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果然全是格蘭芬多。
    不少格蘭芬多的小巫師們坐在座位上，悄悄翻了白眼，以表示對斯內普這種明目張膽地偏心的痛恨。
    弗雷德端著他的坩鍋，站了起來，率先走到了斯內普麵前。
    奇怪的是，在所有格蘭芬多之中，他的魔藥成果算是最成功的之一了。
    這和他一向的學渣形象不符。
    盡管弗雷德和喬治總是喜歡搗鼓一些魔法發明，但是他們真的學習魔藥課本的時間卻不多，讓他們成為了校醫室龐弗勒夫人的常客。
    斯內普掃了一眼翠綠色的魔藥，沒有看見自己想看到的失敗品。
    他挑眉掃了一眼弗雷德。
    “......草根放多了，液體卻太少，熬煮時間超過了三十秒。每一個細節對魔藥的成敗都很關鍵，韋斯萊，看來你並不懂得這一點。”
    沒有獲得自己想要的結果，他提不起興趣地把準備好的疥瘡藥劑直接遞給了弗雷德，懶得多說一個字。
    雖然魔藥很好，但也免不了被他挑刺。
    弗雷德很幹脆地把藥劑一飲而盡，接著盛了一勺自己熬的魔藥，大口喝下。
    幾秒之後，無事發生。
    格蘭芬多側的長桌爆發出一陣掌聲和歡呼。
    “謝謝，謝謝。”
    弗雷德雙手高舉，浮誇地做了一個小醜的鞠躬禮，笑得很開心，像英雄凱旋一樣囂張地回到了人群中。
    襯托得沒如願送學生進校醫室的教授臉色不太好看。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
    他銳利的視線刺向了之後的凱蒂·貝爾：“下一個！”
    可惜，貝爾小姐沒有弗雷德的好運。
    她的魔藥是絢麗的彩虹色，亮得快閃瞎了斯內普的眼睛。
    不出意料，在她視死如歸地捏著鼻子喝下兩種藥劑之後，她頂著變成大紅色的臉蛋被火速架去了醫務室。成功達到了斯內普威懾學生，從而讓他們被迫學習的目的。
    而最後，就輪到維特了。
    陰暗的教室裏，講台上的成年男巫像真正的黑巫師一樣，不懷好意地等著下一位到來。連蠟燭都好像不忍直視接下來的畫麵，變得更幽暗了一些。
    斯內普陰測測，但卻和顏悅色地說道：“來吧，林德爾先生。我們對你的結果會很寬容。”
    他拿出了最後一罐與眾不同的魔藥。
    量詞是罐。
    因為那一份魔藥是前兩者的兩倍多，盛了滿滿一坩鍋的量，閃爍著鮮紅的美好色澤。
    “我會及時送你去校醫院的，我保證，龐弗勒夫人用不了幾分鍾就能讓你和現在一樣好。”
    他瞥了一眼維特焦黑色的糊狀藥劑，嫌棄地挪遠了一些腳步。
    “毛蟲放多了三毫克，月癡獸唾液需要在點燃爐火之後下鍋，以及......你放了致死量的流液草。”
    “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喝這盆劇毒的‘解藥’為好，這樣受的傷還會少點。”
    斯內普難得地善良建議。
    維特深吸一口氣：“不用了，教授。”
    格蘭芬多的小巫師們已經不忍地捂住了眼睛。
    健壯的喬治和李·喬丹蓄勢待發，時刻準備把他們瘦弱的新同學抬去醫務室，順帶向麥格教授狠狠地告一狀。
    可是，他們預想的畫麵都沒有發生。
    斯內普看著維特帶著反常的淡定，幾口喝下了大半罐毒藥，又喝了一口自己配的糊狀物。
    順帶一提，喝後者的時候他臉差點扭曲。
    太難喝了。
    像熬了一下午的爛泥醃豌豆配上致死量的甜麵醬，完完全全的黑暗料理，這輩子不會想喝第二次。
    維特不適地摸了摸喉嚨。
    “不要汙染我的地板，林德爾先生，”斯內普貌似漫不經心地推過去一個玻璃罐子，“吐這裏。”
    維特沉默地接過罐子，在心裏冷笑一聲。
    媽的，你們霍格沃茨和雷亞盧卡利亞不相上下好嗎？！
    不要仗著魔法能治就折磨學生！！
    砍了手還能再長，所以就隨便砍是吧？！
    好像也沒錯。聽說高年級練幻影移形的時候，老是腰以下截肢，然後現場再拚起來......
    幹！不小心回老家了！
    他咳嗽了兩聲。
    毒藥生效了。
    維特感到一種自胸口傳來的虛弱，顯然，藥物正在破壞他的肺部。流淌的血液很快溢滿，無法控製地從氣管往上湧出——
    “咳咳！！”
    在斯內普緊緊的凝視下，他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毒藥的效果不出所料！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斯內普眼睜睜地看著維特吐完之後，順了兩口氣，直起身子，正常地用蒼白的臉色微笑了一下。
    之後，他淡定地走回了座位。
    斯內普：“？？？？”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那隻給玻璃罐上了個色的血液，又看了看自己的毒藥，再震驚地抬頭盯著維特。
    “這不可能......我明明考慮了你的魔法抗性的......難道比火龍還高？！”他低聲喃喃。
    “教授，你說什麽？”
    離得近的斯萊特林學生疑惑地看了看斯內普，沒有聽清。
    好在他沒聽清，不然，他們院長的險惡用心就該被舉報至魔法部了。
    罪名是虐待珍惜物種。
    維特淡定地坐回了格蘭芬多的位置上。
    他對旁邊準備扶他的喬治擺了擺手：“不用擔心，我沒事，等會我可以自己去找龐弗雷夫人。”
    他看起來很輕鬆地拿起放在桌旁邊的小銀瓶，喝了一口。
    然而在看不見的角落，他眼神變得有些生無可戀。
    血淚教訓：
    不要喝自己配的失敗品——尤其當教授說了那是劇毒的時候！
    是的，剛才他吐血的絕大部分原因，其實是他堅持喝了自己做的那鍋魔藥。如果說斯內普配的那一大碗在香水削弱後最多讓他咳嗽的話，那他自己做的‘解藥’就是他吐血的罪魁禍首......
    他以後一定好好學魔藥。
    維特生無可戀地又悶了一口香水。
    ......
    下課鈴打響了。
    格蘭芬多的小巫師們飛速地打包好書包，以飛一樣的速度，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魔藥教室，好像連這地下室的空氣都會毒死他們一樣。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也在和院長之後，零零散散地離開了。
    教室裏隻剩下強撐著不為自己配的毒藥而吐血的維特，慢吞吞地往外走去。
    斯內普一個人糾結地在講台上踱步。
    終於，在維特就要拖著書包走出去的時候，他好像才咬牙下定決心，忽然出聲：
    “維特。”
    維特疑惑地抬頭看過去。
    斯內普正站在不遠處。
    他一向緊繃著的嚴肅的臉孔在此時緩和了下來，努力板出幾分友好。死氣沉沉的黑色眼睛帶上了幾分不情願，還有幾分潛藏的尷尬，幾乎變成了一幅扇形圖。
    “我在想.....你剛剛是不是喝了某種藥水？”
    “它們很有意思。我覺得，學校會願意購買它們。是的......在你願意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