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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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羅宇明醒來後竟發現懷裏的戴慧慧不見了,他本能的掏出身下的七七式,並完成了單手上膛。現在才五點,距離自己定的鬧鍾還有半個小時。
    但是他的心很快就放下來了,因為此時戴慧慧正在廚房裏忙活什麽。戴慧慧轉頭看著驚慌失措的羅宇明麵帶歉意地說道:
    “對不起,胡先生,我昨天看到你把鬧鍾設為五點半後就戴著耳機睡著了。所以我就想早點起來給你做飯,我以為你有什麽急事要早起,早飯很重要。”
    羅宇明:“我沒有急事,幹爹說了,這一個月我負責你的一切。”
    戴慧慧:“啊,我知道了。你是我的保鏢?”
    羅宇明:“差不多。”
    戴慧慧:“我明白的,盧叔叔在法國的家裏也有一個,但是,你能不能把那個收起來,我討厭槍。”
    羅宇明:“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把它收好的。”
    戴慧慧:“吃飯吧,我用酒店電話訂了牛奶和一些三明治,送進來時我讓那個人事先吃了一口。”
    羅宇明:“啊?好,謝謝。你是幾點醒的,還有為什麽我沒察覺到你從我身上離開。”
    戴慧慧:“我是四點多醒的,我的睡眠狀況一直都很不好,但我昨天睡得很香,而且你昨天也睡得很香哦。”
    羅宇明:“我睡得很香?”
    戴慧慧:“嗯,我就是直接從你身上起來的。”
    羅宇明:“這不對勁啊,我睡覺時,從來都是一有些什麽風吹草動就會醒啊。”
    戴慧慧:“謝謝。”
    羅宇明:“嗯?為什麽要謝謝?”
    戴慧慧:“沒什麽。”
    羅宇明很吃驚,她笑了,戴慧慧笑了,笑得很開心。羅宇明也笑了,兩個傷痕累累的人就這麽莫名其妙的笑著。但羅宇明笑著笑著又很不解風情的說道:
    “以後不要這樣,在去哪裏一定要和我打招呼,好嗎?”
    戴慧慧:“放心吧胡先生,我從來都不出門的,但。”
    羅宇明:“但什麽?”
    飯桌的另一邊,戴慧慧又把頭低了下去,紅著臉的對他說道:
    “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最好是,最好是那種人比較少的地方,人多的地方,我害怕。”
    羅宇明不傻,羅宇明放下了三明治後對著她喃喃地說道:
    “你想去看看長白山嗎?”
    飯後,二人驅車前往白山。在路上,羅宇明一直同她聊天:
    “如果算出生地的話,你也是東北人吧。”
    戴慧慧:“也許吧。”
    羅宇明:“那你了解這塊土地嗎?”
    戴慧慧:“不是很了解,對不起。”
    羅宇明:“沒什麽對不起的,你才十五歲,知道嗎,這片土地很像你哦。”
    戴慧慧:“很像我?為什麽?”
    羅宇明:“因為這片土地也很年輕很美麗,然後它也飽受傷害,但她在包紮好傷口後又用盡自己的一切溫暖了別人,就是在那裏默默奉獻,現在她累了,但她依舊充滿活力。你應該冬天來,東北屬於冬天,安靜又純潔,就像個小姑娘。她或許是市場經濟中最沒價值的一環,但這樣也好,她之前太累了,她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別人。就讓她這樣歇著吧,歇五十年,遠離塵世喧囂。這是片值得我去守護的,善良的,充滿希望且生機勃勃的土地。”
    戴慧慧:“我隻是一直躲在城堡裏,我從不前進,我沒幫助過別人啊。”
    羅宇明:“你現在就在幫助我,我的心好暖,我知道我為什麽總睡不好覺,因為我怕,但是昨天,我感受到了,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我還活著。”
    戴慧慧:“你怕什麽?”
    羅宇明:“我害怕集體,我也害怕人群。我曾經也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我也曾孤獨到和土地和死人交朋友,我願意為這片土地付出一切,因為我愛她愛得深沉。但那畢竟還是太抽象了,所以昨天的那個,很溫暖,很舒服。”
    戴慧慧的臉又紅了,過了好久她才悠悠的傳來一句:
    “今年冬天我會來找你。”
    羅宇明:“好。”
    羅宇明聽到這句話心裏咯噔了一下,他差點因為眼前的姑娘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他終於知道為什麽警匪片裏的臥底都被要求不許帶有個人情感了。冬天?那時候他還可能站在現在的立場了嗎。
    之後戴慧慧睡著了,羅宇明繼續開車沉默不語,他掃了一眼後視鏡,那輛車還是緊緊的跟在後麵。看著一邊的戴慧慧,羅宇明喃喃的說道:
    “總有一些善良的女孩願意撫平受傷的野獸嗎?明明自己已經傷痕累累卻依舊願意溫暖野獸的公主嗎?”
    到達白山時已經是中午了,而當他們真正接近長白山景區則是下午兩點。羅宇明在找了一個條件最好的賓館後開了一個房間,他們今天不打算再做什麽,舟車勞頓的,明天再去玩吧。羅宇明在路過旅店的商品店時,突然發現自己昨天幹了一件腦子很短路的事,昨天明明可以弄個勺子嗎,居然還喂人家。所以他在安頓好戴慧慧後,跑到了一樓大廳去買勺子。
    但當他把勺子交到戴慧慧手上時,羅宇明卻看到了她臉上帶著些許失望。戴慧慧左手抓著勺子,將頭低下後輕輕說道:
    “每周一次。”
    羅宇明:“什麽?”
    戴慧慧:“每周都要喂我一次。”
    羅宇明想了想後將戴慧慧輕輕地舉了起來,戴慧慧則因為突如其來的失去重力而驚慌失措:
    “你幹什麽?”
    羅宇明:“隻要你不要總把頭低著,我就喂你。”
    戴慧慧:“好。”
    飯後,羅宇明到陽台抽煙,突然,手機響了,是佛爺打來的。羅宇明接通了電話:
    “幹爹,一切正常。”
    佛爺:“我知道,我在你周圍部署了幾個弟兄。當然,名義上是監視你,你能理解吧。”
    羅宇明:“當然明白。”
    佛爺:“然後,海洋,你真是個驚喜,我很謝謝你。”
    羅宇明:“幹爹,咱倆之間談不上謝不謝的。”
    佛爺:“你剛剛了了我一樁心事。”
    羅宇明:“什麽心事啊,幹爹。”
    佛爺:“慧慧這孩子命苦,六歲就父母雙亡了,他親眼看著自己親爹的頭被人轟碎了,她從此就有了心理陰影。”
    羅宇明:“看出來了。”
    佛爺:“後來,盧奇把他接到了法國,然後改了國籍。我們就這樣打算把她偷偷地藏起來,我們找了這世界上最好的心理醫生來治她,但也沒讓她在心智上恢複正常。那孩子已經決定徹底封閉自己了,他的智商很高,但思想卻出了問題,他害怕人群,害怕陌生,害怕黑夜。他已經把自己封閉在家裏八年了。感謝盧奇吧,他因為那場仗從此再也不相信女人了,所以他終身未婚,所以他一直把慧慧當做是自己的親女兒。”
    羅宇明:“盧叔為什麽會這樣。”
    佛爺:“啊,84年的那場仗。盧奇是當班哨兵,那個狐狸精過來找那個炮兵通訊員的時候,那個賤貨說了幾句軟話他就讓那對狗男女跑了,所以他一直無法原諒自己。”
    羅宇明:“明白了。”
    佛爺:“所以我們一直都在找辦法能讓慧慧從陰影裏走出來,但我們找了很多辦法都沒有成功。我們這次也是好不容易用所謂的十周年忌日苦口婆心的把她騙出來的。但沒想到她才和你呆一天,就能答應和你出來玩了。我堅信你不可能逼迫她,她是自願的吧。”
    羅宇明:“是的。”
    佛爺:“所以我可以把她托付給你嗎?我拿她當親女兒看,你可以做我的女婿,隻要你同意,我就讓你做我的門徒,等你出師後,我就把我全部的東西都交給你。”
    羅宇明:“幹爹,這算什麽?幫派聯姻嗎?她才15啊,我不可能對她產生什麽的,對小孩子做這種事,我做不到。”
    佛爺:“海洋,怎麽說呢,我也是因為這一點才放心把慧慧交給你,你和我不一樣,你還帶一點熱乎氣,我不行了,我老了,我也涼了。你這兩天的動向我都知道,你也真心喜歡她吧,你騙不了我的。我們已經是規則的破壞者了,所以就不應該繼續抱殘守缺。而且我又沒讓你現在娶她,她終究會長大的,那時候你還不到三十呢。”
    羅宇明:“知道了幹爹。”
    佛爺:“不用叫幹爹了,直接叫爹吧。”
    羅宇明:“明白了爹,但我還是要考慮考慮。”
    佛爺:“好了,我也不墨跡啥了,我接下來要和你說的才是最重要的,我一直都很對不起慧慧這個孩子,你是不是感覺她長得很好看。”
    羅宇明:“對,特別好看,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佛爺·:“那當然了,他爸戴紀臨是我們全團裏長得最帥的,然後他媽也是大學的校花,所以她能有這樣的一張臉根本就不稀奇。但你知道嘛?她有著這麽漂亮的臉,這麽嬌小的身材,但他卻是個男孩。”
    羅宇明:“男孩子?”
    佛爺聽到了羅宇明的驚奇後,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
    “命就是這樣,他就是喜歡用矛盾來取悅自己。他從兩三歲起就很容易被陌生人看成女孩子了。本來他應該是作為一個很清秀的普通男生生活吧,但命運卻對他過於殘忍,六歲那年他親眼看著父母被人活活打死,從此就受了刺激,然後他就認為自己是女孩子,他很害怕,所以他殺死了名叫戴子琪的男孩,把自己變成了名叫戴慧慧的女孩。當時心理醫生說這叫自我保護。但我當時差不多氣昏頭了,之後我就,我就幹了一件讓我後悔一輩子的事。”
    佛爺說到這沉默了一會,羅宇明聽見了對麵打火機的聲音。良久,那邊又傳來了佛爺的聲音:
    “你知道我們國內的三個為什麽能把生意做得那麽大嗎?”
    羅宇明:“為什麽?”
    佛爺:“就因為三個字:穩,準,,狠。我們三兄弟,張小沛負責穩,戴紀臨負責準,而我胡小軍負責狠。那次偷襲,我死了老婆孩子,他死了爹媽。所以我當時,我當時真就是是被仇恨衝破了頭吧,我感覺他就是在我麵前矯情,我當時可沒空看他矯情,我認為作為一個男人絕不應該逃避,哪怕隻有六歲。所以,所以我在出院後就天天教他複仇,我從最基礎的開始教,我教他走貨,我教他開槍,我教他銷贓,我教他偷包,我甚至因為他說自己是戴慧慧而打了他一頓,我真他媽是個王八蛋。但更王八蛋的是,我為了能讓他更加快速的成長起來好為父親報仇喚醒真實的自己,我讓他看了一個六歲孩子不該看的東西:。。。當時有個兄弟把配槍丟了,按照規矩要剁手指,所以。。。”
    羅宇明:“所以你就逼著他看剁手指。”
    佛爺:“對,結果那一次,他徹底瘋了。知道情況的盧奇從法國趕過來把我狠狠揍了一頓,然後他就把慧慧帶到了法國,但即便調養了很久也沒能讓他在心智上恢複正常,他的心理永遠都會出問題,他永遠都認為自己是個女孩子,她覺得自己隻是身體比較奇怪而已,而且還存在很強的被害妄想和抑鬱。我對不起他,我對不起老戴,這幾年來這孩子四次自殺未遂,所以隻要要有一絲能為那個孩子帶來快樂的希望,我都絕不會放過。”
    羅宇明:“爹,我考慮考慮。”
    佛爺:“海洋,那孩子已經徹底把自己當做是女孩子了。如果他身體允許,我會帶他做變性手術,全世界最好的醫院,全世界最好的大夫,我會盡全力為你們打造正常的婚後生活。而且我能看出來,就算你知道他是男人,你也會喜歡他。你和我一樣都是規則的棄子,所以我們有權利無視所謂的世俗。你知道我為什麽叫佛爺嗎?佛爺是道上最低賤的人,那是小偷的意思,但我就是要告訴世界:隻要我願意,我說糖是鹹的,那糖就必須是鹹的。我說鹽是甜的,那鹽就必須是甜的。”
    羅宇明:“爹,求你容我考慮考慮。”
    佛爺:“行,我就不逼你了。記住,遵循自己內心的選擇。”
    羅宇明:“明白了爹。”
    掛掉電話後,羅宇明回到了房間。他還是想說什麽但他就是說不出來什麽。
    晚上十點,那孩子又摟著他蜷成一團睡著了,羅宇明想了好久,最終自言自語道:
    “反正都是男的。”
    然後羅宇明輕輕地把胳膊送到了他的頭下,小心得抱著他軟軟的身體,並將下巴抵在了戴慧慧的頭發上。
    “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