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殺他個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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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交待!”
    京都郊外,一路風塵仆仆趕回來的範建一見到陳萍萍,便立即喝問,他紅著眼睛,目光如劍。
    “哼,是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交待。你是戶部侍郎兼太常寺司庫,實際主持戶部和太常司的事務,管理著國庫。我大慶鐵騎出征之時,你負責軍需後勤的調度,要留守京都坐鎮統籌,為何這一次卻去了前線,為何你還把紅甲虎衛全帶走了?”
    兩人見麵,卻都紅著眼睛。
    “我奉陛下之令隨侍軍中,負責軍需調度,有當年陛下崤山之鑒,當然得帶著紅甲虎衛隨駕。可是你明明留守京都,你卻為何跑到北境去,還把黑騎都帶走了?”
    “你說,你安的什麽心,是不是你出賣了她?”範建咬牙切齒吼問。
    紅甲虎衛和監察院黑騎都遠遠的站著,他們隱約聽到這兩位當今陛下紅人在吼叫爭吵,卻不敢探聽究竟,可隱隱也知道跟太平別院有關。
    “我出賣了她?哈哈哈,我陳萍萍把她當成妹妹,她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陳萍萍瞪著範建。
    範建不甘示弱的瞪著他,“你把她當妹妹?我呢?在我眼裏,她就是落入凡塵的仙女,我從看到她第一眼就愛上她了,雖然最終她沒選我,可我始終愛著她。”
    兩人罵著罵著,最後忍不住流淚起來。
    那個世間萬裏無一的奇女子,那個看輕天下須眉的奇女子,永遠的離開了他們,被人謀殺了。
    “這裏麵有問題,五竹說的對,有太多的巧合了,這絕對有問題。”
    範建抱著頭有些痛苦的道,“可是就算皇後的父親是國公,是元老會的領事大臣,他也一樣沒有能力去調開五竹。五竹不是說,是神廟來人,對方是神廟使者,那是跟他一樣的高手,比大宗師還強,一來還是兩個,國丈知道神廟在哪嗎?他們找的到神廟使者嗎?不可能!”
    “這隻能是巧合。”範建道。“就算是陛下也沒有能力可以讓北齊皇帝配合著南下親征,北齊不南征,你就不會北上。”
    根據葉輕眉曾經跟他們透露過的神廟信息,五竹雖然不練真氣,可實力卻是大宗師級的,而神廟又在那遙遠的雪域之中,誰有能力調動神廟使者呢?
    “不,不可能是巧合,我不相信這樣的巧合。”陳萍萍道。
    “血債還須血償!跛子,我把虎衛都帶回來了,你的黑騎也在,我們血洗京都!殺他個幹幹淨淨!”範建不但失去了心愛的女神,而且外室私生子也死了。私生子是生來就死了,可外室卻是在這場劫亂中被殺的。
    陳萍萍冷冷的道,“僅憑虎衛和黑騎根本不可能控製京都,如今京都由秦業掌控著,京都守備師、十三城門司,還有巡城司、皇城禁軍等,都在太後和秦業的控製下,我們這個時候若是出手,隻怕正好如了某些人的意。”
    黑騎雖然戰績了得,可畢竟總數才一千,而虎衛雖皆是五品以上高手,但數量更少。
    黑騎擅奔襲,紅甲主護衛,而在這龐大的京都城,京都三大防衛力量不論是哪一支,數量都遠超他們。
    城門一關,守城弩就能把黑騎、紅甲幹的精光。
    “等陛下回來,拿回京都的防衛大權,到時我們再出手。”陳萍萍始終不相信,這件事情隻是那個愚蠢的皇後和她那愚蠢的父兄們所為。
    “血債必須血償,而且要血償到底!”陳萍萍麵色陰冷。
    ········
    皇城紅牆下。
    兩輛馬車緩緩駛近,相交的時候各自停下,車夫下車離去。
    “三年了,你準備好了嗎?”
    一身紫袍玉帶的司南伯範建坐在馬車裏道。
    隔壁的馬車簾,臉色蒼白胡子稀疏的監察院長陳萍萍咳嗽了幾聲,“整整三年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我每天都睡不安穩,一天不除掉那些人,我便一天睡不安穩,準備了這麽久,是時候了。”
    一陣死寂一般的沉默後,範建歎聲,“我掌管了三年內庫,每天麵對內庫的時候總會想起她,這是她的產業。”
    陳萍萍不屑的道,“她向來都是說錢財隻是身外之物,隻是工具而已。值得慶幸的是那個孩子挺好的。”
    範建說,“聽說你安排了費介那個毒物去當他的老師?”
    “有五竹在澹州我不怕有什麽人找過去,沒有人是已經恢複了的五竹的對手,我隻是擔心有人下毒,所以讓費介過去當他老師,有他在,沒有人能毒的到那孩子,順便教他點下毒防毒的本事。”
    “如果她還在,也許會教的更好,我們終究不能替代她。”範建歎氣。
    “動手吧,三年隱忍,隻為今日。”陳萍萍道,“再等下去,隻怕這個世界上就再無人會知道這世上曾有一個葉輕眉了。”
    三年了,當初本就比較低調隱秘的葉輕眉,如今更加的不為世人所知,當年的葉氏商號,如今已經被收歸官有,改為了皇家內庫。當年葉氏的那些掌櫃,也都被圈禁在京中。
    世上已經沒有幾個人知曉葉輕眉了。
    葉輕眉曾經的理想,那些生而人人平等,要讓天下太平的那些理想,早就隱埋於曆史之中了。
    真正還記得那個女子的,也就是陳萍萍、範建等人了。
    真正還一心念著為她複仇的,也就是陳萍萍和範建了。
    “你找過葉重了嗎?”範建問。
    葉重如今統領京都守備師,這是京師最強的一支力量,遠不是黑騎和虎衛能比擬的。
    要想血洗京都,便繞不過這支力量。
    過去三年陳萍萍一支在等,便是等秦業交出這支力量。
    “我找過她,雖然葉重當年被我們一起揍成了豬頭,可是他對於小葉子卻是始終很尊敬的,還有葉流雲,我也去見過他。”
    葉流雲棄劍習練散手,苦心鑽研,如今已經正式晉階大宗師。
    “葉流雲向我打聽五竹的下落,我告訴他,五竹在澹州。”
    範建驚道,“你瘋了,告訴他做什麽?”
    “葉流雲就算成了大宗師也不是五竹的對手,我讓他去譫州,那麽我們動手時,京都便會少了一個變數。”雖然葉重已經跟陳萍萍做了利益交換,達成了秘密協議,但葉重跟葉流雲雖是叔侄倆,葉重卻並不能代表葉流雲,這種時候,當然是少些不可控的因素更好。
    “陛下明日南巡,三天後我們動手!”陳萍萍說完,便伸手搖動了馬車鈴鐺,車夫從黑暗裏回來,卻是負責暗殺的影子主辦。
    皇帝車駕南巡,樞密院使秦業親自帶著禁軍護衛隨行,出人意料的是,皇帝這次特意帶上了皇後和太後以及長公主同行。
    皇帝南巡,朝中由宰相和元老會領事大臣暫時攝政,京都防衛由侍衛統領洪四癢、京都守備統領葉重和十三城門司統領等負責。
    陳萍萍回到了天河大道的監察院裏,他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折子,翻開,上麵寫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這些名字,是他這三年來不斷添加上去的。
    上麵每一個名字,都是那筆血債的主人,血債必須血償。
    “四顧劍曾經一月內三闖皇宮,可依然沒能行刺的了皇帝,如今已經铩羽而歸回了東夷城了。”
    影子全身都遮起來,“都說洪四癢也晉位大宗師了,再加上葉流雲,四顧劍一人自然難敵兩大宗師,何況宮裏九品高手如雲。可惜,沒能把他留下來,否則我就能手刃他。”
    “待這次事畢,我從院裏挑人隨你回趟東夷城。”
    陳萍萍心裏歎息,四顧劍前來慶國行刺皇帝,是因為他認定葉輕眉是被慶帝害死的,他不會理睬陳萍萍和範建等人的想法,他隻按自己的想法意圖行事,他認為慶帝害死了葉輕眉,所以他一把劍殺進慶國皇宮,可惜皇宮中高手如雲,更有了天下第四大宗師洪四癢鎮守。
    加之關鍵時候有葉流雲這位宗師出手,四顧劍一月之內三闖皇宮都沒有成功,最終飲恨而歸東夷城。
    以前對四顧劍沒什麽好感的陳萍萍,突然覺得四顧劍也是個不錯的人,起碼他沒有忘記葉輕眉,起碼他還在為葉輕眉複仇,雖然他覺得四顧劍的複雜對象找錯了人,他應當找太後皇後長公主他們,而不是找皇帝。
    “葉重的元台守備大營今天不會出動,但城門司得由我們監察院的人自己去控製。十三城門司的守備是皇後的兄弟,所以我們跟他們沒的談。影子,你去喚醒這些年來我們安插在城門司的人。”
    京都守備大營在城外,而十三城門司負責的是京都各城門守衛、街道巡警,皇宮禁軍負責皇城宮城守衛。
    要血洗京都,首先就要控製京都各門。
    “我們這些年雖往城門司滲透安插了不少人,但還不足以控製衙門。”
    陳萍萍眯起眼睛,“所以我讓你去,統領不肯聽話便殺統領,校尉不肯聽話便殺校尉,隻要把這些頭頭腦腦殺了,我們安插的人就可以接替指揮大權了,下麵的人自然就依令而行。”
    “真要殺嗎?”
    “殺他個幹幹淨淨,殺他個血流成河,血債必須血來償!”陳萍萍狠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