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拔得頭籌,會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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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師伯!這個叫農櫻的丫頭不是一直和那個討厭的女人在一起?既然農櫻出現在這裏,那個女人會不會也在這裏?!”
風韻之腦海中突然靈光一動,想到這一點。
私闖隱世家族族地,這可是重罪!
三長老也眸光一閃,在她的猜想中,應該也是如此。
“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這時,風衍之回眸,聲音冷淡地說道。
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想想怎麽在三族會武中取得成績進入丹境,這才是重中之重的事,而不是想著要如何去報仇,那隻是愚蠢的作為。
“是,大哥”
“是,少主”
風韻之和三長老對視一眼,應是。
她們不敢去挑釁風衍之的權威。
玄機一脈弟子處,機瞳原本專心致誌地編著手中的草人,突然聽到“農櫻”兩個字,他有些不相信地眨了眨眼,卻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
站在這裏,他也隻能看到一個背影。
直到農櫻回頭,機瞳眼睛一亮。
他拋下手中的草人就要過去找農櫻,卻被一隻手抓住了。
“哎呀師兄放手放手,那是我朋友你知道嗎?我朋友誒,好久沒見了,沒想到她真的是神農一族的人,那真是我朋友!”
機瞳甩了甩胳膊,有些委屈地看向機漓。
“不許去”
機漓搖了搖頭,死死拉著機瞳。
眼下情況,連風衍之都能看清,他自然也懂。
機瞳性格單純,他不適合參與到神農一脈的內亂之中。
“師兄,那真是我朋友!你還記得我告訴你的吧,有個叫葉蓁的道友,她什麽都會,不僅現在治好了農櫻的臉,還會茅山之術,你不是很想認識她嗎?”
機瞳撇著嘴,看向農櫻,腳步不受控製地想過去。
想起當初在飛雲山吃到的野雞,眸子越來越亮。
而聽到機瞳的話,機漓微怔。
當初機瞳從飛雲山回來,失去了一次占卜之術,被老祖關在族地,再不允許他外出一步,那段時間,一直是他陪著這個單純的師弟。
哪知道,他居然嘰嘰喳喳地把外出的事通通講給他聽。
也因此,一個貌美,強大,機緣深厚的女修葉蓁,在他腦海中成型。
他喜歡博學之人,一個散修能達到她那個地步,他很好奇。
“師兄,葉蓁道友和農櫻關係很好,我們去問問,肯定能知道葉道友在哪”
機瞳看機漓的模樣,以為有用,不禁又下了一劑猛料。
誰知,機漓隻是搖了搖頭。
“不管怎樣,你都不能上去,葉道友,有緣自會相見”
機漓緊緊拉著機瞳,不允許他離開半步。
“老祖,難道您真的要收她為弟子?”
練武場上,農天皺著眉,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是啊,我就要收這小丫頭當弟子,怎麽,你有什麽不滿?”
老頭眼皮半闔,說話間,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叫農天冷汗直流。
無論如何,他都要收下這個丫頭,算是一種另類的彌補,也算是讓她對神農一脈重歸好感,畢竟她身邊還有一個葉蓁和司繆。
葉蓁暫且不提,那司繆…他看不透,能交好絕對不是壞事。
即便是為了正義而言,他都要讓農櫻光明正大地參加三族會武,然後和楊箐麵對麵將當年之事說的一清二楚。
他現在之所以不問楊箐,也是為了引出她身後的魔修,避免打草驚蛇。
“…是”
農天哪怕再不願意,也隻能應下。
雖然他是脈主,但老祖要做的事,輪不到他說個“不”字。
“行了,你先宣布三族會武比試內容,然後給我準備,我要帶著丫頭去祖祠行拜師大禮,此事不能馬虎!”
老頭揮了揮手,坐在了最高位。
他若收弟子,和長老收弟子是不同的。
“…是”
農天歎了口氣,進了祖祠,那就是板上釘釘了。
“諸位,此次三族會武經我和另外兩族脈主商討,決定三項內容,我現在宣布第一項,常春山尋找藥牌,我在常春山中放置了二十枚藥牌,找到並且堅持到比試結束,手持藥牌者晉級,可出手搶奪!”
農天呼出一口氣,不再去想這些遭心之事。
站在高台,他的聲音被靈氣包裹,飄入所有人耳中。
常春山也算是自上古遺留下的寶山,其中威脅重重,妖獸凶獸數不勝數。
他話剛落,場麵一靜,旋即眾人都驚呼出聲,可出手搶奪,而且這麽多人,才準備了二十枚藥牌,這麽說來,晉級的隻要二十個人,豈不是很殘酷?
“沒報名的且去報名,報完名的則回去收拾行囊,比試時常——三天!”
農天可不管弟子們的想法,提前讓他們嚐試殘酷,也算是一種曆練。
“你們幾個,都去給我準備拜師需要的東西,送入祠堂!”
老頭見農天宣布完,就隨手點了幾個人前去準備。
“是,老祖!”
神農一脈的幾個長老趕忙應是,匆匆忙忙去準備了。
其他兩族的長老見人家有要事,也離開了高台,前去囑咐自己的弟子,這最後獎勵是進入丹境,太誘惑人了,容不得他們不謹慎。
“你,還有丫頭,都跟我來”
老頭看向農天和農櫻,帶著他們離開了練武場。
高台上,葉蓁看向司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雖然葉蓁有些猜測,但卻沒想到老頭在神農一脈地位如此之高。
一時善緣,竟能結實神農一脈老祖,機緣之事真是神秘莫測,隻要有他相護,農櫻的安危算是不用擔心了,而且她也可以親口說出當年之事。
“不知”
司繆狹長的玉眸微動,吐出兩個字,他真的不知道那老頭的身份。
聞言,葉蓁眯著眼看了看他。
“我是真的不知,不過那老頭實力不錯”
司繆搖了搖頭,語氣頗為認真。
“那走吧”
葉蓁勾起唇,緊拉著司繆的手,離開了。
三族會武即將拉開序幕。
所有參賽弟子都如火如荼地準備著,立誌要拿到藥牌,成功晉級。
老頭將農櫻和農天帶到了一處閣樓。
“她是什麽身份,你我心知肚明,我要的就是讓她參加三族會武”
老頭麵色嚴肅,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老祖大可直說,收她做弟子…實在草率了些”
農天抬頭看了沉默不語的農櫻一眼,歎了口氣。
農逍遙既然已經把話說出口了,那麽就無法再更改,農櫻成為農逍遙的弟子已經無人能再改變,從此以後,他都要尊稱她一聲“師叔”,著實荒唐。
“草率?那你當初將她趕走難道就不是草率?”
老頭對他的話很不滿,反問了一句。
聽到老頭的話,農櫻也抬起頭來看向農天,自己的親爺爺。
“那如何叫草率?勾結魔修,這是重罪,逐出族地已經算是輕的!”
農天皺起眉,他不知道為何老祖會這麽強烈地認為農櫻是無辜的,農箐就是罪魁禍首,說他當初隻聽信了一麵之詞,難道他現在就不是嗎?
“我沒有勾結魔修!”
聽到農天的話,農櫻終於忍不住地低吼了一聲。
“你沒有勾結,那他又是如何來到神農一脈的?”
聽到農櫻反駁,農天就厲喝了一聲。
他這輩子幾乎全都奉獻給了家族,最大的汙點就是這個勾結魔族的孫女。
“我到底是不是你孫女?爺爺,你是我爺爺啊,為何總是偏幫外人?我是你親自教導出來的,我會不會勾結魔族你心中真的不知嗎?還是說,農箐的天賦就比我重要那麽多?多的讓你拋棄親情,拋棄自己的親孫女!”
農櫻見農天還是執迷不悟,不禁朦朧著眼睛說出隱藏在心中多年的話。
話落,農天微愣,他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也許,他心中就是這麽想的。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待農櫻和農箐參加完三族會武再說”
農逍遙看著近乎反目成仇的祖孫倆,不禁歎了口氣。
“好,隻要農櫻能在三族會武中拔得頭籌!我就給她申辯的機會!”
農天看了農櫻一眼,說道。
隻要這個孫女能拔得頭籌,他就願意相信她,並且讓她重新歸族,不過他心中知道,農櫻絕對不可能達到這個標準,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要求。
農櫻也麵色煞白,若說奪得好名次,她還可以努力一把,但拔得頭籌?
此刻的農櫻心中滿是寒意,這就是她的爺爺。
且不說神農一脈的農驕陽和一個七品的農箐,就算是外族的風韻之,風衍之,機瞳,機漓,她都不是對手,拔得頭籌,哈哈哈哈……
“你!你這小子難道不清楚這麽多年這丫頭過的如何?”
農逍遙也被農天的話弄得有些氣憤,他神農一脈的人什麽時候如此狠心了?
“我意已決”
農天冷淡極了,哪怕農逍遙的話都不聽。
“好!我應了!不就是拔得頭籌,有什麽大不了的!”
氣氛沉重中,農櫻冷笑著說道。
輸人不輸陣,拔得頭籌就拔得頭籌,她即便死,也不能讓農天看輕了她。
“哈哈哈,好丫頭,有誌氣,對我的脾氣!”
農逍遙詫異地看了農櫻一眼,旋即哈哈大笑。
他一輩子沒有被人管束過,瀟灑自在地活著,任何事都迎難而上,農櫻此刻的話倒是頗有一些他年輕時候的風采,這個徒弟收的不虧!
“哪裏,是師傅教得好!”
農櫻也放鬆下來,笑眯眯地看著老頭。
現在越來他就越覺得親切,原來這個猥瑣老頭她的老祖宗,現在的師傅。
看著農櫻和農逍遙,農天咬了咬牙,轉身離開了閣樓。
農逍遙對著農天的背影氣哼哼地呸了一聲,轉頭看著農櫻,笑得牙不見眼,猥瑣地搓了搓手。
他這個模樣讓農櫻瞬間警惕起來。
“你要幹嘛!”
“看你這丫頭說的,我能幹嘛啊,我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農逍遙真的急切想知道司繆的身份,現在隻能把注意打在農櫻身上。
“什麽問題?”
農櫻好奇地問了一聲,這老頭每天神神叨叨的,她都還沒問他是怎麽知道她和楊箐之間的事,還如此信任她的,他倒是問題多。
“那個銀發男人,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問這話時,農逍遙眼中精光四溢,更多的卻還是鄭重。
農櫻詫異地看了農逍遙一眼,銀發男人不必說,就是司繆大神。
“你問這個幹嘛?該不會對司繆大神有什麽企圖吧?”
農櫻沒有說話,而是警惕地看向農逍遙。
雖然他剛剛幫了她,但是葉姐姐對她更重要,司繆大神是葉姐姐未來的丈夫,那就等同於她姐夫,她怎麽可能出賣自己的親人,她又不是農天。
“你這臭丫頭,我能對他有什麽企圖,就是想知道他的來曆!”
農逍遙扶了扶額頭,隻覺得自己要被農櫻給氣死了。
“不告訴你”
農櫻想了想,認真地搖了搖頭。
且不說她根本不知道司繆大神的出處,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別人。
“你…你真是要把我氣死!走,回竹屋去換套衣服!”
農逍遙恨鐵不成鋼地衝農櫻搖了搖頭,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神農一脈的人?居然幫著外人不幫自己的老祖兼師傅,不孝之徒!
農櫻撇撇嘴,隨便問別人的背景,這是不道德的行為。
等兩人回到竹屋,就看到葉蓁和農櫻坐在竹桌旁喝著清茶。
農櫻眼睛一亮,討了一杯茶水來喝。
“葉姐姐,今天真是驚心動魄的,你不知道,楊箐站在我旁邊的時候,我都恨不得出手把她給幹掉,誒,不過想了想我的實力和她的實力,還是算了”
農櫻就像個孩子一般,和葉蓁講述著今天發生的事。
她沒有絲毫隱瞞,連自己的內心活動地說了出來。
葉蓁聽的很認真,時而插上一句。
“拔得頭籌啊,這簡直是要命”
農櫻臉上滿是苦惱,剛剛答應的順嘴,現在終於知道其中難處了。
“我會幫你”
葉蓁輕笑,長睫眨動。
“真的?!”
農櫻有些喜出望外,她知道自己的實力,奪冠不可能,但如果有葉蓁幫忙,她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真的”
葉蓁頷首,農櫻是自己人,她自然會幫忙。
“你們別做夢了,沒有徽記,你進不去常春山的”
農逍遙雙手背在身後,忍不住出場潑了一瓢冷水。
常春山中有禁製,若非參賽人員,根本進不去,會被排斥。
聞言,農櫻就耷拉下腦袋。
葉蓁也有些為難地蹙眉,難道她要去盜走虛擬印?
“放心,我帶你進去便是”
看到葉蓁神色,司繆抬頭給了農逍遙一個冰冷的眼神,旋即笑著摸了摸葉蓁的腦袋,他的女人,就是要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你!算了算了,我給你們把虛擬印帶過來!”
見司繆如此說,農逍遙頭發都要炸起來。
若讓司繆動手,保不齊常春山的陣法都要破碎。
“哈哈哈,謝謝葉姐姐,謝謝司繆大神,謝謝師傅!”
農櫻笑著感謝,就算作弊,也要讓農天知道,她不是那麽容易打敗的。
“你別謝我,若不是萬不得已,你們兩個不要出手幫她,三族會武是個曆練的好機會,你們幫她才是害了她!”
農逍遙語氣鄭重地對葉蓁和司繆說道。
若司繆幫忙,嗬嗬,那別比了,直接宣布魁首得了。
“前輩放心,我知道”
葉蓁點了點頭,什麽對農櫻好,她很清楚。
“行了,換衣服去,我帶你到祠堂”
農逍遙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房中取出一套衣服,這是他的弟子才能穿的,隻可惜從年輕時候到現在,他還從未收過弟子。
“是,師傅!”
結果衣服,農櫻就興衝衝地去換了,而農逍遙也回了房間。
不一會兒,農櫻就換上了農逍遙給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練功服。
“怎麽樣,葉姐姐,是不是看上去很精神?”
農櫻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極為滿意。
“不錯”
葉蓁點頭,得到了稱讚,農櫻更是高興。
司繆則悠然地喝著茶,沒有去看農櫻一眼。
“哢嚓”一聲,農逍遙的房門打開了。
“師…師傅?”
農櫻看過去,不禁揉了揉眼睛,聲音中滿是驚訝。
葉蓁看到農逍遙時,也忍不住挑眉。
看來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句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隻見一身邋遢的農逍遙換上了一套白色的長袍,布料算不得好,可穿在他身上,硬是有一種超然物外的飄逸感覺。
溝壑縱橫的臉上,有一雙充滿了睿智的雙眼,他的表情十分的淡然,有著看破了一切的滄桑,白須白發,仙風道骨,老頑童品性立馬尋不到痕跡了。
“怎麽樣,為師是不是很英俊?想當年不知道多少人喜歡為師!”
農逍遙一開口,身上的仙氣就散的一幹二淨。
農櫻嘴角抽了抽,她真是不習慣穿成這樣的農逍遙說這樣的話。
兩人收拾妥當後,就慢悠悠的去了祠堂。
葉蓁和司繆則留在竹屋品茶,他們沒有參觀別人祖祠的興趣,而且祖祠是神農一脈曆代列祖列宗的牌位所在,視為聖地,隻有老祖和掌門才能進入。
農逍遙帶著農櫻來到祠堂,在看守弟子肅穆的目光中走進祠堂時,一個嬌小的身影飛撲而來。
“老祖,您真的決定要收下她嗎?連翹也想成為您的徒弟!如今我已經是五品巔峰修為,也是我們神農一脈年輕弟子中的佼佼者,您要不要考慮考慮我?”
農逍遙隻覺得有些頭痛,麻煩真是到處都有,拜個師也是波折重重。
農櫻望去,出現在視線裏的嬌小女子穿著身粉色的長裙,一張具有古典韻味的鵝蛋臉,五官俏麗,身姿纖細,弱柳扶風,若她不是來和自己搶師傅的話,倒能算得上是一枚翩翩佳人。
當然,她也認識這個所謂的連翹。
神農一脈嫡係弟子中的一個,和她,農驕陽,都處於同一個水平線。
她還知道,在楊箐奪取她的修為一路青雲直上後,農連翹就一改態度,和她成了朋友,兩人幾乎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如今農連翹過來,想必也是被人當槍使了,楊箐啊楊箐。
“連翹大膽!退下!”
還不等農逍遙說話,又一人急速而來,正是脈主農天。
他不動聲色的將雙眼含淚的連翹護在身後,語氣雖滿是厲喝,但能察覺到擔憂與關懷,農連翹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天賦也是極好,女弟子中僅次於農箐。
農逍遙扭頭,睨了農連翹一眼,又看了看略有些緊張的農天,沒有說話。
“老祖,都是弟子管教不嚴!看在弟子的麵子上,請老祖饒過連翹!”
在這壓抑的氣氛中,農天不禁恭敬地彎腰請罪,不過他的一片愛護之心顯然沒有得到諒解,正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他剛說完話,那連翹就委屈道:
“脈主!曆代弟子中,凡是在二十歲達到五品的,都有資格成為老祖的徒弟,以往的師兄師姐們都可以,為什麽我就不可以!更何況,她根本沒達到五品!”
農連翹忍不住嘟起嘴,不滿極了。
她看向農櫻時,絲毫沒有同門情誼,隻有敵意。
“老祖…”
農天麵色微變,拉著不情願的連翹跪下,真是說多錯多。
農逍遙是個混不吝的個性,曾經連他師傅的話都不聽,更別提一個小弟子的話了,一旦惹怒了他,打上幾百鞭子都是輕的。
“把她給我帶下去,將門規戒律抄寫百遍!”
農逍遙也生氣了,到底誰是老祖,收誰當徒弟他說了算!
連翹還想說什麽,卻被農天狠狠瞪了一眼,這一眼可嚴重了,連翹懸在眼眶裏的淚珠滾落下來,跺了跺腳,用惡狠狠的目光掃了農櫻一眼就哭著奔走了。
“這…老祖請恕罪,弟子會好好管教她的!拜師所需的東西弟子已經準備好了,請老祖和…師叔進祠堂!”
農天雙手抱拳,語氣恭敬而誠懇。
隻是這一聲“師叔”卻叫的十分苦澀。
叫自己的親孫女為“師叔”,恐怕他也是獨一份吧。
江湖中人,不說年紀,隻說輩分。
農逍遙沒理他,領著農櫻踏入祠堂,還順便把門給關上了。
祠堂裏飄浮著陣陣藥香,聞著就讓人心神寧靜,生不出褻瀆之心。
香案如農天所言已經準備好了,上麵擺放著香燭,豬頭,牛頭,羊頭,瓜果和一壇酒。
農櫻抬眸,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副非常古老的畫像,上麵的老者身穿粗布麻衣,手中執著一株奇特的草,看不出是什麽,背上還有個竹簍。
僅是一眼,農櫻就覺得心神受到莫大壓力,這就是真正的神農畫像?
她雖然是神農一脈的弟子,但沒資格進入祠堂,這還是第一次進來。
看完畫像,農櫻就看向密密麻麻的牌位,看到了俗世人都熟悉的幾個名字:
神農一脈第三十三代嫡傳弟子,醫祖扁鵲!
神農一脈第五十七代嫡傳弟子,外科鼻祖華佗!
神農一脈第七十一代嫡傳弟子,著《本草綱目》李時珍!
……
看到這一個個名字,農櫻隻覺得心中驕傲,為自己生於這一家族而驕傲。
農逍遙坐在上位,語氣鄭重:“農櫻,給先祖磕頭上香!”
聽到聲音,農櫻調適好呼吸,表情認真的給曆代先輩磕頭上香。
農逍遙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給為師磕頭,敬茶!”
農櫻依言而做,從頭到尾表情敬重,師傅不僅是師傅,還是她的親人。
“為師名喚農逍遙,江湖人城鐵劍老祖,你既為我徒弟,那便要遵我神農一脈的門規七戒!你要牢記:首戒欺師滅祖,不敬尊長;二戒恃強淩弱,擅傷無辜;三戒奸淫擄掠,調戲凡人;四戒同門嫉妒,自相殘殺;五戒見利忘義,偷竊財務;六戒驕傲自大,挑釁同道;七戒濫交匪類,勾結妖邪!此七條戒律,你可記清楚了?”
“是,徒兒記清楚了!”
農櫻認真說道。
“好!很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神農一脈第二百七十八代嫡傳弟子!哈哈哈,沒想到我農逍遙竟然在晚年收到個小徒弟!”
農逍遙顯然很高興,手不停地撫著胡須。
“喏,這是為師給你的見麵禮!”
說著,農逍遙就從衣襟中掏出巴掌大的玉盤,上麵雕刻著無數奇花異草。
“師傅,這是什麽?”
農櫻有些不解地看著那玉盤,白玉無暇,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好似上麵還有些溫度,僅是看著就知不是凡物。
“這是藥盤,乃用暖玉製成,多年以我的靈氣溫養,可為你擋災去難,你要收好,萬萬不可被他人得了去,知道嗎?”
農逍遙麵色極為鄭重,語氣也有了些對待徒弟才有的溫和與關心。
“是,徒兒知道了!”
農櫻雙手接過藥盤,跪在地上給農逍遙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她心中有些酸澀,做了這麽多年的孤兒,竟突然間有了個師傅,這種感覺無法言表,但她知道,和葉蓁給的不同,是一種濃厚的感情。
“你既然已經成了我的弟子,那我認真問你一句,當年之事,可是那楊箐陷害於你?她的確與魔修勾結,使用禁術換走了你的天賦?”
農逍遙麵色微凝,這件事無比重要。
“是!徒兒以性命擔保所言是真,若我所說有假,死無葬身之地!”
農櫻眸色認真地直視農逍遙,說出的話帶著些孤注一擲的狠意。
她既然敢如此說,那就是真的!
農逍遙沉默了一會兒,帶著農櫻走出了祠堂。
“那藥盤你可收好了?”
離開祠堂,藥老不禁問道。
“是師傅,我一定會收好藥盤!”
農櫻摸了摸放置好的藥盤,重重點頭。
農逍遙笑著點了點頭,帶著農櫻來到樓閣前。
那空空蕩蕩的土地上此刻站著約莫千人,個個都是神農弟子,神色莊重。
“從今日起,農櫻就是我們神農一脈第二百七十八代嫡傳弟子!”
農逍遙一揮手,話語便像是自動帶了擴音器一般,飄散在各處。
“是!師叔祖有禮!”
話落,所有弟子都齊刷刷的應是,喊出了令農櫻腦門發汗的稱呼。
“請起,不管我以前如何,今後如何,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一族!”
麵對這麽多人,農櫻也不怯場,上前一步,她雖然不會靈氣傳音,但卻語氣堅定,響亮,任在場任何人都能聽到。
哪怕遠在竹屋的葉蓁都聽到了她的話,臉上有些欣慰。
自蘭城遇到農櫻,後者就一直在幫她。
終於,她也重新找回了屬於自己的地位。
“待三族會武結束,我們就請人幫你診治”
葉蓁拉著司繆的手,唇角勾著愉悅的笑。
神農一脈的路還算順暢,農逍遙也算是幫了大忙,解決完農櫻的事,農天脈主必然會心生愧疚,屆時請他診治司繆,也就容易很多。
再者,隻要有農逍遙在,哪怕被人發現司繆的異族身份,也無大礙。
“好”
聞言,司繆玉眸中閃過一抹流光。
他點了點頭,緋紅的唇瓣緊抿,也不知他是否能等到那個時候。
“葉姐姐,我回來了!”
這時,農櫻扯開嗓子喊著從遠處跑了回來。
“如何?”
葉蓁給她斟了一杯茶,問道。
“挺好的!就是拜師麻煩!好了,葉姐姐,我就回來和你說一聲,師傅待會兒會把虛擬印帶過來,我先到練武場集合去了,我在常春山等你!”
農櫻說著,一口氣喝完茶就離開了。
不一會兒,農逍遙就帶著虛擬印回來了。
“來來來,老夫給你們蓋個章”
農逍遙拿著虛擬印,笑的一臉猥瑣。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手中的虛擬印就消失了。
司繆慢條斯理地持著虛擬印,溫柔地在葉蓁掌心蓋了一個。
“你!你!”
農逍遙氣的不行,他還沒說什麽,虛擬印就被拋了過來。
“你不進常春山了?”
看看手中的虛擬印,再看看葉蓁掌心,農逍遙疑惑地問道。
“我不需要”
司繆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淡聲說道。
“行!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農逍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丫的太囂張了,比他還囂張!
“前輩,不知常春山在哪兒”
葉蓁看向農逍遙,問道。
她隻知道神農一脈在神農山上,可這常春山又是什麽地方?
“常春山是我神農一脈地界中的曆練密境,和丹境差不多,隻不過其中很危險,一般不會讓弟子獨自進入,等弟子們進去,我會帶你們過去”
農逍遙想起常春山中的危機,忍不住搖了搖頭。
對於此次三族會武的內容,他覺得有些不妥。
常春山中妖獸遍地,也有實力無限接近九品的,連他都必須小心行事。
“好”
葉蓁頷首,三人又悠悠然坐在了位置上。
“我聽說你們到神農一脈是為了治病?給誰治?”
農逍遙雖然是問話,但眼神卻看向葉蓁。
畢竟依司繆的實力,可不像病了的樣子。
“給他”
葉蓁回眸看向司繆。
“給他?!不可能!他怎麽可能生病?”
農逍遙誇張地搖了搖頭,修者到了他們這個階段,哪裏還會生病,就算是真的生了病,就農天的醫術,應該也診斷不出什麽,實力相差太大。
“他是為了我…有些傷勢”
葉蓁自然不可能告訴對方司繆撕裂位麵時受了重傷,模棱兩可地說道。
若是神農一脈醫術最強的都沒辦法,那她就隻能努力提升實力,做最高級的靈食給他,亦或者多尋找靈植,讓空間升級到最高形態。
不過這些都太慢了,她希望司繆好好的。
紀元之爭即將到來,隻有司繆實力強了,他才能平安。
“能不能診出什麽我不一定,等三族會武結束,我會親自讓農天為他診治的,你們這段時間就安心待在神農一脈,三族會武外人可從沒見過”
農逍遙搖了搖頭,不過心中對司繆的實力又進行了一個估算。
他現在就已經看不透他的修為了,若是他治好了身體,恐怕…
“那我就先謝謝前輩了”
葉蓁對農逍遙點了點頭,以示謝意。
“不用,你多給我做點好吃的就行!”
農逍遙搖了搖頭,口頭上的謝意他可不要,還是來點實際的,比如說雞腿。
聞言,葉蓁笑著點頭。
練武場。
農櫻的到來引來了諸多人的目光。
本來還是個小弟子,轉眼間成了師叔祖,想想都覺得震驚。
農苓一看到農櫻就眼睛一亮,拉著她走到角落裏。
“師妹,你都沒告訴我你居然認識老祖!有這種大背景你還怕什麽,直接揭露了楊箐那朵白蓮花,讓那些瞎了眼的都知道自己錯了!”
農苓說著,就不禁有些忿忿。
今天那些族人的話可算是讓她看清了,等事情真相大白的那天,她一定要好好嘲笑嘲笑他們,楊箐這種人還拿來當寶貝!
“我也不知道他是老祖,就是他帶著我回到族地的!”
農櫻笑著搖了搖頭,所以說葉姐姐就是個機緣深厚之人。
做出些好吃的,隨便引來一個就是神農一脈隱藏極深的老祖。
“嗬,不過是個和魔修勾結的棄人,裝什麽師叔祖!”
兩人說話時,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
農櫻望去,就看到了風韻之的臉,而她身邊,則是楊箐。
風衍之被長老叫去商議事情,風韻之才有機會離開他的視線,她主動找到了楊箐,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三族會武有結盟也是好事。
“農櫻師姐…師叔祖,恭喜你了”
楊箐笑了笑,臉上笑容極為溫暖柔弱,表情真誠的好似兩人之間就是平常的師姐妹,絲毫沒有間隙一般。
農櫻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楊箐。
“師叔祖,你看著我怎麽了?”
楊箐見農櫻一直看著自己,還明知故問地說道。
“白蓮花!”
一旁的農苓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現在,她連表麵的客氣都不願意維持。
聞言,楊箐身體一僵,眸子開始泛紅。
“農苓師姐,我知道你和師叔祖關係好,但是…但是你也不能這般說我啊”
說著說著,楊箐身體就虛弱地顫抖起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惡心!小櫻我們走,別理她們!蛇鼠一窩!”
農苓被楊箐刺激地簡直想吐,拉著農櫻就要離開。
而聽到她的話,風韻之麵色一沉,抽出腰間的鞭子擋住兩人去路。
“你剛剛說什麽?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她風韻之從小就過著呼風喚雨的日子,怎麽從來到神農一脈之後就變得誰都能欺負辱罵了?真是狗膽包天,她可是伏羲一脈脈主的女兒!
“蛇鼠一窩,我就說了怎麽樣!你和她這種人混在一起,能是什麽好人!”
農苓冷笑一聲,也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打就打,誰怕誰啊。
剛剛風韻之的話她聽得清楚,這種人,隻有手底下見真章了!
農櫻皺眉,她不想在這個節骨眼鬧出這些事。
毫無疑問,風韻之這個腦殘又被楊箐給利用,當槍使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怎麽所有人遇到楊箐後都變得如此愚蠢,她是,農天是,連翹是,現在就連伏羲一脈的人都是。
“住手住手,女孩子家家的打什麽打!”
農櫻剛要阻攔,一道清脆的男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