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山鬼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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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說呂嶽那邊隨鹿蜀半妖陸小六下山,擺平那夥日日搜山的人族。卻中了煉屍堂呂寧,與孽鏡宗蔣禦寒設下的圈套,幸得荒雲峰厲江陵出手解圍。
這邊蘇玄姬隨鹿蜀族長陸老庚上山,會鹿蜀族口中的山神大人。
二妖在杻木林中,沿著一條小山路蜿蜒而上。半晌,行至一處山坡,蘇玄姬見此處有一條山溪,從杻陽山頂流下,匯入山南的杻水。山溪一側,有一片天然的露台,露台上用三塊圓滾滾的山石壘築起一座神龕。
借著月光,蘇玄姬見神龕前擺放著三個空碗,並一圈鵝卵石篝火圍子,石圍子中還有焚燒過後的黑跡。
“此處便是山神大人的神龕,你若要尋山神大人現身相見,必得有犧牲祭祀才可!”陸老庚指著那石圍子說。
“以何物獻祭?”蘇玄姬問。
“獵山中飛禽走獸皆可,不過山神大人最喜歡吃的還是深山裏的山精野怪!”陸老庚答言。
蘇玄姬身為玄狐妖,自然知道群居的妖精和山野精怪雖同屬妖族,卻有著巨大的鴻溝。可以說前者已和人族無異,後者卻還獸性未脫。
“可知何處山精野怪最多?”蘇玄姬打算去獵捕一隻祭品,將所謂的山神引出來。
“再往深處走百裏,在一處山澗中有個瀑布,那裏是山精野怪的水源。”陸老庚答。
“你在此處等我,不要亂跑,本姑娘去去便回。”蘇玄姬對陸老庚囑咐到。
再往深處已經沒有山路,蘇玄姬現出玄狐原形,縱身躍上樹梢,竄出三兩下便沒了蹤跡。
“陸老庚!”待蘇玄姬身形徹底消失,一個聲音自神龕之後突然響起。
陸老庚聞聲跪地,直對著大石堆的神龕口呼山神大人饒命!
“今日我便離去,你等好自為之!”那聲音再次傳來,卻還是未見半個人影。
“山神大人,我們這都是照您的吩咐安排做的呀!”陸老庚不停磕頭。
“我叫你們引那鬼族去伐木場,何時叫你們引他進圈套?”
“山神大人,我等真是被逼無奈,不得不聽命與那三隻惡鬼呀!他們將我族被人類殺死的族人變成了僵屍,還威脅說,不聽命於他們,便將我全族都變成鹿蜀僵屍!”陸老庚道。
“山神大人……山神大人?”
陸老庚再喊,神龕後卻再未傳出聲音來。
深山之中,一處山澗。
蘇玄姬化成人形,蹲伏在葉茂的枝頭。隻見不遠處的瀑布下,有一積水潭,波光粼粼,搗碎月影。
四周十分靜謐,不時傳來幾聲木頭被劈開的響動。蘇玄姬循聲望去,原來是積水潭岸邊有幾隻鳥頭蛇尾、尚未結丹的旋龜,正在仰頭望月,吸收月華。
不多時,薄霧中躍出一隻山精,飛身掠過積水潭,再上岸時,山精口中多了一條大魚!
蘇玄姬定睛觀瞧,隻見這山精也已修成人形半妖。長長的頭發垂到股間,頭頂長著一對貓耳,耳尖生有黑色聳立的簇毛。一條粗大的貓尾上布滿棕灰相間的斑紋。
此乃是一個赤身露體的女妖,全身隻在脖子上掛著一條藤繩編織的項鏈,項鏈上穿著三顆獠牙。
半妖口中的大魚外形似牛,也如旋龜一般,有著蛇一樣的尾巴。肋下生翅,叫聲也像牛一樣。
“原來是隻山貓猞猁精!”蘇玄姬心中暗道。
在妖界,群居的妖族則稱為“妖”,獸性未脫的山精野怪則被稱為“精”。“精”本是字麵意思的山中精靈,取其吸收日精月華,靈性未泯之意。可是如今卻成了群居妖鄉的妖族,對獨居山精野怪的一種蔑稱。
蘇玄姬心知這類貓屬的妖族最是機敏,周圍任何一點動靜都會另他們藏匿警戒起來,那時在想捕獲她便很難了。
於是蘇玄姬打算待這猞猁精進食之時,趁其不妨,一擊必殺。可猞猁精將大魚叼在口中,任其撲騰掙紮,卻也不吃。
蘇玄姬正待疑惑,卻見猞猁精四下警戒一番,未見異樣後,便欲進至林中。
“中!”蘇玄姬見狀,不再遲疑,將手中匕首投擲而出!
一擊未中,猞猁精騰空彈開!蘇玄姬趁她還未落地,眼疾手快,竄出又是一擊,用匕首柄將猞猁精擊暈在地。
猞猁精捕獲的大魚也被摔在地上,魚嘴一張一合,肋下雙翅緊忙撲騰,見勢而逃,飛撲進積水潭中!
蘇玄姬扯出一條玄黑色的絲絛,將猞猁精綁了,便要返回神龕處。
林間突然又竄出兩隻小猞猁精,貓爪直取蘇玄姬的脖頸和心髒兩處命門!
“小崽子,捕獵技倒是練的挺好!”蘇玄姬說完,看似隨意的一個側身,便避開了這兩次完美的襲擊。
正當蘇玄姬準備甩開兩隻小猞猁精,將自己的獵物帶回時,身後又竄出第三隻小猞猁,直奔那女猞猁精而來!
蘇玄姬又一側身,第三隻小猞猁的撲救也被化解。但令蘇玄姬沒想到的是,第三隻小猞猁竟如此聰明,將那綁縛女猞猁精的絲絛劃開一道口子!
本應昏迷不醒的女猞猁精突然睜眼,原是假死!女猞猁精使出渾身力道一掙,絲絛盡斷,脫身彈出數米,將三隻小猞猁護在了身後。
四隻猞猁精盯著蘇玄姬警戒起來,喉嚨中發出低聲的咆哮。
“一不做二不休!”未免節外生枝,蘇玄姬心中暗道。隨即,蘇玄姬怒目圓睜,周身爆發出一股霸道的氣場!
四隻猞猁精不知蘇玄姬又要做何,卻自知不敵,轉身欲要逃走。
卻聽蘇玄姬開口爆喝一聲!周身那股霸道的氣場如同炸藥掀起的氣浪,迅速想四麵八方襲去!
山澗中恢複了平靜。
四隻猞猁精,連同正在吸收月華的旋龜,甚至積水潭中形狀如牛的大魚,全都被震懾的肚皮朝上,昏死過去!
蘇玄姬乃是天道六層元嬰境的真君,她若使用軒轅墳蘇氏一族的修真功法對付這幾隻半妖的話,半妖在她手上走不出一個回合。
可也許是天性使然,她想用身法製服這猞猁山精,卻沒想猞猁精雖修為不高,但常年的山林生活,使其磨練出一身好身法!再加上獸性的本能,竟然和蘇玄姬打了個有來有回!
蘇玄姬又將四隻猞猁精捆紮好了,準備帶回神龕。卻聽林間傳來一聲:“放開他們!”
蘇玄姬聞聲,轉身看向林中,隻見一個身著黑衣,胸肩披葉,頭戴山魈麵具的男子踱步而來。
“你是何人?”蘇玄姬發問。
“山鬼囚夜!”來者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