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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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四點,麵包車到達包頭市境內,韓楓看了看儀表,停下車,叫醒了身後還沒睡醒的幾人。
    “這破車沒油了。”他對幾人說道。
    三個人瞬間被吵醒,薑子傑很快恢複了精神,“嗯”了一聲,顏羽和劉雅月沒有受過專門的訓練,在這一方麵就非常差,薑子傑搖了兩人半天這兩人依舊昏昏沉沉的。
    “行了,抓緊時間,不然就錯過了。”韓楓說了一聲,走下車到車後拿行李。
    顏羽揉了揉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錯過什麽.”
    “錯過帶你裝逼帶你飛的機會。”薑子傑一邊打開車門一邊笑道。
    “啥?”
    韓楓和薑子傑已經下車,車裏隻剩還沒睜眼的劉雅月,沒有人再回答顏羽,他拍了拍自己的臉使自己清醒一點後走下車。
    “楓哥,你這麽久沒睡不要緊麽?”顏羽有些擔心韓楓的體力,畢竟對方是隊長,而且是保護自己的主力。
    韓楓半個身子探在車裏,對顏羽回道:“我沒事,倒是你,睡夠了沒有,以後就沒有這麽安穩的休息時間了。”
    顏羽摸了摸後腦勺,昨天的傷已經摸不出來了,“沒事,我扛得住。”
    “我們現在去哪啊.”劉雅月抱著筆記本也走下車,輕聲說道,語調像是在說夢話一樣。
    “跟著走就是了。”薑子傑背起背包,把顏羽輕的跟空氣一樣的背包丟給他,又把劉雅月的包也丟給顏羽。
    四人打了輛車,往包頭市北邊的草原駛去,中途顏羽下車給幾個人買了點早飯。
    大概一個小時後,幾個人下了車,往草原深處走去。
    顏羽背著自己和劉雅月的背包,但是兩個包都很輕,他嘴裏叼了根草杆,一邊走一邊哼歌,一副很輕鬆的樣子。
    劉雅月走在顏羽身後,低著頭看著路,從泥土的潮濕程度來看,之前應該下過雨,一不小心就可能陷到泥裏去,所以她走的十分小心,速度也最慢,本來第二的位置落到了最後。
    韓楓走在最前麵,一言不發,身後的薑子傑正帶著耳機在跟局裏通話,從通話的流暢度來看,這裏的信號還是很穩定的。
    “再往前半公裏就可以了。”薑子傑說道。
    “什麽可以了,一大早你們就神神秘秘的,我們這是要去哪,不是去跟蹤對方麽,怎麽跟郊遊一樣。”顏羽嚼了一口嘴裏的草說道。
    韓楓和薑子傑沒有說話,顏羽有些納悶,看向身後的劉雅月,對方正低著頭走路,沒有發現顏羽突然停下了,撞上了顏羽,因為反作用力差點跌坐到地上。
    顏羽立馬抓住她的手扶住她,問道:“你知道我們現在去幹嘛麽。”
    被顏羽一扶,劉雅月臉上一陣紅暈,把頭低的更低了,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個.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麽?”
    “額?”顏羽這才發現自己還抓著對方的手,隨即鬆開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方低著頭根本沒有看到他的笑臉。
    劉雅月揮手示意顏羽繼續走,顏羽轉身,周圍很安靜,這裏基本都是草,沒有樹,連代表夏天的知了聲都沒有。
    顏羽覺得氣氛太過沉寂有些不舒服,開始給幾個人講笑話,基本都是他自言自語,韓楓和薑子傑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自始至終沒有回應過顏羽,隻有劉雅月偶爾低著頭笑一笑。
    “到了。”韓楓突然停下腳步說道。
    顏羽停下看了看周圍,附近什麽也沒有,硬要說和之前有什麽不同,就是這裏的草長得更茂盛一些,能到人膝蓋的位置,“什麽到了,這什麽也沒有啊。”
    薑子傑拍了拍顏羽的肩膀,把手搭在他肩上,對他眨了眨眼,顏羽還沒反應過來,忽然一陣嗡嗡聲隱約傳來。他疑惑的皺起眉頭。
    聲音越來越近,顏羽仔細聽後又感覺像是割草機的聲音,他看著身邊的薑子傑,用眼神詢問對方什麽情況。
    薑子傑一臉鄙夷的看著顏羽,仿佛第一次見到這麽遲鈍的人。
    聲音越來越近,顏羽發現自己身邊的牧草全部擺動起來,連薑子傑的劉海都開始隨風飛舞,他循著聲音抬頭看去,一架直升機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們所在地的上空,正在緩緩下降。
    薑子傑拉著顏羽走到一邊,邊走邊說:“不是說了帶你裝逼帶你飛麽。”說著他看了看顏羽,發現對方臉上沒有太多的驚訝。
    顏羽看著緩緩下降的直升機,他父親是軍方的高層,這種交通工具他從小也見過不少有時候也坐,自然沒有多餘的反應,“有直升機我們還趕這麽多路幹什麽,直接坐直升機去不行麽。”
    “不行。”薑子傑朝著直升機裏的駕駛員揮了揮手,“024的行動越隱蔽越好,直接坐直升機太引人注目了,這裏本來就有飛行巡邏,所以我們搭個順風機而已,也不改變原本的巡邏路線。”
    顏羽恍然大悟一般點點頭,不說什麽等待直升機落地。
    片刻後,直升機安穩的停在了草坪上,周圍搖晃的野草終於安靜下來。
    幾個人陸續爬上飛機,顏羽接過駕駛員遞來的耳機帶上,表現的十分熟練,飛行中沒有人說話,其實帶著耳機對話並不會被螺旋槳的聲音覆蓋,但是幾個人都沒有想說話的意思。
    半小時後,直升機降落在一片草原上,這裏的草又淺又稀,好像被人為定期拔除一樣,顏羽朝四周看去,見遠處的草原上還有許多蒙古包,像散落在草坪上的白蘑菇。
    “就是這了。”韓楓拿下耳機說道。
    劉雅月摘下耳機,翻開筆記本,“這裏離烏蘭巴托還有幾十公裏,對方來過這裏的可能性很大。”
    薑子傑正走下飛機,聽到劉雅月的話和韓楓同時點了點頭。
    顏羽也走下飛機,對劉雅月說道:“你是說,他們可能就在附近麽?”
    劉雅月沒有說話,顏羽又看向薑子傑和韓楓,韓楓轉頭說道:“他們應該比我們快,在這裏整頓後肯定已經離開了,我們得找人問問。”
    拿好行李後,薑子傑朝駕駛員喊了一聲,飛機再次起飛,繼續它的巡邏任務。
    顏羽背著自己和劉雅月的背包,有些興奮的問道:“接下來幹什麽。”
    “找地方借宿,順便問問那隊人的行蹤。”韓楓走在前麵頭也不回的說道。
    顏羽看了看遠處大大小小的蒙古包,有些失望的說道:“借宿?這地方這麽落後,都是蒙古包,哪有空的地方給我們住。”
    薑子傑回頭對顏羽說道:“你別急啊,再走點路就到城裏了。”
    聽到薑子傑這麽一說,顏羽才閉上嘴放下心,畢竟讓他在蒙古包裏借宿,他是絕對做不到的,隻要能睡在石頭做的房子裏,他就滿足了。
    突然他又想到什麽,對薑子傑問道:“那我們為什麽不直接坐飛機到城裏。”這話剛說出口,他就打了自己一嘴巴子,沒想到自己能問出這麽弱智的問題來。
    薑子傑緩緩回頭,用關懷傻子的眼神看著顏羽,顏羽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說了,自己知道錯了。
    兩個小時後,四人來到了一個小鎮,用小鎮來形容可能有點過分,因為在顏羽看來這裏就像是一個村子,還是那種十分貧窮落後的山村,但相比之前遍地的蒙古包,起碼這裏的房子是水泥做的。
    鎮上的人看到顏羽一行人都有些驚駭,有意的避開幾個人走,雖然也會有許多遊客來遊玩,但都是去比較繁華的首都,很少有人會來這種偏僻落後的小鎮,尤其還是一隊年輕人。
    路邊的攤子上有很多顏羽沒見過的小玩意,他湊過去看,但攤子的老板也是一臉驚恐,說出幾句顏羽聽不懂的蒙古語,顏羽也沒有在意,拿起一件件東西把玩一下後又放回去,他隻是好奇並不想買,所以老板說的什麽對他都無所謂。
    韓楓攔下一位路人,想問他這裏有旅館之類的麽,路人看著韓楓一臉的驚恐,不停的重複幾句一樣的蒙古語,讓韓楓很頭疼。
    劉雅月走過來,用流利的蒙古語和路人交流,路人一開始還有些害怕,但聊天對象換成一個說蒙古語的漂亮姑娘後,他的態度就好了很多,一邊跟劉雅月講話,一邊對著前方指手畫腳。
    過了一會,路人對劉雅月笑了笑就顧自走了,韓楓正要攔下來,劉雅月對他說道:“這位大叔說鎮子最北麵有家旅館,專門招待我們這種人。”
    “這種人?我們怎麽了。”薑子傑在一旁插嘴道。
    劉雅月搖搖頭,“不知道,我問了他不肯說。”
    韓楓從路邊的攤位上拉回了顏羽,對幾個人說道:“那我們就先去那,今晚就住那了,順便看看能不能問出些事情。”
    “有住的地方了?效率挺高啊,”顏羽高興的說道。
    韓楓沒有理顏羽,朝鎮子北麵走去,劉雅月瞄了一眼顏羽後跟上了韓楓,薑子傑朝顏羽笑了笑:“效率這種東西是要靠做的,不是像顏同誌那樣瞎逛。”說著他也跟上了前麵兩人。
    顏羽一個人留在原地,看了一圈周圍的新奇物品,又想了想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輕歎了口氣,也跟了上去。
    ...。。
    “應該就是這了。”劉雅月停下腳步說道。
    走在最後的顏羽停下腳步,順著劉雅月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幢三層的房子,牆上原本的白色瓷磚已經泛黃,而且脫落了不少,看上去有一股城鄉招待所的感覺。
    “就.就這啊。”顏羽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走吧。”韓楓帶頭走了進去。
    “不是.這.”顏羽話還未說完,韓楓已經跨進了大門,薑子傑對顏羽說道:“知足把,你看看周圍,還有比這更好的房子麽?”
    顏羽按薑子傑的話掃視了一圈周圍,還真是找不到更好的房子了,咬咬牙也走了進去。
    旅館的大廳比外牆要幹淨的多,能看出天天打掃的痕跡,這讓顏羽稍微舒坦了一些,四人走到大廳裏看了一圈,發現沒有人在。
    “老板在麽?”顏羽大聲喊道。
    沒有聲音回應他,顏羽有些納悶,薑子傑在一旁說道:“你得用蒙古語叫才行啊,普通話叫有什麽用。”
    “對啊。”顏羽恍然大悟,對一旁的劉雅月說道:“那雅月,你叫下老板。”
    劉雅月點點頭,還沒張嘴樓上傳來了一個模糊的喊聲,依稀可以聽出是女人的聲音,讓眾人不解的是,這句話居然是用普通話說的,雖然有些不標準,但絕對不是蒙古語。
    四人順著聲音向樓梯望去,沒有扶手的老式水泥樓梯上,走下來一個蒙古服飾的中年女子,看上去與其他的蒙古女子沒有什麽不同,隻是說出的話卻是蹩腳的普通話。
    “不好意思剛才在樓上招呼客人。”女子一邊往下走一邊說道,聽語氣她就是這裏的老板,她一臉媚笑的走下樓,看到顏羽一行人後臉色稍稍一變,馬上又恢複了笑臉,走到帳台裏開始寫些什麽東西,像是在記賬。
    “幾位看上去年紀不大,是學生麽,來旅遊還是探險啊,或者是尋寶?”那女老板用非常不標準的普通話說道。
    “尋寶?”顏羽不解的複讀道。心裏想著難道這老板知道他們是來幹嘛的,他走上前準備問老板什麽意思,韓楓伸手攔住了他。
    “看來老板見過識廣,估計也猜得出我們是來幹嘛的,今晚我們要住這,不麻煩把。”韓楓淡淡的說道。
    “不麻煩。”女老板又掃了一眼四個人,用和她年紀不服的嬌聲說道:“誰會跟錢過不去呢,不過這住宿費嘛..”
    劉雅月拉開包,掏出十幾張一百元放到賬台上,這舉動嚇了顏羽一跳,他現在才知道劉雅月包裏裝的是什麽,想不到自己背了兩天的包裏竟然全是錢。一旁的薑子傑看著他一臉驚愕對著他的耳朵輕聲道:“你別看她爺爺是文化人,她爸可是地產大佬,用她的話來說就是一身銅臭,所以她自小喜歡粘著爺爺。”
    顏羽聽了薑子傑的話,依舊很吃驚,但還是輕輕點點頭,畢竟024這麽神秘,裏麵的人有多奇怪都不算怪。
    女老板看著台上的錢,眼睛一亮,“呦,人民幣啊。”
    “怎麽,人民幣你們這不能用麽?”顏羽在一旁說道,這老板明明這麽大年紀,硬要裝小姑娘的語氣的說話,這讓他很不爽。
    韓楓走上前按住錢,在台上左右晃了晃,女老板的眼神也跟著錢晃動,“行了老板,這錢換成圖格裏克(貨幣)夠你用一年了,趕緊給我們安排房間。”
    聽了韓楓的話,女老板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把錢收進了抽屜了,然後走出賬台示意四人跟她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