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轉玄功成,再對魔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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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門大開,一隊身穿差衣的陰司差官緩緩自門內走出。眾差官皆是青麵獠牙,身穿黑衣頭戴黑帽手持枷鎖,鐵鉤,哭喪棒。雖青麵獠牙看起來凶神惡煞,但實際上能為陰差者,皆是積善之輩,生前修橋補路行善積德之人。任陰差之後,為震懾那些遊離天地的凶神惡鬼,故而化作青麵獠牙凶神惡煞之貌。
    領頭那人出了陰門站定,對法壇上李玄機拜道:“青華司定陽城甲子陰差奉詔而來。”聲音忽遠忽近,又陰風惻惻。姬家眾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隻聽李玄機道:“無須多禮,吾召爾等前來,所謂不過是替吾送姬家先輩前往青華長樂界。”
    “尊奉昆侖上仙法旨,姬家眾鬼何在?”那陰差喝道。
    “吾等在。”諸鬼看了看法壇上的李玄機,見他微微頷首,定了心中不安,對著那陰差答道。
    “既然皆在,時辰到,請諸位隨吾等上路,切莫錯過了時機未免追悔莫及。”那陰差揮了揮手裏的哭喪棒,好似打鞭一樣。鞭抽之處,有音爆之聲。
    其中一差官敲響了手裏的銅鑼,口裏唱道:“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眼睜睜把萬事全拋,蕩悠悠芳魂銷耗。望家鄉路遠山高,念親人魂牽夢繞。莫要自哀竊竊悲,須知黃泉無路回。一步踏上陰陽路,三裏三生無路回。諸位,且隨吾等上路罷。”重重敲響了手中銅鑼,“鐺”,鑼聲似乎響徹天地,區分陰陽。
    在陰司陰差接引下,姬家眾鬼隨著陰差引路,手持青華路引。踏上了前往青華長樂界所在,路上陰風陣陣,哭聲不絕。隨著最後一位姬家先祖踏入陰門,那陰差也踏入陰門了。陰門緩緩關閉,沉入地底不見。待到陰門消失,院內溫度也似回轉。
    眾人見李玄機緩步走下法壇,紛紛上前感謝其拔度自家先祖。更有甚者甚至邀請李玄機前去做客,李玄機謝了姬家眾人。也不答應,取了自家旗幡。口中作歌:“逍遙自在,去去來來無掛礙。一片靈空,處處圓明無不通。吾與姬家緣分已盡,去罷,去罷”。徑自扶搖而上,乘風而去。
    待到姬家眾人反應過來,才曉得仙人已去。唯獨留下一座空蕩蕩的法壇,訴說方才發生之事。
    一夜無言,李玄機離了姬府,往城內仙玄司而去。仙玄司坐落於城南,一座連綿不絕的道觀內。入了觀中,也不打擾法敬三人,尋了片竹林。自家打坐練氣,直至午時三刻,法敬得了觀內弟子來報,說竹林內有一道人打坐。竹林五丈內皆不得近,怪異無比。
    法敬忙喚了法正與法行,三人一同而至。果不其然,林內道人正是昨夜入城之後的李玄機,在拔度了姬家先人之後,偶有所感,遂在竹林內打坐。
    此時的李玄機,正沉浸自家紫府玄宮內。元神真靈手持三寶玉如意,往虛無之處一落。頓時地水火風自生,元神真靈化作本相,落入其內,手持法劍劈砍不停。待到停下之時,紫府內已然換了天地,一座天宮憑空出現,內有尊位。宮門有匾,上書“太皇黃曾天宮”,李玄機入了宮門,隻見其元神走出一道人,身穿玄黃道袍,手持慶明無量玉扇,自號太皇黃曾天尊,入主太皇黃曾天宮。
    待到那人坐定尊位,朝李玄機一指。李玄機腦內頓時多了此寶煉製法門,此寶為太皇黃曾天尊證道之物,昔年元始天尊化身下降多羅國,為多羅國太子開講玄門妙法,多羅太子感悟玄門妙法之精奧,遂棄佛修道,多羅太子命人采集玄山石,坤水精,以碧靈紫竹為骨,九玄蠶絲做麵。請雷公執錘,電母燒炭,鍛造十載出世。此寶無窮妙用,一扇可滅諸魔,二扇可熄水火,三扇可定清濁。多羅太子靠此寶斬滅十萬妖魔後證道,入主太皇黃曾天,自號太皇黃曾天尊。
    洞悉此寶煉製法門之後,李玄機安定神魂睜開了雙眼。這一打坐,便是十日有餘。除了法敬三人每日定要來此以外,其餘觀內仙玄司諸多道士,早已見怪不怪。
    見李玄機睜眼,法敬三人忙上前問安:“師叔祖。”
    “嗯,可有何事?”李玄機問道。
    “師叔祖此番閉關十日有餘。吾等日前於趙家莊與那天屍宗魔頭再次交手鬥法,但是此獠身上魔功更進一步,那玄甲屍煉成,吾等不是敵手,欲請師叔祖出手,除去此獠。還我定陽城一個安寧,現如今定陽城內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妖魔不除,恐怕會生大患。”法敬道。
    李玄機聞言心道,如今《彌羅三十六天尊真解》已然入門,又修出了太皇黃曾天尊法相,區區魔頭,還是乘早降服,避免再生禍端。
    “善,既如此,貧道便走上一遭。法敬與法行隨我同去,法正留守定陽城。待明日天明,便啟程降魔。”三言兩語敲定此事。法敬三人趕忙安排一應事物。
    第二天雞鳴破曉,李玄機與法敬二人出了定陽城,往趙家莊而去。根據誅魔鑒所顯,趙家莊魔氣濃厚,幸虧法敬三人早安排弟子把趙家莊凡人遷走,不然此時都已糟了魔劫。
    三人雞鳴出城,不過盞茶功夫,李玄機帶著二人便到了趙家莊外。雖是天明,但是趙家莊黑氣籠罩,殺氣騰騰。不見活物,黑氣內妖鬼起舞,魔頭啖肉。法敬二人看的心神大亂。李玄機一拍二人道:“收斂心神,誦讀金光,此為魔頭手段,不過是幻象罷了。”
    二人聞言,趕忙大聲誦讀金光咒。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三界內外,惟道獨尊。
    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
    包羅天地,養育群生。
    受持萬遍,身有光明。
    三界侍衛,五帝司迎。
    萬神朝禮,馭使雷霆。
    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內有霹靂,雷神隱鳴。
    洞慧交徹,五炁騰騰。
    金光速現,覆護真人。”
    法咒念出,法敬二人身上多了一層護體金光,在觀黑霧,魔景已然不再。莊內陰風陣陣,雞犬無聲,好個魔道邪地。
    三人踏入趙家莊,恍若到了一番魔國惡土。越往裏走,天地似乎無聲。李玄機自懷內掏出兩護身定神符分發與法敬二人,二人佩戴好靈符。
    莊內屍骸遍野,血跡漫遍。有的甚至被開膛破肚,死相好不淒慘。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一陣陰風吹過,李玄機三人不遠處多了個身穿黑袍的妖人,一手持著白骨幡,一手握著哭喪棒。身後魔影重重,恍惚間有一世界若隱若現,世界內血光蔽日,那是一片陰慘慘地血色修羅世界。一座高大地棺材巍然而立沾染著猩紅的血水。
    “李玄機,多年不見,汝可還好?”像是多年老友一樣,謝戮看著眼前的道人。
    “吾道是天屍宗哪位魔尊,原來是汝這魔頭,嘿嘿昔年紫砂河上未能除了汝,可讓我頗為遺憾。今日,還請道友上路去罷。”李玄機昔年奉師命前往玄都八景宮聽道,曾於紫砂河上,和一魔頭鬥法,魔頭狡猾詐死逃脫。因為初下紅塵,被其走脫。讓李玄機被師兄弟好一頓笑話。
    “當年貧道五雷法咒尚未大成,讓汝這廝逃得性命,汝不思悔改,好好夾著尾巴做人,出來興風作浪,犯下惡事。真當吾昆侖無人否?”李玄機道。
    “廢話少說,手底下見真章。”謝戮搖晃手上白骨幡,內飛出一物。身穿鐵甲,赤發獠牙。乃是紅毛鐵甲屍。長嘯一聲,鐵甲屍雙爪如電掣一般朝法敬二人抓來。二人拔出身後法劍與鐵甲屍鬥在一處,正在二人一屍鬥得不可開交之時。
    在觀李玄機這邊,謝戮掐訣把白骨幡立於地上。揮舞哭喪棒朝李玄機打來。身後劍匣內鋒鳴一聲,自動飛出到了李玄機手上,抬手一劍揮出擋住哭喪棒。
    “小道爾,道友技窮矣。”見李玄機如此手段,謝戮出言嘲諷。手底下功夫卻不含糊,哭喪棒揮舞如龍。招招致命,若是一擊功成。便能取人性命,惡毒無比。
    “道友此言差矣,且觀貧道此法。”法劍劈開身前的謝戮,趁其後退之時。李玄機一手做劍指拂過劍身。口裏頌道:“艮神傳令,震神部兵。巽神擺獨,離神捉魔。坤神臨世,斬攝妖精。兌神一去,妖邪不存。”法咒念出,寶劍閃過一道紫光,上匯劍勢。二人鬥至一處,李玄機法劍紫光騰騰,謝戮哭喪棒上劍痕遍布,隨時裂開。
    “幡懸魔號,魔法無邊,諸魔衛護,神魂消愆,經完幡落,妖雲回天,各遵魔旨,不得稽延。”謝戮一邊抵擋李玄機法劍之威,一邊口誦咒文。白骨幡煞氣騰騰,化作烏光飛入謝戮手裏,白骨幡一搖,旗幡內周出無數惡鬼朝李玄機撲來。
    李玄機掏了腰間令牌,令牌憑空化作雷獄,覆蓋此地。雷獄雷霆遍布,乃是對付妖鬼上等法門,這些惡鬼被謝戮煉化,早已失了人性,不如送其上路,早日解脫也算一番功德。
    “不要!”見自己多年收集的惡鬼被雷霆一個個劈得魂飛魄散,自家多年心血付之一炬。謝戮不由得出聲怒吼,口吐黑血抹在哭喪棒上,哭喪棒多了層烏黑光芒,竟是一棒將李玄機法劍打飛出去,打在了李玄機胸口之上。一縷魔氣趁機纏繞李玄機胸前,八卦紫綬仙衣紫光閃過,魔氣消散。
    謝戮得勢不饒人,哭喪棒揮舞之下,密集棍影朝李玄機劈頭蓋臉打來。失了法劍,李玄機無有可用法寶,正待此時,紫府內太皇黃曾天宮發出無量光芒。太皇黃曾天尊自寶座上起身,與李玄機身合一處,慶明無量玉扇憑空而出,隻見李玄機抬手一扇,卻見謝戮化作飛灰消散而去,再一扇扇出,覆蓋此地的魔氣與鐵甲屍俱散,鐵甲屍化作黑灰無風自消。
    無景無色鬱單無量天尊與李玄機分開,自回太皇黃曾天宮。李玄機望著眼前一切,尚不自信一切都已成了飛灰過往,法敬二人呆呆的站一一旁,尚未高清發生了什麽。
    見李玄機手裏寶扇消失,法敬尋了李玄機法劍,送至李玄機身旁。隻聽得李玄機歎了口氣道:“結束了,魔頭已死,接下來回稟昆侖本宗,讓其派出誅魔宮弟子四處巡邏即可。”收了法劍,李玄機換出瀛琥,也不管法敬二人如何,跨上虎背,騰空而去。
    法敬二人見李玄機已走,也不敢多問,架雲頭往定陽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