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暫居定陽城,拔渡姬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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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機等人降下雲頭停在城外,一是怕瀛琥驚擾城中凡人,二是因為這諸多凡人村民需得去城外教化司登記姓名花名冊,在誅魔寶鑒下照上一照。方才可以入得成內,取了名籍,才算是可以定居於定陽城外。
施法收了瀛琥,八卦紫綬仙衣化作一普通青色道袍。法劍收束於身後劍匣之內,法敬三人先行拜別李玄機回轉仙玄司。至於李玄機,則是自己緩步往城門而去。適才雲頭之上不怎觀的真切。走進方之定陽城的雄偉,畢竟此世道法顯聖。凡人雖少接觸,但是也不是說不可一見。
城門上書定陽二字,凡人不知奇異。但是若是修行有道之輩,便能感受到此中真意。熊熊烈火灼其神魂,若是魔道之輩,眼觀二字便會被神火燒成飛灰。想必當年修建定陽城的先輩,必定是一位大成真修,不然留下來的字跡豈會曆經千年真意不散。
給守城兵卒出示了道牒驗證了身份,李玄機才入得城來。一眼望去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哉。李玄機扮做遊方道士,一路往城內走去。期間向路人打聽城內是否有道觀,路人皆是崇道信玄之人。眼見李玄機道士打扮,風塵仆仆像是有道真修士,欲邀請李玄機去他家裏做客,言說自家老母崇信玄門,好拜三清,若是知曉自家錯過了道長,回去定要受到老母責罰,李玄機聞言,也是起了興趣,遂和路人前往家門。路上也知道了此人名喚姬王華。
“姬王華,王,嗬嗬。”李玄機聞言琢磨其中三味,不由得神色異動。見李玄機神色有異,姬王華出言道:“道長可是我這名字有何不妥?”
李玄機道:“此名不無不妥,倒是這姓氏,卻不多見,故此頗為驚異罷了”。
姬王華聽完不做他想,帶著李玄機回到了家門。回轉路上順帶買了雞鴨魚肉,又打了三壺美酒。剛入家門便見一婦人在院內看書,見姬王華回來,忙起身道:“相公今日怎回來如此之早?”
姬王華道:“細君,去裏屋請老夫人,我請了道長回來。”那婦人見狀,收拾了書籍,對李玄機施了一禮。請了李玄機入了堂屋,告罪一聲往裏屋而去。姬王華見李玄機入了堂屋,忙取了茶水招呼李玄機坐下。
李玄機落座不久,聽得院內響拄拐的聲音。抬眼望去,卻是一老婦人提著一根手杖,鍵步走在前頭。夕陽灑在她的滿頭銀發上,顯得神采奕奕。
還未進門,聲已至門外:“老身姬李氏,見過道長,尚未請教道長法號,該如何稱呼?”話音剛落,老太太人已經踏入了門內。
李玄機起身答道:“俗家姓李,蒙老師收入門牆,賜下玄機二字。老人家不必多禮,卻是玄機登門,打擾您老了。”
“玄機道長這是哪裏話,何來打擾之意?我們姬家崇道信玄,好拜三清。今日道長登門,乃是蓬蓽生輝之景,兒媳婦,且去安排下人做些菜來。道長一路行來想必已經餓了,兒誒,你且讓六子去孫王家打上幾葫蘆好酒回來,好生招待玄機道長。”老太太聞言,招呼自家兒媳前去安排下人做菜,打發兒子讓人前去沽酒。
又請李玄機去道堂細坐,李玄機也不推辭。隨老太太前往道堂,姬王華扶著老太太往道堂而去。入了道堂,乃是一間小屋,屋內檀香環繞,清人心神。正中乃是供奉三清尊位,左右皆是道家諸神。
李玄機上前取了桌上清香,依次為三清上香,又做道禮對老人道:“老夫人有心了,如此善信之家,定會年年有餘,歲歲安定,說不得日後,還能入得青華府安居呢”。
老太太聽李玄機如此說來,眉眼喜色外露,心中好不高興。又請李玄機為姬家誦經,以度姬家先人,早日超脫得入青華。
見李玄機也不推辭,心下大喜,正好天色已晚。兒媳婦來說飯菜已然備好,遂先去用了晚飯,老太太隨著兒媳婦前去沐浴淨身,姬王華陪著李玄機落座,二人推杯換盞好不痛快。
眼見日頭以落,下人來說院內法壇已然布好,可以請道長老爺入座了。李玄機與姬王華相視一笑。一同前往院內,隻見院內搭了一座法壇,老太太坐在遠處的椅子上,身邊諸多下人皆是站立在身後。姬王華小跑去與夫人站定,說了幾句話後,夫婦二人帶領四個下人,到了李玄機麵前方便其使喚。李玄機安排四人分定東南西北站立。
從懷內取出四支旗幡交予四人,上書太乙尋聲救苦天尊青玄九陽上帝。李玄機回複八卦紫綬仙衣本相,頭戴星冕,腳穿著皂舄,寫好了丹書備好了法尺。
隻聽到李玄機念道:“度亡會上一座台,一陣仙風匝地來。不為玄門親弟子,誰人敢做寶蓮台。”又道:“要坐便坐,要登便登。吾師座下,提拔亡魂出獄來。”話音剛落,一陣清風吹過,旗幡隨風飄蕩。
話畢,李玄機腳踏七星,從而通曉幽冥、召慰鬼神。低聲念道:“吾在此請來九天之上的高風,為汝等祝頌法曲仙音。大道仁慈,必然垂憐這塵世間尚未得度的野魄孤魂。”清風拂過,李玄機搖起了案桌上的三清鈴“叮鈴~”清靈之聲傳遍陰陽。
李玄機燃起符文都像是煙塵那樣,混合了神光靈彩,離恨忘懟、不躁不爭。隻見伴隨著符籙燃燒,壇下突然人影幢幢。姬王華凝神看去,其中有自家的父親,爺爺。姬老太太則看到自家丈夫與雙親。還有諸多姬家先祖,皆來享受香火,享用後人供奉。
待諸鬼吸食香火完畢,魂身卻是凝實了幾分。若是對比方才風一吹就散的樣子,現在,卻如同生人無異。隻是少了人氣,多了幾分鬼樣。
李玄機停下步伐,端起了案桌之上的美酒,對著台下眾魂道:“貧道在此焚香敬拜天地神鬼,更是三度澆奠茶水酒食,乃至催辦冥司決斷汝等去留。列位聽法!祝滅罪生善,願早登極樂。”
看了看台下諸鬼,李玄機道:“吾得了汝等後人一餐飯食,故此前來超度拔罪爾等,爾等莫要彷徨,赴吾旛,賜爾等靈書路引歸於青華靈府,脫去風吹日曬之苦。”
諸鬼叩拜,口讚:“大道於天,無窮無盡。今日得脫災劫,得超生青華,道長功德慈悲。”
李玄機又對姬家眾人道:“貧道得了汝等一飯之恩,故此答應爾等超度汝等先祖,如今尚有半個時辰若是有話,現在可以慢慢敘說。畢竟陰陽相隔,人鬼難見。”說完也不等姬家眾人發問,自顧自於壇上盤腿打坐。
姬家眾人見到此舉,不去打擾,自去與先祖敘舊。姬老夫人甚至讓下人請來姬家大爺三爺極其全家老小。畢竟機會難得,一但錯過,便是再無機緣。不多時,姬家大爺三爺拖家帶口前來。法壇下,又多了幾許哭聲。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李玄機睜開雙眼站了起來。從身後的劍匣內,取出了法劍。對台下眾人道:“吉時已到,諸位莫做小女兒姿態,該上路了。”話音剛落台下哭聲震天。不少老人舍不得和親屬分離,青年一輩攙扶著老人離開。待到最後一個老人離開,李玄機示意眾鬼讓開一片空地。
手持寶劍一劍劈下,口中念道:“手持金寶劍,震開地獄門。一劍破開生死門,接引陰差度亡人!”隻見一座陰門緩緩自地麵升起,陰門升起完畢,緩慢打開之後,院內溫度驟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