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要去約會的節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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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潔潔,你看!”夏綿興奮地把手機遞到陸潔麵前。
陸潔漫不經心地打了個盹,草草地掃了一眼。隻見屏幕上一串手機號,備注姓名為:love澈。
“看,我要到寧澈的手機號了!”夏綿萬分激動地說。
陸潔扶額,“你都成了他的女友了,有手機號,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夏綿又被那個甜蜜的詞眼給美到了,“女……女友。”一臉花癡的傻樣。
陸潔再度扶額。
“潔潔~”,夏綿語氣柔柔地喚了她一聲。
陸潔隻覺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不瞞你說,我今天去了寧澈的寢室了!”
“去他寢室?”
於是,夏小綿羊嘰裏呱啦地把她要到寧澈的手機號碼的全過程一五一十地講給了陸潔聽,不過寧澈最後一針見血的話,被夏綿給自動忽略了。講完後,夏綿意猶未盡地說:“怎麽樣?我聰明吧,沒有直接問他要手機號碼,而是采用了如此隱晦的方式,所以最後能去他寢室溜達一圈!”
陸潔一語中的,“我看你丫那時壓根沒意識到直接問號碼就可以了事!”
被說穿的夏綿垂死掙紮,“我不是怕他萬一沒記住自己的號碼嘛!”
陸潔汗顏,問:“你覺得有可能麽?”
夏綿將自己的兩隻食指指尖對對碰,作一種努力解釋的委屈狀,“我也覺得不太可能,都多大了,還記不住自己的手機號碼。但我就是怕嘛,萬一真這樣了,傳出去,寧澈該有多丟臉啊!”
陸潔再汗,“行,行,恭喜你,你的腦補能力更上一層樓了。”她就不該繼續這個能激發夏綿無下限腦補能力的話題。陸潔想想,又無比悲劇地發現其實每次和夏綿聊天,每個話題好像都能被夏小綿羊帶偏,發展到她所想象不到的層麵。夏綿這種極品綿羊就該找個啞巴當她室友,畢竟人和羊是絕不會有共同語言的!
自從存了寧澈的號碼後,夏綿一有空就會瞧瞧自己的手機。
“啦啦啦——”這是夏小綿羊詭異的短信通知鈴聲。鈴聲很響,即便在食堂這種喧鬧的公眾場合,還是能讓旁人聽得一清二楚,惹來一群人的紛紛側目。
夏小綿羊放下已經夾起一塊紅燒肉的筷子,動作利索地掏出手機,點開收信箱——
中國電信:尊敬的客戶,您本月已用話費45.50元,餘額4.50元,感謝您的使用。[中國電信a市公司]
“嚓!”
坐在夏綿對麵的陸潔知道她想說的其實是“操”。在陸潔同學已開設有半個月左右時間的馴羊課程的培訓下,夏小綿羊已經基本上改掉了動不動就說粗話的壞習慣。“怎麽了?”
“電信忒不厚道了,又催我充話費了!”其實這不是夏綿懊惱的真正原因。夏小綿羊以為這條短信會是寧澈發的呢。
“對了,你最近和寧澈有聯係了吧?”
陸潔其實隻是隨口問問,可這一問可正戳中了夏綿心中的痛處啊。夏綿警惕地看向陸潔。
陸潔嚼了嚼,咽下一口飯,又喝了口西紅柿蛋湯。對麵的夏綿一動不動,陸潔有些納悶,掃了她一眼,發現那丫正盯著自己看,還看得出奇地認真,“怎麽?我臉上有飯?”
陸潔用手摸了摸臉,沒發覺有飯粒沾著。驀地,靈光乍現,陸潔遲疑了會兒,又問:“你在等寧澈的短信?”
夏綿白嫩的小臉“噗”地紅了,“才沒有呢!”
陸潔懶得同她爭辯,繼續吃飯。
“唉,小潔,你說他為什麽不給我發短信或打電話呢?”見陸潔又隻顧著吃了,夏綿心裏不是滋味,眼睛眨巴眨巴地靠了過去,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把方才的自己賣了。
“你有了他的號碼後的這一個多星期內,不會一條短信都沒有吧?”
夏綿愁眉苦臉地應了聲,“電話也一個都沒有。”
陸潔:“真的?”
夏綿點點頭。
“真懷疑你們到底有沒有在一起!”陸潔道:“不過,他不主動打電話、發短信給你,我是理解,倒是你,沒主動去騷擾人家,好讓人費解。”
“什麽叫他不主動聯係我,你理解啊?還有,還有什麽叫騷擾啊!”
陸潔不著痕跡地轉話題,“你再不快點吃,我就要吃飽了!”
夏綿鬱悶地開始扒飯,“我怕他嫌我煩。”
雖然夏綿由於嚼著飯的緣故而有些口齒不清,但陸潔還是聽懂了她用小媳婦兒般惴惴不安的語氣說的話。“天呐嚕,你也會怕人嫌你煩!”
“那是因為是寧澈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多……”
“多什麽?”
“冰山。”
“冰山嗎?”
夏綿話音剛落,上方便傳來了一道涼颼颼的聲音,帶著金屬般泠然的質感和冷笑話般的戲謔。
夏綿僵直著身子,用餘光瞥了眼此時已經走到她身旁的某人。寧澈手上拿著隻有一點剩菜的餐具,應該是剛吃好沒多久。
夏綿在心裏直喊不妙:什麽時候來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望了眼對麵的陸潔,隻見那廝的小眼睛彎成了一條縫,做足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明晚你有空嗎?”
咦,寧澈沒興師問罪,而且他這問法,怎麽感覺是要去約會?夏綿的腦筋動了動,想到有可能是要去約會,便沒作其它的考慮,一口說道:“有啊!”
寧澈聽到這個幹脆的回答,幽深的黑眸中閃過幾絲耐人尋味的情緒,嘴角也似乎微微向上揚了揚,“那我明晚六時在東大門等你。”
真地是要去約會?
夏綿在心底咆哮——蒼天啊,上帝啊!待冷靜下來,想好好問問寧澈明日具體是幹什麽去的時候,才發現寧澈已經走了。
對麵的陸潔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明晚六時不是要播音麽!”
夏綿這才驚覺,“咦!真的……”一臉無助地看向陸潔,“潔潔,怎麽辦?”
“不是有他手機號麽!打個電話告訴他就成了唄!”
夏綿不:“可是……”
作為的鐵杆粉絲,陸潔根本不給夏綿猶疑的機會,一把奪過被夏綿放在餐桌上的手機,找出寧澈的號碼,按下撥號鍵加免提鍵,然後將手機丟給夏綿。一串動作行雲流水、渾然天成,看得夏綿接住手機後還沒能立馬回神。
寧澈的手機震動起來的時候,他才剛剛走到食堂一樓的大門,“喂。”
手機裏傳來的聲音,有幾分失真,但還是很中聽。夏綿瞪了眼陸潔,深吸了口氣,才幹幹地回了聲:“喂。”
“請問,你是?”
寧澈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疑惑,夏綿和陸潔對視了一眼。夏綿的小眼神在問陸潔:這是怎麽回事?陸潔攤了攤手:我怎麽知道!
硬著頭皮,夏綿說了第二句話,“我……我是夏綿,你……你那天沒存我的手機號?”白白她這幾日一直在等他的電話和短信。
“我以為你把我的手機拿去的時候存過了。”寧澈的聲音很平靜,但如若仔細聽,還是可以聽見暗含在其中的揶揄之情。
隻是夏綿此時被寧澈沒存自己的手機號的殘酷現實深深地傷害到了,根本無心去辨識寧澈聲音中的情緒。
“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事麽?”
夏綿“嗯”了聲,道:“那個,寧澈,明天六時我有事,恐怕不能去東大門找你了。”
“剛剛不是說沒事的麽?”寧澈以一種好奇地語氣問:“是什麽事?”
“嗯……班群裏剛發了通知,說……那個明天晚上六時有個科研報告,要抽十五位同學前去聽報告,結果我的學號被抽中了。”夏綿醞釀了一下,才開口。
電話那頭,寧澈無比平靜地聽夏綿耐心的解釋,“那好吧,隻是除了明晚,我最近恐怕都挺忙,不能來找你了。”語氣十分誠懇,還帶著點惋惜。
夏綿一聽,便急了,“別,停!寧澈!”
“嗯~”聽見夏小綿羊焦急的聲音,寧澈饒有興味地“嗯”了聲。
“那個寧澈,我……我可以找別的同學代我去的。”
夏綿慌慌張張地解釋,寧澈卻還做出一副理解的姿態,以通情達理的口吻說道:“那樣不好吧。我們可以以後再約,相比而言,還是科研報告這件事比較重要。”
“不,不,不!寧澈,科研報告很水的,他們隻看人數,誰去誰不去其實都無所謂的!”夏綿火急火燎地說。
“真地不要緊麽?”寧澈故作關切地問,眼裏卻滿是調笑之意。
“嗯嗯。”
聞言,眸中笑意更深,寧澈縱是看不見夏綿,也能想象出她一個勁兒點頭的傻樣,指不定還同上回一般把額前的劉海弄得亂糟糟的。“那明天見吧!”
“嗯……等等!”夏綿還想問明日是去做什麽,但那頭寧澈已經掛了電話。
食堂正門外是條兩側人行道上都種著法國梧桐的水泥路。
一棵葉子快落光的梧桐樹下,站著一穿著簡單而大方的淺灰色線衫的男生。
夕陽的餘暉穿過禿禿的槎椏,散碎成金黃的亮點柔柔地落入他幽深的眼眸中。
那雙深邃的黑眸,帶著點淡淡的諧謔之意,凝視著發著微光的手機屏幕——17:32:02,已接電話,備注姓名:呆羊,手機號碼:153********。
明天是周三,明日六時正是的節目開始的時間。
想起夏綿方才支支吾吾瞎掰的理由,寧澈不由向上勾了勾嘴角。
揚起唇角的那一刻,那個不深不淺的梨渦,在絢麗的落霞的渲染下,鍍上了細細的金邊,一瞬間的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