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字數:4728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大太監 !
    承天三十六年,承天帝突遭惡疾,一病不起,難理政事。皇長子、四子、六子幼年夭折,皇二子因犯上忤逆已被圈禁數年,三子素來喜玩樂、不學無術,五子宿有腿疾,七子尚在繈褓,縱覽承天帝膝下數子,竟無一人可擔監國重任。
    帝無奈,遂立繈褓中的皇七子為太子,命其妹昭陽長公主攝政,代行國事。
    又是一年仲夏,宮中酷熱,昭陽長公主攜太子往行宮避暑,諸臣隨行,國政不怠。
    “好煩,這些沒完沒了的折子……”外麵知了聲聲,酷熱當頭,清晏水榭裏卻是涼風習習,舒爽得很。已坐在那兒批閱了整整一個上午奏折的昭陽長歎一聲,拂袖將折子隨意一掃,任憑它們跌落在地。
    水榭中人個個低頭,眼觀鼻鼻觀心,無視公主的抱怨。承天帝往五台山養病,常年不在京中。昭陽長公主自攝政三年來,政通人和,天下太平,其威嚴與聲望與日俱增,如今聽見長公主抱怨政事,侍奉的宮女和寺人們個個不敢出頭,但卻因知道長公主一向寬厚仁慈,不會輕易因為不順心便將自己給發落,故而倒也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任憑公主拿這些奏折撒氣。
    一本散落的奏折落到一雙忽然出現的黑綢緞麵紋瑞獸的靴子麵前。
    水榭中的宮人們一見來人,個個臉色一白,齊刷刷下跪,口稱“夏公公千歲”,卻都把自己的頭縮進肩膀裏,隻想如何降低存在感。
    “殿下何故生氣?”清淡的聲音,仿佛這炎炎夏日的一抹涼風,足以令人心曠神怡。來人撿起地上奏折,明明所著乃內監製服,卻無畏於宦官不幹政的傳統,隨意地翻開這本折子,長眉微挑:“哦?董大人諫浙江巡撫貪汙案?這本奏折殿下也不願看?”
    昭陽懶洋洋地倚在書桌上,拿手半支著腦袋,揮了揮手:“你們退下。”
    “是。”諸位宮人悉數領命,個個退得麻利,有一個今天身體不舒服的,退得慢了兩步,正瀏覽奏折的來人往她那一處眼風一掃,並沒說什麽,這宮女臉色一白,立即退得比誰都快。
    “你們退下”——這是一條長伴長公主身邊的宮人們,各個都聽得滾瓜爛熟的一句,通常隻要夏司監在,長公主殿下是不需要其他人陪伴的。
    個中原因,不該問的不要問。隻要知道這位如今統領內廷十二司的夏鼎丞夏公公權勢滔天、無人敢觸其鋒芒,本人更是長公主跟前紅人中的紅人,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誰還能記得,如日中天的夏公公,在十年前,不過是宮中禦宴時一個掌燈的小小寺人而已呢?
    “浙江巡撫這件案子,牽扯的人太多,錯綜複雜。董大人說話又文縐縐的,看得我頭痛,”昭陽輕輕歎了口氣,揉揉太陽穴,道,“你來替我批紅吧。”
    “殿下說笑,奴才豈敢批閱奏折。”仍是平靜無波的清淡嗓音,一雙修長如玉的手輕輕放在昭陽的頭上,灌輸真力的手指在頭部幾處穴位上輕輕揉捏,溫熱的氣流隨之進入昭陽的身體,令她頭痛體乏的症狀有所減輕。
    昭陽舒服地歎了一聲,側身抱住背後的人,伸手順勢探入他的衣襟,朝他微微一笑,了然道:“本宮何曾說笑?浙江的案子,你八成比本宮更清楚。況且我的奏折,哪本你沒有看過?即便是你親手批過的也可堆成一座小山了,是不是?我的掌印大太監?”
    她說話期間,手指亦未有停歇,炎炎夏日,她的指尖卻微涼,夏衫單薄,她輕挑幾層,便摸上他的肌膚,細細摩挲起來。
    夏鼎丞表情不變,淡淡道:“奴才知罪。”
    “卿家當真知罪?”昭陽抬眸,朝他燦爛一笑,幾乎是在她笑的瞬間,夏鼎丞平靜無波的臉色微微一變——原因無它,隻因公主殿下抓住了那兩顆紅櫻,正肆意把玩揉捏,微涼的手指與灼熱的肌膚形成冰與火的刺激。
    見夏鼎丞終於變了臉色,昭陽得意一笑,棄了那座椅,直接整個人撲了上去,欺身坐上,將他按在沁涼的地板上,咯咯笑著親上他的耳垂。
    身下的軀體微僵。
    昭陽心中偷笑,若十年還摸不清他何處敏感,這攝政長公主她也是白當了。
    “殿下願將浙江這件案子交予我?”睫毛輕垂,夏鼎丞一手扶著昭陽的腰,另一手仍拿著那本奏折,用餘光掃完奏折上的最後幾句,眉頭蹙起,心中暗忖禦史董大人老奸巨猾,把他交代的事情辦得妥帖,可是他想要對付的人一個也沒有給他圈進來。
    如今的浙江巡撫,正是夏家謀逆案的推波助瀾者之一,夏鼎丞既然將他挖了出來,就不會讓他死得太容易。
    況且,他還想借這件案子,網羅進更多的勢力,收為己用。因為昭陽在攝政那年,曾親口承諾他,必定要承天帝死前下令為夏家翻案,但為了這個目標,夏鼎丞心知他需要更多的底牌,需要更多的大臣為夏家的案子說話、奔波,無論是三省六部,還是大理寺鴻臚寺等,他要收納一切可以收納的力量,不計代價。
    包括這樁貪汙案的審理權,他也要。
    “你想要就拿去好了,”身上之人輕描淡寫的應諾,伴隨著的是敞開的衣衫,和一路往下的紅唇,“你此次來找我,不就是為了要這個嗎?”
    漫不經心的話語,卻一針見血地道破他的心思,夏鼎丞微微一僵,偏過頭去,道:“殿下恕罪。”
    “你知我不會怪你。約定在前,你要做到何種地步,都由你而去,”昭陽一手扯開他束腰的金玉帶,想了想,語氣頓了頓,又道,“與其讓那些大臣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鬥得不可開交,倒不如讓你把那些人收為己用,起碼他們會好好幹事,不做那些無用功。所以我說,你要這案子,拿去便是。”
    “謝殿下——嗯……”夏鼎丞的話尚未說完,卻倒吸一口涼氣,此次昭陽竟然不同平常,未完全脫去衣物邊伸手進去,抓住那早已不可能硬起來的殘缺物什,雖然已不是第一次,而且也無甚歡愉感,但那物每每被她握於手中,都令他感到一陣莫名的羞恥和興奮。
    這天下最尊貴最有權力的女人,此時正坐在他的腰上,青絲如瀑,抬頭朝他邪邪一笑,紅唇如血,得意如孩子一般低語道:“抓住了哦!”
    “哎呀呀,”她似是發現了什麽一樣驚呼,俯身下去揉捏親吻,對著那物咯咯笑道,“你來前可是沐浴過了?它聞起來香得很呢!”
    這張天下最美麗的臉和天下最醜陋的東西輕輕貼在一塊,這種奇異的感覺在夏鼎丞的心中引起一陣煩躁不安的躁動,他是如此想要將她按在身下狠狠□□……但他知道他不能,無論是身體,還是地位,或是別的什麽。
    “自是沐浴過了。”夏鼎丞的臉色平靜如常,看不出他的心中經曆了何種波瀾起伏,他隻是扣住她柔軟的腰肢,神色淡淡地反問道:“殿下喜歡不是嗎?”語罷,他按住昭陽身體敏感處,欺身上前,兩人位置一換,主動權亦隨之變動。昭陽瞪大眼,高興地攬住他,纏住,笑著讚道:“你今日難得主動!”
    夏鼎丞沉默不語,單是俯身親吻她瓷白細膩的肌膚,手指探入潮濕,惹得她輕喘。
    主動?或許她說得不錯,今日他確實主動,因為這樁輕易到手的審理權,他須得為此博一博公主的歡心。
    不然她以為他特地沐浴前來是為何?
    昭陽在床笫之間,嘴是最鬆最好說話的。夏鼎丞喟歎一聲,為自己要以媚/上來博取權力而感到惡心,可是當他感覺到她已情/動之時,卻又會毫不猶豫地將手指凝注真力擠壓探入,這效果比借助工具還來得更好,昭陽喜歡如此,他便常常如此。
    仿佛那幾根手指真能代替他行事一般。
    反正……反正無論如何,情/動的也隻有她一方而已。
    夏鼎丞將她抱在懷中,微微低頭,睫毛垂下,掩去他眼中陰霾。
    用這具殘破的身體交換到如今的權勢和地位,他何止是不虧,當然是賺大了。
    可是,後宮中尚有以色侍君難長久之說法,以他連男人也不是的身份,要獲得昭陽長公主的長久垂青,或許也隻有花樣翻新來保持她的新鮮感了。
    這樣一想,他便又將懷中女子換了一個姿勢,以唇舔舐那敏感之處。
    人們占有權力,隻是渴望占有權力本身而已。
    如今再要夏鼎丞回到十年前的掌燈小寺人,那是比死還難受的事情。如果說他最初隻是為了夏家翻案,但如今嚐到權力滋味,心知自己已再難放手。這是如同阿芙蓉一般的東西,會使人上癮。
    如此才更要取悅長公主。
    正這樣想的時候,昭陽忽然攬住他的肩頭欲要索吻,神遊天外的夏鼎丞頓時一驚,立即偏過頭去,順勢加重手中力道,令她無暇顧及其他。
    聽見她斷斷續續的喘息,夏鼎丞眸色一黯,再次低頭俯身下去……
    這個令她舒服的姿勢,也能夠掩蓋掉他眼中濃得化不開的可怖陰霾。不過即便再到激烈之處,他也絕對不會敢去親吻她的唇,那片世界上最殷紅、最鮮豔、最芬芳也最美麗的唇。
    卑賤之人,豈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