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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周就是考試周了，大家期中考試準備得如何了？”夏綿在話筒前以一種幸災道。
    “哼哼，”夏綿故作正經地咳了咳，“即便考試繁忙，下周也不要忘了收聽的節目喔！”
    “祝大家直搗黃龍，一枝獨秀，在下周的考試中取得優異成績！”
    “這期的節目就此結束，我們下周不見不散！”
    關了廣播，夏綿身體往後，靠在座椅上。
    方才還在廣播裏還眉飛色舞地說著考試的事兒，夏綿此時卻愁眉苦臉、唉聲歎氣。
    有著“計算機係老巫婆”之稱的葉教授昨天故作神秘地說為了更好地檢驗大家的知識掌握情況，原來定為開卷考的期中考試改成了閉卷考，而且會有好幾道難死人不償命的壓軸題。
    悲劇的是，葉教授人長得不夠漂亮，聲音不夠好聽，講課的方式還很枯燥無味，夏綿就沒怎麽認真地聽過她的課。
    回到寢室後，陸潔對她說：“你怕個鬼啊！不知道你家男友是葉巫婆的得意門生麽！”
    “他是她得意門生關我什麽事啊！難道可以看在我是她得意門生的女朋友的份兒上，給我額外加分？”
    “呦呦呦！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尾巴翹起來了！”
    夏綿不滿道：“誰尾巴翹起來了？”
    “行了，你讓寧澈幫你補補唄！”
    “這個……”
    “難道你想期末掛科啊？”
    “潔潔，你幫我補吧！”
    “你有那麽好的資源不用，會遭天譴的！”
    夏綿還想說些什麽，手機又被陸潔奪去，動作似乎比在食堂裏的那次還要利索幹脆。
    “陸潔，我覺得小偷這個職業很適合你！”
    陸潔麵不改色地說：“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反應這麽遲鈍？”
    夏綿終於在忍了n天後，又一次爆出口：“操！”
    與此同時，電話被接通，陸潔麻利地將手機放到了夏綿耳邊。
    所以……
    電話那頭一片靜默。
    半分鍾過去了……心疼自己剛充的話費，夏綿戰戰兢兢地開口：“喂，那個，寧澈……剛……剛才那句話你是不是聽見了？”
    那頭的人無比無奈地“嗯”了聲。
    其實仔細聽，不難發現寧澈沒有生氣，但夏綿一聽見寧澈承認他聽到那句粗話後，整個人都不好了，慌慌忙忙地解釋起來：“那個……寧澈，其實我不是在說你。呃……不對不對，剛才那句話其實不是我說的……”
    寧澈：“……”
    夏綿還在自相矛盾地解釋著，寧澈輕笑了聲：“你找我，什麽事？”
    夏綿這才想起正事，“那個……寧澈，你能不能幫我補一下葉教授的課？”
    “這周六上午七點，圖書館三樓自習室見。”寧澈沒直接說“好”，隻是報了個時間和地點。
    寧澈原來這麽好說話的啊，夏綿美滋滋地想。
    “不要忘了要比我早到，”寧澈頓了下，繼而道：“上次是你說的，不會再讓我等的。”
    寧澈一點也不好說話，怎麽能這麽斤斤計較！夏綿心裏忿忿不平。
    “如果周五那天晚上睡得比較早，說不定我六點半就會到那兒。”寧澈在掛電話前，還不忘誇張地補充一句。
    夏綿一臉鬱卒，對於天蓬元帥的後代而言，七點已經很早了，還六點半，讓不讓豬活啊！
    周六那天，害怕食言，又讓寧澈等自己，夏綿愣是頂著兩黑眼圈，五點半就爬了起來。夏綿到圖書館的時候，剛過六點鍾，圖書館還沒開門。
    夏綿看了眼圖書館門外張貼的圖書館管理條例。
    這是夏綿上大學以來第一次看這些死板土氣的“金科玉律”。
    什麽館內禁止吃零食、禁止大聲喧嘩的規定，夏綿都隻是隨意地一掃而過。
    等夏綿看到最後那條——開館時間：7:00，閉關時間：22:00的時候，鬱悶了。
    寧澈快七點的時候才來。
    夏綿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寧澈看了看夏綿被凍紅的鼻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耍我呢，開館時間明明是七點，害我白白等了一個鍾頭！”
    “你等了一個鍾頭？”寧澈倒是沒想到呆萌的夏小綿羊會那麽早就來圖書館，“難道你……之前一直不知道開館時間是七點嗎？”
    夏綿：“……”
    平白讓夏綿幹等了一個小時，寧澈多少還是有點內疚的。其實，他也沒真想這樣耍夏綿，可誰知她不清楚開館時間，真地就那麽早到。
    初冬的清晨，天還沒很亮。寒意在晨風的吹刮下，彌散到幹燥的空氣中
    夏綿輕輕地吸了吸鼻子，寧澈心中莫名地微微酸痛，遂扯下脖子上的圍巾，小心地給夏綿圍上。很久以後，寧澈才知道，這是一種名叫心痛的感覺，即便不是心如刀割、痛入骨髓，但卻也真真實實地存在，讓人牽腸掛肚。
    圍巾上帶著寧澈身上熨帖的體溫，夏綿細細地嗅了嗅，還能聞到寧澈身上那股幹爽清冽的氣味。心窩暖暖的，等待的委屈頃刻間煙消雲散。
    剛開館，三樓的自習室空蕩蕩的。
    寧澈擇了個窗邊的位置坐下，夏綿跟過去，坐到對麵。
    夏綿拿出做了很多記號的教科書，“我把不太理解的地方都圈出來了。”
    寧澈看到書上令人眼花繚亂的記號，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下，夏綿便緊張起來了，怕寧澈嫌自己麻煩，趕緊道：“隻要教我一點點就可以了，我要求不高，湊個及格就行。”
    對麵的寧澈涼涼地掃了她一眼，麵上原本平淡的表情微微抽搐了一下，“若是傳出去，被別人知道我教的人才考到及格分，我以後還是不要混好了。”
    夏綿在心底道：知道你均績第一，頭腦牛逼，你真要把我教成滿分我也沒意見啊……
    最初的一個小時，頗無效率。
    因為整個自習室就他們兩個人，心猿意馬的夏綿在腦海中各種想入非非，麵前滿是“二人世界”、“清晨私會”的詞眼。
    清晨私會……嗯，好獨特，一般人不是夜半私會的麽？
    一道微微加深的題，寧澈講了三遍，夏綿還是一頭霧水。
    因為她其實壓根沒去留心寧澈講了什麽……當然，這點千萬不可以讓寧澈大人知道，不然，夏小綿羊的下場會很慘，嗯，夏綿，你還是裝傻裝蠢比較靠譜實在。
    饒是寧澈再有耐心，此時也頗為無奈了。
    夏綿於是嘟著小嘴道：“老師，你不能把我教到一半就放棄的，半途而廢、挖坑不填的行為可是非常可恥的。”
    寧澈沒好氣地道：“你這樣就叫學了一半了？”
    夏綿沒話可說了，“……”
    後來，人多起來了，在夏綿心裏無比浪漫的氣氛被破壞，夏小綿羊終於進入了狀態。
    閉館時間到了，夏綿和寧澈從圖書館中走了出來。
    冬天的空氣很幹淨，抬頭，能依稀看見幾顆星星。
    望著天，夏綿突然說：“你看，有星星！”
    寧澈順著夏綿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確有幾顆暗淡閃爍著的星星寂寥地掛在天邊。
    “我在想，現在的小孩子晚上睡不著都不可以數星星了。”
    寧澈默了一陣子，才道：“可以數綿羊。”
    夏綿：“……”
    晚風呼呼地吹著，夾雜著切骨的寒意。
    夏綿倒沒覺得很冷，因為寧澈的圍巾還在她的脖子上。
    並不是他的圍巾有多厚，隻是因為是寧澈給她戴上的，心裏便暖融融的。
    校園裏已經很少人在走動。
    夏綿環視了一下四周，驚覺小路上隻有她和寧澈兩個人。“寧澈。”
    “怎麽了？”寧澈微微側過頭。
    夜幕下，他的麵容依舊那麽清俊，看得夏綿微微出神。方才她隻是下意識地喊了聲他的名字，這下被寧澈看得更不知該說什麽。“那個……那個……”
    “嘣！”
    一朵絢爛的煙花在東邊的天空綻開，成功地解救了陷入困境的夏小綿羊。
    “你看，煙花！”
    寧澈：“……”
    夏綿興致很高地抬著頭望向東方，“看，好漂亮！”
    一道道耀目的光亮像一條條活龍般徐徐上升，緊接著應聲炸開，像仙女散花，像烈焰爭鋒，像瀑流直下，又像彩蝶飛舞。
    寧澈沒有看向天空，隻是靜靜地看夏綿被火光渲染時明時暗的側臉。
    明明是個大姑娘了，卻還是和女娃娃一樣天真傻氣。
    煙花炸開的那一瞬，她水靈靈的雙眸瞬間亮起，似乎將他心底的煙火也點燃。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寧澈想，或許自己已經動情，或許在更早的時候就已上心。
    期中成績出來了。
    在公共數據庫上看到自己葉教授那門課的期中成績是80分，夏綿心裏樂不可支。
    想讓寧澈知道自己的分數的心情十分強烈，不知不覺，夏綿便走到了寧澈的宿舍樓下。
    呃，寧澈會不會不在寢室……還是打電話好了……前兩個電話其實都是陸潔打的，這次由她親自出馬。
    正準備掏出手機，夏綿忽然瞥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寧澈穿著一身湖藍色的大衣，站在一株柳樹下。
    柳條幹巴巴的，沒有一點綠意，但卻也不破壞畫麵的詩意。
    寧澈對麵站著一位穿著黑色超短裙的女孩。女孩微微低著頭，幾縷黑色的發絲垂落在漂亮的臉蛋旁。
    夏綿離得遠，聽不清兩人在交談什麽。
    忽然，女孩抬起了頭，那令人心跳不已的小臉蛋落入夏綿眼中，正是計算機係係花柳依依。
    柳依依做了個鬼臉，湊到寧澈的耳畔偷偷地說些什麽。
    寧澈接過柳依依手中精美的袋子，淺淺地笑了下，隱隱可見唇畔的梨渦。
    那袋子裏裝的是什麽呢？
    夏綿正疑惑間，那對璧人的倩影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