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傻孩子,你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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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羅宇明旁敲側擊了好久才摸透了幾個戴慧慧想去的地方。
    接下來的一切就變得平淡且溫和了起來,隻要在人少的地方,戴慧慧和普通女孩子就沒什麽區別。羅宇明的旅行計劃一共是四天,最後一天他們打算沿著鬆花江北上回到旅館。羅宇明知道一個人如果很長時間不出門的話,那他冷不丁到外麵一定很不習慣,而戴慧慧由於長年處於精神緊張的狀態,他很容易會頭暈乏力,他總是給人一種病懨懨的感覺。
    一路上,羅宇明始終關注戴慧慧的狀態,今天溫度出奇的高,他很擔心戴慧慧的身體健康。
    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在經過一個小城市的市郊時,羅宇明的車莫名其妙的爆胎了。在等待救援的過程中,羅宇明再度犯難,由於戴慧慧吹空調會頭痛,所以一路上他們都是憑借窗外的風來涼快自己。而現在自己被困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很難在短時間遇到去往市內的汽車。羅宇明為了防止戴慧慧中暑,他決定和他到江邊的樹蔭下乘涼。
    戴慧慧由於家庭教育以及一些心理問題上的關係,她絕不會有坐在地上和蹲在路旁等那種不太雅觀的行為。但在豔陽天下的優雅是要付出勞累和汗水的,這一點,當年穿著常服在火車站的毒太陽下站崗的羅宇明比誰都清楚。
    羅宇明:“累嗎?”
    戴慧慧:“胡先生我還好。”
    話音未落,羅宇明輕輕的把戴慧慧抱了起來說道:
    “別騙我了,我好賴不記也是當過兵的。”
    戴慧慧不說話了,他把頭埋進了羅宇明的胸膛說道:
    “不要離開我好嗎?”
    羅宇明沒說話。
    戴慧慧:“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我不傻,我在你旁邊我就不害怕了,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嗎,十年了,真正走進我內心的隻有你一個,上天也應該送我一些幸福了,我們就這樣一直互相溫暖著,好嗎?”
    羅宇明依舊沉默不語,隻是他這一次一直在咬著自己的嘴唇。
    胸膛邊的聲音不再,聲音換成了微微的顫抖和一點點打在他胸膛上的暖流。終於,那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如果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就不要,就不要在一開始就給我希望啊,就不要一開始就給我幸福啊!”
    羅宇明沒說話,他的大腦複雜到了極點,他的左腦是戴慧慧,右腦是被自己殺掉的臥底。就在他還在糾結時,一個人輕輕的撞了他一下,他的思緒也瞬間被拉回了現實。
    他將戴慧慧放到了地上,然後掏了掏自己的兜,他微微鬆了口氣,剛才的不是扒手,如果真是扒手,他為了戴慧慧也不可能去追。
    而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從麵包車上跳了下來,他一把將戴慧慧推進了江中。
    羅宇明:“操!”
    羅宇明沒管那個王八蛋,他第一時間就跳進了幾米深的江中,戴慧慧從未出過門,他怎麽可能會遊泳。
    驚慌失措的羅宇明將戴慧慧從江中救出來後,就馬上把他送到了車上,羅宇明本能的為他解開衣裳,但在脫掉他上衣時羅宇明才發現戴慧慧並不存在溺水的狀況。
    廢話,羅宇明不到十秒就把他接上來了,溺水就怪了。
    羅宇明老臉一紅,把臉轉向一旁紅著臉磕巴到:
    “對不。。。起。”
    戴慧慧對此不以為意,他笑著穿上衣服後在後麵摟住了羅宇明的腰說道:
    “我好後悔。”
    羅宇明:“你後悔什麽?”
    戴慧慧:“我如果裝作不醒來,胡先生會不會給我做人工呼吸呢?”
    羅宇明:“也。。。也許吧。”
    戴慧慧就這樣摟著他不肯鬆手,過了好久,羅宇明靦腆的說道:
    “換衣服吧,不要生病。”
    戴慧慧:“好,好的。”
    而就在羅宇明脫下濕漉漉的西服的一瞬間,戴慧慧驚聲尖叫了起來:
    “胡先生!你的槍,你的槍不見了!”
    這時羅宇明才發現自己的配槍不見了,他瞬間明白了什麽:剛剛撞他的那家夥割破了他的槍帶,他的槍掉進了江裏,他被人下套了。
    戴慧慧哭的更加大聲了,他就算是哭都是那麽好看。羅宇明知道這孩子害怕的是什麽,但即便他知道了他還是無能為力,他故作鎮定的摸了摸他的頭:
    “哭什麽啊~我身手很棒的,沒有槍我也可以保護好你啊。”
    但這時羅宇明才發現自己幹了一件很傻b的事情,他摸著戴慧慧的手是自己一直用手套藏著的左手,戴慧慧一把就抓住了那隻手,戴慧慧將手套摘了下來後看到了羅宇明沒有了小指的左手後,他抓著那雙手哭的更厲害了。
    晚上六點,他們回到了旅店。兩人被清障車拉到城裏後,羅宇明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他用兩千塊錢的高額路費返回了長春的旅館。在這一路上戴慧慧一直死死的抱著羅宇明並緊握著他的左手。
    在旅店,羅宇明和戴慧慧一直靠在陽台沙發上看著城市的夜景沉默,羅宇明曾想打破沉默:
    “我如果說我是幹爹的兒子,我回去後不會被幹爹為難,你會相信嗎?”
    戴慧慧不說話,她隻是輕輕的靠著羅宇明堅挺的胸膛沉默不語。過了不知多久,戴慧慧終於發聲了:
    “胡先生,你口渴嗎?”
    羅宇明:“我?啊,我蠻渴的,你可以為我接一杯水嗎?”
    戴慧慧:“嗯。”
    戴慧慧從他身上起來後,羅宇明便掏出了香煙吸了起來。良久,戴慧慧端上來了一杯熱牛奶,羅宇明喝下去後,沒一會,他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當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他看了看懷裏裹著毛巾被的戴慧慧猛然驚醒:自己怎麽在這睡著了?這孩子會著涼吧。果然,他摸了摸戴慧慧的額頭,很燙。他緊忙抱起戴慧慧並把他放在了床上,而此時戴慧慧也醒了,他把自己的手從毛巾被上拿了出來後將一把七七式遞給了羅宇明,羅宇明看到這支槍時當時就傻眼了。羅宇明呆呆的問道:
    “你從哪弄到的?你出門啦?你哪來的錢啊?”
    麵對羅宇明連珠炮的問題,戴慧慧睜著迷離的雙眼用一種很虛弱的聲音答道:
    “對不起,我在你的牛奶裏放了安眠藥,我經常失眠,那種藥我經常帶在身上。我還記得幹爹帶我。。。帶我走貨的地方,那地方叫城南典當行,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幹爹就是在那裏打得我。。。我有幾套衣服是。。。盧叔給買的。。。那衣服好貴的,能去典當行換好多錢。所以我就想打車到那去碰碰運氣。結果我好幸運啊,他還在哦,他還在,然後那個出租車司機也是個好人,我說我要救一個大哥哥,他就一直送我,賣衣服也好,買那把槍也好,他,他一直都在外麵等我。。。直到把我送了回來。。。”
    羅宇明不傻,他當然知道那個所謂的好人出租司機其實就是佛爺的手下。羅宇明哭了,他好久沒哭了,他把頭埋進了那個小小的胸膛熱淚橫流:
    “傻孩子,你明明那麽怕黑啊。。。而且街上還有陌生人。。。你為什麽啊。。。你出點事怎麽辦?!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啊!不能啊!”
    戴慧慧:“我們說好的,互相溫暖。。。”說完,戴慧慧就睡了過去。
    羅宇明哭的更大聲了,他哭的更厲害了。而這時,手機響了,佛爺打來的:
    “收到槍了吧。”
    羅宇明強忍著淚水,努力用正常的語調說:
    “佛爺,至於嗎?”
    佛爺:“年輕人需要一些浪漫。”
    羅宇明:“佛爺,他那麽單純,你舍得?”
    佛爺:“呼~你知道嗎,昨天晚上他出門時,他就發燒了,如果沒有我的弟兄,他就會直接倒在街頭。你知道的,就憑他那張臉,他在外麵可能會安安全全的躺上一晚嗎?別辜負了這份情誼。”
    羅宇明:“知道了,我答應你。爹。”
    佛爺:“乖兒子。”
    掛掉電話,羅宇明聯係了酒店的醫生。
    醫生走後,羅宇明看著戴慧慧打點滴,在給他拔完針後,由於退燒的原因,羅宇明發現戴慧慧流了很多的汗,羅宇明解開了他的衣服將他扶到了自己的懷裏輕輕地給他擦身子。在擦洗時,戴慧慧醒了,他十分驚慌的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身體,而這時羅宇明輕輕的摟著他說道:
    “我都知道的,我會接受你的全部。。。我們永遠不分開,永遠都不分開,我答應你,我們就。。。就一直這樣互相溫暖,互相理解。。。”
    戴慧慧幸福的笑了,他轉頭輕輕的親在了羅宇明的臉上。
    這個吻讓羅宇明的心甜甜的,但慢慢的又苦了起來。
    擦洗完畢後,隻在內衣內褲的基礎上穿著一件白色襯衫的戴慧慧做到了酒店的沙發上,他紅著臉對坐在一邊的羅宇明說道:
    “胡先生,你現在困嗎?”
    羅宇明:“啊?還可以。”
    戴慧慧:“那個。。。你想躺在這頂上歇一歇嗎?”說罷,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羅宇明:“啊?”
    戴慧慧:“不要有那個反應!人家,人家,人家很害羞的!”
    羅宇明沒墨跡啥,他輕輕的把頭靠了上去。
    戴慧慧:“舒服嗎?”
    羅宇明:“很舒服。那個,你以後千千萬萬不要再做那種危險的事了,我會害怕的。”
    戴慧慧:“嗯,我向你保證。”
    躺在他膝蓋上的羅宇明還是沒忍住的哭了起來,眼淚順著戴慧慧白嫩的腿輕輕的滴到了地上。
    戴慧慧:“胡先生,你怎麽又哭了?”
    羅宇明:“沒什麽。”
    羅宇明的心都快碎了:
    傻孩子。。。傻孩子。。。傻孩子你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