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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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假的舒適日子總是過得飛快,再一次和頌北見麵,就是開學的第一天,也是月考的第一天。
    “看樣子你是勢在必得啊,”頌北打趣地看著幸南,“南爺這次一馬當先,要入主我們第一教學樓!”
    “你別打岔兒啊,我現在腦子裏的知識馬上就溢出來了,”幸南盡量保持走路的平穩,不晃一下頭,“多說一句話,就漏掉一個知識點。”
    窗外的施工人員拿著園藝剪子,修剪著草坪的園藝雕飾;教室裏的大風扇吱吱呀呀地轉著,不時地有幾隻鳥叫著,坐在風扇底下的幸南在草紙上不停地演算,由於劉海兒太長,她拿著筆帽別住;嬌嬌手裏盤著個大佛珠,不緊不慢地寫著,偶爾還眺望遠方。
    海城三中地監考老師早已熟悉這種風格的監考畫麵,因為天才總有一些異於常人的地方。
    “選擇題最後一個是6嗎?”
    “是是是,我反代進去了兩遍。”
    “填空題是負根號5麽?”
    “我寫的是正啊!”
    考場上的對答案聲音鼎沸,然而站在窗邊的幸南和嬌嬌倒是自成一派。
    “屏息,靜氣,凝神……”嬌嬌盤著大佛珠手鏈,看著窗外的一片大梧桐樹,“不聽,不想,不看……”
    幸南用心聽著嬌嬌的話,卻也一絲不差地聽到了他們對的所有答案。
    “嬌嬌,‘清心大法’有用麽?”
    “你有幾道跟他們不一樣?”
    “一道,你呢?”
    “也是,”嬌嬌說道,“罷了,他們一定算錯了。”
    兩人互相鼓勵地點點頭,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於是繼續她們的清心之旅。
    當開始上晚自習的時候,今天上午第二科數學的考試成績已經出來了,海城三中的批卷速度,一直是海城學子內心公認的世界第八大奇跡。
    “走麽?”嬌嬌塞了口蝦條,小聲對幸南說,“江湖傳聞,數學成績單兒出來了。”
    “去哪看啊?”幸南問。
    “還能哪兒,辦公室唄!”
    “啊?這麽刺激?不行不行,我心髒受不了。”嘴上萬般推脫,身體還是很誠實地提上了踩在腳底的鞋子,並係緊了鞋帶兒。
    兩分鍾後,幸南和嬌嬌的位置空了,並且教室的後門還開了。
    “我去,這麽刺激!”嬌嬌坐在薑哥的椅子上,看著電腦桌上的成績單,鼠標不停地點擊著,發出各種感歎。
    此刻在門口把風地幸南盡職盡責地來回巡視著,並且她還特別不要臉地認為,美國聯邦的特工,有著和自己一樣的心情,那詞兒怎麽說來著,感同身受!
    “我去,來人了!”幸南看著遠處走來的兩個人,嗖地一下進了辦公室,“躲哪兒?”
    “鑽櫃子後麵!”嬌嬌穩重熟練地關機,又輕輕將座椅歸位,拉著腿都快軟了的幸南一下子鑽到櫃子後麵。
    “老薑啊,你班兒幸南數學考的怎樣?”
    “還不錯,我這鑰匙放哪了?”
    說著,薑哥打開櫃子,來回翻找起來。
    “你看地上那個是不是,”說著,老孟低頭,撿起了櫃底的鑰匙。
    “等等,”薑哥忽然停止了翻找,躲在後麵的兩人心裏一驚,開始了長達三秒的死寂。
    正直千鈞一發之際,大氣不敢出。
    “我就說嘛,在我兜裏,”薑哥翻了半天兜兒,“你手裏那個估計是不小心掉落的,明兒問問。”
    一直到關上門,腳步遠去消失的很長時間內,幸南和嬌嬌一直保持著高水平芭蕾舞者的素質,腳尖點地,身體繃直地貼著牆站立。
    “你剛剛那波操作怎麽那麽穩?”幸南這才發現她的後背濕透了。
    嬌嬌平複了一下心情,從櫃子後出來,“你要有個不讓你玩兒電腦的媽,你也值得擁有。”
    “所以我考了多少分?”
    “你知道嗎?這次咱們班最高分和最低分的分差隻有10分。”
    “我考了多少分?”
    “你知道嗎?這次咱班最高分是喬明。”
    “我多少分?”
    “你知道嗎?喬明考了145。”
    “分?”
    “阿南,恭喜你,”嬌嬌摟住她,“榮獲榜眼,142!”
    於是,在這個寂靜的校園裏,小賣部某處傳來兩個女孩兒銀鈴般的驢笑。
    “這頓我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天後,當全科成績出來時,幸南就笑不出聲兒了,喬明總分第一,落了她這個第二20多分。
    “喬明同學,請問你為什麽不去實驗班啊?”幸南在窗台數著數學卷子,聞著同樣整理卷子的喬明。
    “沒有為什麽啊,就是不想去。”
    “回答要不要這麽酷,”幸南嘟囔著,“完了完了,我這是數的第幾張來著?”
    “拿著,”喬明把整理好的卷子放在她懷裏,像捧著一隻貓,“這些拿去五班。”
    反正幸南從進來到現在整整半個小時,也沒數過一套完整的卷子。
    沒了幸南在旁邊碎碎念,喬明還數錯了幾次,可能樹上的鳥叫的厲害。
    “你聽說了嗎?這次蔣路西又是年級第一,”捧著卷子的幸南在走廊聽著擦肩而過的女生八卦,不禁放慢了腳步,“就是那個新進籃球隊的小藍天!”
    “我的媽呀,世界真有這麽完美的人?”
    幸南偷偷翻了個白眼,就這?
    “啪——”還沒等幸南反應過來,就撞到了一個女生。
    該說不說,這女生長得也太正點了。
    “不好意思,”女生將散落的幾張卷子遞給她,“剛剛走的太快了,沒刹住。”
    “不打緊,是我不好意思才對。”幸南禮貌地鞠鞠躬。
    “走吧,沈青,”一個拿著攝像機女生匆忙拉著她,“再不走就趕不上籃球隊的新聞了……”
    沈青衝著幸南點點頭,便離開了。
    一下午的時光,幸南就跑來跑去到處送卷兒,喬明故意將數卷兒的時間拖得長一點兒,幸南也不著急地趴在他旁邊看看窗外,聊聊人生理想雞湯之類的,喬明偶爾會笑。
    幸南倒是覺得,能把喬明逗笑,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還好趕上了,”沈青喘著氣兒,“藍天,借幾個人給我采訪一下。”
    還在和路西進行身體對抗的藍天聽見了沈青的聲音,頭也沒回地喊了回去,“隨便挑,都是良家少男,包您滿意。”
    “得嘞,”沈青對著擺好的攝像師揮揮手,“開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