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往事

字數:7023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青城絕戀 !
    秋磯子待秦楓和青城走後,自己一個人走回房間,關緊房門,將那本《紫霞秘籍》拿出來品讀,書上寫著許多口訣,招式圖畫也畫的很清楚。本想好好研讀一番這本秘籍的他,不知為何腦海中卻時時浮現出青城的樣子。無奈他隻好將書藏好,坐在椅子上發呆。
    “真像啊,十八年了,我的玉姬不知道哪裏?還有我的外孫女,我還沒有見過那個孩子”想到這裏,秋磯子一陣心酸,這麽多年,他一直沒有停止尋找女兒,無奈怎麽也沒有找到,就連女兒的屍體都沒有找到,不知她是死是活。“剛剛這個姑娘的樣貌,跟當年自己女兒的樣子十分相像,隻是這個姑娘來自四川,似乎不應該是”。想到這裏,秋磯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都到窗前,看著天上彎彎的月亮,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女兒啊,你到底在哪呢?還有我那沒見過麵的外孫女,你們在哪呢?讓為父好找啊!”
    秋磯子與妻子一生隻有一個女兒,他們對這個孩子寵愛有加,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秋磯子帶著妻子和女兒玉姬外出,在路上遇到了昆侖派的趙無涯和他率領的一群弟子,那是玉姬與陳遠山第一次相見。玉姬雖然出生在江湖上人人痛恨,名聲並不好,所謂歪門邪道的五毒派,但是玉姬天生麗質,清純可人,心地簡單,善良,陳遠山第一次見到玉姬便被她深深的吸引。就這樣,他們一見鍾情,一種朦朧的情愫在這二人心中燃起,就像鮮花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清香,雖然並不濃烈,卻曆久彌香。
    陳遠山知道自己與玉姬所處於兩個教派,並且是絕對不可能融合的教派,他明白師傅是絕對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的,但是他無論如何也割舍不下這份感情。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這就是愛情。
    陳遠山自從八歲時,在山腳下乞討,被路過的師傅趙無涯發現從而收養以後,就一直跟隨在師傅的身邊。雖然他不是從小就跟師傅學武功的,但是他天分極高,心靈手巧,又十分勤奮,因此,是趙無涯眾多弟子中資質最好,也是最得趙無涯歡心的一個。趙無涯有一個女兒,名叫可兒,比陳遠山小兩歲。自從陳遠山被他收養以後,就一直視為己出,跟可兒一起長大,也可謂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隨著二人的漸漸長大,可兒逐漸對陳遠山產生了愛慕之情,陳遠山也一直對她很好,十分疼愛,但從小一起長大,隻是把她當做一個小妹妹來看待,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趙無涯看可兒也出落的落落大方,陳遠山武功大有長進,且為人正派,對可兒也好,心下想定要將可兒許配給他,以後也將自己的掌門之位傳授給他,自己便可高枕無憂了。
    上天弄人,偏巧在這時,陳遠山遇見了玉姬,二人隻是一眼對視,便有千萬個火花迸發出來,各自心內都猶如潮湧一般,久久不能平靜。
    趙無涯辦好了事情,正準備回昆侖山時,陳遠山找了一個借口留了下來,待他們離開,陳遠山便獨自一人追趕玉姬。自此,他們常常偷偷的見麵。
    終於這件事情被秋磯子發現了。陳遠山見秋磯子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事情,索性來到五毒派,向秋磯子提親。秋磯子當然反對他們在一起,原因就是他們五毒派與昆侖派不可能結為親家。這也是玉姬和陳遠山意料之中的事情。玉姬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父母,陳遠山也對秋磯子夫婦表示自己是真心愛著玉姬,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秋磯子堅定的搖搖頭,告訴陳遠山:“我對你這個人沒什麽意見,你少年英豪,我相信玉姬的眼光不會看錯,但是你師傅趙無涯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這也就是我極力反對的原因。”說著就要將陳遠山趕出去。
    玉姬一把抱住父親,跪在地上哭泣著說道:“父親,我是真心愛著遠山的,除了他我誰也不嫁,求求父親,就答應我們的婚事吧!”
    秋磯子看著玉姬痛哭流涕的樣子心內也十分難受,但他明白他們的結合將會受到多少阻力,他不想看到女兒被傷害,搖搖頭,無奈的歎口氣。婦人這時在一邊已是哭的泣不成聲,對著秋磯子說道:“夫君,就答應他們吧,我們在這邊給他們辦了婚事,想是回到昆侖派,他們見木已成舟,也不會阻攔了。”
    秋磯子見夫人也在懇求自己,又看著玉姬那難過的樣子,隻好點點頭答應了。就這樣,兩天之後,在五毒派,秋磯子夫婦為陳遠山和玉姬主持了婚事。
    婚後,陳遠山深知自己此事沒有稟報師父,私自做主,事情做的不對,就決定帶上玉姬回到昆侖派,向師傅請罪。他知道師傅一向疼愛自己,並且為人光明磊落,應該不會為難自己。
    半個月以後,陳遠山帶著玉姬回到了昆侖派。聽說陳遠山回來了,可兒十分高興,興衝衝的跑進中堂來找他,但見父親一臉嚴肅憤怒的坐在椅子上,陳遠山恭恭敬敬的站在地下,身旁還跟著一個女子,心內十分奇怪。她好奇的問道:“遠山哥,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這個女子是誰啊?”
    陳遠山拉著玉姬的手對可兒介紹到:“可兒,這是你的嫂子,叫玉姬。”又轉過身來對玉姬說:“這是小師妹,師傅的女兒,以後就叫她可兒吧!”
    當聽到那一聲“嫂子”時,可兒已是震驚之極,她不明白為何自己會有了一個嫂子,遠山哥的妻子不應該是自己嗎?她跑回到趙無涯身邊,急的要哭的樣子,對父親說道:“爹,這是怎麽回事?遠山哥怎麽有了妻子了?”
    趙無涯氣憤的看著陳遠山,憤怒的說道:“他不在是你的遠山哥了。”又看看站在地下的陳遠山,冷冷的說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這讓我們昆侖派的臉往哪放?你怎麽能娶一個妖女?況且你不知道可兒一直喜歡你的嗎?不知道我打算將她許配給你嗎?你怎麽能這麽做,你太讓我失望了。”說著就一揮手,“你走吧,我以後沒有你這個弟子,你也沒有我這個師傅,咱們師傅緣分已盡。”說完就趕陳遠山離開。
    陳遠山看到師傅生氣的樣子,知道自己這件事做得過分了,他撲通跪在地上,玉姬也緊跟著他跪了下來。“師傅,您就原諒我吧!我跟玉姬是真心相愛的。我一直把可兒當做妹妹一樣看待,我們一起長大,她就是我的親妹妹啊,我不知道我這麽做給你們帶去了這麽大的痛苦,但是請求師傅不要將我逐出師門啊,離開了這裏,我又能去哪呢?”陳遠山苦苦的哀求著。
    “趙大俠,求求您了,您原諒我們吧,是我們做的不對,您怎麽懲罰我們都行,就是別不要我們啊,遠山他最敬愛您了。”玉姬也跪在地上哭泣著說道。
    趙無涯聽到玉姬的話,抬頭指著玉姬說道:“都怪你,都是你這個妖女,將遠山教唆城現在這個樣子,你趕快給我離開這裏,不要玷汙了我這清靜之地。”說著就趕玉姬離開。
    陳遠山護著玉姬說道:“師傅,都是我的錯,不關玉姬的事,是我執意去找玉姬的,是我求秋磯子把玉姬嫁給我的,師傅您就懲罰我吧!”
    可兒看見到了這個地步,陳遠山還在護著玉姬,她明白陳遠山是真心的愛著玉姬,但是她就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全幫上下都知道自己喜歡他,這讓自己以後還怎麽做人呢?她憤怒,她難過,指著陳遠山和玉姬說道:“我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們,你們趕緊走。”說著就跑了出去。
    陳遠山看著可兒跑出去的背影,內心也十分難受,他知道自己已經深深的傷害了這個善良的女孩子,但是自己不能違背自己的心,他也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自責中。
    趙無涯見這二人還沒有離開,一疊聲的叫來了江峰,對著江峰說道:“趕快把這兩個人帶走,我以後沒有這個徒弟,陳遠山也不再是我昆侖派的弟子,將他們趕出去山去。”
    江峰聽了這句話,心中暗自竊喜,但是表麵上什麽也沒露出來。他走到陳遠山身邊說道:“二師弟,師傅現在正在氣頭上,你還是離開吧。”說著對陳遠山使了一個眼色。
    江峰帶著陳遠山和玉姬來到了山門之前,他對陳遠山說道:“師弟,這件事確實是你們做的不對,怎麽能不通知師傅就暗自在外麵把婚事辦了呢?師傅現在正在氣頭上,你說什麽他都不會答應的,不如你們暫且先離開,等過段時間,師傅氣消了,我再勸解師傅,到時候相信他會原諒你們的。”
    聽了江峰的話,陳遠山也覺得有道理,更何況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這樣了,因此點點頭,對江峰說道:“大師兄,謝謝你,就拜托你好好幫我勸勸師傅,也拜托你照顧好師傅了。”
    江峰點點頭,告訴他放心,自己會照顧好師傅的。於是,陳遠山到這玉姬離開了山門,下山而去。
    見陳遠山和玉姬一離開,江峰馬上進入大門內,並將大門關上,吩咐看門的弟子,以後見到陳遠山來一定不能開門。原來江峰也一直喜歡可兒,並覬覦掌門之位,無奈有陳遠山的存在,他不可能得到這兩樣東西,現在陳遠山娶了玉姬,正中他的下懷,不由得心內十分得意,想著以後可兒和這昆侖派掌門之位就是自己的了,不禁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陳遠山和玉姬並沒有走遠,他們在山下的小鎮上賃了一間房子,住了下來,過上了普通人的小日子,日子倒也輕鬆自在,隻是陳遠山的心中仍然放心不下師傅,他之所以沒有離開,就是希望有一天師傅原諒自己了,自己好帶著玉姬回到昆侖派,畢竟那是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是自己的家啊!
    陳遠山本以為幾個月後就會收到江峰的消息,誰知,自從自己離開,沒有任何消息傳來,而且自己幾次回到山上,想要見見師傅,都被看門的弟子阻攔住了,他內心十分困惑,不知所為何事。直到有一天,陳遠山正在街上走過,聽路旁的茶棚中有幾個人在吃茶閑聊,聽他們說道江峰與可兒成親了,他趕忙走進茶棚,坐了下來,向幾個人請教說:“剛剛聽到幾位談論昆侖派的掌門之女成親的事,不知是怎麽回事?可否對在下說說。”
    “你不知道嗎?沒看這幾日街上如此熱鬧,就是因為這昆侖派掌門之女要嫁給派中的大弟子江峰,明日就要成親了,聽說婚禮辦得相當隆重。據說這位趙掌門的女兒本來是要嫁給他的二師兄,沒想到二師兄私自娶了邪派的女兒,因此被趙掌門逐出師門,這才嫁給了江峰。”幾個人中的一位說道。
    聽到這裏,陳遠山似乎有些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但是他仍不確定,不過一想到可兒要嫁給江峰,也算是好的歸宿,他為可兒高興。但是他們要成親的事,怎麽從來沒聽江峰說過呢?這裏邊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陳遠山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月後,陳遠山在街上偶遇了江峰,他正想找機會好好詢問他,便馬上追問道:“大師兄,聽說你跟小師妹成親了,是真的嗎?”
    江峰聽了,冷笑道:“是真的,怎麽了,難道你娶了妖女還惦記著小師妹不成?”
    陳遠山見江峰話不投機,無奈想弄明白事情,又接著問道:“師傅他老人家怎麽樣了?消氣了沒有?原諒我了嗎?”
    江峰狂笑一聲說道:“陳遠山,你還真指望著師傅原諒你?實話告訴你吧,我還要好好的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娶了妖女,被師傅逐出師門,我怎麽能娶了可兒呢?將來我怎麽做昆侖派的掌門呢?可笑你竟然還指望著我幫忙勸師傅原諒你,好讓你重回昆侖派,難道我是傻子不成嗎?”
    聽了江峰的話,陳遠山一切都明白了,為什麽自己回昆侖派卻不被允許進山?為什麽這麽長時間沒有師傅的消息?為什麽江峰當時會勸說自己離開?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
    看著陳遠山目瞪口呆的模樣,江峰得意的哈哈大笑,說道:“陳遠山,我勸你還是安分守己一些,不要妄想著再次回到昆侖派,尚有你的一席生存之地,否則你的死期就要到了。”說完揚長而去。
    陳遠山回到家中,若有所思,悶悶不樂。心內暗自想到:恐怕師傅早就已經原諒我了,都是江峰從中作梗,我要偷偷的潛回去,麵見師傅,當麵問問師傅的態度。”說完已打定了注意。
    三天後,玉姬生下了一個女嬰,女嬰長得粉嫩可愛,陳遠山想這事一個機會,自己要帶著女兒去麵見師傅,說不定師傅看到女兒可愛的模樣,已經無法改變的事實,就會原諒自己,到那時,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了,江峰的陰謀也不會得逞了。
    打定好注意,陳遠山就做起了準備。這晚的四更時分,陳遠山帶著女兒悄悄地上山。山門緊閉,好在他輕功好,輕鬆的飛過高強,幾步便來到了師傅的房間。落在房頂上,陳遠山悄悄揭開了一片瓦,正看見師傅坐在屋內的椅子上歎氣,自言自語的說道:“遠山,你現在在哪裏呢?過的怎麽樣啊?難道你真準備一輩子也不來見我了嗎?”
    聽到師傅的話,陳遠山熱血沸騰,馬上抱著孩子悄悄地來到門前,輕輕的敲門。
    趙無涯聽到敲門聲,馬上整頓好思緒,說了一聲:“進來”。陳遠山抱著女兒就這樣走了進來。看到陳遠山走進來,趙無涯心內高興,但還是裝作生氣的樣子說道:“你怎麽進來的?我已經沒你這個徒弟了,你還回來幹什麽?”
    陳遠山普通跪倒在地,說道:“師父,我剛剛在房頂已經聽到了,您已經原諒我了是嗎?師父您看看吧,這是我跟玉姬的女兒,今晚剛剛出生的。”
    趙無涯早已注意到了陳遠山懷裏的嬰兒,聽到這是他們的女兒,也不由得想看一眼,便走過來看了看這個女嬰。隻見這個女嬰樣貌十分可愛,尤其是眉心的一顆紅痣,恰巧在中間,如一顆寶石鑲嵌在此,更顯得可愛至極。年老之人本就十分喜歡嬰兒,看到這個孩子趙無涯也卸下了偽裝,高興地抱著逗弄了一會。
    陳遠山見此情景,明白師傅已經原諒自己了,就再次跪在地上說道:“不肖徒弟遠山,感謝師父的原諒。”
    聽了陳遠山的話,趙無涯叫他起來,對他說道:“看在這個無辜的孩子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明天你就帶著玉姬和孩子光明正大的回來吧!至於這會,天色已晚,況且孩子剛剛出生,你還是把她抱回去吧,想來也應該餓了,走得時候悄悄走吧。”
    聽了師父的話,陳遠山欣喜之情溢於言表,一方麵孩子也確實餓了,他得把孩子抱回去喂奶了;另一方麵,他也想快點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玉姬,他們的苦日子熬到頭了。於是,他抱著孩子悄悄地回去了。
    本以為一切應該重新開始了,沒想到這一切都被一雙眼睛暗中監視著。待陳遠山走後,江峰從暗處出來,心裏已經有了對策。
    第二天,江峰故意勸說趙無涯,讓陳遠山一家回來,趙無涯自然是高興之極,於是江峰趁機說出讓自己帶著一些弟子去光明正大的迎接陳遠山一家,算是給他們這一年來所受的苦的補償,趙無涯更加高興,應允了。
    於是,就有了開頭的那一幕。這一切都隨著陳遠山和玉姬的死而長眠地下了,江峰也順利的坐上了昆侖派掌門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