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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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中走了,嫣然留了下來,並且住在了江波的隔壁。
    自從第一次見到江波,嫣然的心便已經不屬於自己,她第一次覺得如此喜歡一個人,可以為這個人做任何事情,投身於愛情中的女人是最幸福的,也是最可怕的,更是最瘋狂的,為了維護住自己的感情,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這一日,嫣然傍晚時分過來找江波,還未到江波的房間,嫣然便大聲的喊著:“江大哥,你在做什麽?”
    院子裏沒有人回答。
    嫣然等了片刻,沒有聲音,便跑了進來。院子裏隻有一個男仆在打掃,沒有任何人。嫣然走到房門口,又問了一聲:“江大哥,你在嗎?”等了一會,依然沒有聲音。她轉身看了看打掃的仆人,問道:“你知道江大哥去哪裏了嗎?”
    仆人正在專心的掃地,沒有注意她的問話,一直低著頭,清掃著落葉。
    嫣然感覺受到了輕視,有些生氣,心想:“一個小小的仆人就可以對我這麽無禮,如果這是在華山,恐怕早就讓他滾蛋了。”從小到大,她一直是嬌生慣養著長大,雖然自己不是華山掌門之女,但因為鍾滄海沒有女兒,且張中又是鍾滄海最得意的弟子,因此,她深的鍾滄海的寵愛。一直以自我為中心的她,接受不了別人對她的忽視,更接受不了別人對她的愛理不理,隻因自己太喜歡江波了,對他一見鍾情,所以才能一直隱忍至今。可是,如今這個小小的仆人,都敢不回答自己的問話。想到這些,嫣然氣呼呼的走到仆人身邊,大聲的嚷道:“我在問你話,你沒有聽見嗎?”
    仆人沒有提防,突然聽到這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看看是嫣然,馬上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對不起,嫣然小姐,我耳朵有些問題,沒有聽到您的問話。您剛剛問我什麽?”
    嫣然更加生氣了,她不相信仆人的話,怒吼道:“還敢狡辯,你怎麽證明是你耳朵有問題,而不是你故意不回答我。”
    仆人嚇得瑟瑟發抖,不知該怎麽辦好,隻好低著頭,囁喏著說:“小人不敢撒謊,確實是小人耳朵不好使,還請嫣然小姐不要生氣。”
    “哼,你一個小小的仆人,哪裏來的這麽多話”說著就伸手,打了仆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一記耳光十分響亮,就連還未到門口的江波已經聽到了。他本來要跟青城下棋,誰知青城房中的圍棋突然找不到了,因此他才匆匆的趕回來取。本也隻想派元寶回來取的,但是又怕元寶找不到自己放好的棋,隻得自己回來了,沒想到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仆人的臉上馬上有了五個紅紅的手指印,並馬上腫了起來。受此委屈,仆人也不敢頂嘴,隻好一手捂著被打的臉,一邊低著頭不敢出聲。
    嫣然繼續怒吼道:“怎麽,你還覺得委屈不成,是我欺負你了嗎?”
    “當然不敢,嫣然小姐沒有欺負小人,是小人自己沒有做好。”
    “哼,這還差不多,真是缺少教訓。”說完又接著問道:“那你說,知不知道江大哥去哪裏了?”
    “請嫣然小姐原諒,小人隻是一個粗使仆役,並不知道少爺去了哪裏,也不敢過問少爺的去向。”
    “我看你還是在欺騙我,就是故意不想告訴我,還是缺少教訓。”說著,嫣然又舉起了手。
    躲在門口的江波早已看不下去了,這是斷喝一聲道:“住手,你在做什麽?”
    嫣然沒有想到江波這時候會回來,並且恰巧讓他看到自己這幅模樣,有些驚慌失措,但是馬上就換上了一副可愛的笑臉,說道:“江大哥啊,你去哪裏了啊?我都找了你半天了,正在問他呢。”
    “你這是在問嗎?恐怕我再不出現,他的臉上又要多幾個手指印了吧。”江波沒有看她,隻是快步的走到房間裏,找出了圍棋。
    嫣然知道江波不喜歡自己這種驕橫的樣子,馬上撒著嬌說:“江大哥你誤會了,他的臉跟我沒有關係,我一來他就是這般模樣,可能是打掃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哪裏也未可知。”
    江波並不想多說什麽,隻是冷笑了一聲,轉身對仆人一揮手說道:“你先下去吧,回去上點藥,臉都腫了。”
    嫣然躲在後邊,瞪著眼睛看著仆人。仆人如獲大赦,點點頭,捂著臉後退著離開了。
    江波拿著圍棋,就要走。
    嫣然馬上追上去,拉住江波的胳膊說道:“江大哥,你要去哪裏啊?我都找了你半天了,你怎麽也不跟我說話。”
    “我沒什麽話說,你還是離開我這吧,免得我這個破舊的地方,玷汙了你的高貴。”江波負氣說道。
    嫣然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剛剛的場景,生氣了,但是她並不害怕。從小到大,沒人會真的跟自己生氣,就算是得罪了鍾掌門,自己也隻要撒個嬌,好好哄哄也就好了。想到這裏,青城又向前靠了靠,抱著江波的胳膊搖晃了幾下,嬌滴滴的說道:“江大哥,你不要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江波不得已停下腳步,但是沒有回頭,冷冷的說:“我沒有生氣。”
    “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氣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跟我生氣好不好,是他故意不回答我的問話,我這才出手打了他,其實我也隻是在讓他吸取個教訓,免得日後得罪了人,他都不知道。”
    “這樣說來,你完全是為他好了。”江波說到這,回過頭來,看著嫣然,認真的說道:“首先,這個仆人確實耳朵有問題,別人小聲的說話,他聽不清楚,其次,就算是他缺少禮貌,做的不夠好,也隻有我們能教訓他,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教訓他。”
    這話說的很重,仿佛畫了一個界線,把嫣然隔在了外麵。
    嫣然也有些生氣,氣呼呼的說道:“我不就是打了一個仆人嘛,他本來就是一個下人,沒有服侍好主人,還不能教訓了,還沒有人敢這樣對我說話,我記住了。”說完便跑開了。
    江波看著嫣然拋開的身影,無奈的搖搖頭,歎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真是個蠻不講理的人。”搖著頭走了。
    回到青城的住處,月兒跟元寶正在門口引頸長盼,看到他的身影,元寶急切的說道:“可算把您給盼回來了,少爺怎麽去了這麽久?”
    江波不想再提這件事,勉強笑笑,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就進屋了。
    二人坐下下棋。
    這一邊,嫣然受了此等委屈,自然是十分氣不過,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進屋之後,大嚷著趕走了所有的下人,把房門關緊,便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開始還隻是嚶嚶啜泣,但是想到剛剛江波說的話,越想越生氣,便放聲大哭。從來沒有受過這等委屈的她,著實很難受,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江波要為了一個下人跟自己生氣,那不過就是一個下人而已,生來就是服侍別人的,就算是自己打了他,又能怎麽樣呢?自己是主子,自己有權力教訓他,即使是自己做錯了,也不應該那麽大聲對自己說話啊。想著這些,嫣然很是頭疼,她確實想不明白。
    或許,這就是她跟青城的區別,在青城眼裏,沒有高低貴賤的區別,她也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去傷害別人,反而處處為他人著想,這也是江波之所以喜歡青城的原因。那一份善良,那一份單純,是世間最寶貴的東西,曆經歲月洗禮之後,什麽都會褪色,隻有善良與單純的美,不會褪色。
    哭了許久,嫣然的眼淚漸漸幹了,雖然江波對自己大聲吼,但是不知為什麽,江波的樣子依然出現在自己腦海裏,不但沒有模糊,反而更加清晰了。嫣然轉念又一想:“江大哥隻是討厭自己剛剛凶巴巴的樣子,並不是討厭自己,自己隻要讓他多看看自己溫柔可愛的樣子,他就一定會把剛剛的事情忘掉,一定會再次喜歡上自己的。”想到這裏,嫣然,仿佛又找到了方向,她決定,從此刻起,自己要時刻注意言行,尤其是在江波的麵前,一定要處處溫柔處之,就不相信得不到他的心。
    江波一襲青衣,翩然而立的英俊樣子又浮現在嫣然的腦海裏。她又暗自想到:“從下到大,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他們見了自己,都是極力的討好,唯恐我不高興,隻有他對我這樣,果然他是很特別的,看來我的眼光不錯。隻是,江大哥除了還沒看到我可愛溫柔的樣子外,也是因為青城在這裏,他才分心了,隻要青城不在,或者是讓他知道青城的不好,他一定會離開她,來到我的身邊的。”就這樣一直胡思亂想這,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自己還有江伯父這塊□□,為什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嫣然突然想起了江峰,聰明的她能看出來,江峰很喜歡自己,十分想讓自己成為江家的兒媳。
    想到這一層,嫣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一推開門,跑了出去。
    剛剛被嫣然趕出去的下人們並沒有離開,他們躲在角落裏,聽見了嫣然的哭聲,眾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有人提議應該馬上把這件事報告給趙可兒,畢竟嫣然是客人,目前的這個情況不是他們能處理的,但是其他人把這個意見否決了,他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目前情況不明,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正在眾人小聲的議論到底該怎麽做時,嫣然衝出了房門,看到下人們聚在一起,很不高興,大聲說道:“不是要你們離開了嗎,你們怎麽還在這裏,難道是聽不懂我在說什麽嗎?還是故意不懂?”
    眾人一時慌亂,馬上諾諾連聲的說道:“是的,嫣然小姐,我們這就離開。”說完,眾人一哄而散,爭先恐後的逃離了這個地方。
    看著眾人的背影,嫣然“哼”了一聲,小聲嘟囔著“真是不懂規矩。”,便小跑著走了。
    昆侖派門下弟子眾多,再加上仆人等等,上下幾百口人,因此房屋也不少。為了更好的管理門下的弟子,自從江波接任掌門以來,便將弟子和仆人還有自己跟家人等劃分了明確的居住區域,並且給這些地方都起了名字。他跟趙可兒住的地方是正堂,名字叫——廣軒殿;趙無涯獨居了許多年,習慣了一個人居住和生活,並且每天沉浸於武學研究和自身修煉中,因此他住在一個獨門獨院中,取名——清修堂;江波住在廣軒殿的右側,跟廣軒殿之間連著一條遊廊,取名——朗逸軒;其他弟子所住的是一個巨大的院落,共三進房屋,按照弟子的輩分,分別安排在這三進院子中,至於仆人,則按照男女劃分,共同住在山上最後的一排房屋中,如有仆人已經成家,則給他們安排就近的房屋作為定居之所。除此之外,昆侖山上還準備一些客房,有幾處獨門小院,以便山上來了重要的客人可以居住,分別是:聽風吟、閬花苑、雅雪居、曉月軒,青城就住在曉月軒中。自從她住進去以後,她對小院進行了極大地改變,栽種了自己喜歡的竹子,移植了許多名貴新奇的花兒,院子一改往日荒廢的模樣,變得生機勃□□來。另外還有一些廂房,留作一般客人的居室。
    嫣然這次,便一路跑來了廣軒殿。趙可兒不在房中,她去安排趙無涯獨特的飲食去了,剛剛離開不久。嫣然一走到門口,便要門下的弟子進去通報。
    坐在正堂的江峰早已聽見了嫣然的聲音,高聲對門下弟子說道:“無須通報了,讓嫣然進來吧。”
    嫣然迅速的跑了進來,江峰正坐在椅子上品茶,看到嫣然,和藹的說道:“怎麽了嫣然,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了。”
    嫣然走過去,站在江峰身後,一邊輕輕的替江峰捶背,一邊撒嬌的說道:“沒有事情就不能來看望您了嗎?嫣然就是想看望一下您。”
    “好吧,嫣然真是一個好孩子,波兒如果能娶到你,真是我們江家的福氣啊。”邊說著,便輕輕的拍了拍嫣然的手背。
    聽了江峰的話,嫣然得意的笑笑。
    江峰知道一定是有什麽事情,過了一會,他回過頭來,拉著青城的手,示意她坐下,和藹的說道:“青城不用捶了,坐下吧,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跟伯父說說。”
    “沒有事,什麽事也沒有,剛好有時間,就過來看看伯父在做什麽。”
    “波兒在哪裏?他怎麽沒跟你一起來?”江峰問道。
    “江大哥啊,我不知道他在哪,他可能是跟我生氣了。”說完,嫣然做出了懊悔之極的表情。
    “怎麽回事,跟伯父說說,放心,有伯父給你做主,不會讓波兒欺負你的。”
    “是這樣的,早上我去找江大哥,他不在房間裏,我看見院子裏有一個仆人在打掃,就問了那個仆人,誰知那個仆人沒有回答我,我就說了他幾句,剛好被江大哥看見了,他認為我很凶,就跟我生氣了,對我嚷了幾句,然後又不願意跟我說話,獨自離開了,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真是豈有此理,波兒怎麽能這樣對你呢。”說到這,又抬頭看看嫣然,肯定的說:“嫣然,你放心,我一定會教訓波兒的。”
    “江伯父,你不要訓斥江大哥,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嫣然放心好了,我這就把波兒給照過來,當著你的麵,跟他好好說說。”說完,就抬頭朝門口喊了一聲,叫來了小弟子。
    嫣然馬上接話道:“江伯父不要去找江大哥了,我知道他在哪,可能是在青城姐姐那,如果你把江大哥找過來,青城姐姐一定會生氣的。”
    “什麽,波兒在青城那,他總是在那嗎?”江峰嚴肅的看著嫣然。
    “其實江大哥也不是故意的總是往曉月軒跑,隻是青城姐姐總是派人去叫他,所以江大哥隻好去了。”嫣然說完,偷偷的抬起頭觀察了一陣江峰的麵色表情。隻見江峰麵色凝重,聽了他的話,不禁眉頭緊皺,顯然很不高興。她的目的達到了,嫣然在心裏竊喜。雖然這種做法有些不光彩,但是誰讓江波不理自己呢,不這樣做就不能得到江波,自己也是無可奈何。嫣然在心裏偷偷的為自己找著借口,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嫣然放心,一切有江伯父在,你知道我跟你父親是好朋友,我們兩家是世交,所以伯父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伯父,我知道,嫣然明白伯父對嫣然好,其實江大哥對嫣然也好,隻是有時候可能受到了青城姐姐的影響。”
    “嫣然不要說了,我都明白了,你放心吧。”
    “那嫣然就先行告退了,江伯父好好休息吧。”
    江峰沒有說話,點點頭,嫣然退出了房間。
    離開廣軒殿後,看看四周沒有別人,嫣然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自言自語的說道:“看看你還往哪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