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迎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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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選了一間臨街的客房,打開窗就可以清晰地看到正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熱鬧。
時常我們就坐在窗邊品著一壺清茶,看著樓下人來人往。有的人行色匆匆,有的人閑庭信步,有的人興致盎然,有的人意興闌珊。。。
忽見人群中一灰衣小個子急衝衝地突然撞上一老者,那老者一個踉蹌差些跌到,那小個子嘻皮笑臉地道了個歉正欲離開,我眉頭一蹙,拈起兩顆盤中的花生米朝他手腕和膝蓋擲去,那小個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手一抖,一個錢袋掉落在地。
“我的錢袋!”老者急呼著去撿。
那小個子一見大事不妙,爬起來就要跑。
“抓住那毛賊!”老者大喊,那小個子溜進人群跑得更快了。
我兩顆花生米再次擲去,那小個子“啊”地一聲再次跪倒在地,周圍群眾趁機把他團團圍住一陣拳打腳踢,那小個子哇哇大喊饒命。
無憂一邊嚼著花生米一邊拍手大笑:“打得好打得好!微微,你可真棒!”
我也學著無憂的口氣捂嘴笑罵:“那小賊活該!今天算他運氣不好被我瞧見了!嘻嘻!”
正說著,突然覺得人群中有一道目光望向我,我尋著找去,見一背影閃進人群,眨眼間就如遊魚入海消失不見了。
那背影好像有點熟悉,難道是我的錯覺?
終於到了第三日,無憂像打了雞血般,天還沒亮就“咚咚咚”地敲門,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看來他真是個特別愛湊熱鬧的小鬼,要知道以往這種時候他還在夢周公,怎麽叫都不起!
我們簡單洗漱一番後,下樓吃早點。
一下樓,直覺周圍的氣氛不太對。平日裏這個時辰不會有這麽多人吃早點的,今日卻是坐無虛席!
這些人漫不經心地吃著早點,極少有人言語,個個都是一副副神色凝重的樣子。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意!
“哇,今天好多人哦!定都是來看王爺大婚的!我們。。。”無憂笑嘻嘻地嚷嚷。
我橫了他一眼,給他使了個眼色,他瞬間住了口。
我們選了一個角落位置坐下,叫了兩碗清粥,一籠包子,小心翼翼地吃了起來。
一個小夥計端著一盤粥品急急忙忙地從後堂出來,因為走得太急,一不小心撞上剛進店的一個客人。一個踉蹌,熱粥溢出,差點潑到這個客人身上。
“大人,對不住對不住!”小夥計一臉誠惶誠恐,慌慌張張退了好幾大步連聲道歉。
“你個兔崽子!走路不長眼睛!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的狗眼!”被撞的這人五大三粗,凶神惡煞,說罷揚起蒲扇大的一隻手,就往那小夥計臉上扇去。
那小夥計嚇得臉煞白,手中的托盤“哐啷”落地,潑灑一地狼藉。
那蒲扇手被身後的同伴一把抓住,那同伴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蒲扇手大鼻一哼,寬袖一揮,衝那小夥計吼道:“給老子滾遠點!”
小夥計瑟縮著連滾帶爬溜了。。。
我瞟了一眼那個蒲扇手,走路虎虎生風,力道深厚。而他的同伴腳步輕盈,眼底卻斂著精光,一看就是武林高人!
我三五下把早飯一吃,拉著無憂一上樓,就匆忙收拾起了包裹。
無憂問:“出了什麽事?”
我轉頭對無憂說:“今天這裏很危險,我們還是別湊這熱鬧了!”
“啊!我們在這等了三天就為了今天這一刻,這樣走了我可不甘心!“無憂嘟著嘴說。
“唉,我的小祖宗,看到樓下那些人沒,全是武林中人,個個身上都藏著刀劍的!今日的迎親定不會簡單!”我搖頭道。
“那不更有看頭!好刺激呀!想想就興奮!”無憂嘻嘻地笑著,眉眼彎得像狐狸。
“你這小鬼真不知輕重,腥風血雨,刀頭舐血的日子很刺激嗎?你怎麽不去當殺手?”我恨恨道,想起過去那殺人如麻的日子恍如隔世,我看了看靜靜躺在角落的遇虹劍,已很久未出鞘,有時我真希望它永遠不要再出鞘。
“因為我不會武功呀!”無憂嘻皮笑臉道,看我黑著一張臉,又撒嬌說:“微微,別生氣嘛,我剛才開玩笑的!我們就在這屋內看看熱鬧,就算外麵真有打打殺殺,也犯不到我們頭上來呀!別擔心嘛,笑一個!”
我無奈地回瞪了他一眼,歎了口氣道:“頭不能伸出窗外!”
無憂笑得一臉燦爛:“微微,你真關心我!”
我皺了皺眉頭。
我走到窗邊,輕輕推開一道縫,四下仔細看了看,對麵樓上,大街上皆有喬裝的高手,更甚者對麵屋頂上還潛伏著幾個,我心中捏了把汗,看來這次宸王娶親危機四伏!
這宸王到底是何路神仙,娶個親竟然鬧出這麽大陣仗!看來他娶這個公主代價著實有點大,很可能豔福太淺無福消受!
一個時辰之後,迎親的喜鑼聲越來越近,街上圍滿了觀望的百姓,前行的官兵夾道分路,後麵迎親的隊伍徐徐而來,遠遠望去鋪天蓋地的朱紅蔓延過來,似火燒一般,映照到天邊。
我搖搖頭,走到角落拿起遇虹劍輕拭。
對於這種場麵我是沒有半分興趣。我從小就不喜熱鬧,看著這種烏壓壓鬧哄哄的場麵我就頭痛。但今日,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些許不安,可能平淡的日子過久了,這種殺機暗湧的場景讓我有點不適應。
我自斟了一杯清酒一飲而盡。
外麵的喜鑼擊破洶湧的人潮,破空而來。一聲聲敲在我心上,心跳不已。
就聽見無憂激動地大喊:“迎親的隊伍快過來了!快來看呀!前麵那馬上的是宸王吧?好帥呀!”
我白了他一眼,低喝道:“小聲點!”心想:帥?是什麽意思?
無憂回頭朝我嘟嘴道:“這裏鑼聲嗩呐聲人聲這麽大,我不說大聲點你聽得到嗎?”
話音剛落就聽見“轟”地一聲巨響,驚天動地。
房間內地板一震,無憂差點跌地上。
我飛速閃到窗邊往外一望,街正中被砸了一個巨坑,青石板陷下半米,整條街綿延幾十米全部龜裂!
一匹白馬倒在坑中,砸得稀爛,血流汩汩!
一個虎背熊腰的彪型大漢一手一隻擂鼓甕金錘立在坑邊。一隻金錘染滿鮮血,灼眼的殷紅一滴滴地落下,人群嘩然!
他抬起頭望著上前方,一雙豹目虎視眈眈,睚眥欲裂:“媽的!差他媽一點!”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心猛地一顫,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