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十裏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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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西尚太子妃送義妹出嫁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大都,倒不是這二人的親事多麽煊赫,隻是那十裏紅妝的排場實在是羨煞旁人,都說南國富貴難言,如今方才是信了,區區一個侍女提拔上來的義妹出嫁,太子妃竟然就這般大的手筆,這些金銀珠寶,便是嫁個公主郡主的,怕是也足夠了。
蠻兒聽了這些話不過淡淡一笑,南國倒也富裕不到哪裏去,不過舉國聞名的小醫仙就不一定了。一針萬金的傳言可不是虛的,更不用說璿璣宮少宮主的資產,是以這點子嫁妝,她還不放在眼裏。更關鍵的是,西野雲驥又著意添了許多,這位西尚儲君那才是深藏不漏,隻怕是早就富可敵國了吧。
由於阿布和奈奈皆無父母在世,是以蠻兒將奈奈送出門後,便隨西野雲驥先行到了將軍府,等著二人的見禮。
奈奈忍了一路,到了給蠻兒敬茶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哭了,幾乎就要反悔不嫁了,最好還是被羽衣和羽輕扯回新房的。
肖家天地玄黃四兄弟難得的都到場了,也都奉上了貴重的賀禮,阿布與他們想來親如兄弟,此時見他們這般鄭重其事的都到場了,也頗為感慨,隻可惜感激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們連珠炮般的葷段子給憋了回去。
最後幾個人隻差沒當場打了一架,還是西野雲驥咳了幾聲,那幾兄弟方才收斂了。
畢竟是如日中天的儲君親自操辦的婚禮,是以達官貴人來了不少,但是當牧雲耀領著人抬了幾箱子的賀禮進門的時候,眾人還是吃驚不已。
牧雲耀倒是十分客氣,朝著西野雲驥和蠻兒一揖手:“恭賀殿下,恭賀王妃。”
二人也客道的回了禮,牧雲耀方才略帶深意道:“此處人多嘈雜,若殿下和王妃得空,可否借一步說話。”
西野雲驥看了一眼蠻兒,見她點了點頭,方才答應了。
牧雲耀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也是頗為驚訝,沒想到這齊王這般狠厲的一個人,也由這般懼內的一麵,看來這王妃當真不容小覷。
西野雲驥客道一笑,眼底卻隱著冷漠:“不知二爺有何事?”
牧雲耀甚是恭敬地行了一禮:“聽聞小侄近日荒唐,竟偷偷潛入儲君府,還打傷了一名下人,傷了一頭牲畜,近日我這做二叔的,特來向殿下和王妃請罪。”
西野雲驥毫無溫度地揚了下嘴角,口氣冷沉:“你口中的下人乃是王妃最寵愛的義妹,那頭牲畜乃是王妃的愛寵,他不僅傷人,還妄想加害王妃,奪取王妃進獻給我父王的聖藥,這般滔天之罪,豈是你一句請罪就可磨滅的。”
牧雲耀沒想到他會這般咄咄逼人,心下已經惱怒的不行,卻也隻能賣笑道:“都是小侄的錯,待小侄傷愈,我定當將他捉來,親自向王妃叩拜請罪。”
西野雲驥眸色更冷幾分,看來這老家夥是不打算付出代價了,那便沒什麽好說的了。
轉身就要帶蠻兒離開,牧雲耀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神色一凜:“殿下,王妃,你們要如何怪罪都行,隻是小侄身上的毒,卻還得請王妃交出解藥。”
西野雲驥抬起寒眸,眸中的戾氣將他生生嚇出了一身冷汗,聲似玄鐵:“我若是不答應呢?”
牧雲耀其實已經有幾分怕了,卻強撐著道:“那便隻有用王妃的性命交付了。”
話音剛落,四周就有數十死士登時現身,拔出利劍就朝著他們攻來,西野雲驥幾乎於一瞬間拔劍出鞘,如地獄戰神般迎了上去。
蠻兒則是立身不動,短劍滑至手中,反手劍使得出神入化,將攻上來的死士悉數打退。
本來二人已是穩穩占據上風,不曾想西野雲驥的彼岸花毒突然發作,突如其來的碎心之痛讓他猝不及防被死士狠狠一掌打落,若不是及時用劍格擋,隻怕是立時就要挨上一刀。
蠻兒連忙飛身上前,一道犀利的掌風便將還存活的死士悉數震退幾步,待穩住身形,內髒皆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躲在一旁的牧雲耀也被掌風波及,吐出了一口血,不敢置信地看著蠻兒:“你,你竟然到了這個程度。”
牧雲耀連滾帶爬的起身,正要逃離,卻突然被她叫住,還未反應過來就有一個玉盒落到了懷中。
牧雲耀滿臉疑惑的看著她,卻聽她淡淡道:“解藥,你不是想要嗎?”
牧雲耀先是大喜過望,緊接著卻有幾分懷疑,狐疑地看著蠻兒。
上官蠻兒肆意一笑,眸中難掩冷傲之息:“我若是想要他的命,不過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倒不必用這陰暗的手段陷害於他。橫豎他付出的代價也夠他痛苦一世了,我還舍不得他這般輕易地死去。”
牧雲耀聽得此言氣得七竅生煙,卻依舊將解藥揣進懷裏,由死士們掩護著逃走了。
畢竟也是一個機會,回頭先求了教醫驗過之後再服用便穩妥了。
這邊牧雲耀剛走,肖天等人就趕了過來,連一身喜服的阿布也來了,蠻兒立刻吩咐道:“扶爺去廂房。”
剛剛將眾人遣了出去,蠻兒立時查看了下他頸後的曼珠沙華,果然已經隱隱有黑氣縈繞,顯見是毒發的征兆。
連忙將他扶起,運行功法替他壓製毒性,待到運功完畢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西野雲驥的心碎之痛緩了下來,看著精神尚好,隻是有些疲憊,心疼的拂去蠻兒額間的細汗:“辛苦你了。”
蠻兒擔憂地替他把了把脈,氣息愈發紊亂,想來是近來頻頻運功的緣故,才讓這毒發作的頻繁了起來,毒氣攻心也越發厲害。
沉重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我們明日就動身去苗域。”
西野雲驥點了點頭,溫熱的掌心包裹住她微涼的小手,輕聲道:“你別擔心,我福大命大,這點子毒,死不了的。”
蠻兒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眼底氤氳著霧氣:“當然死不了,我可是小醫仙,這點子毒若是解不了,以後還有誰肯一擲萬金來求我一針。”
西野雲驥撫上她的耳畔,將她帶到了懷裏,兩人許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