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海邊野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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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今兒我就不回去了,哎呀都是和同學在一起的放心啦!”嬌嬌在海邊的一個小賣部打著電話,“你有啥不放心的,真的都是同學,一班的頌北和蔣路西你認識吧?都是好學生……”
    就像你不論和誰出去玩兒,隻要提到幾個人的名字,你媽一定會放心地放你出門甚至還會塞給你錢。
    “一想到回去就要月考,我頭就大,”幸南換上一身長袖,用毛巾擦著頭上的水珠,“我還在三班,就萬幸了。”
    “等回去我和路西給你再補補課,你應該沒問題。”
    “來來來,看這裏!”嬌嬌拿著相機,對著邊嘮嗑,邊硬凹造型的幸南和頌北一頓猛照。
    “咱們開學回去會有校內的對抗賽,主要是咱們的新人團隊和校外的新人團隊比賽,磨合一下新人,為後續的冠軍賽做準備。”藍天坐在沙灘上,規劃著比賽。
    “到時候阿明打後衛,路西做前鋒,中衛讓老六帶的徒弟上,穩贏!”說著,藍天自己倒是激動的鼓掌,完全忽略坐在他旁邊的衛程想打死他的目光。
    夜晚海邊的蚊子太多,在頌北和嬌嬌的堅決抵製下,一幫人在海邊坐了會兒,便回到了別墅訂了外賣。
    相對於喜歡看紀錄片的男孩子們來說,他們選擇尊重女生的意見,於是在二樓的小型電影室裏找了半天,最後決定看《catchmeifyoucan》(《貓鼠遊戲》)。
    令人愉悅的劇情,麻辣味兒的烤串,還有冒著寒氣的可樂,流著紅色汁水的西瓜,坐在大沙發上舒服的快陷進去的路西和喬明,還有坐在地上軟墊兒的嬌嬌幸南和衛程。
    窗外是浪花的聲音,伴著海風吹著捕夢網下銅鈴的叮當聲,仿佛月下照著的某一處礁石上,真的會出現一條唱歌的美人魚。
    頌北坐在陽台上,望著月下的一片清輝。
    “怎麽不去看電影?”藍天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看過了,”頌北隨手拿起一個杯子分給他一半可樂,“你也是?”
    藍天接過可樂,搖了搖頭,“沒心情,”他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的海,“今年是我最後一次帶隊打冠軍賽了,這一年來其他學校的成長都很快,基本上和我們勢均力敵。哪怕我們天天訓練,我心裏壓力也很大。”
    他從小就明白“最後”這兩個字的意義,所以他永遠不會辜負,哪怕他承擔著所有壓力。
    “我爸從小和我說,盡力就好,哪怕結果不盡人意,但至少沒有遺憾,”頌北看著藍天認真的側臉,撲哧一下笑了,“學長,你現在給我的印象和之前有點不一樣啊。”
    “哦?說來聽聽?”
    頌北輕輕碰杯,“不告訴你。”
    遠處,不知誰放了煙火,燦爛而盛大。
    “我最喜歡煙火了。”藍天望著天空喃喃地說。
    因為小時候他媽媽告訴他,無論煙火在天空綻放的多絢爛,灰燼終會落回大地,就像她一定會從天堂報道完,再飛下來回到他身邊,永遠守護他一樣。
    “別說,還挺好看,”幸南嚼著西瓜,從地上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最後一段英文是什麽意思?”
    “直到今天,弗蘭克和卡爾仍是最親密的朋友。”蔣路西說著,若有所思。
    “喂,快來陽台!”頌北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幾個人向著陽台走去,忽然聽見“嘣”的一聲,一束光從幸南眼前快速地一閃而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一團耀眼。
    “啪——”就像一隻破繭而出的蝴蝶,又好像一團濺起的浪花,華美盛大地映紅了半個天空,與星辰比肩,卻似乎更加璀璨;落下時又好像數以萬計的流星劃破天際,慢慢暗淡。
    他們靜靜地站在陽台上,似乎時光,好像重新回到了盛唐的萬國朝拜;又好似回到了古希臘巔峰時期皇室的盛典……煙花的綻放美的不勝一場莊嚴的儀式,也不亞於西方舉國歡騰的嘉年華……
    其實,這隻是一場簡單的花火,隻不過在這一片海,這一群人,這一場風月,時光便給這一層回憶加上了華美的濾鏡。
    “謝謝你,”藍天紅著眼睛,看著捂著耳朵,眼睛被天空的煙火映地亮晶晶的頌北,然後也仰頭看著綻放的煙花,感覺暖暖的海風吹著自己,就像被他的媽媽抱住一樣。
    這是他母親逝世後,第一次看煙火。
    因為頌北這個女孩兒,他知道,他母親又回到他身邊了。
    站在二樓的幸南紅著眼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特別想哭,她覺得煙花有種悲涼的美,就是這樣。
    蔣路西還以為幸南被嚇哭了,急忙拍了拍她的後背,“南爺,摸摸毛,嚇不著。”
    “太美了,”幸南擦著眼淚,“美哭了。”
    煙花落下來的時候,曾經無論多麽的完美,一瞬間全部消失暗淡,散落大地,無問東西。
    希望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好好的,無論下次再來到海邊是不是都在。幸南在心裏默默許願。
    “走吧走吧,回去休息吧,”喬明拍了拍路西的肩,回去了。
    隻有海和海邊便利店的大叔知道,剛剛有一場煙火,屬於那些孩子們的。
    第二天中午,大家都收拾好,便走出了別墅。藍天和喬明去退了多租的錢,幸南和嬌嬌在便利店的牆角看著牆上的明信片。
    “咱們也寫一個吧,”幸南提議,“留個紀念。”
    “好啊。”走來的藍天附和著,於是眾人排著隊,趴在大叔的攔櫃上,拿著筆在上麵寫著。
    幸南請客,付清了明信片的錢,還請了一人一份冰棒。
    “你寫了什麽啊?”路西八卦地左問右問,引起了幸南的極度不適,並當眾踹了他一腳。
    “南爺,到——此——一——遊!”幸南正版八經兒地寫著,表情嚴肅。
    “哈哈哈哈哈,”嬌嬌爆笑,“我還以為你能甩出一篇遊記呢!”
    頌北和路西笑而不語,因為他們太了解幸南了,寫出這句話在情理之中,一點也不為過。
    “我們和好了。還有,謝謝你。”
    “這句話什麽意思?”喬明看著藍天讓大叔貼在牆上的明信片,有點疑惑。
    “嘿嘿,不告訴你。”藍天將筆放在他手上,轉身離開了。
    他從參加媽媽葬禮一直到放煙花前,他都沒原諒他的媽媽,早早的離開他去了天堂,錯過了他所有的成長。
    昨天煙花升空的一刹那,他就和媽媽和解了。
    還不如說,他早就和解並開始想念了,隻不過作為一個17歲的男孩,他不知道怎麽用一個方式表達而已。
    眾人看著牆上屬於自己的明信片,戀戀不舍地離開鬆軟的沙灘。來來往往於沙灘的人絡繹不絕,或許隻有牆上的明信片見證著他們來過,僅此而已。
    海依舊奔騰,日子依然流淌著,回憶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