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三殿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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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山風呼嘯。
呂嶽與蘇玄姬來至在鹿蜀族藏身的山坳洞口外。陸老庚囑咐了陸小六幾句,便引蘇玄姬上山,去會他口中的山神。
陸小六瞪著大眼睛望向呂嶽,等待他的指示。可呂嶽看著蘇玄姬上山的背影,心底升起一股不詳之感。
“應該是我想多了,反正以小爺的修為,跟過去也沒什麽用處,不如幫幫鹿蜀,去嚇跑那夥人族!”呂嶽心中暗道。
“大哥哥,何時出發?”陸小六等的有點不耐煩。
“現在出發!”呂嶽道:“小六子,和小爺說說那個山神是怎麽回事?”
“爺爺不讓說。”行在前方引路的陸小六答話。
“這老頭,看來是怕我問出端倪,他在隱藏什麽?”呂嶽心中暗自猜測。
“那山神對你們好不好啊?”見正麵問不出什麽,呂嶽便從側麵下手,套陸小六開口。
“山神大人是好人,自從他來杻陽山,把山中的精怪全吃掉了!我們不用再受山精野怪的侵擾,便開始供奉他老人家!”陸小六一來年幼,二來是山中半妖,經年不與外人交往,哪知人心險惡?此時呂嶽換個角度一問,便忘了族長陸老庚的交代,一股腦全說了。
“你們不也是山中的精怪,山神大人為何不吃你們?”呂嶽又問。
“我們都是山民,隻吃山珍野果。不似那些精怪,不會說話,獨來獨往,還專愛吃小孩!”陸小六答。
從陸小六的答案裏,呂嶽大致了解了杻陽山的生態鏈。鹿蜀一族乃是群居的素食半妖,由於世代群居,族人們生活在一處,便有了類似人族那般的社會性,知禮節,明是非,雖樸拙卻已啟智。
而深山中還有一些獨居的肉食妖族,尚未褪去野性,還像動物那般,會捕殺進山采集的鹿蜀半妖。所以為了防止族中的幼崽進山,老人們編出一些山精野怪吃小孩的故事來嚇唬他們。
不過想來也非嚇唬,那些野性未脫的山精野怪逮到什麽吃什麽,毫無抵抗能力的幼崽若進了山林,自然會變成他們的盤中餐。
那鹿蜀族人們口中的山神大人,自打來到此山,並未禍害此間的半妖村。而是藏進了深山老林,專門捕殺那些山精野怪為食,反而算是幫了鹿蜀半妖一把,讓他們免受侵擾。
因此,半妖村尊這位來客為山神,並且開始對他進行祭祀供奉,祈求保佑。
“若這山神便是捉鬼令上的山鬼囚夜,他隻是打點兒野味,罪不至榮登挽帳黑紗榜榜首吧?”
“莫非是因他到此之前犯了重罪,所以才躲進這深山老林裏麵避禍?”呂嶽在心中來回掂量。
不知不覺,陸小六已將呂嶽引至山下,路過土地廟時還不忘打了一聲招呼。
“快到了嗎?”呂嶽發問。
陸小六聽卻沒回話,徑自往前走。
呂嶽突然感覺不妙,又問:“小六子,快到了嗎?”
陸小六愣了一下,腳下卻沒停。
“喂!”呂嶽再喊。
這次陸小六直接現出了獸相,乃是一隻全身紅黑相間,頭部卻披著白毛的鹿蜀。陸小六變身之後,迅速跳躍前行,不一會便把呂嶽甩開,進了山下的杻木林中。
呂嶽此時已然察覺到自己中了圈套,卻不知這圈套乃何人所設,此人大費周章,叫鹿蜀全族合夥騙取自己,又有何目的?
呂嶽站在原地,四下發問:“何人引小爺至此?”
良久,並無人言。
“月黑風高,荒山野嶺,迷霧四起。殺人的好時機啊,還不動手?”呂嶽高聲喊。
忽聞簫聲起,呂嶽已知來者何人。
“煉屍堂呂寧!”呂嶽報出來者名號,但此人卻仍未現身,簫聲卻從悠揚轉為肅殺。
林間傳來低聲的嘶吼與咆哮,一雙雙泛著血色的眼睛在樹影裏亮起。未幾,呂嶽看到周圍晃晃蕩蕩出現了十幾個人類。
呂嶽心中大驚,因為出現在周圍的這些人,已經不能稱其為人類,而是一具具幹癟的僵屍!
這些僵屍搖搖晃晃,將呂嶽圍在垓心。包圍圈逐漸收攏,呂嶽之覺背後發涼。“這是逼小爺出手,想摸清我的底!”呂嶽心中暗道。
此時呂嶽已在兩難的境地。出手,會被呂寧看出自己的修為連鬼道一層元魂境還沒到。不出手,被僵屍近身也難逃一死。
在陽間,如果對付的是妖族或者人族,呂嶽還可以化出靈體避開攻擊。可是麵對鬼族,化出靈體隻會讓自己失去攻擊力,對對方並無作用!
僵屍的包圍圈越來越小,眼看就要近到身前。呂嶽腦子裏把所有自己能想的辦法過了一遍,發現已經無計可施。呂寧的陷阱十分周密,除非自己確有衝破這個陷阱的實力,否則,無論自己怎麽辦,都會被看穿!
森林裏的霧氣忽然更加重了,迅速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呂嶽已被僵屍湊到近前,此時又看不到濃霧中的敵人,他隻得萬分戒備起來,以防那些隨時可能從任何方向衝出來的僵屍,將自己的脖子咬斷!
就在呂嶽無計可施之時,濃霧之中,突然現出條條刀光劍影!
一陣擊殺聲過後,濃霧散去。一個與呂嶽年紀相仿的少年,在一堆僵屍的肉塊前出現。
這少年橫雙刀而立,身著繡著團雲的銀灰綢長衫。腦後發髻高束,銀簪橫插,額前帶一塊銀鑲玉的抹額。劍眉入鬢,星目上斜,氣質非凡。
“荒雲峰厲江陵?他為何出手幫我?”呂嶽看清來者,心中生疑。
“厲江陵,你為何出手?!”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林間傳來,接著蔣禦寒現出身形,身後跟著另一個個子高挑的持劍女子,持劍女子手中拎著陸小六。
“蔣禦寒、厲江陵、呂寧,所謂的三殿太子湊齊了!”呂嶽心中暗道。
“我們隻是想探探他的底,你這麽早出手,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的底細嗎?還是你已知道了他的背景,卻不想讓我們知道?”蔣禦寒發問。
“大家同是鬼捕頭,此行的目的在於抓捕山鬼囚夜,輸贏也是按誰先將囚夜抓回義莊來定。你們不去捉鬼,反而聯合起來對付同行,我怎知繼這位呂捕頭之後,你等下一個要加害的是不是我?不若我早與他聯合,免得讓你等逐個擊破!”厲江陵道。
“這個厲江陵……明明救了小爺,卻不說是在保護我,反而說是要與我聯合,很上路子嘛!”呂嶽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