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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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著,在蔣路西和姚頌北的連環催命式督促下,幸南勉強跟上了小分隊的腳步,每天麵對令人頭禿的葉綠素、開普勒定律、函數等一係列六大主課輪番攻勢下,她每次想舉起投降的小白旗,總會被蔣路西一把奪過去,用意念碾成粉末,然後頌北輕輕一吹,一個少女對知識的放棄與對生活的妥協,就這樣被扼殺隨之飄到了世界各地。
    四舍五入,自己的思想,也學著老夫子傳到世界各地了。
    “想什麽呢?”頌北閃現在書房門口,咬著冰棍,“趕緊把這張卷子寫完,還等著和你看劇呢。”
    大廳傳來蔣爸和幸爸高聲探討的聲音,幸爸在給蔣爸指點戰術,分析著為什麽活塞戰勝了湖人;而蔣爸表示,隻是戰術和輕敵,導致了湖人王朝的覆沒。
    並且蔣爸認為常年逗鳥的老幸並不真正懂籃球,這就和每年世界杯幸爸鄙視蔣爸的神情如出一轍。
    此時此刻,正是蔣路西最愉快的時刻。幸南在那垂死掙紮著數學卷兒,並且按照頌北的性子,沒批改工整是絕對不可能過來霸占電腦追劇。而那兩個自負的老家夥正是他們暗自較勁兒的時候,不出所料估計十分鍾後他們就完全不在乎什麽科比奧尼爾,而是探討更為深奧的話題來突出對方的愚蠢,從百家講壇到小區流浪狗大黃的品種。
    沒人跟他搶電腦,嘿嘿。
    但是,更令蔣路西吃驚的是,半個小時後,喝著可樂,吃著桌上零食,準備持久作戰的他忽然被兩個怪力少女拖到地上。從那以後蔣路西漸漸知道,有些時候偶像的力量是強大的,比如隻花費40分鍾寫完數學題的幸南和花費10分鍾批改完成的頌北。那個時候,就算附近的衛程,在頌北眼裏,都不及《浪漫滿屋》中的rain優秀。
    是的,那個年齡的青春中,都會有一個兩個讓你瘋狂熱血的偶像,持續的在你生命中發著光。就像心中的某片溫柔,無論多大,哪怕你花白著頭發,當忽然提起他時,眼光也會變得濕潤。他的名字就像羽毛一樣,不痛不癢地撓了一下,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卻勾起了許多和他有關的回憶:因他認識的朋友、因為他而瘋狂過的青春、和當時演唱會上無數陪你呐喊他名字的人們……
    無論多久,他在你的心中,留下的,永遠是最美好的模樣。
    “你說你家西西怎麽那麽聰明?”幸媽憤憤地清理韭菜,“幸南太愛玩兒,吊兒郎當的,她爸也不管,我管了吧,她還說我專政,真討厭這個小白眼狼,一下子還養這麽大。”
    蔣媽笑著幹著手中的活兒,“南南這孩子挺好,關鍵時刻不也考上海三了嘛,小孩子,貪玩兒正常,呦,老姚來了!”
    “老幸裏麵呢,”幸媽拍拍手上的土,“也不知道和老蔣吵什麽,你快去穩定一下局勢吧。”
    姚爸嗬嗬地笑著,“小李去前麵的酒莊買了兩瓶紅酒,叫你們晚上少做點兒。”
    “不行不行,今兒日子特殊,能多做不少做。”
    時間過得飛快,老幸和老蔣幾乎探討了半個下午,最後兩人精疲力竭,癱在大院兒中央梧桐下的兩把搖椅上,“不賴啊老幸,”蔣爸眯著眼,含糊不清地說,“這鳥的叫聲還挺好聽。”
    “你打死都別想偷鳥。”幸爸打了個哈欠,隨著鳥鳴睡了過去。
    姚爹在跑進屋裏,把被迫追劇的蔣路西從苦海中解救了出來,和他一起坐在大廳看nba的季後賽,而那三個媽在廚房裏,忙乎著晚上的飯局。
    哪怕是繁華的城市中,在某個角落你也會尋覓一處這樣的小巷子,有俗世煙火,有三兩好友,有鳥鳴清脆,有人情味兒。
    天慢慢就變成了深紫色。幸爸聞著味兒起身,向廚房走去。
    “幸南媽,什麽時候能好?”老幸趴在窗口,問著幸媽。
    “催催催,催什麽催,進來拿筷子,準備吃飯!”
    幸爸在窗前像小孩子一樣嘟了嘟嘴,“哦。”
    九個人的晚宴,在七點時候準時開啟。
    “首先,感謝在座的來賓,先生們女士們,ladiesand……”
    “行了行了,有話快說!”頌北媽媽翻了個白眼,“花裏胡哨。”
    話音剛落,幸南很是讚同的用力點頭,於是乎被自家媽媽的一記眼刀嚇得不敢出聲。
    幸南媽重新清了清嗓子,“今天是,我、姚媽和蔣媽閨蜜十周年紀念日!”
    說著,孩子們帶著起哄,三個媽媽都站了起來,相互碰杯,喝了下去。
    “同時呢,也是老蔣和蔣媽結婚十八周年的紀念日!”
    又是在大家的起哄中,老夫老妻紅著臉喝了交杯酒。這次主要起哄人是幸媽和幸爸。
    “還有,就是慶祝咱們三個孩子,考上了最優秀的海三!”
    這次沒人起哄,三個人吵吵鬧鬧地碰這酒杯,duangduang地碰撞了好幾下,默不出聲地蔣媽揪著蔣路西的耳朵坐下,第三個慶祝以蔣路西的悲慘叫聲收尾。
    然後蔣媽立刻變換臉色,喜笑顏開地說道,“開吃!”
    這場晚宴,賓盡主歡。三個孩子吃完早就跑到了隔壁劉媽的天台上,看著夜景,而大人們談著生活的瑣碎和遇到的趣事兒,大黃蜷在大院兒的門口,吃完了幸媽給它用多餘食材做成的飯,梧桐偶爾飄下幾片深綠,落在他們的身上,然後隨風飛走。
    “你說,高中的生活會是什麽樣子的?”幸南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不知道,”頌北搖搖頭,“可能會和現在一樣吧,也可能會認識新的人,總之我會很期待。”
    幸南打開手中的可樂,喝了一口,遞給蔣路西,“蔣小弟,你呢?”
    “嗯……我會進到籃球隊,然後打後衛,”蔣路西接過可樂,“但我有一件事兒可以確定。”
    “未來的事情都是隨機事件,很難說啊!”頌北盯著天空,晃著腿。
    “誰說得,咱們三個仍舊會在一起,這就是必然事件啊!”
    “對!”幸南大力地鼓掌,“蔣小弟第一次說到點兒上了!”
    蔣路西笑著,也沒接話。未來是什麽樣,他都可以想象;但是,他就是想象不出沒有她們的未來,會怎樣。
    有些人,陪伴的時間久了,就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靜謐的深藍色星空,大地猶如一塵不染的鏡子,倒映出了海城遠處的那片汪洋大海。還是最包容的,包容著所有的願望,和好多未來不同的期許。倏地,頌北的記憶裏慢慢地勾勒出了曾經的畫麵。
    “你記住咯,四季,season。”
    “我記不住啊!”幸南用紅領巾擦著眼角的淚,“明天我不想被留堂,好丟人的!”
    “你看你看,你分開記,sea,大海;son,兒子;大海的兒子叫四季。”蔣路西坐到幸南旁邊,一點一點幫幸南劃分單詞。
    “對啊,我倆幫你舉一反三!你看,曆史:hi,story!”
    “你好,故事!”蔣路西脫口而出,看向笑著流大鼻涕的幸南。
    小學六年的時光,他們三人從未留過一次堂。
    “大海的兒子叫四季。”頌北脫口而出,笑著看向他倆。
    幸南怔了怔,緊接著脫口而出,“你好,故事。”
    三個人都笑了,有些時光裏的故事,美好而純粹。
    大海的兒子叫四季,解釋的也很動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