燒。”
一旁的媽媽和阿媽焦急的想著辦法,她倒好,還在呼呼大睡。
從風雨橋回來的那天晚上,雨舒便病了。大概是淋了很久雨的原因。
雨崩附近也沒有一個醫院,拉姆阿媽出門采了些草藥給雨舒服下。她的媽媽更是急得什麽也沒有吃,一直守在身旁,生怕雨舒的燒退不下去被燒壞了腦袋。雖說拉姆沒有一直陪著雨舒,心裏也是千萬個擔心,她的丈夫很多年前就是因為太偏僻而無法及時就醫才去世的。
月光和雪照亮著整個雨崩,整個村莊格外寧靜,連屋外的騾子都睡了。
季媽媽徹夜未眠,半夜裏不知起了多少次照看身旁的小雨舒。季爸爸離開多年,季媽媽也一直沒有再嫁。說起季媽媽可是當地歌劇院小有名氣的話劇演員,當年與季爸爸在成都一見鍾情後竟私奔隨了他,放棄了工作,與他走南闖北,好多年沒有和家裏聯係過。後來有了小雨舒,這才回到成都定了居。畢竟是用滿腔熱血來愛的人,必然付出了真情,怎肯隨意再嫁。而對於小雨舒,更是用盡了生命來愛,生怕她有一點閃失。
季爸爸去世後,本來就不殷實的家境一下子更困難了。盡管如此,小雨舒還是衣食無憂,從小學習鋼琴和跳舞,受到良好的教育。
夜色寒,小屋裏,雨舒蜷縮著與媽媽抱成一團,安心的睡去,直到天亮。
下過雨後的第二天,天格外的藍。當太陽的光芒灑滿房間的時候,小雨舒醒了,媽媽卻才睡下。
看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雨舒穿好衣服就拔腿往外跑,卻一把被拉姆阿媽給拽回來了。
“起巴,還難受嗎?”說著便摸了摸她的額頭。
“阿媽,你看我這生龍活虎的樣子,哪像有病?你讓我去看看爸爸,我去去就回。”看著雨舒這活躍的樣子,阿媽也知拗不過她,便不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
這猴孩子倒好,一出家門便從兜裏掏出如風給她的畫,滿臉花癡的抄著小道跑去。小道比起雨崩的大路確實快多了,隻是雜草叢生路不太好走。想想快要見到如風了,就顧不得這麽多了。
隻見前方地上堆著一堆雜草,想著踩上去必定柔軟的很。隻是這一腳邁上,瞬間野草飄起,隻聽“嘣”的一聲巨響,好好的一個人竟不見了,畫卻掉在了這。
“啊,好痛。我怎麽了?”隻見自己的雙手都是血,掉進了一個大坑裏,坑裏長滿了葎草,藤蔓上的刺割破了她的臉頰和雙手,流出了不少血。眼淚瞬間似血一樣的咆哮而出,使她的臉頰越發的疼痛。此刻的她除了哭不知道如何是好,畢竟坑太深了,怎麽上的去?
“我是不是會死?”心裏不停的想著便越發的痛苦。
那邊,已然到了約定的時間,如風早早的到了約定的地點,將昨晚折的風車放在木碑前,想著給雨舒一個驚喜。
五顏六色的風車在風中轉動著,一個潔白襯衫的男孩,在陽光下散發出迷人的光芒,夢的味道。
一分鍾,十分鍾,二十分鍾,如風不斷的看著手表,那雙謎一樣深邃的眼睛深情款款的望著遠方生怕錯過什麽。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雨舒還是沒有來。男孩開始急了,“雨舒,你到底怎麽了?我們不是說好了不見不散嗎?”
一陣微風吹過,那頭發淩亂的甚是好看。隻是風不僅僅拂亂了頭發,還吹來了一張畫卷。大概真是天意吧。
“這不是我畫的畫嗎?”如風驚奇的環顧四周,“雨舒,你在哪啊?”起初他以為雨舒隻是和他開了一個玩笑,可遲遲不見人,他開始擔心起來。便順著畫飄過來的方向四處尋覓。
不知是不是血腥味太濃的原因,把狼給引來了。在洞口大聲的怒吼。這可把雨舒嚇壞了,本來就已經夠絕望痛苦的了,眼下的情形不是連生的機會都不給她嗎?她拚命的喊著,一方麵想把狼給嚇跑,另一方麵希望能有人聽到前來救她,就這樣和狼僵持了好久好久,誰也不肯妥協。
繞了大半個圈的沈如風終究是被狼叫給引來了,循著聲音來到了洞旁。
“救命,救命。”
好熟悉的聲音,是雨舒。本想著回去叫人來幫忙,眼看洞口的狼就要有所行動了,便顧不上那麽多拿起腳下的木棍就朝狼襲去。竟不想這狼卻這般膽小,溜的一下沒了身影。
“雨舒,是你嗎?”
“是我,如風哥哥,快救救我。”
“雨舒,我拉你上來,拉著我的手,抓住,抓住。”為了讓雨舒能抓住自己上來,如風身子的近三分之一都已伸到了洞裏。終於,雨舒獲救了,隻是如風的胳膊也已被葎草割破了,滿手是血。
看著滿臉血痕的雨舒,他哭了,一把把她抱起,想帶她回去。雨舒睜開眼看了看天空,便暈了過去,但她永遠記得他的懷抱,還有那一刻藍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