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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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聲轟響,暴雨將至。
    亨格裏大街早已沒有一個行人,除了幾隻求歡的野貓到處巡視。
    一道耀眼的閃電照亮了盧卡斯莊園灰白色的牆壁。這是一所從外麵看上去和普通莊園毫無差別的建築。遠遠就可以看見它二樓窗戶透出的暗黃色燈光,而一樓的窗戶被一片茂密的樹木遮擋。
    青石鋪成的小路筆直連接屋子正門和圍欄的鐵門,庭院中間有個滿是破敗枯葉並已幹涸的噴泉。
    這莊園裏麵到底有什麽危險的東西?凶殘的生物,神秘莫測的陷阱,還是整個房子已經施了佩托聽都沒聽過的守護咒語呢。
    空氣中充滿著泥土的氣味還略帶著些潮濕。
    金色飛賊又在用它的翅膀撩撥著佩托的眼睛,很快它就又一次被抓在了手裏。
    “感覺無聊是嗎,我在這站了四個小時,連你也等不及了。”
    佩托站在一堵圍牆的上麵,像黑夜當中的幽靈一般觀察著那棟房子,四個小時那裏沒有一個人出來,也沒人進去。
    一隻野貓從他腳下的牆頭竄過,消失在了拐角,突然又刮來一陣陰冷的風,吹在臉上感覺隱隱作痛。
    佩托吐掉嘴裏的灰塵:“別著急,馬上就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他用拇指撫摸著金色飛賊。飛賊輕輕在他手上又動了幾下,藏起了翅膀。
    是時候了,佩托把金色飛賊裝進紫色鬥篷的口袋。跳下圍牆,朝大門方向走去,去人家裏總不能翻牆進去。
    當當當,他叩響了深黑色大鐵門。
    過了許久,門開了一條小縫,一隻蒼白而細長的手提著一盞孤燈。
    “你是誰。”一個冰冷的女聲說道。
    “你好,我找這裏的主人,他是聖芒戈醫院的治療師。”
    佩托隱隱看見,是一個穿著帶帽兜鬥篷的女人,帽子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他隻能看見一個尖瘦的下巴。
    “他不在。”女人冷冷說道。
    佩托笑了笑:“那能不能請我進去坐一會兒?”聽他的語氣仿佛這是一個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要求,甚至讓人難以拒絕
    咣當,女人重重關上了門,把那雙清澈的藍眼睛也一起隔絕在了鐵門外。她轉過身踩著石板路往屋內走。
    又一道閃電劃過,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
    女人猛然停住了腳步,閃電的亮光讓她看見,噴泉邊站著一個人。
    穿著堇紫色鬥篷的人。
    “要下雨了,我真的不能進去嗎?”
    他就像一個問著大人要糖吃的孩子一樣提著要求。
    女人沒有說話,突然她將手上的油燈狠狠朝那人擲去,另一隻手也從鬥篷下麵迅速掏出魔杖。
    她聽見燈掉落在地上玻璃破碎的聲音。
    狂風大作,幾乎把人吹得搖搖晃晃。
    “統統石...”
    她沒能完整的念出咒語。
    因為她的下巴被一隻背後伸來手牢牢扣住,使得她再沒法說出一個字來,她的牙關被牢牢捏住,頭也無法動彈。拿魔杖的右手也已經被對方死死鉗住身後。
    她下意識的用左手去拉拽自己下巴上的手,耳邊響起了那人的聲音:“你如果想給人施咒,就千萬別張嘴發出聲音來,否則就會像現在這樣。你認為我說的對嗎,故意打成扮乞丐模樣的魁地奇小姐。”
    這個人什麽時候跑到她後麵來的,她不敢相信,內心還感到了一絲挫敗。
    “幸虧你是想打魁地奇,騎在掃帚上是不需要咒語的。來,讓我看看你的真麵目。”佩托鬆開了她的下巴甩開她的手,一把將她的帽子拽下來。
    佩托愣了一下,他原本以為會看見亞麻色的頭發,但藏在帽子下麵的腦袋頭發卻是深棕色。
    一時間,他似乎忘記對方的一隻手已經自由了,在他發愣還在想易容阿尼馬格斯這回事的時候,對方突然急轉身,揚起手打了過來,重重給他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佩托頓時就被這一巴掌打懵了。
    女人也沒想到竟然這一巴掌竟然這麽輕鬆就能打到他。稍微愣了一下,隨後立刻往後跳了一大步,警惕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要動手,自己的魔杖還在他的手上。
    丟人丟大了!丟死人了!他心中大喊道。
    金色飛賊在他口袋中又變得躁動不安起來,似乎都替他感到害臊。
    剛才抓住她的手腕的時候,他就已經留意屋頂、樹冠、灌木、窗戶會不會藏著東西,會不會發射出無數道咒語,有人會不會有東西偷襲身後,也可能有什麽怪物會突然咬住他的腳脖子。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來的是一巴掌。此刻他的麵頰火辣辣的疼痛。
    “年輕人,你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跟姑娘第一次見麵,你就摸人家臉,拉人家手腕兒,拽人家衣服。”一個沙啞又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屋子的正門開了,裏邊投射而出的燈光照亮了門前一片的空地,一個佝僂著身子的影子,緩緩走了出來。
    佩托的手握住了魔杖,另外一隻手還拿著那個女人的魔杖。他十分清楚眼前的勢頭,他的眼睛沒有朝聲音的地方望去,仍舊緊緊盯住離他更近的這個女人。
    “估計我再晚出來一會兒,你就要做更過分的事情了。”沙啞的聲音說。
    又一道閃電劃過,雷聲霹靂。
    他看清了眼前的那個女人的長相,佩托感覺她長得很好看;高聳的鼻梁,本就深邃的雙眼又描了幾道深色眼妝,透露出一股高貴而又不凡的氣質,佩托覺得她如果笑起來可能會更好看,可是她現在望著他的眼神隻能讓他體會什麽叫用眼神殺人。
    “馬上就要下雨了,你不是要進來嗎?就請進來坐吧。”那聲音說。
    他用餘光看見,一個矮小的身影緩緩走回了屋內。
    女人不再看著他,朝屋內走去。
    佩托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裏說自己真夠倒黴的。
    既然有人已經邀請他了,那就進去。地上那盞原本已經摔碎的燈飛到了他的手上,還變得比原來新了一些。
    “有人用你砸我,我還要修好你。”他對著燈說,燈來在他手裏搖晃了一下。
    他跟著那女人走進屋子,進門穿過一段走廊,進入客廳。
    他好像一點也不害怕裏麵是否正有危險等待他。
    客廳裏沒有開燈,窗戶被厚厚的黑色大窗簾籠罩著,家具裝飾色調也比較統一,沙發和牆壁用淺灰色統一布置,普普通通的茶幾上麵有幾個水杯和茶壺和火爐,屋子裏唯一的光線就是它們發出來的。
    茶杯的周圍和底部散發著幽藍色的光,把桌子映照成了藍色。老舊的茶壺漂浮在一個小火爐上打著轉冒著蒸氣,火爐裏正燃燒著不斷變換著色彩的火焰,時而黃色時而綠色。
    矮小的黑袍老女巫正坐在沙發上,她幹枯的雙手帶滿了不同顏色的戒指,滿頭白發梳理的整整齊齊,她的整張臉像一個幹癟的老茄子,兩隻眼珠連帶瞳孔呈現著可怖的灰色,此刻她正死死地盯著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