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少女初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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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廟一哲徐懋功!
    徐蓋送走風水大師賈雄,對單雄信說“單公子,承蒙你鼎力相助,成就了我的夢想。世人都說在官府作師爺的人雁過拔毛,賈師爺給我堪輿宅地,不肯收我給的酬金,倒是個例外。”
    單雄信笑道“做訟師的人,精於算計,為以後的交往鋪墊通道。賈雄意欲與徐莊主聯姻,看上懋弟啦。”
    “啥?”懋功聽得驚叫起來“訟師爺筆頭傷人,黑白巔倒,勾心鬥角,昧著良心說瞎話。我才不願意……”
    單雄信笑道“懋弟,你急啥啊。我巳為你擋了一盾牌,說是咱東明縣單氏族人給懋功說親,因為遷移動亂,徐莊主暫時沒有應承。不過另一樁婚事,請伯父大人斟酌一下吧。”
    “另一樁婚事?又是哪一家相中懋兒?兩家相爭,會不會傷了其中一家的情麵?咱們初來乍到,交好一個,得罪一個,得不償失。”
    “徐伯父,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放心吧,鼠妞妹到了婚嫁年齡,我想把義妹說媒給老鄉正的族孫。說實話,財與勢是兩隻翅膀,有財無勢,有勢無財都飛騰不起來。”
    徐蓋微微點頭說“我知道徐公子的良苦用心。老鄉正說過,郡府翟法曹是他家族中的姑爺,啥與老鄉正聯婚,就與郡府翟法曹親近而成了聯盟。這應該是我立足東郡府衛南縣的保障。不過……對方男孩子咋樣?我不能委屈了大閨女。”
    單雄信說“實話實說,這個男娃兒嗎,文不能當官,武不成將軍。沒有懋弟機伶,但是田茬裏活兒耕耬耙耥是個好把式。這個男娃兒識認懋功,住在鄉道拐彎處那個院子。”
    懋功說“這位兄弟我認識,前幾天我從市肆賒賬一車粟米回來,他家附近大道上的車轍太深,他幫我填土推車。”
    “伯父,懋弟,我急於回潞州二賢莊處理一些事務,好馬不敢上官道,這匹馬寄存這裏,給我一匹驢子,就此告辭。”
    懋功伴送單雄信出村口,到了鄉道。單雄信說“我忘了一個事告訴你,新皇隋帝揚廣推行苛政,平民出門不能帶任何器械,我特製兩個腰帶銅扣,我一個你一個,你好好練練軟索飛錘,用於日常防身。”
    單雄信撩袍解下一根絲絛腰帶遞給懋功,飛身上驢,揚鞭而去。懋功目送單雄信,直到望不見身影。
    白天練武藝招人眼目,日落黃昏光線漸暗,懋功到後院練練絲絛飛錘,這個銅環與銅錢的顏色不一樣,銅錢磨亮多是黃色,鐵錘一砸就裂開。這個銅環暗紅色,時稱精銅,韌性大,鐵錘砸銅起痕跡而不裂開。懋功掂量掂量幾兩重的銅環,飛錘砸到人身骨頭上是啥樣。一練準頭二練力道,騰躍躺臥,各姿勢式練個遍,最後鯉魚打挺收錘回前院。
    懋功經過正房聽到娘說“長女晚嫁,小女早嫁。這是常規,長女晚嫁,為娘享福。小女早嫁,為娘耳根清淨。我告訴丫頭為她擇夫出嫁,鼠妞不想早嫁人。為娘的想法最好晚嫁一兩年,待徐家磚瓦大院建成之後再出嫁,那時風光體麵去婆家,不被婆家看低身價。”
    徐蓋說“單公子遠行潞州府,不是三天兩日就能回來。咱來到衛南縣墾荒,一下子成了暴富戶,有多少人眼紅嫉妒。沒有地方勢力倚靠,恐怕不能長久。”
    徐夫人說“咱領情單公子的良苦用心,我得見見到男娃兒才放心。咱為了發家致富,找個歪瓜裂棗的女婿,太委屈了大丫頭了。咱們得去暗訪看一下男娃兒。”
    懋功看到西廂房點亮了油燈,屋裏有嘰嘰咕咕的說話聲。懋功躡手躡腳站到門邊聽壁根。喔,是三管家的女兒妮子與姊姊在說悄悄話。姊姊一個人住兩間屋,外間一台織布機,內間是臥室。
    半年前在東明縣老家,鼠妞母女倆農閑在織房,農忙到廚房。到了衛南縣徐莊後,開始半個月搶播冬麥,人力緊缺,母女倆在廚房管飯管水。搶播冬麥結束,鼠妞再也不管廚房的事,專在織房做女紅。
    三狗子成了管村外田地的三管家,為了有事及時商量,徐蓋讓三狗子全家人住到隔著一層壁的院子。三狗子的婆娘在大廚房勞作,幫襯著徐夫人一家人的衣裳洗洗刷刷。有個女兒屬兔,與鼠妞隔著一牛一虎。
    兩個齊整的少女挨著小油燈,把麻紗繞到三寸長空心蘆葦杆上,用作織布木梭中的紗穗子。織一天布需要上百個小紗穗子。燈光閃爍少女的麵龐,白裏透紅的膚色時亮時暗,隱隱約約感覺特別美豔。兩少女嘻嘻笑語“姊,我今天挨娘打了兩頓屁股了。”
    “咋啦?”鼠妞眼睛看著紗穗子,手不停繞麻紗。
    妮子一手在竹簽轉動蘆葦杆,一手掐麻紗邊做邊說“娘讓我洗你家公子換下的短襖和脛褲,公子天天要練一兩陣子武藝,騰躍翻滾滿地躺,渾身是灰土,天天要換兩三套衣裳。今兒又泡了一盆公子的衣裳,不知咋樣把水桶絆倒了濕了地麵,我一不小心滑倒跌坐地上。低頭一看,血?鮮紅的血?
    我嚇得大喊大叫娘,娘,血,流血了!快來呀,我的屁股跌壞了。
    我娘急急忙忙趕來,一把拽我推到坑上,掀開我長裙子一看,嘿嘿直笑。舉起撣帚柄在我屁股上恨狠抽了幾下,罵我傻妮子,傻不溜湫的賤貨,那是月亮婆婆送來的紅潮。妮子,你成人,女娃兒變成女人了。
    鼠妞嗬嗬而笑“該打,該打。我十歲生日之後,我娘就告訴我女人的秘密。讓我時時刻刻提防著女孩子初次來紅潮怎麽處理。”
    妮子說“這還不算,我娘讓我蹲著身子洗下身。屁股剛靠盆邊,我娘又用撣帚抽我,說是盆邊有病毒,要像公子練武藝蹲馬步那樣騰空洗屁股。哎呦,做女人多難受啊。”
    懋功在姊姊門外聽到此話,用手掌掩住嘴巴忍住不敢笑。轉身抬步,準備悄悄走了吧。房門突然一開,鼠妞伸手扭住懋功的耳朵說“好哇,鬼鬼祟祟,偷聽咱倆閨房秘話,你說,該怎麽樣處罰!”
    小妮子急得麵紅耳赤,看著姊弟倆扭在一起堵在房門口,出不去咋辦呢?不管三七二十一,雙手向懋功腰間使勁一推,鑽出房門,一溜煙回了隔壁自個兒的屋裏。
    懋功雙手抱拳,向姊姊打恭作揖“姊姊,我的老姊,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在後院練武後經過你的門口,天地良心,我不是故意的,饒了弟弟吧。”
    姊姊得理不讓,開口笑問“我饒了你,你怎麽謝我。”
    懋功湊近姊姊的耳邊說“告訴你一個秘密,耶娘想把你早一點嫁出去,將來我的一份家產你要多少,我給多少。”
    鼠妞笑罵“貧嘴哄人,去你的!”鼠妞見到妮子已竄出房門回家去了,就把弟弟使勁向門外一推,隨著將房門一關,吹滅油燈睡覺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