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字數:6498 加入書籤
qzone.io,最快更新大太監 !
“該死!該死!該死!昭陽那個賤/女人以為她是誰!居然敢禁我的足!明日我便讓我爹平了她的攝政王府!”東西乒乒乓乓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與氣急敗壞的咒罵交雜,不停有仆人吃痛大呼“駙馬饒命”,整個公主府裏雞飛狗跳。
與這人仰馬翻的亂象恰恰相反,庭院安靜清雅,園中牡丹開得正好,一隻修長如玉的手輕輕拂過牡丹花瓣,另一隻手掩帕捂嘴,聽著不遠處駙馬越發不堪入耳的咒罵,微微蹙眉,問道:“駙馬在府中,一向如此?”
“這個……這個……”府中管家額頭直冒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夏司監恕罪,駙馬隻是、隻是偶爾會發脾氣,脾氣稍大了點,並無對長公主殿下的不敬之意。”
隻是管家話剛說完,駙馬的大聲咒罵又隔著水榭傳了過來:“賤/女人自己生不出孩子,卻在在內廷與太監廝混!我還沒管她的婦德不檢,她倒管我玩幾個小妾的破事,小心本駙馬一個不高興休了她!”
聽見“與太監廝混”這幾個字,管家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冷汗涔涔,偷偷抬頭看夏鼎丞的臉色。唯恐這位風頭正盛的實權人物惱羞成怒,怒火殃及池魚,治了自己的罪。
不過似乎管家太多心了些,夏鼎丞聽完駙馬的咒罵,並無多大反應。反而點了點園中的幾株開得最旺的牡丹,吩咐道:“回頭把這幾株給長公主送過去,她肯定喜歡。”自承天帝親封昭陽為攝政王後,昭陽便搬出公主府,常年不在此地住了。
夏鼎丞隻是隨口說一句,跟著身後的幾個神武軍中人忙不迭地去找工具移花,那股殷勤勁,絕不比擅長諂媚逢迎的內宮寺人差。
看在眼裏的夏鼎丞深深懂得,這就是權力的魅力。
如同罌粟,一旦嚐過其中精髓,就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那種滋味。
權力如此,昭陽亦如是。
一揚手,他拂了一下袖袍,跟在身後的小寺人立即恭恭敬敬地將黃絹帛書送上,夏鼎丞懶懶地抬了一下眼皮,掃視一圈跟隨他而來的眾人,道:“走,宣旨。”
隨從的小寺人吊著嗓子,尖起聲音叫道:“駙馬孫遷接旨!”
夏鼎丞帶著包括神武軍士兵在內的一群人,浩浩蕩蕩往水榭走去。
一場無名怒火的發泄過後,四處一片狼藉,仆人和姬妾戰戰兢兢跪在地上,駙馬的外袍不整,露出裏麵的綢衣和健壯的胸膛,一見來人,他立時拔出腰間長劍,直指夏鼎丞,陰戾之氣頓顯,冷笑一聲:“內廷奸佞,媚上奴才,仰人鼻息的狗東西,滾出本駙馬的地方!”
夏鼎丞瞥了他一眼,唇角若有若無地勾起一絲輕蔑的笑,不疾不徐地展開手中黃絹帛書,朗聲念道:“孫遷接旨。”
駙馬怒目圓睜,剛想說個“不”字,卻看見帛書背麵的“聖旨”二字,頓時失語,跪下。
——這竟是一份來自承天帝本人的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孫遷為昭陽長公主駙馬十五年間,行不堪之事,德行有失,辱沒皇家顏麵……現,代吾妹昭陽休夫,奪去錦繡駙馬一稱,為庶人,即日搬出公主府……”
“我不服!”聖旨尚未念完,駙馬猛地跳起來掐住夏鼎丞的脖子,狠狠把他按在牆上:“夏鼎丞,你設計我,肯定是你設計我!你妒忌,要搞垮我們孫家,是不是!我不服,我要麵聖!”這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瀕臨暴走邊緣的孫遷很快被神武軍人聯手製服,按在地上。
夏鼎丞整了整衣領,俯視這個如狗一樣趴伏在地上的男人,微笑道:“你以為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昭陽都不知道?”
“嗬!她本就是我的女人,妒乃七出之一!”孫遷冷笑,掙紮中他猛地站起來,往夏鼎丞臉上吐出一口唾沫:“她敢休了我,就要有本事承受孫家的怒火!還有你,夏鼎丞,別以為上躥下跳就能讓夏家謀逆案翻身,你記住,你一輩子都隻能是個不男不女的狗奴才!連男人都不算的家夥,妄想昭陽,做夢去吧你!女人隻要嚐過那活兒的滋味,怎麽還能看得上你們這些殘廢,哈哈哈!”
夏鼎丞冷冷地盯著他,有寺人要為他揩去臉頰的唾沫,卻被他製止住。
孫遷依然狂笑不止:“夏鼎丞,你從小就沒我命好!被閹割的滋味好不好受啊?哈哈哈!昭陽在我身下承歡,欲、仙、欲、死的時候,你還在哪個內宮裏為那些欲/求不滿的後妃□□趾頭吧,哈哈!”
夏鼎丞的瞳孔猛地一縮。
孫遷的這句話如同一根紮進心髒的尖針,深深刺痛了他。
以他的身份,本可不必做傳旨這種事情,但是他太想、太想看孫遷落魄狼狽的樣子。他很好奇,眼前這個隻長個子不長腦子的家夥,不學無術,飛揚跋扈,囂張專橫,沒了孫家和昭陽的庇護,他還能幹什麽。
連豬狗也不如吧。
夏鼎丞抱著如此輕蔑的態度俯視這個可憐的家夥。
卻不想被他反將一軍。
孫遷說得都中。
他為什麽要特地來宣旨?特地來看孫遷倒黴?
因為他嫉妒,瘋狂地嫉妒。
嫉妒他是昭陽的第一個男人,嫉妒他曾經真正擁有昭陽,無論是名義上還是身體上。
另外,還有一點,極令他介意——那便是夏氏和孫氏的門第曾經不相上下,原先同為本朝兩大將門,如果夏家不倒,那他的身份本來……還有昭陽的夫家……
何以輪到孫遷娶她?不過是因為他是孫老將軍唯一的曾孫!
除了身份,他有哪一點比不上孫遷?!
本來昭陽就應該是我的,我的!
夏鼎丞猛然上前一步,揪住孫遷的衣領,往他臉上回敬一口唾沫,冷冷道:“麗姬。”
兩個字,卻令咒罵不停的孫遷眼睛瞬間睜大,臉色慘白,幾近失語:“你怎麽會知道……不……這不可能……不……”
麗姬頗得寵愛,他敢給承天帝戴綠帽子,無怪乎那位纏綿病榻的皇帝老兒掙紮著也要爬起來替妹休夫。
夏鼎丞十分滿意地欣賞著前駙馬爺震驚的樣子,微笑著用帕子抹去臉上沫痕,靠近對他低語:“駙馬爺,你和麗姬的事情,昭陽早就知道了啊……什麽叫玩火自焚,你知道嗎?沒了昭陽,你想過自己會是什麽下場沒有?”
“夏、鼎、丞!”孫遷怒目圓睜,怒吼著要撲上來,卻被神武軍人再次壓製,狗一般趴伏在地上。
“你,也就這樣了。”冷冷地注視了一番這個企圖抵抗的家夥,夏鼎丞輕飄飄扔下一句,漠然離去。
走到府邸之外,他仰頭深呼吸,聽著孫遷越來越弱的咒罵聲,心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好明朗。
外麵的空氣真好,天真藍。
太好了,昭陽終於不再屬於這個男人。
她可以是我的了,是我的!
我的!
“回去記得將牡丹給長公主送去。”夏鼎丞以手微微掩鼻,蓋住上揚不止的嘴角,淡淡吩咐下屬。
宣完聖旨,自然要回宮複命,不過承天帝長年不在宮中,此時昭陽必在禦書房批閱奏折。她說,比起攝政王府,她更喜歡留在宮中處理政事。
“因為卿家在此啊。”夏鼎丞猶記得她在自己耳邊說這句話時,吐氣如蘭,眼波流轉間一派嫵媚風情。
傾國傾城。
那一刻,他並無怦然心動之感,唯有嫉妒如野草般瘋長——她也曾在床笫間用如此姿態、說著情話去誘惑孫遷嗎?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自己……連男人都算不上……
“回來了?”
一聲帶著笑意的話語將夏鼎丞從思緒中喚回,一身白金蟒袍的昭陽正端坐在案桌後,手執朱筆批閱奏折,含笑望著他,眼神深邃,儀態不怒自威,隱隱間已有人主之威。
離那一天的到來,不會太遠了吧。
夏鼎丞微微垂眸行禮,孫遷瘋狂的話語仿佛再一次於耳邊回蕩。
“女人隻要嚐過那活兒的滋味,怎麽還能看得上你們這些殘廢?”
是啊,將來登極,還怎麽會看得上他。
昭陽並不知道他心中閃過的複雜念頭,隻是隨意將朱筆往案幾上一扔,立即沒甚形狀地趴伏在桌上,朝他嘻嘻勾了一下手指:“過來。”
周圍的宮人如同眼睛瞎了一樣,視若無物,恭敬識趣地紛紛退下,並周到地關上書房大門。
“看到孫遷倒黴,有沒有很高興?”昭陽身子一轉,雙腿一勾,整個人坐到夏鼎丞的大腿上,塗著丹寇的紅指甲在他的胸口打圈圈:“怎麽,去公主府傳旨可是你自己要求的,為何回來反而不高興?是不是孫遷說了什麽討厭的話?”
夏鼎丞垂眸,握住昭陽那隻不停在他身上劃圈圈的手,淡淡道:“無事,隻是……”
“隻是什麽?”昭陽追問:“聽說孫遷朝你吐唾沫了?我早看他不順眼,礙於皇家顏麵和孫家的兵權才遲遲不動他,如今孫家自身難保,你盡管拿他出氣便是!”
夏鼎丞的十指不易察覺地微微一曲。
傳旨不過是半個時辰前的事情,昭陽卻已知道孫遷向他吐唾沫的細節。
“區區螻蟻,何須在意?我隻是……有些想你了而已。”夏鼎丞執起昭陽的手,將她的手指含入口中,專心舔舐吸允,半晌,又換一隻含入,帶出口中細細銀絲。
這幾乎已是一個曖昧的求/歡信號。昭陽欣喜不已,對夏鼎丞來說,主動的求/歡和露骨的情話都是何其難得的事情,今天她一口氣全都得到,處理掉孫遷真是正確得不能再正確的決定!
“今日可是卿主動,萬萬怨不得本公主白日宣/淫。”昭陽嘻嘻一笑,用力將他推倒在案桌之上,拂去桌上數堆奏折,抬腿跨坐上去,另一隻手已熟練地探入他的衣襟,夏鼎丞摟住她的腰肢,平靜地看著她,唇角含笑,似乎十分期待。
可是昭陽知道,這些都隻是他的慣用表情而已,如同一張張麵具,不揭開,就看不到他的真麵目。
不過,她有辦法。
昭陽輕笑,撥開他的數層衣物,指甲劃過他白皙的皮膚,立現數道紅痕,足見她用了力氣。
“咦?此處似乎與往日不同,好像大了些,待本宮嚐嚐。”昭陽眨眨眼,可愛地歪了一下腦袋,扯了扯他胸前紅櫻,張口對準那硬粒,一口用力咬下去。
夏鼎丞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
終於有反應了。
昭陽眯眼,這個人,若非她不使勁折騰他、咬他、掐他,便全無任何情/動反應,真是……極為難搞。
她愛怎樣便怎樣吧,再次被她拿捏住要害的夏鼎丞想,那處已無用處,不知她為何喜歡拿那裏戲弄他,雖然……他也並不排斥那樣。
不過最重要的是她喜歡。
能抓住昭陽長公主,讓她不至於太快冷落自己的方式,便是順著她來吧。他想,再給他多一點的時間,更多一點的時間,讓手中的權力牢固一點,讓昭陽不能隨便找人就換掉自己。
在纏綿之中,夏鼎丞仍留有冷靜去思考這些現實的問題。
——直到昭陽張口含住他殘缺的疲軟,連根吞入,他的腦子才霎時變成一片空白。
“殿下,這……不……”伶牙俐齒的夏司監竟然結巴起來,可是,沒等他的話說完整,禦書房外麵已響起一片喧嘩,孫遷的聲音最為響亮:“狗奴才,讓開,你們都給我讓開!我要見昭陽!”
“昭陽!”這位前駙馬爺重重一腳踢在宮門之上,實木的厚實宮門在他麵前緩緩開了一條縫隙,殿內案桌上,那衣衫不整交纏在一塊的兩人尚未作出任何反應,便落入了孫遷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