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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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一個坐在茶攤喝茶的華衣公子驟然起身攔住小偷的去處,三兩下便將小偷掀翻在地,動作行雲流水,俊逸瀟灑,頓時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小丫鬟滯了動作,怔愣的看著麵前的手,隻聽一道很好聽的聲音由頭頂傳來,“姑娘,你的錢袋!”
    小丫鬟被喊醒,嬌羞的接過公子手中的錢袋,隨即放在腰間。
    這是她給公主買糖糕的錢,可不能丟了,公主自打來了大錦就獨喜歡這糖糕,說是有寧國的味道……
    “姑娘,”華衣公子拱手道:“看你的裝扮似乎不是大錦人吧!”
    小丫鬟抬眼望去隻見那公子眉目清朗,眼角含情,她的心跳的很快,臉也有些燙,“方才多謝公子出手相助,我是寧國人!”
    那公子聞言一臉詫異,驚喜道:“難道姑娘是寧國使臣一行?”
    “正是!”
    “真是太好了!”華衣公子喜得直拍掌,“在下對寧國風情頗為向往,總想著去寧國看看,今日得見姑娘真是三生有幸,不知姑娘可否同我細說?”
    “這……”
    小丫鬟有些拿不定主意。
    華衣公子見她麵露難色忙道:“姑娘想必有要緊事去辦,是在下唐突了!讓姑娘為難了……”
    “不為難,”話語脫口而出,不知為何,小丫鬟不想看見公子皺眉的樣子。
    那公子看起來十分開心,“既如此,我請姑娘去附近的茶樓喝茶小敘如何?”
    小丫鬟點點頭,隨公子去了茶樓。
    她雖答應去茶樓,可是心裏仍對公子存有戒心。
    而後,二人互表身份,相談甚歡,分別前那公子為表謝意還特地買了一枝樣式別致的銀簪相送。
    後來,後來二人互生情愫,小丫鬟就此委了終身,還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
    小洱艱難的抬手接住落到半空眼淚,滾燙的溫度燒灼了她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在過去的時日裏,那小丫鬟何嚐沒有懷疑過公子的用心,可是她貪戀一時的美好還是越陷越深。
    隻是那公子永遠都不會知道小丫鬟至死都愛著他,而她死前的念想是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希望那天沒有出去買糖糕……
    寧楚溪得知小洱在牢中自裁後難過不已,她親自去府衙領回了小洱的屍體,她要帶小洱回寧國讓她的靈魂得到安息。
    如今他們已經在大錦滯留已久,由於寧國公主中毒而擱置的議和一事也提上了日程,不消兩日雙方便簽訂了二十年友盟的條約。
    對此,弘安帝表示很滿意,而江餘卻敏銳的感到事情不一般。
    之前寧國使臣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簽訂條約,怎麽如今反倒顯得有些迫切?
    還有大越的那些奸細,他們對寧國公主動手的事情杜若賢交代的清清楚楚,可是寧國使臣也隻是做了些樣子,並沒有對大越采取實質性的行動,這可和當時他們向清嫵發難時判若兩人。
    江餘吩咐道,“蔣欽,嚴密監視寧國那些人,尤其是那個宋緒。”
    “是,主子!”
    “零澐城可有消息傳來?”
    零澐城與大越的北郾城以北嶺山為界,是大錦的北邊門戶,雲安王一直帶兵駐守在零澐城。
    江餘算準荀碸等人會往北郾城逃竄已經派人沿路攔截,他也派了不少人打探荀碸的身份,可至今沒有消息。
    “老王爺信中言一切安好。”
    “去吧。”
    “是。”
    ……
    寧國使臣離開的日子已經定下,今日晚間弘安帝在宮中安排了送行宴,明日一早便會離開安京。
    為防止大越奸細再行破壞,弘安帝特命一隊人馬一路隨護直到寧國使臣踏上寧國的地界。
    參加完晚宴回來的寧楚溪有些魂不守舍,寧廣歡喚她幾聲也不見回應。
    “溪兒?”寧廣歡拉住徑直向前走的寧楚溪,“你這是怎麽了?”
    “二哥,我沒事。”寧楚溪說道。
    “你跟我來,我有事對你說。”
    寧廣歡拉著寧楚溪回了她的房間。
    寧廣歡關上門,神情有些沉重。
    “溪兒,我之前同你說父皇封我為景王是騙你的。”
    寧楚溪不解,“父皇沒有封你為景王?可是他們都這麽喊你啊!”
    她剛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周圍的人都喊二哥景王,二哥同她說是因為父皇已經封他為景王了,可看來似乎有什麽隱情。
    “溪兒,我是被封為景王不假,可是卻不是父皇封的。”寧廣歡解釋道。
    “二哥,你又開玩笑了!除了父皇還有誰能封你王位,難不成是大皇兄啊!”
    寧楚溪隨口說道,臉上也是笑意連連,可是看著一臉認真的寧廣歡她漸漸收斂了嘴角,腦海中略過一個想法,隨即笑道:“二哥你不要再跟我開玩笑了,這一點都不好笑。”
    可是寧廣歡還是一副沉重的神情,寧楚溪再也笑不出來了,她緊緊抓助寧廣歡的袖子,臉上煞白:“二哥,到底發生了何事?”
    寧廣歡歎了口氣,拉著寧楚溪坐到椅子上,才出口說道:“溪兒,父皇,病逝了,大皇兄已經登基為帝並封我為景王。前幾天你剛醒過來,身體還不穩定,我怕刺激到你才騙你的。”
    寧楚溪不敢相信的看著寧廣歡,“父皇明明身體很健康,怎麽可能會病逝?”
    “我也不信,可是這已成事實,父皇的聖體已經葬入皇陵。”
    寧楚溪急忙起身往外跑,寧廣歡似乎知道她要做什麽,攔下她道:“還有一事,我要告訴你。”
    寧廣歡看著寧楚溪蒼白的臉,不忍的說道:“大皇兄已經為你和丞相之子元灞賜婚,待你回去以後,他便會親自為你二人主婚。”
    要說寧楚溪不相信父皇會病逝,現在她更加不相信大皇兄會為她和元灞賜婚。
    “這絕不可能,”寧楚溪篤定道,元灞是什麽樣的人大皇兄比她清楚,他那麽疼她怎麽可能舍得將她賜給那個令人作嘔的元灞。
    “溪兒,不管你信不信,如今你與元灞的婚約已是舉國皆知,而且以元丞相的手段,不管你願不願意,這樁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更改不得。你要想清楚,一旦回到寧國你就隻有一條路。”
    寧楚溪一下子覺得腿軟,滑落在地,寧廣歡沒有扶她,隻是說了句,“溪兒,不管你做什麽決定哥哥都會支持你。”轉身走了。
    寧楚溪不爭氣的留下眼淚,她想不明白父皇怎麽會病逝,想不明白大皇兄明明那麽疼她怎麽會讓她嫁給元灞。
    難道她在權利麵前就那麽不值一提?
    而宋緒的房間裏,一個黑影雙膝跪地,手上奉著一個黑匣子。
    宋緒取過匣子,拿出裏麵的信細細讀了?,想要就著燭火焚了,可不知突然想到什麽將信擱在了一邊,對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說道:“你回去稟告,就說宋緒定不辱使命。”
    “是,屬下告退。”
    旋即,隻見窗戶開了一角,黑影已經不知所蹤。
    而不多時,遠在西街的國公府,兩個人影遁入了清妧的清苑。
    蔣欽一把將捆的結結實實的人扔在了地上,“主子,人帶來了。”
    這個人,便是此前在宋緒屋內的送信之人,他甫一出行館便被蔣欽抓住。
    清嫵對此已經見怪不怪,她安靜的吃著夜宵,坐在一旁看江餘上演諜戰大戲。
    不過這戲令她有些失望,因為江餘並沒有獲得什麽有效信息,隻知道他幫寧廣帆送了一封密報給宋緒,內容無從得知。
    江餘剛要命人把他帶下去,清嫵剛好喝完最後一口粥,笑著問道:“江餘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江餘沒有說話,隻是寵溺的看著清嫵。
    清嫵同寧廣歡和寧楚溪交好,所以派人打聽了不少寧國的事情。
    寧廣帆如今已是寧國的新皇,可是民間對他的呼聲卻不是很高,似乎對老寧皇的突然離世有異議,這也是寧廣帆舍得把寧楚溪嫁給元丞相之子的原因。
    他急需穩固自己的權勢,而元丞相無疑是他的首選。可憐寧楚溪就這樣成了他的犧牲品。
    對於寧廣歡來說,他向來親和百姓,得百姓愛戴,他也是老寧皇生前最看重的皇子,是寧廣帆最大的威脅。
    而在寧國使臣即將返國之際,寧廣帆的密信竟連夜送到宋緒手中,不用看也知道那信裏的內容必定是對寧廣歡不利的。
    “我覺得寧廣帆一定是憋了大招。”清嫵篤定道。
    江餘點頭,清嫵都能窺得的事情他又如何猜不到,“你打算如何?”
    清嫵眼睛轉了轉,隨即在江餘耳邊低語了幾句。
    江餘聽了清嫵的計謀,邪魅的笑了。
    江餘吩咐蔣欽把地上躺的像死魚一樣的人送到了寧廣歡手上,而清嫵則去了林霆均的房間。
    遠遠的,阿吉便看見清嫵,天色已經很晚了,他剛為林霆均換過蠟燭。
    他家少爺也不知是怎麽了,自打前些天受了傷回府後就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阿吉殷勤的迎上去,作揖道:“四小姐來了!”
    清嫵點點頭,“三哥睡了嗎?”
    “少爺還沒睡,這些日子也不知怎麽了,一夜夜的都睡不踏實。”
    “我去看看他,你去廚房給他準備點宵夜送來。”
    “誒,小的這就去!”
    阿吉趕快去了廚房,少爺那有四小姐在,應該會好些吧。
    清嫵敲了敲門,屋內傳來一個聲音,“誰?”
    “三哥,是我。”清嫵出聲應道。
    屋內安靜如初,良久,又傳出一個聲音,“進來吧!”
    清嫵推門進入,一眼便看見坐在案桌前的林霆均,穿戴整齊,不像是要睡覺的樣子。
    “三哥這是要出去?”
    “不是。”林霆均顯然有些秘密被戳穿的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