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海嘯石,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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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嬸子,謝謝,我們先走了”

    葉蓁對著她點了點頭,拉著司繆就離開了這裏。

    “小葉子,你可要聽嬸子的,千萬別去孤兒院啊!”

    看著葉蓁的背影,張嬸子還不放心,囑咐般喊了一句。

    一路上,有不少人認出葉蓁,和她打招呼。

    不過他們無一例外,都和張嬸子一般,告訴她無論如何不要回孤兒院去,那個地方太亂了,而且前段時間做什麽都不順,明顯是有問題。

    不過除了這些事,最重要的還是葉蓁身邊的司繆。

    當初小葉子和小賢,可是人人看好的一對。

    出於人的好奇心,都紛紛拐彎抹角地詢問司繆的身份。

    葉蓁倒也大大方方地介紹了司繆男友的身份,順便再提上一嘴溫賢做的事,也算是給原主的感情一個交代,讓他們知道溫賢的真麵目。

    說完後,葉蓁和眾人打過招呼,就按照記憶指示向孤兒院走去。

    “新希望孤兒院”是暮水鎮唯一的孤兒院。

    它處在偏遠的角落,和鎮子裏的房屋並不挨著。

    也隻有幾棟小樓,坐落在孤兒院旁邊。

    孤兒院不算大,如果不是外麵的門牌,恐怕不會讓人覺得是一所足以容納四十多個人的孤兒院,嚴格來說,它就是一棟和住屋大同小異的院落而已。

    隻不過,現在的孤兒院半邊倒塌,一眼望去,滿是焦黑。

    葉蓁清透的眸子動了動,從倒塌的一邊走了進去。

    司繆也跟著她走了進去,隻是嗅著空氣的味道,玉眸眯起。

    “這個地方…有火屬性元素的味道”

    雖然失去了修為,但這樣的判斷對他而言很簡單。

    聽到他的話,葉蓁抿唇,火屬性元素…果然是人為。

    天地間的火焰,唯有修者和異能者放出的才帶有元素。

    如果真如警方所說,是自然災害,又怎麽會有火屬性元素?

    不過她倒是小看了這背後的人,居然能請的動這類人。

    “進去看看吧”

    葉蓁看了看搖搖欲墜的房屋,說道。

    院落比房屋好些,隻是土地焦黑罷了。

    其中有一棵龐大的柳樹,隻可惜,也被燒得焦黑,沒了生命氣息。

    司繆沒有回應,隻是將目光放在孤兒院外。

    “出來”

    葉蓁向前走了幾步,聲音微冷。

    原來是外麵藏了人。

    聽到葉蓁的聲音,外麵的人一驚,轉身就想離開。

    葉蓁隨手撿起一塊石子,衝著那個位置扔了過去!

    隻聽一聲悶哼,石子就穿透了脆弱的牆壁,射在了那人身上。

    葉蓁走出孤兒院,就看到捂著腿,滿臉痛色的陌生男人,他五官普通,看不出半點特殊,這樣一張臉,毫無辨識度。

    “你是誰”

    葉蓁又彎下腰撿了幾個小石子,問道。

    有些人,不用點辦法,他是不會說實話的。

    果然,原本一臉堅決的男人,在看到葉蓁手中的幾個小石子後,腦仁和腿都疼得厲害,沒想到在暮水鎮待了這麽久,陰溝裏翻船。

    麵前這個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眼下任務還沒完成,他必須盡快想個辦法離開這裏。

    就在男人想著如何脫身時,葉蓁手中的小石子就飛了出去,直接穿透了那男人的手臂,爆起一片血霧,殘忍到可怕。

    葉蓁神色冷淡。

    她能夠察覺到修者體內的靈氣,自然也能察覺出這個男人體內的火屬性。

    毫無疑問,這是個火屬性異能者!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和華夏世界的異能者動手,隻是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罷了,不過也是,如今的她是三品巔峰,在華夏修者中也算半個高手。

    隻是不知道,這個火屬性異能者是不是放火燒掉孤兒院的人。

    可想而知,就算不是,也肯定和那背後的人關係匪淺。

    暮水鎮在海城來說不是個什麽出名的地方,為什麽會有異能者出現?

    毫無疑問,這個火屬性異能者,也是為了孤兒院而來的。

    “最後再問你一次,誰派你來的”

    那火屬性異能者被小石子穿透手臂,又痛呼出聲,額上冷汗直流。

    他沒想到麵前這個女人如此心狠,而且力道大的嚇人。

    這種徒手射石的手段,應該就是修者了。

    失策,真是沒想到不過是毀掉一個孤兒院,竟然會牽扯出一個修者。

    異能者雖然也算是奇異人士的一種,但和修者想比,還是要差上一層,更別提現在的他不過是個二階火屬性異能者,根本不是麵前這個女人的一合之敵。

    “我是華夏尖刀組的人,並無惡意”

    識時務者為俊傑。

    受了傷的男人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更別提院子裏那個神秘莫測的銀發男人,兩人看樣子都不是好招惹的角色,不然他也不會用逃的。

    “代號”

    葉蓁想了想,問道。

    她知道國家一些特殊部隊的軍人都會有自己獨特的代號。

    麵前這個人所說是真是假,還有待查詢。

    如果真是軍人,那為何要對一個無辜的孤兒院下手?

    “雪狼”

    受傷的男人皺眉,說出了自己的代號。

    這次的任務是他沒有順利完成,怪不得旁人,隻能說他自己技藝不精。

    “為什麽對孤兒院動手”

    葉蓁拋了拋手中的小石子,開啟了一段談判型問話。

    “命令,任務”

    雪狼捂著鮮血直流的傷口,慘白的唇色看上去有些可怕。

    “誰的命令,什麽任務”

    葉蓁眯了眯眸子,突然有些不想這樣聊天了。

    麵前這個“雪狼”顯然不想告訴她一些事,說話拐彎抹角!

    這麽想著,葉蓁手中的小石子就不受控製地飛了出去,正中他另一條腿。

    以為拖著時間就能順利逃走嗎?異想天開。

    “啊!你…你竟然如此…如此心狠,你…你可知道對國家軍人下手的罪名!”

    雪狼哀嚎著倒在地上,額上冷汗涔涔。

    他忍不住對著葉蓁放出一個火球,巴掌的小球還沒到葉蓁身邊,就被突如其來的冷風吹散了,不但沒有絲毫威懾力,反而讓雪狼更加痛苦。

    “我不知道對軍人下手的罪名,隻知道對孤兒院動手的下場”

    葉蓁冷笑。

    她敢肯定,這個雪狼,就是對孤兒院放火,並且夜晚搗亂的人!

    隻是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讓鎮民產生恐懼,從而重蓋房屋,讓孤兒院再也留不下半點痕跡,還是為了其他一些不為人知的目的。

    這時,司繆走了出來。

    他神色略有些不耐,更不想讓葉蓁與陌生男人多做廢話。

    “搜魂”

    緋紅的唇瓣輕啟,吐出兩個讓雪狼肝膽俱裂的字眼。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長得如此絕豔的男人會比這個女人還狠,搜魂,如果他沒理解錯,應該就是字麵的意思?

    都說華夏修者喜怒無常,不好招惹,沒想到的確如此。

    “對啊!用搜魂的話,什麽都能看得清楚,一目了然!”

    葉蓁眸子微動,拍了拍手。

    其實她並不會使用搜魂之術,這在饕餮大陸被稱為邪術,隻是沒想到司繆居然對這種術法如此清楚,而且聽他的語氣,應該是會的。

    “你…你們若是如此逼迫我,那我就去死,讓你們什麽都得不到!”

    雪狼撐著地麵,費力地後退兩步。

    麵前的兩個人氣質都如此出塵絕豔,沒想到竟然比惡魔還可怕。

    “哦,那你死吧,搜魂對死人同樣有效”

    葉蓁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一臉淡漠。

    就這樣沒骨氣的人,也能成為國家的軍人,可笑。

    不過可想而知,華國異能者很少,為了豐富這樣一個特殊組織,隻要是異能者,應該就有進入其中的權利,畢竟人少,也不能太挑肥揀瘦。

    雪狼是真的沒辦法了,臉上的表情也死沉下來。

    原本想著很快就能完成任務回去,沒想到,他雪狼的一世英名,就這樣沒了。

    就在他心情跌落穀底之時,突然察覺到周圍植物的顫動。

    雪狼垂下的眸子大亮,抬眸時,表情已經恢複了常態。

    “我說,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們!”

    也不知是心中有了底氣,還是徹底放棄,雪狼如此說道。

    葉蓁看著這樣的雪狼,卻眯起了眼。

    明明剛剛還是瀕死的絕望狀態,怎麽眨眼間就像變了一個人?

    別說什麽突然覺悟,隻會讓人覺得好笑。

    一定是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在不經意間發生了。

    司繆皺眉,緩緩伸出手,就要對著那邊動手,卻被葉蓁阻止了。

    她雖然想要逮到幕後黑手,卻不想因此讓司繆動用術法,他現在的身體,完全承受不了他術法的壓力,一旦動手,好了的身體也會破敗。

    在去神農一脈之前,她決不讓他動手。

    就在此時,一根翠綠的藤蔓從遠處襲來,不過它的目的卻不是葉蓁和司繆,而是倒在地上,渾身鮮血的雪狼。

    葉蓁沒有出手阻止,隻是臉色平淡地看著。

    她遙遙望去,就看到一個手中冒出滕蔓的女人。

    她扮相美豔,但奈何臉蛋不出色,手中的藤蔓卷回雪狼後就消失不見。

    木屬性異能者,這樣的人和萊格碰到一起,那就好玩了。

    那女人似乎注意到葉蓁的目光,對著她微微一笑,旋即手指在勃頸處劃過,給了葉蓁一個嗜血的眼神,這才帶著雪狼離開。

    司繆眯了眯玉眸,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

    那遠去的木屬性異能者就不受控製地踉蹌一下,嘴裏也噴出了一口鮮血。

    “你幹嘛動手!我都沒放在心上!”

    葉蓁趕忙上下打量了司繆一眼,深怕他出什麽事。

    “我放在心上了,威脅我的女人,該死”

    司繆笑,伸手撫了撫葉蓁的長發。

    玉色的眸卻滿是冷意,那個女人,活不過三天。

    葉蓁無奈地搖頭,她怎麽不知道飄渺神尊是個這麽心眼小的人?

    明知道那個女人的威脅不會成真,卻還要給她出這口氣,這樣的脾氣,讓她生氣他不珍惜自己身體的同時,心頭卻溢出了滿滿的暖,這種感覺似乎是幸福。

    “你的身體怎麽樣?”

    說著,葉蓁就扣上了他的脈搏。

    並沒有體虛無力的征兆,而且妖族經脈和人族不同,她並不確定。

    “無礙,你放心”

    司繆有些哭笑不得了,他的身體就算再弱,但殺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雖然司繆這麽說,但葉蓁還是覺得不妥。

    “如果有什麽不適,要和我說”

    葉蓁蹙著眉,有些憂慮地說道。

    “好”

    司繆輕笑,現在沒有外人打擾了,感覺不錯。

    兩人又回到荒廢的孤兒院裏。

    在走過燒成焦炭的大柳樹時,司繆步子微頓。

    他垂眸看向自己腳下的黑土。

    “怎麽了?”

    葉蓁也隨著他的視線看向大柳樹下,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這裏,有東西”

    司繆讓開一步,用撿起的枯木在剛剛他站的位置畫了一個圈。

    葉蓁神色莫名,孤兒院裏竟然隱藏著東西。

    那麽,她是不是可以認為,那背後人的目的和大柳樹下的東西有關聯?

    站在樹下,葉蓁伸手撥了撥土,五指微動,眼前的地麵就緩緩裂開了。

    這棵大柳樹少說也有四十年了,其根部十分粗壯,盤根錯節的纏繞在地底深處,葉蓁探尋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那個所謂的“東西”。

    突然,精神力似乎觸摸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

    葉蓁眸子微動,剛剛她的手托在裸露出的根莖上借力,卻不經意摸到了根莖交錯出的小坑,動作輕緩地將小坑四周的土撥到外麵。

    有精神力幫忙,很快就見到了那硬物的半邊麵貌。

    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長方形的木麵,帶著點點香味,那味道極淡極淡,但聞過的人就一定不會忘記,清新怡人,應該是上好的檀木製成。

    檀木,說起來,那把甄妃櫛的材質也是檀木。

    葉蓁漆黑的眼眸眯起,伸手卡住檀木盒的邊角,往上輕輕一提,頓時整個盒子都呈現在空氣中,它表麵被泥土堆積,除了淡香外還有些腐朽的潮濕味道,顯得有些髒。

    司繆皺眉,對於這種髒兮兮的東西,他最是厭煩。

    葉蓁將土坑填好,再細細的把附近的幹土在上麵鋪上一層,作罷還上前去踩了踩,這樣一來任誰也看不出這裏曾被挖過。

    雖然那兩個異能者離開了,但小心無大錯。

    葉蓁看了司繆一眼,兩人進到孤兒院廢棄的房子裏,轉身進了空間。

    “王,神妃,這是什麽?”

    葫蘆空間,萊格正用心打理著靈植。

    當看到變了裝束的司繆,嘴角抽了抽。

    自從來到華夏,自家神尊已經寵妻無底線了,這個樣子太陌生。

    “剛剛得到了,不知道是什麽”

    葉蓁對裏麵的東西很好奇,因為她的精神力竟然無法穿透檀木盒!

    用刷子小心將檀木盒清理幹淨。

    泥土被一層層掃幹淨,頓時,這長約一尺的盒子就暴露出來,它側麵雕刻著遠古異獸,非龍非鳳但格外莊重,再看那紋路,一股滄桑古老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樣的盒子裏會裝著什麽樣的東西,葉蓁眸中好奇之色更濃。

    打開了木盒,頓時有綠意闖入眼簾!

    玉枕!

    玉枕為涼,涼即為散熱。

    過去有一句話叫頭昏腦熱,還有一句話叫頭腦冷靜,因為冷的時候血管會收縮,而熱的時候血管卻會擴張,所以用玉枕睡覺的話就會頭目清明。

    國人說起玉石,首先想到的往往都是和田玉,不過這也是托了著名典故完璧歸趙的福,事實上在華國,一共有四大聞名於世的玉。

    這四大名玉,就是指疆省的“和田玉”,遼省岫岩的“岫玉”,豫省南陽的“獨山玉”,湖北鄂省鄖縣的“綠鬆石”。

    看其綠色單一,質地溫潤、晶瑩、細膩,透明度又好,這應該是岫岩玉。

    難怪在後世玉的價值會越來越高,的確美麗,葉蓁細細地看著,潑墨般的眼瞳裏映襯著這件玉枕。

    托了農櫻那個古玩大師的福,她對玉器古玩也了解了一些。

    岫玉出產的地方山清水秀、物產豐富,是一處藏風聚氣的風水寶地。

    經過千萬年的自然演化,凝聚了千萬年的日月山川之精華,從而才蘊育產生了聞名於世的國寶珍品岫岩玉。

    岫玉大體分為兩類,一類是老玉,亦稱河磨玉,是山泉從山中衝擊而成的,其質地樸實、凝重、色彩深綠,是一種珍貴的璞玉。

    而另一類是軟玉。

    其質地堅實而溫潤,細膩而圓潤,多呈綠色,此玉枕便是軟玉。

    考古發現,在距今4000~5000年前的新石器時期在紅山文化遺址曾出土岫玉古玉器;河北滿城陵山漢墓出土2498片岫玉“金縷玉衣”;而且相傳清朝皇太極刻有“皇帝奉天之玉”的傳國玉璽、乾隆皇帝刻有“國朝傳寶記”的玉璽,都是由岫玉雕刻而成。

    再看這玉枕上鏤空雕刻的梅花,栩栩如生,應該是女子用的。

    古人常用“黃金有價玉無價”這句話,來形容玉器的珍貴。

    不過葉蓁卻是看不出玉枕的年代及價值,她對古董並沒有什麽研究。

    看來隻能把東西帶上,等回到海城讓農櫻鑒定一番了。

    就在葉蓁要把玉枕收起時,司繆伸手指了指玉枕裏麵。

    他雖然已經知道了是什麽,卻依然不想用手去碰,潔癖患者。

    葉蓁眸子動了動,對啊,如果這隻是個簡單的玉枕,不可能讓她精神力無法穿透,更不可能讓那背後的人如此費心尋找!

    司繆果然是他的福音,如果沒有他,恐怕她也不會發現柳樹下的秘密。

    小心打開玉枕一側,裏麵的確還有著一個玉質雕刻的盒子。

    葉蓁取出盒子,打開。

    頓時,一抹深沉的藍色躍入眼簾。

    那是一塊海藍色的水晶石,裏麵仿佛有一種特殊的液體在浮動。

    “這是…”

    看著這顆水晶石,葉蓁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王,神妃,這是不是四大神石之一的‘海嘯’?”

    萊格綠眸滿是欣賞地看著這顆石頭,問道。

    司繆點了點頭,神情無波。

    “真沒想到,神妃不僅得到了‘冰淩石’,還得到了‘海嘯石’!”

    萊格語氣頗有些不可思議。

    女媧補天遺留的四顆神石,散落世間是為了找尋有緣人,沒想到竟然被一個人所得,這樣的機緣也著實有些驚人了。

    再加上葉蓁得到了十二仙靈,萊格對自己這個神妃突然感到有些奇異了。

    在饕餮大陸時,也沒覺得她氣運如何之好。

    沒想到來了華夏世界,她倒像是包攬了整個華夏的機緣。

    “‘海嘯石’的作用就是在水中暢遊無阻?”

    葉蓁摸著滿是涼意的水晶石,抬眸看向司繆,問道。

    她的記憶力自然也有四大神石的信息,隻是她所知不多罷了。

    就像剛開始得到“冰淩石”一樣,以為它隻具有讓屍身不腐不朽的作用,誰知在橋沅村楓林穀的時候,卻可以融入結界,讓她順利進入其中。

    四大神石的作用應該不僅是世間流傳的那麽簡單。

    “你留著,總會有用”

    司繆也沒說別的,四大神石聚齊之後,作用才會完全凸顯。

    葉蓁認真點了點頭,將“海嘯石”和“冰淩石”收到一起。

    兩顆石頭就像是失散已久的親人般,碰到一起,頗有些黏糊。

    “我們要不要出去找找還有什麽東西?”

    葉蓁看向司繆,問道。

    如果那背後人摧毀孤兒院是為了找神石,那就有些神奇了。

    他又是怎麽知道孤兒院中有神石存在的?

    “好”

    司繆對去哪兒沒意見,隻要和葉蓁在一起就好。

    等兩人離開葫蘆空間,天色已經漸暗了。

    *

    這邊,葉蓁和司繆在孤兒院中調查線索。

    而在遙遠的蘭城,也正發生著一起家庭風暴。

    林家別墅。

    “溫賢,你說清楚,你要回海城幹什麽?”

    林懿穿著紅色的睡袍,聲音滿含厲色。

    “我隻是回老家看看,你這麽大動靜做什麽!”

    溫賢哪怕再好的脾氣,也在和林懿的相處過程中磨滅沒了,更何況他本來就心有所屬,對林懿除了利用再無其他,想起海城發生的事,更是半點都忍不了。

    “回老家看看?好啊,帶上我!正好我也沒去過海城”

    林懿眸子轉了轉,想出一個好辦法。

    然而她的話卻叫溫賢眸子微暗,這個女人。

    “這次回去,是和我媽一起,有正事要辦,你非要這麽難纏?”

    溫賢覺得自己的忍受力已經瀕臨奔潰。

    和林懿在一起的日子,每日每夜他都覺得是煎熬。

    哪怕在林苑房地產擔任總經理,他也總是覺得低人一等,公司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個“後門戶”,將他的一切努力都通通否決了。

    這樣的日子真的太過壓抑。

    哪怕每天都吃著山珍海味,過著富豪般的生活,也難以掩蓋內心的空虛。

    他不禁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他做錯了?

    想著以前和“葉蓁”在一起時,過著平淡的日子,卻格外幸福。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曾經在暮水鎮發生的一幕幕都時常浮現在腦海中,仿佛猶在昨日,那些日子每每想起,哪怕在睡夢中,都讓他格外高興。

    “我難纏?溫賢,你當初追我時,可不是這麽說的!”

    林懿脾氣本就暴躁,見他如此,忍不住將手裏的水杯摔在地上。

    “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是哪裏難纏?未婚夫要回老家,未婚妻要求一起同去,這樣的要求就是難纏?溫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林懿看著溫賢,眼神如刀鋒般。

    豔麗的臉上,紅唇緊抿,帶著咄咄逼人之氣。

    “好了,你冷靜一點,我真的隻是帶媽回老家去看一個朋友”

    這是林家別墅,溫賢也不想把事情鬧得那麽僵。

    畢竟林懿的父親,他的頂頭上司也住在這裏。

    他向前走了兩步,攬住林懿的肩膀,做出安撫的姿態。

    隻是背對著林懿的俊逸臉頰上卻滿是敷衍,攬著她的胳膊也格外不自然。

    曾經拋棄“葉蓁”和林懿在一起時,他還覺得林懿很可愛,刁蠻也隻是真性情,卻沒想到自己看走了眼。

    以前是一朵被雨露滋養的玫瑰,如今原形畢露,根本就是一朵食人花!

    兩個人在一起,相愛前和相愛後真的是兩幅模樣。

    隻有她,隻有“葉蓁”,是他最熟悉也最了解的樣子,她從未變過。

    想著想著,溫賢的神情就略微有些恍惚。

    “一個朋友?那你說說,是一個什麽樣的朋友”

    林懿扯著唇冷笑,絲毫不被溫賢的樣子迷惑。

    聽到她的話,溫賢皺眉,他是真的不想在這裏和林懿打辯,有這個時間,他早就回了海城,一定能碰上自己從小到大心慕的人。

    “當初我和媽住在海城暮水鎮,隔壁的鄰居大嬸得了胃癌,要回去看看”

    溫賢想了想,說道。

    他的話並不是晃眼,隻是隱瞞了對方孤兒院院長的身份而已。

    對於葉蓁曾經在孤兒院長大的事,林懿非常清楚,一旦被她知道那個得了胃癌晚期的大嬸是孤兒院院長,那她必然能猜出一些事情。

    他現在還沒有在林苑房地產站穩腳跟,不想和她撕破臉皮。

    “既然如此,那我跟著回去,又有何不可?”

    林懿看著溫賢,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狐疑。

    溫賢的話她本是相信的,但是前幾天,他去出差的地方,讓她變得有些疑神疑鬼,沒辦法,曾經那個被她踐踏如泥的女人,已經變了。

    “不是我不讓你回去,而是海城那地方濕氣很重,怕你不習慣”

    溫賢攬著林懿的肩,安撫道。

    這個理由真的毫無破綻,讓林懿的表情也變得溫和了不少。

    的確,海城臨海,濕氣濃重,溫賢就是受不了那裏的氣候,選擇來到蘭城發展的,這個理由她的確是相信的。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不過前幾天去仰光市,你為什麽沒有和我說”

    林懿心中微微鬆緩下來。

    她是真的喜歡溫賢,愛一個人,總會變的患得患失。

    “那是公司讓我去出差,不是私人遊玩,有什麽好說的”

    溫賢語氣中隱藏著些許不耐,他是真的懶得這樣一直解釋下去。

    訂婚後,這個女人就總是這樣。

    如果逛街有哪個女人多看了他一眼,林懿必然會上去打人家幾巴掌。

    這樣張狂的個性,和他溫文爾雅的外表著實不般配。

    “真的?你不是為了葉蓁才去的?”

    林懿看著溫賢的眼睛,問道。

    “不是,我和她早就是過去式,你又不是不知道”

    聽到葉蓁的名字,溫賢還是有一瞬的怔愣。

    隻是他好歹也在社會上混跡了一段時間,能讓林懿這個天之嬌女對他百依百順,哪裏能沒手段呢?

    那一瞬間的怔愣並沒有被林懿發現。

    而溫賢說出的話卻叫她瞬間喜笑顏開,也伸手抱住了溫賢的胳膊。

    “那就好!這個葉蓁,我當初真是小看她了,聽說最近她剛剛用三十個億拍下一座原石礦脈,而且其中開采出的毛料,價值都不錯,真不知道她是走了什麽狗屎運,明明就是一個卑賤如泥的人,非要飛上枝頭當鳳凰!”

    說話時,林懿的語氣帶著嫉恨和酸澀。

    她真的想不通,為什麽曾經一個膽怯懦弱的女人,最後會成為一個百億資產公司的女總裁,把她遠遠甩在身後,讓她隻能仰望。

    林懿雖然在蘭城,但對於仰光市雛莘集團的事格外關注。

    就是前幾天,葉蓁拍下原石礦脈,從而大賺一筆。

    這個消息在整個m省都傳的沸沸揚揚,誰不誇讚一句?

    也有人預測,憑借這座原石礦脈,雛莘集團會更上一層樓,公司資產起碼上漲一倍,這樣一來,林苑房地產已經和它沒了可比性。

    更可怕的是,葉蓁和她父親是同一個階層。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

    溫賢沉默了半晌,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又怎麽能想到,那個一直依附他而活的女人,最後會有這樣的成就?

    如果他早知道,他又怎麽會…

    看著他的表情,林懿眉頭皺了起來。

    “你在想什麽,你是不是後悔了?”

    林懿此刻表情又有些嚴厲起來,柳眉倒豎。

    她是稍微有點風吹草動,情緒就有些控製不住。

    “你為什麽總是這樣,能不能稍微冷靜一點!”

    溫賢皺眉,鬆開了攬著林懿的胳膊。

    是,他是後悔了,可這樣的話又怎麽能說的出口?

    葉蓁現在成就越高,他心中苦澀也越濃。

    “冷靜!你叫我怎麽冷靜!你的前女友,現在是仰光市最有錢的女富豪,比我林家可高了不止一個層次!你當初會和我在一起,我也知道是為什麽,現在,你叫我怎麽冷靜,你說,你是不是一直都愛著葉蓁,一直都沒放棄她!”

    林懿起身,並不算高的身材卻滿含壓迫。

    她沒辦法忍受,自己深愛的男人,一直想著愛著的都是別的女人。

    聽著林懿的話,溫賢卻沒有開口。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無話可說。

    “溫賢,你別忘了,你如今的成就,都是靠著我林家,你信不信,我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讓你從高台上跌落,依舊讓你做回你的野雞!”

    看著這樣的溫賢,林懿冷笑。

    她一旦瘋狂起來,什麽話都會說的出口。

    “好啊,隨便你”

    溫賢看著林懿,真是半點安撫都不想再給。

    他語氣頗為平淡地說了一句。

    這樣的生活,他還真是感到格外厭煩,索性還沒結婚,一切都有挽回的餘地。

    “你!溫賢,你以為和我分開,你就能回去找葉蓁了?做夢去吧!我不會放開你的,你死也要死在我身邊!再過幾個月就是我們的婚禮了,到時候,我一定會邀請葉蓁來當伴娘,讓她看看如今的我們,有多幸福!”

    林懿一字一頓地說道。

    說出的話卻讓溫賢心中怒火中燒。

    他根本不想和林懿一輩子這樣糾纏下去,他現在隻想回到過去,回到當初幸福簡單的生活,林懿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厭惡。

    本來兩人是準備一畢業就結婚的,隻是受到了林懿父親的阻撓。

    他想先看看他的本事,在公司做出一定成就之後,才能和她女兒結婚。

    當時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他心中也微微鬆了口氣。

    沒想到今天,他還是躲不掉這場婚禮。

    不行,他一定不能和林懿結婚,他喜歡的並不是林懿!

    “明天我就和媽去海城,家裏的事就交給你了”

    溫賢聲音冷淡地說道。

    林懿一肚子悶氣卻沒地方發,不禁上前狠狠踢了溫賢一腳。

    這一腳還絲毫沒有心軟,讓溫賢瞬間痛呼出聲。

    “你!你這個潑婦!”

    溫賢捂著腿,怒視了林懿一眼。

    片刻後,起身,拿著衣服,摔門而去。

    家裏有這樣的妻子,真是一種天大的悲哀。

    離開了林家別墅,溫賢就開車回到了自己給母親溫淑芳購置的別墅。

    林懿不是個多麽孝順的人,更是看不起他的母親。

    這一點當初他為了前程一律忍了,如今,他不想再忍。

    母親從小將他辛苦撫養長大,付出了那麽多,她值得最好的。

    走進門時,溫淑芳正形單影隻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顯得有些落寞。

    看著頭上染著銀絲的母親,溫賢突然覺得喉嚨裏有些梗塞。

    當初在暮水鎮,母親雖然也是一個人,但卻過的溫馨而自在,可自從來了蘭城,就像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飛鳥,沒有了任何自由,也沒有了任何朋友。

    來到蘭城發展,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如果沒有來到蘭城,他就不會被物欲控製,拋棄心愛的女人。

    如果沒有來到蘭城,他就不會認識林懿,不會變成今天兩難的境地。

    如果沒有來到蘭城,他的母親也不會老的那麽快。

    “小賢?”

    聽到開門聲,溫淑芳回頭。

    一眼就看到滿臉痛苦,目光呆滯的兒子,不禁憂慮的喚了一聲。

    看到滿身狼狽,還穿著拖鞋的溫賢,溫淑芳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禁輕歎一口氣,從鞋櫃中取出一雙幹淨的給他換上。

    “沒事,回到家就好了”

    溫淑芳伸手拍了拍溫賢的肩膀,輕聲說道。

    對於兒子此刻的模樣,她是心疼的。

    當初兒子為了前程,拋卻青梅竹馬的小葉子,她本就是不讚成的,在見過林懿後,她心中更是拒絕這樣的女人成為她的兒媳婦。

    可是,耐不住兒子的意見。

    而且她也見識過了這物欲橫流的蘭城,在這裏,沒有錢,寸步難行。

    為了兒子的前程和未來,她選擇妥協。

    而且她本就是性情溫和的女人,沒什麽大的主見,也許是她不該妥協的。

    “媽,我後悔了,我後悔了怎麽辦?”

    溫賢伸手抱住溫淑芳,額頭抵在她肩上,有溫熱的淚劃過她頸間。

    看到這樣脆弱的溫賢,溫淑芳也不禁眼眶泛紅。

    兒子從小到大都很有主見,有那個人的影子,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看到這樣脆弱的兒子,仿佛承受著莫大的壓力,疲憊不堪。

    “小賢…”

    然而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麵對這樣的境地,也許大部分是她的責任。

    如果當初讓小賢跟著他走,也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媽,我想蓁蓁,我想曾經和她在一起發生的一切,我不愛林懿,一點都不愛,兒子和她在一起感覺好辛苦,好痛苦,媽,我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溫賢聲音梗咽,他真的覺得分外茫然。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