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聰慧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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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你可否幫我摘支桃花?”
一聲清脆的女聲從龍鉞身後響起,很輕柔,宛如笛聲般悅耳。
龍鉞一身錦繡華服,已是弱冠之年。其轉身俯視著那女童,竟隻到他腰上,不知怎的,心底突然有一絲軟綿綿的感覺。於是,語
氣不免輕柔起來:“小妹妹,你素哪家小姐?”
自幼長在宮裏的龍鉞見過無數女子女童,倒這般可愛純真模樣的竟是第一次見。
“我素平常家的孩子,不值一提。”女童一臉平靜地望著龍鉞,“哥哥倒是穿著不凡
,長得亦是俊,定是官宦子弟。”
這話、這神態,哪像平常人家的孩子?但龍鉞並未置氣,反而聽著她這般說,心中的
戒心倒是全然放下了。
他半跪於地,眼中含笑,慢慢吐出:“小妹妹要哥哥做啥?”
“喏,幫我摘一支,哥哥這般身高,定是沒問題的。”女童指著不遠的桃花樹。
正值三月,桃花開得燦爛。
龍鉞望向桃花樹,再回頭看看女童,竟有些錯感。這女童宛如桃花般嬌嫩,一種舒心
的好看,難以讓人摞開眼。“好,哥哥與你摘來。”
桃花開得最燦爛的便是頂端的,於是乎,龍鉞不顧身後侍從的勸告,巧妙運用輕功上
了樹,摘了最好看的那株桃花。
“哥哥真厲害。”女童捧著那株桃花,笑了,眼睛似月牙,小嘴微嘟,煞是可愛。
龍鉞竟愣住了,他從未沒見過這般甜美的笑,似乎一切的爾虞我詐都是戲子的戲碼,
無那般較真。
這女童,到底乃何以人?這般天真。看樣子應該才九、十來歲罷。
“告訴哥哥,你家在哪?”龍鉞很想知道。
想必長大後,定是個婷婷淑女,若收藏好,她這般美好亦能好生保護著的。他想自私的納為己有。
“幹嘛?”女童這下不樂意了。她斜看著龍鉞,眼中閃著提防之意。跟小貓豎起毛發一樣。
“哥哥送你回去。”龍鉞噗呲一笑,覺得她這般模樣甚是可愛。
“謝過哥哥,無需哥哥這般麻煩,這條路我走慣了,不會迷路的。”話畢,小腳一溜
,便跑了。
望著那一抹小背影,龍鉞失笑地無奈搖搖頭。
“去查查這女童乃何許人家的小姐。”
“是。”
話說這皇子要尋一個女童自然是輕鬆的。但塞外軍事得緊,還未進京的龍鉞立馬又掉
頭回了塞外。
這件事亦也一直落著,直到三年後大勝回朝,這女童早已變了模樣,當年城外那棵桃
花,亦早已枯死,物是人非了。
他又做了那個夢。一個美夢。
於是不到天全亮,他便起了身,梳洗好,看起兵書來……
***
“香兒,待咱們回京都時,去瞧瞧那株桃花可好?”
柏香先為之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便開口:“想必這些年了,早已不在了罷。”
龍鉞自然是知道的。
他笑而不語,似乎是有意提及這個話題,有何陰謀一般。
不知怎麽的,柏香突然心生疑問,開口:“我與你,是否以前便見過?”
如此聰慧的女子,他怎會不愛?
“嗯?”龍鉞挑眉,未正麵回答。
柏香半眯著眼,笑意退去,很是正經地看著龍鉞,再次確認道:“那哥哥……是否素
你?”
“嗯。”他望著她,眼中盡是溺寵之意。
“原來。”柏香心中五味雜陳,竟不知從何開口了。
“我亦是後來才知道的,初次見你覺得你有些眼熟,不敢妄下斷言。”龍鉞笑道,他
握著柏香的玉手,細細揉著,他甚愛這個動作。
他要把她細細收藏好,嗬護好。此念頭從未變過。
“香兒覺得咱們素否有緣?”
柏香點頭,未說話。倒是心裏在想,記憶中模糊的那兒時哥哥雖說已加冠,但見著很是親切,毫無皇室架子,像極了個鄰家大哥哥。而現在龍鉞變得神秘,多了讓人退避三舍、不敢靠前的戾氣。到底因何事,讓那人性情大變?
“鉞,那時你為何出現那兒?”城外那向來少人,更別說是皇子了。
龍鉞淺茗一口清茶,“嗯”了一聲,眼中有些驚訝之意,開口問:“這素香兒泡的?”
似乎發現了什麽寶藏一般。
而柏香對他轉移話題亦是不追究的,似乎習以為常了。
“素,沒事便喜歡弄弄,打發下時間罷了。”其實她除了調香拿手外,泡花茶更是有其獨特之處,不過一般花茶其都在盛夏才會去弄,因為那是花茶泡得口味最佳。
然而,那些女紅她是手拙的,怎都學不來,最後索性不學了。而長公主亦是隨著她。倒是輕鬆自在。
自然,之後品花茶亦成了龍鉞日常之事。兩人便在那樹蔭下,細品花茶,調戲娘子,泛紅臉蛋,日子之愜意。
“嗯,甚好。”龍鉞點額首,勾起薄唇,一把將柏香摟入懷中。沒想到,他的姑娘竟有這般手藝,很是不錯。
再茗了一口,才回答剛剛柏香的問題。
“我未及冠之前便隨軍隊去了邊疆。”他一筆帶過。他不是不告訴柏香,而是有些事他不想她知道,徒增煩惱罷了。
“那年,京都急報說我父王病重,於是我便帶了一支人趕回京,哪知,敵軍知曉後便偷襲我軍,我又不得不掉頭速速趕回了邊疆。”
說著,其之神色黯淡。
柏香突然一驚,開口:“那年年末先皇仙逝,你……”
“嗯,我在邊疆,未來得及見父皇最後一麵。”
“後悔嗎?”柏香望著龍鉞,淡淡開口。
她是個孤兒,若不是長公主收留之,她怎能有這般榮幸體會家之感覺呢?而先皇她是見過的,待她很好,是個很可敬之人。
的確,先皇後期是個很和藹之人,沒了年輕時那般輕浮。
“你覺得呢?”龍鉞笑著。絲毫沒了剛剛那黯淡之色,竟有些調侃意味。
柏香垂下簾眸,思索半響,才開聲:“你不想爭奪皇位,是吧?”
“嗯?何以見得?”他將她的秀發放於鼻尖輕嗅一番,笑意依在。但心中對之大為刮目相待。
“首先,你定然是想過敵軍會趁你回京之後來犯的,離開前一定是有所安排的。再來,你都到了京都城外了,為何遲遲未進?”
“何以見得我遲遲未進?”龍鉞反問。
“那日你遠遠望著皇城,想必是在猶豫該否進去。我沒說錯吧?”
“香兒錯投了胎,若是男子,定有一番仕途。”不可否認,她的每一句分析得極其恰到好處。他的確是在猶豫,而那次回京更是暗中行動的,皇城的人皆為不知。
柏香笑笑搖頭,說:“即便敵軍不偷襲我軍,王爺亦是不會進京都的。”
因為他無意得那帝王之座。
若是進去了,自然是難逃兄弟殘殺的。
那年,太子得天下,不知殺了多少有意篡位的皇子,及流放了多少無辜的皇親國戚?
這個龍鉞亦是知道的。
“那香兒有想過我為何會回來嗎?”
“畢竟你與先皇血脈相通。”柏香淡淡開口,“再狠心的人,都無法將那血脈割斷。”
第一次,他們這般交談。
龍鉞低笑,點頭默許。
半響後,他才壓著嗓子開聲:“那人素我親哥哥。”
他怎麽可能與之為敵呢?
“王爺想過那人若有天連你也殺呢?”一個那般善妒無常的帝王,難免有天不會對自家親兄弟下手。
是的,柏香怕了。
她不是怕他連累自己,而是突然想到龍鉞將被問斬,她竟莫名地心痛起來。
“我不會任人宰割的。”因為他要護她一生。
若那人真的有天容不下他了,他定會竭盡所有,讓自個兒脫身。再來,他會帶她離開京都,隱姓埋名,過了平常百姓的日子去。
“香兒,我忠君,但不是愚忠。”
“自然。”柏香將自己的後怕藏得很好,這次連洞悉非凡的龍鉞都為察覺。
她笑著,因為她相信他,那個用行動在證明愛她的男子。柏香什麽知道,但就是不願付出,或許待她付出之時,亦是傾盡所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