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籃球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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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漏洞百出地應付完寧澈,李璟覺得自己的腦細胞死了一大片,比做完高數卷的最後一題的情形好不了多少。寧澈離開後,李璟瞪了夏綿一眼,帶著些許警告的意味:你再敢惹禍,信不信我當即拎著你到寧澈麵前,說你就是那個播起音來八卦不離口的>夏綿同學趕緊討好李璟,就快把李站長當菩薩供起來了,“哎呀,站長大人就饒了小人這一次吧~請你吃哈根達斯冰淇淋,麽麽噠~”
    李璟麵上不情不願,一臉慍色,其實心裏還是暗自歡喜的,當了這麽久的站長,終於讓他揪住了夏綿的把柄,可以好好地治一治這個成天目中無人的家夥了。
    於是接下來的三四天,李璟每日消滅兩支哈根達斯冰淇淋。夏綿哀怨地看著自己的錢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苗條下去。夏綿不是沒過過揮金如土的日子。在b市的時候,她進商場,刷金卡,買條緊身牛仔褲就刷了四位數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但自從改了誌願,沒報她父親想讓她讀的b市的華曦大學,她父親便大大削減了每個月給她的零用錢。
    暗戀寧澈,夏綿的小命是沒搭上,但手頭闊綽的小日子卻是搭上了。
    好在入秋了,天氣轉涼。不懷好意、光明正大地坑了夏綿三四天的李璟站長終是吃拉了肚子。
    那日,離開了那兩個明顯有鬼在心的家夥後,寧澈回到了寢室,嗯,就是那棟白色建築物二樓最右邊的房間。寧澈進門之前,還仔仔細細地把房門打量了一遍。房門挺直自己白色的身板,很無辜地在想主人能不能別這麽盯著倫家看啊,倫家會害羞的。
    寧澈走進屋去,他的室友何羽莘正戴著耳機打遊戲。
    “老大,”寧澈走了過去,摘掉了何羽莘的耳機。
    何羽莘手指一抖,按錯了鍵,屏幕上立即顯示出“”的大紅英文。何羽莘哀怨地看了寧澈一眼,他好不容易才苦苦堅持到剛剛的,結果,被寧澈那麽一攪,又掛掉了。
    寧澈仿佛沒有感覺到何羽莘的怨懟和憤懣,語氣如常地說:“老大,幫我查查江雪璐的資料。”頓了頓,又補充道:“以及是誰。”
    何羽莘還沉浸在與攻關失之交臂的痛苦中,看寧澈這副淡漠的嘴臉便頗不順心起來,“?哎呦,阿澈你是被今天那條廣播給氣著了?”
    寧澈默然。
    何羽莘身體前傾,拍了拍寧澈的肩膀,“哎呀,阿澈,你要理解世上有種生物,名曰‘腐女’。再說了,那條廣播也沒怎麽詆毀你嘛~還誇你的魅力大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說到這兒,何羽莘忽然往後縮了縮身子,抱著抱枕擋在胸前。
    寧澈用一種疑惑的眼神望向何羽莘。
    想入非非的何羽莘會錯了意,當即舉起抱枕推到寧澈麵前,還大吼大叫起來,“哎哎!阿澈,雖然我承認你的魅力大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但你還是放過我吧~我可是根正苗紅的小直男,直得不能再直的那種~”
    寧澈:“……”
    十分鍾後,思維陷入混亂的何羽莘終於在寧澈沉得不能再沉得臉色中冷靜下來了。“所以是要查江雪璐的資料,以及的身份?”
    寧澈點點頭,“嗯,這件事就拜托你了,老大。”
    何羽莘不滿地撇撇嘴,“老大會這般任你使喚,給你做牛做馬的麽!”
    寧澈從容地拿起何羽莘的筆記本電腦,“這個boss我幫你拿下。”
    何羽莘聞言,黑眸當即變成兩星星眼,“哎呦,就知道阿澈體貼孝順~”
    劈劈啪啪——
    寧澈熟練地敲著鍵盤,那嫻熟的手法看得何羽莘兩眼直發紅。
    半分鍾後,第七宿舍二樓最右邊的寢室內爆發了一聲咆哮——
    “阿澈,你忒不是人了吧!”
    “啊啊啊!阿澈,再幫我打幾盤。我覺得我們剛才的交易不是很公平!”
    周二下午,五時三刻,計算機係二年級組vs金融係二年級組的籃球賽正式開始。
    前來助威的觀眾很多,基本上都是女生,她們為誰而來,想必不用挑明了。
    不出眾人所料,寧澈果然首發出場。一看見他穿著白色球服走入賽場,觀眾席上的女生們便齊齊發出了一聲激動的歡呼。
    嗯,不對,除了那個坐在第二排最旁邊的那個位置上的戴著黑色墨鏡的神秘兮兮的女生。
    花紋有些繚亂的襯衫,緊身的深色牛仔褲,十二公分高的高跟鞋,麵上的大墨鏡基本上遮住了她半張臉……這種打扮,與其說其神秘兮兮,似乎還不如說是神經兮兮。
    這位打扮如此個性囂張的同學正是我們的夏小綿羊。
    夏綿周圍有幾個空座位沒人坐。估計眾人見了她的穿著,都被嚇到了,沒人敢以身犯險地走過去坐,寧願站在人潮擁擠的過道上。沒人坐她身邊的位置,正合夏綿所意,這樣正好免得那些花癡的女生在看到寧澈得分後直接在自己耳旁發出高音貝的尖叫。夏綿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擺腿的速率隨場上節奏的變化時時變動。
    寧澈在球場中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的。本就風姿俊秀的他運起球來更是英氣勃發,三兩個連貫地翻轉,就輕巧地繞開了對方的防守,直達籃下,緊接著又以一個投機的假動作騙過了對方的蓋帽,隻見他柔韌的手腕輕輕一勾,籃球在籃筐上滾了一圈,便正正落入網中。
    夏綿看得一激動,腿猛地一擺,重重撞上了前一排座椅的椅背,撞得她直吸氣。
    估計明天會腫起來了……夏綿隔著鞋子在腳尖處揉了揉。
    長長地哀歎一聲,夏綿皺著眉頭,哀怨地看向那個正在場上英姿飛揚的寧澈。
    寧澈那會兒正在運球往回跑,忽地感覺脊背上一涼,似乎有人向他投來陰沉的目光。就這麽一晃神的功夫,好不容易搶到的籃板球就被對方劫走了。
    被截球的寧澈沒有立即追攔對方,而是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抬頭掃視了一眼觀眾席。
    觀眾席上頓時沸騰了。
    夏綿則被凍住了。
    剛剛……
    寧澈的視線掃到她身上的時候,明顯地定格了一下!
    咯噔!
    心頭一跳。
    夏綿不解啊,那冰冷淡漠的眼神是怎麽一回事?
    正想投一個詢問的目光,寧澈卻撇開視線,再次在球場中跑動了起來。
    他似乎想報方才被搶球的仇,一接住傳球,便往回跑,跑至三分線附近,對方的人攔了上來,眾人都以為他要突破,誰知他後退一步,稍一瞄準,手腕一抖,籃球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隻聽“嗖”的一聲,籃球精準地落入框中。
    空心三分球。
    幾秒靜默後,觀眾席上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叫喊。
    寧澈再次抬頭望了觀眾席一眼。
    叫喊聲變得更加熱烈。
    夏綿被這直衝九霄的叫喊聲震得頭皮發麻……其實真正讓她頭皮發麻的是寧澈意味不明的眼神。
    他,剛才又看了她一眼。
    兩條腿無法控製地顫抖起來,有種想要溜走的衝動……
    等等,她為什麽要逃啊,又沒做什麽錯事?
    心理素質過硬的夏綿心虛地在心底反複確認了三遍,自己沒有做什麽虧心事,便又在位置上坐定。
    第三節結束的時候,計算機係已經遙遙領先,分差達到了二十五分。
    第四節開始的時候,寧澈沒有上場。
    觀眾席上傳來女生們綿長的哀歎聲。夏綿雖然沒有唉聲歎氣,但注意力也漸漸地從賽場上轉移到了賽場邊正擦著汗的寧澈身上。
    沾了汗珠的發梢沒再微微翹起,隻是隨著他漫不經心的擦拭動作上下晃動。
    披上外套,喝了口水,和隊友交談了幾句……寧澈忽然轉過身,毫無征兆地走向了觀眾席。
    夏綿心中警鈴大作,雙腿更加劇烈地顫抖起來。
    剛想開溜,奈何寧澈已經走到了她身前。
    全場的注意力早就不在球場上了。女生們都安靜了下來,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鎮定自若的寧澈和強裝鎮定的神秘人物。一隻隻兔耳朵豎了起來,屏息凝神地聆聽那個偏僻角落處的響動——
    “同學,你的腿是不是出了些問題?”寧澈細細地觀摩了夏綿的穿著一番,最後,目光落在了她劇烈顫抖的雙腿上。
    夏綿聞言,怒從心起,但麵上卻不動聲色。不就是說話噎人麽,好像誰不會似的。夏綿活到這麽大,就沒見過誰比她貧起嘴來還不要臉的。“嗯……好像是有點不對頭,這位同學,能麻煩你陪我去趟醫務室嗎?”語氣該猶豫時躊躇不已,該懇切時楚楚可憐,夏綿自認自己的表現無懈可擊,在心底暗自浮起一個得意的笑。
    然而這個笑卻愣是在下一秒寧澈淡然地應了聲“行”後,給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夏綿愁眉苦臉地思索對策,寧澈卻在她麵前欠下身來。
    夏綿磕巴了,“你……你你做什麽?”
    “我背你過去。”寧澈看了眼表,“同學,再不快點,醫務室就要關門了。”
    夏綿:“……”
    於是,我們的夏小綿羊,在眾多女生滿懷仇恨的目光中,四肢僵硬、慢吞吞地爬上了寧澈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