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冷家人,殘忍暴虐的邵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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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賢趴伏在桌麵上,痛苦地閉了閉眼。
直到房門被敲響時,他才動了動略有些僵硬的身體。
他站起身,揉了揉臉,拖著疲憊的身體將門打開,站在門外的是餘睿,他軍裝還沒來得及換下來,手中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臉上帶著些許溫和淺笑。
看著父親,溫賢好不容易抑製的悲傷又洶湧而來。
喏,你柳姨泡的牛奶,知道你心情不好,特意放了些糖”
說話間,餘睿已經端著牛奶進了屋,他掃過碎裂在地的被子和亂七八糟的書頁,眼神閃了閃,沒有多問什麽,隻是將牛奶放在了桌上。
溫賢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將門關上,拖著步子回到桌前。
爸,我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溫賢看著坐在床上的餘睿,抹了抹眼睛,最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捂著臉,語調有些哽咽和不解,和葉蓁走到今天,實在非他所願啊。
孩子,有些時候,要學會克製自己,身為男人,就該能屈能伸,當初的事情原因在你,你沒資格更沒道理去埋怨別人,你能做的隻有接受”
餘睿看著溫賢,緊緊抿著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嚴肅地說道。
他必須要在這個時候認真開解這個來之不易的兒子,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走入歧途,既然葉小姐已經做出了決定,溫賢就不該再去打擾她。
而且,他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一個讓溫賢從過去走出來的好機會。
爸,你說的我都懂,但我不甘心啊!我們在一起整整十八年,十八年的歲月,我了解她,她也了解我,我們彼此相愛,難道就因為我做過一件錯事,就要將這些感情全部否決,如此決絕地和另外一個男人結婚?我不明白!”
溫賢抬起頭,眼圈紅的紮眼,他聲音格外痛苦和茫然。
這段時間,曾經和葉蓁在一起的每一天,經曆過的每一件事都浮現在腦海中,可怕的是,原本以為遺忘的東西,竟然再度清晰起來,讓他深感心痛。
孩子,你當初做錯的事,已經深深傷害了她”
看著溫賢,餘睿也感到有些難過。
他這個兒子,如今就像是深陷蛛網的蚊蟲,努力掙紮卻無法逃脫。
如果溫賢不是他的兒子,換位思考,他也不會同意自己的女兒再次傾心,不管感情經曆過多少年,但錯了就是錯了,這一點他不會有意偏袒。
聽到餘睿的話,溫賢沉默了。
世人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是,他的回頭有什麽用?
我現在隻希望你不要誤入歧途,葉小姐不是普通人,她是異能者,這般人物,即便你真的成為翻譯官,也不可能與之比肩,我不是在打擊你,而是想讓你認清現實,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和你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葉蓁了”
餘睿看著沉默的溫賢,最後還是下了一劑猛藥!
他雖然和葉蓁也沒有相處多久,但能看得出,那樣一個女孩子,她的驕傲會遠勝於普通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她絕不可能回頭。
而且,葉蓁給他的感覺十分危險,好像他隻看到了冰山一角似的。
不!她是!她就是葉蓁!”
聽到餘睿的話,溫賢立刻咆哮著出聲反駁。
他突然回想起在海城時,葉蓁所說的話,“曾經喜歡你的葉蓁已經死了”,當時聽到這句話時,他感覺整個心髒都要碎掉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湧現。
如今,餘睿再度提起這個,那種心碎的感覺居然又浮現出來。
好像葉蓁和餘睿所言都是真的,深愛他的葉蓁真的死了一樣。
你如果繼續執迷不悟,到最後我都救不了你!”
看著溫賢發狂的模樣,餘睿忍不住冷喝一聲,且不提葉蓁,就當初他做的那些事,葉流華和冷玉蓉都不曾忘記,若不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溫賢怕是早就糟了難,哪裏還能有機會坐在桌案前,認真研讀有關翻譯之類的知識?
葉流華這個人,旁人或許不知道,但他身為他最忠實的下屬,對他在了解不過,他是軍人,遵紀守法的軍人,但這也是在沒有沾染到他底線的時候。
二十多年前京城變故,那血流成河的場景依舊曆曆在目,那一刻的葉流華,宛若從屍山血海中走來的殺神,他何曾想過自己是個以人民為重的軍人?
但為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葉流華照樣舍棄了善良。
二十多年後的今天,為了葉蓁曾經所受的苦難,他不敢保證葉流華是否會放過溫賢,所以,這件事沒得商量,他絕不會讓他闖入葉家的視線中。
難道,就讓我這麽輕易地放棄?”
溫賢緊緊咬著腮幫子,一字一頓地反問,他聲音中升騰而出的悲傷讓餘睿能夠清晰的感知,可是,他能給予的隻是點頭,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讓我想想吧”
溫賢轉過身,聲音頹喪地說道。
爸爸永遠站在你這邊,但有些時候,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所說的話,所做的決定,都是為了你好,葉小姐你就不要再去想了”
餘睿伸手拍了拍溫賢的脊背,輕歎一口氣,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門關上,房間霎時又安靜下來,寂靜的可怕。
溫賢一動不動的僵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怔,不知在想些什麽。
*
司繆,葉蓁一行人回到葉家,就發現二樓傳來的響亮動靜。
哎呀,姑爺回來了,姑爺回來了!”
聽到開門聲,有阿姨大聲呼喊著,聲音極其高興。
司繆眯了眯眼,他剛剛想起離開時似乎將嶽父關在了書房,看著周圍人齊刷刷的目光,他倒是分外淡然地動了動手指。
葉蓁一愣,她側眸看向司繆,神色狐疑。
幾人還沒坐下,就發現一臉陰沉的葉流華下了樓,跟在他身後的還有葉老,亓九天,以及一眾狼狽不堪的保姆阿姨,每個人看向司繆時,都帶著點點驚懼。
他們實在想不通,是什麽樣的力量,能讓一扇門那般堅固!
鑰匙打不開也就算了,用錘子,鋸子,棍子等等凶悍的工具,居然都沒辦法將其破壞一分一毫,這還是普通的木門嗎?擺明了是關犯人的牢門啊!
冷玉蓉和慕海棠麵麵相覷,有些不明白事情的發展。
至於葉鬆和葉柏,慫包似的縮了縮脖子,溜到了司繆身後躲著。
葉流華下樓後,就目的性很強的來到了司繆麵前,他眼神鋒銳上下打量著自家格外囂張的女婿,不知為何,明明很憤怒的心情,在看到他淡漠的神情時,突然像是被紮破了一個洞的氣球,有火無處發的感覺。
葉蓁看了看司繆,又看了看葉流華,不知道他們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你去哪兒了?”
葉流華努力壓製住自己的脾氣,冷靜的問道。
他可不相信,司繆費了一番功夫把他鎖在書房,就是為了去找自家閨女。
葉鬆想到口袋裏那張百萬支票,宛如熱鍋上的螞蟻,趕忙伸手扯了扯司繆的衣擺,示意他千萬別說出來,不然的話他們幾個都要遭殃。
賺錢”
司繆想了想,神情認真地說道。
聞言,葉流華還沒發飆,葉蓁就眨了眨眸子,上下打量了司繆幾眼。
賺錢?你去賺錢了?”
她語氣詫異,語調中還摻雜著些許歡樂的味道。
司繆去賺錢,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在饕餮大陸,強者為尊,隻要有實力,坐著就可以擁有源源不斷的財富,最起碼縹緲神尊是不需要去辛苦賺錢的。
喏”
看著葉蓁的笑臉,司繆輕應一聲,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高興,但隻要她開心他就開心,說話間,將一張薄薄的支票從大衣口袋取出,遞給了葉蓁。
葉蓁垂眸,看到支票上密密麻麻的零,不禁眯了眯眼。
她已經不是剛剛附身到華夏位麵的人了,那麽多企業,錢財在她眼中隻剩下一個數字,但五億對司繆而言,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時,葉流華也看到了葉蓁手上的支票,他麵色更黑更沉。
他已經不需要多問什麽,能來錢這麽容易的,不用說,肯定是不法手段。
察覺到葉流華周身的冷氣,亓九天縮了縮脖子,想他八品修者,居然連一扇門都打不開,可想而知自己這個看似簡單的妹夫實力有多恐怖。
喲,小司在哪兒賺到這麽多錢啊?”
冷玉蓉此刻也湊了過來,當看到支票上的數字時微微一愣,她倒不是震撼於錢的數額,隻是有些詫異司繆從何處賺到的錢。
慕海棠看了看躲在司繆身後的葉鬆和葉柏,不禁感到額角隱隱作痛。
賭來的”
司繆對上葉蓁詢問的視線,頗為誠實地說道。
他不可能騙葉蓁,而且他也並不覺得賭錢有什麽不對,存在即合理,既然賭場存在,他又擁有必勝的能力,那為什麽不能去?
身為葉家子弟,你居然去賭場?!”
葉流華厲喝一聲,鷹般銳利的眸子掃過司繆以及他身後的葉鬆和葉柏。
葉老也愣了愣,旋即皺著眉看向司繆,他雖然是葉家的大家長,但和司繆並不算太過熟悉,再加上他修者的身份,一時間竟不知該訓斥還是該沉默。
冷玉蓉眼角也抽了抽,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了司繆一眼。
亓九天倒是憋著笑,拋給司繆一個崇拜的眼神。
買房子的錢”
司繆卻沒有理會葉流華,伸手摸了摸葉蓁的額角,輕聲說道。
聞言,所有人都是一愣,葉流華原本憋悶的火氣都平息了下去,是啊,他不是早知道,自家這老實女婿要賺錢,是為了給女兒買房的嗎?
葉蓁持著手裏的支票,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
她笑聲清澈,如山間潺潺清泉,微微踮起腳尖,伸手抱了抱司繆,她不僅沒有因為司繆賭錢而生氣,反而笑的極其開懷,眉眼都彎成了月牙狀。
她實在沒想到,那晚說要買房的話會被司繆記在心裏,為此,他居然還跑到賭場去,隻是會為了完成對她的承諾,買房子?
大伯,你不知道,姐夫有多厲害,簡直是賭遍天下無敵手啊!而且那家賭場特別賊,看姐夫贏了,就想賴賬,差點把姐夫留在那裏!”
葉柏看周圍氣氛突然不那麽緊繃了,不禁開口告狀。
他對那家賭場的印象可算不上好,眼下事情雖然已經解決了,但乘機在一向厭惡這些東西的大伯爺爺麵前告上一狀,豈不妙哉?
留在那裏?”
葉蓁鬆開攬著司繆脖頸的手臂,語調很輕地呢喃反問了一句。
她語氣很淡,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她生氣了。
司繆挑眉,緋紅的唇輕輕勾起漂亮的弧度,他樂意看到葉蓁為他出頭,這種感覺很奇妙,最起碼他一生中,也唯有葉蓁有機會為他做這樣的事情。
是哪家賭場?”
看到女兒略顯冰冷的神情,葉流華皺眉問道。
他知道兩家京城賭場,背景都很深厚,他也從不去沾染,其中一家,正是當年京城事變的發起者,若不是背景的確強悍,他也不會任由對方留存至今。
星辰俱樂部!”
葉鬆抬頭看了看司繆,大聲說道。
他到現在都不清楚,為什麽自家姐夫上去沒多久就平平安安下來了。
星辰?是邵家的孩子?”
葉老此刻開口了,他蒼老的聲音此刻夾雜著些許冷冽。
葉流華低垂著頭,緩緩點了點頭。
冷玉蓉和慕海棠或許不知道星辰,但是對邵家卻是如雷貫耳。
一時間,客廳中氣氛冷凝,沒有一個人開口。
好了,先吃飯吧”
過了好半晌,冷玉蓉率先打破寧靜,招呼眾人前往餐廳。
葉蓁伸手拉著司繆,眉眼柔和,她突然就有些了解當年饕餮大陸的好友們,為何在結侶後會像變了一個人,因為如今的她,也一樣。
所有人都落座後,保姆阿姨魚貫而入,將色香味俱全的菜放下。
然而這原本對眾人來說還算可口的飯菜,在經曆過葉蓁所做菜肴的對比後,突然顯得有些失色,吃起來也食之無味,好像差了很多似的。
邵家,很強?”
葉蓁給司繆夾了一筷子菜,輕聲開口問道,她原本對邵家並不感興趣,但聽聞這星辰俱樂部險些將司繆留下,算是在她心頭留下了極差的印象。
雖然知道這片大陸根本沒人能對司繆做什麽,但她心中依然有火氣升騰。
賭場開門迎客,司繆能贏那是他的本事,憑什麽要留下?
這一刻,葉蓁決定,要將那所謂的星辰俱樂部,關門大吉。
她很珍惜司繆為了給予她承諾而親自動手賺的第一筆錢,但這個地方,卻並不在她珍惜的範圍內,沒錯,她就是小心眼,就是瑕疵必報,就是冷血無情。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比司繆於她更重要的東西。
很強”
餐桌上安靜了好一會兒,慕海棠輕歎了一口氣,肯定地吐出了兩個字。
當年的事情你應該也有所了解,邵家就是當年那件事的發起者,在事情塵埃落定後,並沒有人拿邵家開刀,一是他們隱藏的很深,並沒有明麵上展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二則是因為邵家的背景,並非簡單的京城家族”
冷玉蓉琢磨了一下語言,款款說道。
她是當年事情最直接的受害人,對罪魁禍首自然了若指掌。
哦?不是簡單的京城家族?”
葉蓁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地問道。
她能夠看出,冷玉蓉在說這話時,葉老,葉流華乃至慕海棠,都是一副隱忍而仇恨的神情,可見邵家水有多深,竟能讓葉家人露出這樣的情緒。
邵家這一代,隻得了一女一子,長女邵星靨,擁有極強的領導能力,雷厲風行,如今已經三十三歲,依舊沒有結婚,未來邵家應該會由她繼承,次子邵星辰,和他姐姐恰恰相反,用不學無術來形容恰到好處,在京城就是二世祖的領頭羊,他們姐弟兩個關係極好,另外,他們都擁有一半M國人的血脈”
慕海棠伸手舀了一碗湯,聲音冷靜,卻帶著些許沉重。
或許是察覺到餐桌上氣氛有些冷凝,葉鬆和葉柏這次也不敢再耍寶,乖乖地吃著飯,另外也豎起耳朵聽著大人間的議論,這對他們而言是難得的娛樂時光。
M國首腦家族唯一的女兒,就是邵星靨和邵星辰的生母,所以邵家象征了華國和M國的友誼邦交,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當年也不會放過邵家”
葉流華緊緊捏著筷子,當年他迫不得已放過邵家,這麽些年,隻能眼睜睜看著仇人在眼皮子底下活躍,嗬,那怕是他第一次妥協吧。
邵家…”
葉蓁輕聲呢喃了一句,清透的眸子中掠過一抹涼意。
葉流華會在乎這些,她可不會,既然當年冷玉蓉和原主會遭逢大難是邵家所為,如今又牽扯到司繆,那以她的脾氣秉性,自然不會放任。
不要把邵家想的太過簡單,M國的魔法學院,比修者聯盟,隻強不弱”
葉老放下手裏的筷子,聲音冷靜地說道。
M國軍事強大,一直極其強勢地碾壓著其他弱小國家,華國無力插手,也是因為M國的魔法師,他們高傲而冷酷,視人命如螻蟻,很少有勢力會去招惹。
而M國首腦麾下就有一批魔法師,專門為國家效命。
魔法師?”
葉蓁挑眉,當初在Y國,她還碰到過一個名叫盧麗雅的小魔法師。
嗯,這類人物我們接觸不多,但你們身為修者,應該有所了解”
葉流華鄭重地點了點頭,若不是嚴令禁止修者,魔法師,陰陽師等奇人異事參加軍事活動,恐怕整個世界都會因此而大亂。
葉蓁沒有說話,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司繆側眸看她,舀了一碗湯遞過去,並不想她為了所謂的邵家和魔法師而用那麽多心思,盡管這些吃食在他看來味道有些差強人意。
葉鬆和葉柏耳朵豎的很高,聽到修者,魔法師這種隻出現在電影電視以及小說中的物種,不禁眼睛激動得發亮,恨不得拍案而起。
他們雖然聽說過修者,但並沒有親眼見過修者的手段,所以並不像旁人那般敬畏,而魔法師,更是足以掀起他們心中那種向往神秘學的心。
吃東西”
司繆眸子中掠過一抹銀芒,輕聲說道。
聞言,葉蓁長睫輕眨,笑著點了點頭。
你見過邵星辰了?”
她喝了一口湯,然後側眸看著司繆,她雖然沒有去過賭場,但也知道一些規則,看那張麵額五個億的支票,就知道司繆鬧出的動靜不小,星辰俱樂部既然揚言不會讓司繆活著離開,那背後老板邵星辰就應該是出現了才對。
嗯?”
司繆有些疑惑地揚眉,半晌後,他才隱隱想起一個以“我邵星辰怎麽怎麽樣”為口頭禪的凡人,淡漠地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
看著司繆的神情,葉蓁輕笑,她大概能猜到司繆和邵星辰之間的衝突了。
我抹去了他們的記憶”
司繆夾了菜喂到葉蓁嘴裏,平淡無波地說道。
他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停下筷子,滿眼驚懼地看向司繆,一時間隻有葉蓁輕輕咀嚼的聲音,葉流華和葉老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些驚駭之色。
他們雖然知道司繆是強大的修者,但沒想到他居然擁有抹去人類記憶的能力,這樣一來,他若是想統治整個世界,豈不是眨眼之間的事?
不得不說,司繆此刻在在場人心中,已經上升成了頭號危險人物。
當然,也是有例外的。
妹夫果然厲害!”
埋頭苦吃的亓九天抬頭,頗為讚賞地對著司繆豎起了大拇指,他是修者,能想到的就是開拓新的術法,司繆在他眼裏簡直就是移動術法儲藏器。
在誇讚完之後,他就再度垂下頭吃了起來。
姐夫!教教我吧?!”
死寂的氣氛中,葉柏近乎狂熱的聲音響起。
他從小的心願就是世界和平,不會再有戰爭發生,他的父親也可以每天留在家裏陪伴母親和他們兄弟兩個,如果能擁有抹去別人記憶的能力,那他就有足夠的力量去完成自己的心願,從沒有一刻,葉柏覺得心願離自己這麽近。
閉嘴!小司別介意啊,這孩子就是嘴快!”
慕海棠麵色一白,狠狠敲了敲葉柏的腦袋,旋即看著司繆,小聲說道。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家這女婿,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而且冷熱不進,除了對葉蓁有極其溫柔的態度之外,對所有人都淡淡的,和陌生人一樣。
她還真怕自己這兩個熊孩子有一天惹怒了他,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就比如現在,能抹去旁人記憶的手段,一定是極其重要不傳外人的,她就怕葉柏的話讓司繆生氣,從而動手,畢竟他們和他相處還不足一天。
聞言,司繆轉頭看了慕海棠和葉柏一眼,眼神無波的點了點。
他自然看的出慕海棠對他的警惕和恐懼,不過他並不在意。
小司多吃點,別隻顧著喂蓁蓁!”
在場所有人,除了沒心沒肺的葉柏和亓九天之外,就隻有冷玉蓉對司繆態度沒有任何變化,她自顧自地催促著,盡管司繆的手段普通人都會感到恐懼,但在她心裏,不管對方做了什麽,都隻是她唯一的女婿。
我喜歡喂她”
司繆對著冷玉蓉輕輕點頭,繼續保持手上的動作。
對司繆而言,旁人對他態度如何,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葉流華的凝重,慕海棠的警惕,冷玉蓉的平靜,在他眼中,沒有任何不同。
當然,對司繆來說一樣,對葉蓁就不一樣了。
司繆在葉蓁心裏,是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存在,別人對她的態度她可以不在意,但是對司繆的態度,卻會被她牢牢記在心上。
司繆能抹去別人記憶不假,但他從未給予過葉家人危險,若司繆並非這樣的性情,此刻恐怕早就被眾人的猜疑,恐懼,排斥,警惕傷到了。
一時間,葉蓁清美的小臉上掛起些疏離和冷漠。
葉家是親人,司繆就是不可分離的靈魂,在葉家和司繆之間做選擇,對她而言真是太簡單不過,她絲毫不會為此感到為難。
眾人的態度被她記在心上,雖然不會因此而遠離,卻也不會掏心掏肺。
不過,冷玉蓉的態度給了她一個驚喜,或許這就是母愛?
似乎察覺到了葉蓁態度的變化,氣氛又宛若劃過一道寒流。
司繆輕笑一聲,打破了此刻的寂靜。
小姐,首長來了!”
就在這時,劉嬸匆匆走進餐廳,她雖然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妥,但想到已經到達玄關的冷老首長,還是硬著頭皮靠近了冷玉蓉,小聲說道。
爸來了?”
葉流華急切想要打破此刻的安靜,不禁開口反問道。
他想要和葉蓁司繆表達自己剛剛情緒的變化,但卻又不知該從何處開口,剛剛那一刻,他甚至想要不惜任何代價將司繆“留下”,因為擁有那種修者都不可能擁有的能力時,倘若他心存一點點惡意,整個世界都將麵臨危機。
葉蓁沒有理會,她伸手摩挲著司繆的手指,眸子中閃爍著安撫。
司繆眼神中盡是溫柔,他雖然不為旁人的態度感到如何,但葉蓁的安撫卻讓他非常受用,最起碼,他在她心裏,一直是最重要的那個,這就夠了。
當然,在他心裏,沒有重不重要,隻有一個葉蓁。
蓁蓁,小司,跟媽媽過來,外公外婆來了!”
冷玉蓉麵含喜色,一把拉起葉蓁,帶著她和司繆前往客廳。
葉老看著葉蓁和司繆的背影,倏然歎了口氣,脊背僵硬,旋即苦笑一聲,沒想到他老了老了,居然變得草木皆兵,連親人都開始懷疑起來。
葉流華也緊緊抿著唇,他皺著眉,有些苦惱自己剛剛的所思所想。
唉,走吧”
葉老搖了搖頭,和葉流華一起向客廳走去。
亓九天想了想,還是留下來繼續吃東西,他以往被修者聯盟局限了,竟不知道飯菜也可以如此美味,比修煉更讓他感到心情暢快。
葉柏原本也是想跟上去的,但看著一動不動坐在原地的慕海棠時,終究沒有挪動腳步,葉鬆則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些什麽。
客廳。
葉蓁一眼就看到已經換了拖鞋,正從玄關走進來的一對老夫婦。
老人穿著一身休閑唐裝,麵容慈和,與葉老的嚴肅不同,他眼角眉梢都有著些許文人雅士般的淡然,和冷玉蓉頗為相似。
而站在老人身邊已經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則身著黑色的羊絨旗袍,花白的頭發盤著發髻,上麵還簪著一支玉簪,眉眼含笑,看上去很有氣質。
隻是一眼,葉蓁就知道,這兩人就是冷玉蓉的父母。
在葉蓁打量冷老和冷母時,兩人也齊齊看向葉蓁,看著看著,冷母眼圈就紅了,因為葉蓁和冷玉蓉真的太像了,比起葉承歡不知像了多少,此刻他們才知道自己當初的認可有多麽愚昧,心頭隱隱激動。
像!”
過了好半晌,冷老才終於語氣震動地吐出了一個字。
他向前幾步,站在葉蓁麵前,似是想要抬手去摸了摸葉蓁的腦袋,但遲疑了好久,依舊沒能鼓得起勇氣去親切對待這個被遺忘在外二十多年的外孫女。
他沒有忘記,數月前病危,是這個外孫女手中的一塊糕點,救了他的命。
他如今能苟延殘喘,全是依靠了這個看似淡漠的外孫女。
孩子…”
冷母捂著嘴,情緒波蕩很大,冷玉蓉歎了口氣,上前輕輕攬著她的肩膀,這樣的情緒她也曾有過,不過顯然,冷家人對葉蓁也抱著極大的好感。
她隻希望世界上喜歡自家女兒的人越來越多,當即眼神柔和了很多。
外公,外婆”
葉蓁想了想,輕聲喊道。
在所有親人裏,冷玉蓉是唯一一個從始至終態度沒有變過的人,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司繆,都給予了一個母親應該有的愛。
而冷老和冷母身上,也沒有任何疑慮和冷漠,他們是激動的。
外公,外婆”
司繆垂眸看了看葉蓁,也跟著她喚了一聲。
對他來說,隻要是葉蓁認可的,即便是窮凶極惡的人,他也會認可,若葉蓁不認可,那即便對方對他掏心掏肺的好,他也不會有絲毫動容。
聽到葉蓁和司繆的稱呼,冷老麵容輕輕抖動,拄著拐杖的手都有些打顫。
而冷母,更是抑製不住地哭出聲來,她這一生,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個小女兒,沒想到她還真的命運坎坷,連帶著她可憐的外孫女都經曆過那麽多苦楚。
既然葉流華曾調查過葉蓁的資料,那冷家自然也做過同樣的事情。
是個好孩子!”
冷老看著葉蓁,眼神柔和地說道。
*
在葉家陷入到一片溫情中時,星辰俱樂部卻麵臨著一場暴風雨。
安娜上了最頂層,對這裏的紙醉金迷恍若未聞,她已經習慣或者說麻木了。
今天的她沒有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怎麽糊弄邵星辰上,她目光在不經意間掃過地上的血跡,心頭一凜,但奇怪的是,房間裏的人卻依舊在狂歡。
安娜心裏泛起一陣驚悚,她已經越來越確定,那男人的神秘和恐怖之處。
她跟著邵星辰已經有七八年了,算是他身邊最久的情婦,對於邵星辰的性格也有一定的了解,在他的地盤上,一旦見了血,罪魁禍首就不可能活著離開!
再加上所有人都一副將男人忘記的神態,安娜抿唇深思。
安娜,你速度可有些慢啊!”
看到安娜,衣衫不整的邵星辰眯著眼睛上前,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冷笑著扯開了她的衣襟,一雙手已經不安分地從上而下探入其中,揉捏著她傲人的豐滿,他絲毫不顧及在場有別的男人在,將安娜的自尊踐踏在腳下。
安娜則閉了閉眼,即便經過這麽多年的“調教”,她還是無法接受和習慣。
她不明白,一個男人,怎麽會允許別的男人看光自己女人的身體而無動於衷,她想,這或許就是她從校園踏入社會後,因為虛榮而得到的懲罰吧。
周圍男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安娜光潔的身軀,眼神泛著綠光。
在場除了金剛芭比薑赴坐在吧台喝著酒外,所有男人都麵露貪婪。
邵星辰雖然大方滿足旁人的視覺,卻從不會把自己的女人讓出去給別人享用,這也是安娜能夠隱忍至今的原因之一。
邵星辰隨意將安娜扒光,傾身覆了上去,隨著一聲痛呼,伴隨著周圍人粗重的呼吸和瘋狂的叫囂,一場最原始的運動掀起了一番熱潮。
不知過了多久,邵星辰終於滿足的起身了。
他隨意披上一件浴袍,起身向薑赴走去時,丟下一句話:
這個女人我已經玩膩了,送給你們了”
短短的幾個字,帶著陰森到極致的音調,卻足以決定一個女人的一生。
安娜瞳孔一縮,她慌亂地撿起地上的衣服遮蔽在自己身上,白皙的皮膚和漂亮的卷發交相呼應,再搭配身上點點玫紅的吻痕及青紫,叫人平白生出一股想要肆意淩虐之感,這種極致的視覺衝擊,著實讓人瘋狂。
原本還有些遲疑的男人們看邵星辰不是開玩笑的,都紛紛撲向安娜。
即便是邵星辰用過的女人,那也是極品中的極品,更何況,以邵星辰的身份背景,他的女人和妃子無異,用起來也是格外的美味。
啊,滾!滾啊!”
安娜淒厲的嘶吼著,她本以為邵星辰就算不愛她,對她也應該是有一點點喜歡的,她從未想過,自己也會麵臨這樣一天。
這一刻,安娜重新認識了邵星辰的冷酷。
喲,你真舍得?安娜也算跟了你很長時間了吧?”
吧台前,薑赴挑眉看著邵星辰,似笑非笑地問道。
嗬,女人這種東西,用的舒服即可,用的久了就壞了”
邵星辰冷笑一聲,隨意點燃一支雪茄,悠悠然吞雲吐霧起來,聽著耳畔尖銳的喊叫,有些不耐地伸手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等等!滾開,都給我滾開!老板,我有話要和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安娜察覺到已經蠢蠢欲動的男人,眼淚橫飛的麵容上閃過一抹狠色,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她將身上的男人們通通踢了出去,連滾帶爬跑向邵星辰。
她跪在邵星辰腳邊,大喘著粗氣,垂下的眸子中滿是仇恨。
嗬,你能有什麽事?”
邵星辰眯著眼,臉上森冷而暴虐的笑意不停,他伸手捏住安娜的下顎,直接拿起一瓶開了的酒,灌進安娜嘴裏,絲毫不理會她艱難而痛苦的表情。
直到酒瓶空了,他才伸手將瓶子甩進泳池中,濺起大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