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捕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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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定一看,是五師兄嶽之夏。他嘴角一揚,扯出一絲笑意:“師弟,警覺性不錯嘛!”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支暗器,在陽光下泛著綠瑩瑩的光,我心中一涼,沉聲道:“暗器上有毒?”
他聳了聳肩,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看著他這副毫不在乎的樣子,我心裏隱隱升起一股怒火。在有的人眼中,隻有自身利益,是沒有同門之誼的。
我現在手中不再是木劍,而是在我生辰時昱心師兄專門為我量身打造的一把劍。此劍乃五金糅合而成,卻無刃無鋒,劍身如一道輕虹,薄如蟬翼卻又堅韌不已,取名遇虹。
我當時很驚訝,我是棄兒,何時生辰自己也不知曉,隻是有次無意中道出自己是在冬日裏被五空庵師父撿到,昱心師兄便以每年正月初一為我生辰,硬要送我生賀。而他也是最懂我心意之人,第一份生賀就是此劍遇虹。此無刃無鋒之劍通常情況下是不能取人性命的,除非我用上內力。
我遇虹劍出鞘,嶽之夏也抽出劍準備防禦。不料我飛身向著樹杆奮力一砍,正從暗器之處斬斷,暗器被力道一震,“嗖”地一聲又向嶽之夏飛去。嶽之夏揮劍一擋,暗器被擋開,眼看要打落在地,我遇虹劍一迎,一招挑燈看劍,暗器又飛向嶽之夏,直插他小腿之上!
他“嗚”地一聲悶響,歪倒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我竟然在兩三個回合之間就擊敗了他,而且還是用的他自己的暗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快去醫治吧!”我拋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竹語居門外,我就被人攔住了。
一個十來歲眉目如畫的少年倚在門邊,嘴裏銜著一片樹葉,見我走來,拿出樹葉隨手向我飛來,我側身一閃,瞪了他一眼。
他嘻嘻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有幾分俏皮。
“韓熹微?”他揚了揚眉問道。
“正是,你是誰?”
“我叫齊雲,住在臥雲峰,水月閣主是我母親,閭丘昱心是我表哥。嗬嗬,聽說你輕功不錯,想和你比試比試!”頭一揚,一臉傲嬌。
聽了他華麗麗的自我介紹我撇了撇嘴,好有背景。。。。
“隻比輕功?”
“對,隻比輕功!”
“怎麽比?”
“很簡單,我們從這跑到臥雲峰頂,誰先到誰就贏!”
“這麽簡單?”我有點不可置信。
“自然!我可不想殺個你死我活的,太難看!”他嘿嘿一笑,又道:“不過輸的人要去淩雲峰逮隻聖光夜猴!你可同意?”說完他露出一個壞壞的隱笑。
“好!”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這場挑戰可比廝殺好多了,我樂意接受,而且我對自己的輕功頗有信心!
比試一開始,我就像支離弦的箭衝了出去,瞬間把齊雲拋在了身後。
一路上我耳邊風聲颯颯,眼前景物模糊成一片流水飛速地向後傾倒而去,身後完全沒有齊雲的追逐,他可能早就被甩得遠遠的了。。。
哼,小子!和我比輕功?以卵擊石!
一柱香的時間,我就到了臥雲峰頂,但當我看到齊雲正氣定神閑地站在那等我時,我大吃一驚!
怎麽可能,一路上都沒見他人影呀,他是什麽時候上去的?難道有密道?見我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他輕笑一聲:“怎麽?不服輸嗎?”
我心中鬱悶,想想自己太輕敵了,臥雲峰可是他家的地盤,說不定真真是有密道的!但現在再來糾結這些明顯已經晚了!
我咬咬唇道:“沒,願賭服輸,我會去逮隻聖光夜猴的。”
他嘿嘿地笑了起來,看著他貌似天真無邪的麵容,我心沉到了穀底,看來這次真是被陰了!
要逮聖光夜猴真真太難了。。。這猴子非常挑食,它隻喜歡吃月火樹的果實。而月火樹是一種極其稀有的樹種,整個南越隻在淩雲峰和北部一個山區生長,因此聖光夜猴也十分罕見。但這種猴子極具靈性,又長得十分討喜,不少官宦人家或巨賈之戶千金以購,豢養家中彰其顯貴。
我是身無分文的,自然隻有自己動手。
月火樹會在夜晚發螢光,如螢火般幽幽閃耀。吃了它的果實,聖光夜猴的皮毛也會在夜裏泛出淡淡黃光,遠遠看如聖光一般,所以稱它聖光夜猴。
為了逮聖光夜猴,我白天就在淩雲峰轉悠著觀察地形,采摘月火樹果實。傍晚時分我選了一棵粗大的月火樹,周圍灑滿了月火樹果實,樹下設了個陷井,萬事俱備,躲在附近草叢中守株待兔。
一連數天都無動靜,我不禁想要不要重新換個地方。。。
這天,夜已深,墨色的流雲在穹頂靜謐暗湧,四下蟲鳴聲漸漸弱了下去。
我太難了,白天練功,晚上還要在這蹲守。正當我的困意慢慢湧上,就看見遠遠的一點光迅速地飛了過來,一隻聖光夜猴瞬間就跳到了月火樹上,它在月光樹上翻轉了幾圈,又如箭般俯衝向我設下的陷井,我心中一緊,困意全失。
就見它剛一觸碰到機關,地上的網立即收緊,聖光夜猴相當機敏,丟下果實騰空一躍,網口隻夾了它腳一下,就被它奮力甩開,向遠處逃去。
想逃?沒那麽容易!我從草叢中衝出,飛身向那隻聖光夜猴追去。
那猴子本就是夜晚出來覓食的動物,夜視能力非常強,逃得如風。我隻得追著它的光在林中跑著,身上被樹枝荊棘劃得遍體鱗傷也顧不得。我的輕功比起天天在叢林中飛來蕩去的動物來說還是要差一點的,好在它的腳受了傷,我才能勉強跟上它。
我手中揚出一條繩索向它掠去,它身形一歪,被我我拋出的繩索纏住受傷的那隻腳,我用力一拉,飛身上去一把抓住了它的後頸,終於到手了!
它在我的手中不停地掙紮尖叫,我遞上一把月火樹果實,它一怔,鼻中如人般輕哼,扭頭不理我。
“沒毒!”我沒好氣道。
它恨了我一眼,伸出爪子想來抓我,我立馬打開它的爪子道:“我也不想抓你,但我輸了,沒辦法,隻得委屈你了!”
它的朝天鼻又輕哼一聲,一臉不屑。
“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保證每天還會給你吃好多好吃的果子,想不想要?”我說著又把手中的果實往它麵前一遞。
它瞥了我一眼,大圓眼中帶著防備。
“看,這顆好大!聞聞,是不是有股甜甜的味道?”我拿起一顆最大的湊到它眼前。
就見它眼中一亮,猶豫了一下,伸出了兩隻小爪子。
世界瞬間安靜了,我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它邊吃邊時不時抬頭看我一眼,那眼睛又大又圓,銅鈴般異常機靈。
我笑了笑摸摸它的腦袋說:“真乖!你的腳傷著了,跟我回去,我給你治傷!”它沒理我,繼續吃著。我想了想還是用繩索係了它的腿把它放進了背後的竹簍。
剛走到淩雲峰下,聖光夜猴突然嘰嘰地叫了起來,在竹簍裏躁動不安。
“你不想離開淩雲峰?”我轉頭問背簍。背簍裏躁動得更厲害了,傳來一陣陣指甲劃過竹篾的聲音。我歎了口氣,索性把背簍放下,想安撫它一下,突然察覺一股危險的氣息。
幾隻暗器破空而來,我遇虹劍瞬間出鞘在空中劃過幾道殘影,啪啪幾聲,火花乍現,幾隻暗器被擊落,但覺得腿上一痛,一隻暗器沒入小腿,我心裏一沉,咬著牙以劍支身。
前方林中緩緩走出來一個身影:“韓師弟,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