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歸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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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火炙回到巢的時候,被躺在洞口岩石上的東西嚇了一跳。怎麽有人類?而且是兩個,一大一小,不過看樣子那個大的貌似受傷了。而那個小的好像剛出生沒多久的樣子,而且睡的很香。火炙並不怎麽喜歡人類,反而有些討厭,這和它以前的經曆有關。火炙剛出來闖蕩的時候被人類追捕過一段時間,最後來到這裏受到老猴子的照顧,才脫離那種狼狽逃命的生活。
別看火炙現在逍遙自得,搬來這裏之前,可以說火炙一直是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雖然厭惡人類,但是當火炙看著那正熟睡的嬰兒時,它卻不由自主地回憶起自己那悲慘的從前。曾幾何時它也那樣躺在逝去的母親懷中,母親是為了保護它才犧牲了自己。那麽眼前的這兩個人類是帶著什麽樣的故事來到這裏的呢?火炙抬頭看了看洞口頂上自己親手栽種的那些小樹,不難猜想,這兩個人類是從上麵跌下來的。
正在火炙看著那嬰兒一邊思考怎麽處理這兩個不名來曆的人類時,那小家夥突然醒了。火炙馬上一改臉上困擾,做出一副很凶惡的樣子,將它一支鋒利的爪子“噌”的一下抓向小家夥的麵部,在離它的臉還有一厘米的地方兀然停住。那小家夥不僅不怕,反而用那肉乎乎的小手去摸火炙的爪子。
火炙並未有所反應,但它眼中卻閃過刹那悅色。火炙一爪抓過一人,將他們固定好後,便展翅而飛,由絕魂淵升起,掠向絕魂森林的中央地帶。令火炙好奇的是,爪裏的嬰兒不僅沒有因為火炙飛起來而嚎哭,反而顯得很開心的樣子,嘴裏不停地咿咿呀呀的亂叫著,還時而發出陣陣笑聲。
絕魂森林中央的一塊空地上,突然陣陣風沙伴隨著碎草屑亂舞飛揚了起來。空地旁的樹木也被吹得向外傾倒,樹木像是在掙紮,卻怎麽也抵禦不過那強烈的壓力。
每當這景象一發生,大家便知道是火炙來了。正在附近玩耍的一群小猴子立馬向四周散去,但是等這些小猴子看到火炙爪子裏的兩個人類後,一個個都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新奇。
等到火炙從天空中緩緩降下,並將爪中的人類放下後後,那些由火炙帶起的風沙也慢慢消散沉澱。這時一開始散去的小猴子們又統統聚攏了過來,一個個你爭我搶地擠到了火炙的身邊。一個看上去算是這群猴子中最壯的小猴子好奇地問道:“火大叔,這是人類麽?”一邊說,那小猴子還輕輕摸了摸那嬰兒的小臉蛋。其他小猴子一見有人帶頭,便瞬間釋放了那強烈無比的好奇心,一個個都準備親自摸摸從未見過的人類。火炙見狀,雙眼一瞪,凶巴巴地大聲道:“誰的屁股癢,就摸下試試。”
小猴子們一聽這話,頓時全都捂著屁股退到了一旁,唯獨那壯壯的小猴子還在這。被火炙放在地上的小家夥見到這麽多毛茸茸的東西,早已經興奮不已,兩隻小手又舞又抓的,卻怎麽也抓不到。或許是惱怒了,小家夥嘴裏不停地咿咿呀呀開始亂嚷嚷了。
火炙看了眼小家夥旁邊的女人,對那壯壯的小猴子說:“六子,去把你爺爺請過來。”
“哦。”小猴子瞄了眼地上的女人,點頭答應後,便離開了。
火炙見小六離開了,又收回目光在地上兩人身上來回注視著。越是這樣看著這兩個人類,火炙那在記憶裏偶爾閃現的畫麵便愈發清晰。那種無名的悲傷便如冰能入體,直襲心髒。又像是心海裏的水在某一時刻突然變冷,然後斷斷續續地衝滌著胸腔,有種涼意似是要衝破身體的束縛,就快要透體而出一般。
遠處,一隻精瘦矮小而且破顯老態的老猴子正隨著剛剛離開的小六走過來。老猴子隨顯老態,還杵著拐杖,但是走路的時候步履穩實而又輕盈。老猴子遠遠地便將火炙的神情盡收眼底,搖頭歎了口氣,老猴子便瞬間來到了火炙的麵前。
火炙見老猴子出現在麵前,連忙俯首道:“老師,近來可好?”
老猴子撇了撇嘴,瞟了眼地上的兩個人類,然後用木拐杖輕輕戳了戳地上的嬰兒,“我好得很,你帶兩個人類來幹嘛?”
火炙連忙解釋道:“我在巢穴外發現了這兩個人類。不知如何處置,所以帶到您這裏來,想請您出出主意。”
老猴子用手裏的木拐杖敲了敲火炙的腦袋,“臭小子,想讓我救人,你就直說。什麽時候你小子說話也開始拐彎抹角的了。”
也不等火炙多說什麽,老猴子俯下身子仔細地看了看地上的女人,然後起身道:“這個女人從高處墜落,由於身體太弱,受傷已深,救醒的可能性不大。”
火炙一聽這話,頓時眼中閃過一陣失望。老猴子見狀,又說:“我是說不能救醒,不是說不能救活,但是最多也就隻能保證她不死,卻很難讓她醒過來了。這個女人,就放在我這裏吧!至於這個小的,歸你了。”
火炙見老猴子不管這個小家夥,頓時急了,“老師,救人救到底,這個小家夥您就收留了吧!”
老猴子咧了咧嘴,“我沒說不管他,我準許他留在絕魂森林,但是收留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等你把他養到能跑能說了,我自然會來管教他的。”
火炙大驚,“啊?我怎麽養活他,我不會啊!”
老猴子悠哉道:“那我可不管,你如果不願意養他,那就把他扔掉。絕魂森林裏的其他家夥可從來不怎麽喜歡人類的,若是讓那些家夥撿到這小東西,說不定就把他當食物給吃了。”
火炙一聽,連忙將地上的小家夥用翅膀攬進懷中,“好,好,我養他!”
老猴子見狀,眼中閃過悅色,卻沒有表露在臉上,它吩咐幾個成年的猴子過來把易靜抬走之後。便也不管火炙,隻是自顧自地和這群小猴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火炙見老猴子對他不聞不問的,便離開了。看著火炙漸漸飛遠的身影,小六拉著老猴子那瘦得隻剩皮包骨的手,疑惑地問道:“爺爺,為什麽您讓火大叔帶那個人類的嬰兒啊?火大叔整天就知道修煉,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麽照顧那個嬰兒呢?讓他留在我們這不是更好麽?”
老猴子用那消瘦的手掌輕輕撫摸著懷中一隻剛能走穩路的小猴子,雙眼望著絕魂淵的方向,輕歎口氣說道:“哎,我是為了它好。你火大叔這輩子都是一個人孤獨慣了,一心隻想著早日進入聖階,然後報仇雪恨。可是它越是如此,便越難突破。欲速則不達啊!我讓它養活那個小家夥,自然有我的考慮。”
老猴子放開懷中的小猴子,拿過身邊的拐杖,囑咐道:“小六子,照看好這些小家夥,我去看看那個女人。”
小六自信滿滿地拍著胸脯說:“爺爺您放心,這裏有我,一定不會出事的。”
老猴子欣慰地撫了撫下巴的胡須,杵著拐杖慢悠悠地離開了。
一處分外寬敞的山洞內,老猴子坐在一處一米高台上的石椅上悠哉地掏著耳朵。對於下方那些正在爭執不休的長老們,老猴子仿似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這些長老們正在爭執什麽?無非是對剛剛抬回的人類是救還是棄,眾長老各持己見,有的支持族長的決定,有的則反對。至於族長是誰,那當然是正歪在高台處石椅上的老猴子了。
也許是老猴子確實不想再在這浪費時間了,它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不耐煩地大聲道:“都別吵了!你們這些老東西,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多精力在這噴吐沫。都給我坐下!”
族長發話了,誰還敢再造次,眾長老頓時偃旗息鼓,乖乖地坐回了座位上。
老猴子接著說道:“讚成救人的舉手。”說著,他自己便把那骨瘦如柴的右手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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