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終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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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中在昆侖山停留了三天,期間除了吃飯睡覺之外,便一直跟江峰在房間裏商討什麽事情,至於他們密謀的是什麽,誰也不知道。
嫣然每天都來找江波,找出各種各樣的借口來跟他說話,或是讓他陪自己在園子裏轉,有幾次趕上江波在青城的房間裏,嫣然也不管他們在做什麽,撒著嬌的不由分說的便拉著江波往出走,礙於她是客人,而且還是父親極力的重視的客人,因此自己也是無可奈何。
第四天的早晨,早飯過後,江峰便將江波等人留在了會客廳,說是要恭送張中。
眾人聚齊以後,張中首先對著趙無涯拱手說道:“趙老前輩,晚輩在這昆侖山上叨擾了多日,實在不便久留,今日便下山而去。”
趙無涯也客氣的說道:“張大俠客氣了,這幾日老夫總是有事在身,再加上年紀大了,身體不便,因此未能好好的招待你,實在是老夫作為主人的失職,還望張大俠不要責怪。”
“趙老前輩這是哪裏的話,我張中有幸在這昆侖山上小住幾日,已是我的榮幸,趙老前輩此話真是折煞晚輩了。”說著又是一拱手,臉上滿是謙虛的神色。
趙無涯也一拱手,說道:“客氣客氣,既然張大俠有公務在身,那便不久留了,以免耽誤了正事。”說完一捋胡須,又接著說道:“隻是,老夫年紀大了,已多年不出門,因此便恕老夫不遠送了。”說完轉過身又對江峰說道:“你就代老夫送送張大俠,略盡地主之誼吧。”
江峰自然應允,說道:“嶽丈大人請放心,我會安頓好張兄的。”
張中回過頭來看看站在身邊的嫣然,對著眾人說道:“我走了,但是想把嫣然留在這裏,一來是嫣然與江公子有婚約在身,當年他二人還未出生之時,我們四人便已指腹為婚;二來,昆侖山高手如雲,我也希望嫣然在這裏能多學一些武功,多加曆練。”說完看看眾人,尤其是趙無涯的反應。
不出所料的,趙無涯聽了張中的話,心內一緊,眉頭不禁一皺,但是沒停留幾秒鍾,便鬆開了,換上了一副淡然的麵容,暫時沒有說話。
江峰自然是十分高興,看了張中一眼,微笑著稍微點點頭,說道:“張兄說的極是,這麽多年了,雖然這兩個孩子從來沒見過麵,但是這一次見麵,二人極其投緣,我們做老人的,一定要極力的促成這段好事。”說完又看看嫣然,和藹的說道:“嫣然,不要拘謹,在這裏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樣,有什麽事情,就找江波,如果他欺負你,就告訴我跟你伯母,我們定不饒他。”
嫣然聽了,抿著嘴一道:“謝謝伯父伯母,江大哥不會欺負我的,他很好。”說完眼睛看了看江波,臉色微紅的笑著。
江波自然是十分詫異,他從來不知道他還有指腹為婚這回事情,不解的望著母親,看母親沒說什麽話,他顧不得許多了,對江峰說道:“父親,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從來不知道還有指腹為婚的事,而且,我們都沒出生,怎麽就能定下婚事呢。”
還未等江波說完,江峰便一下子打斷他說道:“休要胡說,婚姻大事,向來由父母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輪得到你自己選擇。”說完看看張中,又尷尬的說道:“不要再說了,你跟嫣然剛剛見麵,還不熟悉,沒有感情是正常的,等過一段時間,你們相處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了。張兄,你說對不對?”
張中聽了他的話,也趕緊接話道:“這是自然,江兄說的對,江公子不要著急,先跟嫣然相處一段時間,你便知道嫣然是個多麽好的姑娘。”
江波沒有辦法,又看看母親,無奈趙可兒此時也不能說什麽,隻是低著頭。
趙無涯咳嗽了一聲,說道:“張大俠既然想讓嫣然姑娘留在昆侖山,那便留下吧,不敢說她在這裏能學到什麽上乘的武功,但是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照顧好她,至於你們說的指腹為婚一事,我看不如這樣,暫且先放一放,這兩個孩子剛剛認識,還不熟悉,況且兩個孩子還小,先等幾年再說吧,你們二位覺得可好?”說完,眼睛望著江峰和張中。
張中心裏早已氣的七竅生煙,心想:“我張中怎麽說也是華山派的首席大弟子,雖不是掌門,但是接任華山掌門是遲早的事情,我的女兒出落的花容月貌,嫁給你們江家算是你們的福分,況且還是我首先提出來的他們二人的婚事,已是給了你們極大的麵子,你這個老頑固竟然這般不講情麵,真是豈有此理。”想到這裏,臉色陰沉,鼻孔噴出大口的白氣。
嫣然看出父親不高興了,悄悄地拉了一下張中的手,看著他。
張中看到女兒一臉哀求的樣子,不免又不忍心,隻好說道:“既然趙老前輩已經這樣說了,那便這樣吧,我將嫣然留下,在這裏暫住一段時間再說吧。”說完又回身對嫣然說道:“嫣然,這裏不比我們華山,一定不要放肆,當然也不要委屈自己,如果住的不舒服了,就回華山去。”他這話是故意說給趙無涯聽的。趙無涯自然心裏明白,隻是裝著糊塗,沒有說話。
江峰為了緩解尷尬,笑著說道:“張兄這是哪裏話,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嫣然的,請張兄放心。另外波兒也是喜歡嫣然的,隻是現在時間太短罷了。”說完,抬頭看著江波,給他使眼色。
江波沒有理會父親的眼色,他不是不明白,隻是不想明白。
張中又一拱手,笑著說道:“各位再會了,張中就此別過。”說完便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江峰跟在身後,並叫住江波說道:“波兒跟我一起送送你張伯父。”
江波隻好緊隨其後,低著頭,一路奔山門而去。
到了山門口,張中拍拍女兒的手說道:“嫣然,為父就回去了,記住為父的話,不要太任性,也不能受委屈,有什麽事就跟你江伯父說,他會幫助你的。”
嫣然有些不舍得,但也沒有辦法,撅著嘴點點頭,說:“父親一路順風,到家了替我向母親問好,給我來信。”
江波在父親的指使下,對著張中行了一禮,說道:“張伯父一路順風,後會有期。”
張中對著眾人說道:“各位請留步,張中就此別過,大家後會有期。”然後,轉身便離開了。
望著張中離開的背影,一直到完全消失在山間的小路上,江峰才帶著江波和嫣然二人回去。路上,又叮囑江波:“一定要好好照顧嫣然,每天多陪陪嫣然,不要去別人的房間。”此話自然有所指,江波也明白父親口中的別人就是青城,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麽父親會這麽做,難道他不明白自己跟青城的感情嗎?全山上下,似乎對他跟青城之間的關係都是有目共睹的。
江波無奈的看看一旁的嫣然,她抿著嘴笑,一臉的得意,無奈的搖搖頭,沒有說話。
這一天早晨,青城並為出現在會客廳,這三天以來,青城一直避免跟張中的正麵接觸,所以總是躲在自己的房間裏,她害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情緒,害怕自己失控,更害怕,麵對著張中想起自己慘死的外公和不知下落的秦楓,那種錐心之痛,實在讓她有些承受不住。因此,她並沒有聽到張中臨走之前說的那些話,自然也不知道江波和嫣然有婚約的這件事情。
張中走了之後,嫣然笑嗬嗬的要跟江波去池塘邊釣魚,江波借口衣服剛剛有些弄髒了,需要回房間換一件衣服,元寶也在一旁幫腔,沒等嫣然說話,便搶先走了。轉過彎,到嫣然看不見的地方,緊忙轉了方向,朝青城的小院而去。
江波安頓元寶:“剛剛你也聽見那件事了,一定不能讓青城知道,她本來心裏就難受,自從秋磯子死了以後,青城一直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如果她再聽說了這件事,一定接受不了。所以,你現在就去安頓好全山上下的每一個,一定不能讓青城知道這件事。”
“可是,少爺,剛剛這件事也就隻有會客廳的幾個人知道,我們不用安頓別人吧。”元寶有些不明白。
“你不懂,嫣然一定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怕別人從她那裏聽說以後,又被青城知道,所以還是未雨綢繆比較好。”
元寶聽了,點點頭,說:“少爺放心,我一定辦好。”說完,便轉身去召集了管家和各個管事,安頓這件事去了。
江波繼續朝青城住處而來。
早上露水很重,如傘一般大的荷葉上,一顆顆渾圓的露珠在滾動,陽光下,眼色更是五彩繽紛。三片碧綠的荷葉將水麵遮蓋的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
荷葉上的露珠剛剛好,青城回身叫月兒取來了一個瓷瓶,小心的收集荷葉上的露珠,留作烹茶使用。
江波焦急的走進來時,正趕上青城正專注的收集露珠,沒有注意到他,還是細心的月兒發現了他的到來,高興的說道:“小姐快看,有貴客來訪。”
江波朝月兒笑笑,來到青城後麵,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沒有說話。一股清新的氣息在青城耳邊傳來,青城知道是他來了,頭也沒回的說道:“每天見麵的人,算是什麽貴客呢。”繼續收集露珠。
江波微微一笑,走到她身邊,溫柔的說道:“早上露水很重,你怎麽不多穿一件衣服。”
青城依然沒有抬頭,說:“我又不是紙做的,哪就那麽嬌氣了。”
江波還是對著月兒點點頭,月兒抿著嘴一笑,轉身回房間,去衣櫃中取來了一件披風。江波接過來,小心的從後麵給青城披上了,耐心的說道:“我知道你不嬌氣,但是身體還是要注意的,你看你身子那麽單薄,早起風太涼,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青城把瓷瓶交給月兒,自己裹了裹披風,沒有說話。回身朝院子中走去,又來到了月季花叢下,拿起一把小鏟子,蹲下身子,給花鬆土。
江波隻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過了片刻,青城淡淡的說道:“他走了?”
江波也淡然的回答“走了”,兩個人並沒有說破是誰,但是雙方心理都明白,這就是心有靈犀的默契。
“在他做了那些事情以後,怎麽還能這麽坦然處之?”
“這就是江湖,這就是人□□。”
“恐怕我永遠不會懂。”
“你不需要懂,也不用懂,有我在呢。”
青城愣了一下,呆呆的停留了幾秒,終於抬頭了,看著江波的眼睛,嘴角微微一笑,點點頭。
終於又看見青城的笑容了,實在難得,江波也不禁開心起來,也蹲下身子,從青城手中拿過鏟子,鏟起土來,兀自說道:“好多天沒見過你的笑容了,終於又見到了,你還是多笑笑的好。”
“笑容當然比淚水好,隻是有時無可奈何吧。”
“放心,一切有我。”江波說這話時,並沒有抬頭看青城,仿佛不經意間說的話,但句句都說到了青城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