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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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親說完這段,已累得口幹舌燥,不僅添了添舌頭。這時,旁邊一個學生模樣的人遞過來一瓶水,父親一飲而盡,然後望了望那位老鄉。那老鄉會意,就為大家表演了鐵頭功,
    鐵頭功演完,我父親又開講了:“咱們再說一個員外的故事:話說又一位員外有三個女兒,那大女兒嫁到官宦之家,二女兒嫁給一個文人,
    三女兒嫁給了一個農民。這日,員外過生日,那大女婿和二女婿都拿來了貴重禮品,那三女婿沒錢,隻拿了一隻雞和一隻鴨。員外一見心頭暗惱,
    就想生辦法刁難一下三女婿。他明知三女婿大老粗一個,卻讓老伴跟他們說,員外今天高興,出了一道題要考考你們三個,誰答對了,就可入席,答不對就坐在廚房裏吃飯。
    然後員外夫人就說出了題目:天上飛的是什麽,地下走的是什麽,桌子上放的是什麽。條件是吟出來的詩要合理,要押韻。隻見那大女婿略一思索,
    便隨手拿出筆來,在一張紙上寫道:天上飛的是鳳凰,地下走的是綿羊,桌子上放的是文章,寫完後交給嶽母。
    那二女婿見大女婿寫完,也不甘示弱,就也寫了出來,他寫的是:天上飛的是斑鳩,地下走的是青牛,桌子上放的是《春秋》。那員外夫人剛剛拿起兩位大女婿的寫好的詩讓員外看,
    三女婿不依了。他說:“嶽母大人,你們這樣不公平,明明知道我不會寫字,這不刁難人嗎。我們一起去找嶽父大人評評理去。”
    那嶽父大人正坐在堂屋裏,麵前宴席已經擺好。那三女婿向員外施禮畢,說:“嶽父大人,您老讓嶽母出題考我們,若答不好就不能入席對不對?”
    “是啊。”“可是,您知道我不會吟詩,這不明擺著刁難我嗎?”員外說:“你不會吟詩難道不會謅。”
    那三女婿一聽說謅,不僅高興,讓嶽母把大姐夫,二姐夫寫的詩都念出來聽聽。
    員外心想,就你那大老粗,念出來聽聽難道你就有靈感了。於是,就讓夫人把大女婿二女婿寫的詩都念了出來。
    那三女婿一聽,頓時靈感薄發,隨口吟道:天上飛的是鳥槍,打你的斑鳩和鳳凰,地下走的是老虎,吃你的綿羊和青牛,桌子上放的是灶王,燒你的《春秋》和文章。
    此語一出,那員外和夫人都驚呆了。於是,就安排三女婿入了席,從此也不敢再小看他了。
    這段故事告訴人們,千萬不要以人地位的高低來看人的才能。”我父親講著,周圍的人們都聽得入了迷。可是,他怕遮了那位老鄉的看,就又停了下來。
    那老鄉見眾人都喜歡聽我父親講,而他自己也願意聽,就讓我父親繼續說。我父親就用口述的方法說了一段羅成算卦。
    那羅成算卦是我們那裏有名的地方戲。雖然有點迷信,但對人卻有教育意義。
    據說,那羅成本是天上的白虎星,那玉皇大帝派他下凡保唐朝時本來給了他七十二歲的陽壽。但是,他卻辦了五件缺德事,那玉皇大帝很氣憤,就決定短他五十年的陽壽。
    那羅成辦了哪五件缺德事?根據眾多說書人的口詞,我把它整理了出來。
    第一件事是:單槍刺死單雄信。據說書人講,那單雄信和王伯當是二賢莊有名的賢人。後來,王伯當跟了李密,隻剩下單雄信。那單雄信雖和瓦崗兄弟情投意合,
    但卻不肯投唐,原因是李淵誤殺了他的哥哥。他不投唐也可以,卻一心想著要報仇,並去刺殺李世民。
    那瓦崗兄弟雖說在為唐朝做事,但又念及和單雄信的交情,一次一次放過了他。那羅成和單雄信關係也好。可是,看著他頑固不化,同時也為了唐朝的安危,就在有一次用回馬槍殺死了他。
    殺死一個好人,這也算是一件缺德事。
    第二件事是他和秦瓊互傳槍鐧的事。眾所周知,那秦瓊和羅成是姑表弟兄,但誰的父親是誰的舅舅,誰的母親是誰的姑姑,均已無從考證。
    那羅家槍法和秦家鐧法都是一項絕技。有一天,羅成和秦瓊商量,他把自己的槍法傳給秦瓊,秦瓊再把自己的鐧法傳給他。這樣一來,兩人的武功都會更上一層樓。
    那秦瓊本是實誠之人,又想到是姑表弟兄,就把鐧法全部傳給了他。可是,羅成在傳自己槍法給秦瓊的時候卻隱瞞了絕招:腦後三槍。所以,在瓦崗寨英雄排名時,羅成排在第七位,秦瓊卻隻排在第十三位。
    你說羅成缺德嗎?
    還有三件事分別是“黑鬆林裏劫皇崗”,“十三歲夜打孟州府”和“與皇上並肩站”等。對於這一些,我還不太了解,所以也不敢在這裏瞎說。
    不管怎樣,那羅成是被折去了五十年的陽壽。而且,那太白金星變化了的算命先生連他哪一天死,死到哪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還告訴了他。
    我覺得羅成有點傻,你明明知道那一天會死,你不會找個地方去隱居。明明知道會死卻偏偏還要去找死,這種悖論隻有迷信才呢麽好解釋的清楚:該死!
    我父親說完“羅成算卦”時天已黑了。那位老鄉於是舉著鐵盤去收錢。可是,周圍的看客一見老鄉拿出鐵盤來,都一哄而散了。
    我父親在說書的時候隻知道關心書中人的命運,沒想到自己的命運竟這麽慘。
    我父親又是一個比較迷信的人,就跟那位老鄉說:“老弟呀,也麻煩你為我們操了這份心,卻沒賺到一分錢。怪隻怪我信的神不想讓我賺到錢。
    你和我在一起也會悖時。依我看不如這樣,我們還是分開算了。”那老鄉想了想說,分開是可以,隻是我把你們送到車站才放心。然後,他又告訴我父親他也是從老家坐貨車來的,並且知道這裏哪一輛車。
    “那就麻煩你幫我們指點指點吧。”我父親說。
    “但是,你們不餓嗎?”我倒是有些餓了。我看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先吃頓飯再說吧。這樣,你們上車後也不用挨餓了。”
    我父親說:“我們早上在那裏吃飯的那一家飯店倒是挺實惠,不如就去哪家吧。”“在哪裏?”那位老鄉問。
    “就是離你第一次賣藝不遠的那個地方。”我父親說。然後他們就一起去了那家飯店。
    可是,像父親和那人雖說是老鄉,但隻不過是萍水相逢。至於吃飯,人家又沒說管你,你還是要自己掏腰包的。
    我父親又讓店主把那一碗麵分開,他和母親各吃一半。
    吃完後,那老鄉帶著他們來到武昌南站。
    等告訴他們哪輛車後,那老鄉就自己走了。
    我父親於是像在襄樊時的那個老人一樣在那列火車上找合適的車廂。找了半天,他找到一輛空車廂,就打開門,和母親一道鑽了進去,然後又在裏麵把門拴了起來。
    那車停了好長時間之後,終於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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