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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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新貴!
凝香不曾想羅哲如此輕佻,雙頰泛紅,但之後聽到羅哲的話語,先是一愣,而後破涕為笑。
用手為其拭去淚水,羅哲笑道“便是如此,哭哭啼啼便毀了如此容顏。”
噗~凝香一笑,鼻涕都噴了出來,羅哲連忙向後一躍,惹的凝香低頭連忙掏出手帕,臉紅至耳根。
機靈的香兒連忙向羅哲遞來手帕,羅哲擦了擦手,說道“整理好情緒再回去。”
說完向著上首秦瓊行禮道“便如此定下,世伯可發帖,就於終南山下,羅莊如何?”
如老父親般憨笑的秦瓊回神說道“並無不可,可是添香閣未下定論,如此這般是否操之過急?”
“添香閣若拒絕,便不辦了?”羅哲聳聳肩,慢慢走回座位,道“雖花費巨大,但尚有方法可尋。”
有了羅哲的保證,秦瓊點頭,此事便以定下。
而一旁整理好情緒的凝香見狀,說道“那妾身便回閣複命。”
秦瓊揮揮手,奴仆便入堂接引,而羅哲坐於原地,無絲毫起身相送之意。
少傾,凝香離去,秦瓊問道“世侄可有欲請之人?”
“越王?皇太子?或是公主?世侄本相識便不多,其餘皆是世伯故友,小侄也隻請晚輩爾。”羅哲抬頭細思後,回道。
聞言,秦瓊無奈搖頭,道“那便以秦府之名送入宮中。”
“若就此定下,小侄還需前往南山一趟。”羅哲起身說道。
秦瓊微微皺眉,道“世侄認為可行,那便去做。”
就此,羅哲躬身行禮,退出廳堂,喊來羅烈父子。
而後分別離去,秦瓊喚來一個身披鐵甲的護衛,言道“你跟隨我多年,點些機靈點的兵將,護送羅世侄。”
護衛領命,抱拳離開。
少傾,羅烈聚集了一眾部曲,整裝待命,皆身著勁裝,腰佩橫刀。
秦府門外,奴仆早已牽來馬匹等待,而從秦府側門一小隊騎兵貫穿而出,領頭的向羅烈拱手道“將軍命我等守衛羅郎。”
羅烈點了點頭,羨慕地看著他們所騎馬匹,這時,羅哲走出秦府,見狀笑道“烈叔,早晚某也給你弄些馬兒,到時你可便成馬夫了。”
羅氏部曲聞聲,皆立正肅整,動作整齊劃一,而這一切都看在那秦府部曲眼裏,此時他們也皆翻身下馬,領頭的上前解釋了一番後,羅哲說道“便不在此多言,出發吧。”
說完,點了一下隊中的羅五,讓其上車。
羅烈上前扶著羅哲上那早已準備好的馬車,而自己則負責趕馬,大壯就坐在身旁。
秦府騎兵上前分批圍住馬車,前後錯落,羅烈大吼道“啟程!”
部曲整裝慢跑,騎兵便在前開路,而秦府門後,秦瓊看著羅哲的部曲,暗自點頭,對著身邊的人說道“老夫部曲還需多練練。”
羅哲的排場頗大,至秦府而出,百姓皆避,從大道行至安化門,守城將士見如此車隊,走至路中間,攔道“來著何人,可有通文。”
回複他的是秦府的部曲,那頭領翻身下馬,從懷中掏出秦府玉牌,對著將士說道“某乃秦府部曲。”
那將士見狀,問道“車內何人?”
“剡國公之子,羅郎君。”部曲回道。
羅哲在車內聽到動靜,掀開布簾,大聲道“將軍可需簽字?”
那守城將士見馬車上探出的羅哲,唇紅齒白,顯然就是一個孩童,上前行禮道“便是,有勞羅郎君了。”
“應盡之責,無礙。”羅哲揮揮手,作勢要跳下馬車,卻被羅烈攔住。
不時,那將士命人取來筆墨,與一張上麵早已寫好的紙,遞給羅烈,由羅烈轉手遞給羅哲。
羅哲看著內容,就如後世同行記錄一般,寫著某年某月某日某時,而下方便是出城事宜,最後末尾是守門將士畫押,留白便是羅哲簽字之處。
見此,羅哲不禁搖了搖頭,感覺還挺先進的,舉起筆墨,簽下名字,交還給守門將士。
此時隊後已經聚集不少百姓,羅哲說道“將軍可還需其它事宜,若有那便讓部曲讓路,莫要誤了百姓出城。”
將士聞言,躬身道“不必,簽令已過,末將失禮了。”
說完躬身,讓出道路,秦府部曲翻身上馬,隊伍便從安化門出城。
而後,羅哲出城,秦府騎兵四騎脫隊而出,向四方分散而去。
羅烈大聲道“全體都有,疾步前行。”
一時間,部曲別住腰間橫刀,齊整慢跑,帶起腳下塵土。
與此同時,秦府便以令人備好請帖,奴仆四散而出,向這京城四處趕去。
……
顯德殿。
正在議政的李世民結果太監遞過來的紙條,瞟了一眼,麵不改色地將紙條收了起來,國境事態愈來愈緊。
梁師都如困獸般四處搬救兵,突厥也蠢蠢欲動,自那渭水之盟,唐境便不曾有一時安寧,此時的大唐在四周看來,就如那待宰羔羊般,任誰都要上來咬一口。
新生的唐朝,滿朝文武似乎都憋著一股氣,而梁師都便是李世民征戰以來,還未處理的內患。
而以朔方為踏板,李世民的目光是那廣大的草原,突厥在隋朝楊堅分化離間之下已經四分五裂,而李世民想要的便是楊堅“聖可汗”的壯舉。
小小的朔方還不足為懼,但其後頡利可汗所率領的突厥騎兵才是新生大唐所顧慮的。
眼看已是入秋,邊境受擾等諸多事宜讓李世民有些焦頭爛額。
……
羅哲的隊伍向著終南山行進,騎兵來回奔馳,不斷交換著四周的信息。
當隊伍脫離管道,步入林道時,羅烈對左右點了下頭,部曲分出幾人,四散開,隻留一部分守衛著馬車。
一路平安無事,羅哲在馬車內部感覺骨架都快散了,顛簸的土路,毫無減震效果的馬車,讓羅哲感覺有些疲憊。
但身旁的羅五倒是神采奕奕,雖然上了年紀,不過能坐在馬車中對他而言,簡直沒有比這更舒服的了。
穿過林道,翻過幾個小山坡,迎麵便是一片開闊地,羅烈對著車內的羅哲說道“郎君,快到了。”
羅哲搖頭晃腦,拉伸著全身關節,聽到羅烈的話猶如天籟,掀開布簾,入眼的是荒草叢生的碎石小路。
而從遠處能看出一個山坳,秦嶺山脈相交於遠處。
騎兵早早地加鞭出列,因為不遠處已經能看到一些炊煙,自早離開京城已入傍晚,一路疾行趕在日落之前到達便是萬幸。
眼看快到了,羅哲也不坐在車內,便出來同羅烈坐在一起,不遠處開始出現稀疏的殘簷斷壁的木製房屋,羅烈甩動著韁繩,催促著馬匹前進。
當羅哲的車駕行至山腳時,羅莊上下以在外等候。
男女老少具在,羅烈扶著羅哲下馬車,站在久違的土地上,羅哲兩股戰戰,有些脫力。
入秋微涼,但羅莊的男子還是穿著短袖半披,女子倒是還好,而那光屁股的孩童正咬著手指看著眼前的馬車,方才騎兵提前通知,莊戶都知道了羅家新任家主將要到來,便召集眾人迎接。
適應之後的羅哲,雙手叉腰,立於人前,朗聲說道“今日我前來所謂二事,其一,為翼國公,秦世伯野宴而來,再過幾日便是重陽,秦世伯與我商討過後,便定下於此處舉辦野宴。”
說著,羅哲掃視著眾人,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一個個麵黃肌瘦的麵孔中充斥著麻木,羅哲沒有在意,繼續道“其二,便是往後本郎君將與諸位同吃、同住、共勞作。”
聞言,人群有些許騷動,羅哲繼續說道“諸位想必多少聽聞過本郎君,”說著眼睛看向幾位當初在秦府迎接自己的幾位,隨後舉起右手,張開五指,道“我不言其它,此番入南山,給本郎五年,定讓諸位家中吃得飽、穿得暖。”
些許的議論聲,稀稀疏疏,那秦府騎兵瞪大了眼睛,看著羅哲,感覺他未免太過自大,而羅氏部曲除幾人議論外再無反應,隻是認為一個少年無知的自負罷了。
羅哲擺了擺手,笑道“之後事宜便在晚宴說明,今日本郎下廚,讓諸位品嚐一番本郎君之手藝。”
一旁的羅烈見眾人反應不大,咳嗽了一聲,吼道“尊郎君令!”
伴隨著羅烈的聲音,人群中先是稀稀疏疏的響應,隨後逐漸整齊。
而羅哲身後的羅五從側方走出,說道“一群夯貨,把家中藏著掖著的好食拿出來,今晚郎君款待,莫要丟了先主顏麵。”
眾人有的皺著眉,有的咧嘴輕笑開口回應著。
待眾人四散的差不多時,羅五轉身躬身向羅哲行禮,道“郎君勿怪,這群窮夯貨不知郎君之大誌,不曉郎君之才,自當年先主薨,其等還未來得及享福便被充入佃戶,而今有郎君所領,老奴深信,富貴不難求。”
羅哲眼中的人群,本來應該是精壯的漢子,並沒有出現在羅哲眼前,有的就是那麵黃肌瘦、胸露排骨的漢子,還有的是那挺著鼓鼓的肚子,瞪著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著羅哲的幼童。
深深地呼出口氣,羅哲笑著說道“我羅哲一言,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