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三雄霸瓦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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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廟一哲徐懋功!
    奇聞。中原大地的奇聞!捕捉盜賊的大官成了江湖大盜,奇聞不脛而走。街頭商賈,阡陌農夫都在談論這個奇聞。
    徐蓋父子也在談論江湖大盜。“法曹翟讓的本職工作是捕捉盜賊,現在自個兒成為大盜。這事兒怪誰呢?”
    “這事一開始就是單雄信利用了翟讓。低級官員憑俸祿隻能養家糊口。沒有戰功大額獎賞,絕不會發家致富。曆數曆代官場,哪裏有真正貧困的官員?單雄信賣買貿易,給法曹翟讓的兄弟侄兒讓利,翟家有利可圖,單雄信得到官場勢力的保護。”
    “這明明是官商勾搭。耶耶,我現在怎麽辦?是否去瓦崗相助翟讓。”
    “翟讓庇護兄弟經商取利,相比其他官員巧取豪奪,敲榨勒索,還算有點良知。我家來此屯田墾荒,即使單雄信全力扶持,如果沒有法曹翟讓以官府勢力庇護,我徐蓋即使有十能本事,亦無著力之處,屯田墾荒不一定成功。”
    “耶耶,你這樣解析我懂了。給我一些牛和人,我帶去瓦崗找一塊丘地墾荒。一則學一學自食其力,二則給翟讓助威,三則成全單雄信。耶耶可好。”
    “唔,懋兒,按上次你與我謀劃,控製主要,放棄次要。捕魚撒網抓住了魚網的總綱繩,四兩撥撥千斤,管理農莊的事比原先簡單輕鬆?多了。留下近田做種子田。其它幾千畝墾荒成熟田地,全部分給莊戶自耕自收。我不收田租,我隻是代收稅賦,故而莊戶同心同德。牛驢等耕畜分給各戶代養,無償使用牛驢耕作,隻有母畜懷孕生幼畜歸我。”
    “不收田租,咱們的收益呢?”
    “懋兒,你一生要牢記,財散人心聚,才不會成為孤家寡人。咱們的收益源兩處,一是繁殖幼畜。二是儲糧差價,所有的莊戶餘糧,全部按照當時價格歸我收購。我的糧倉能夠防鼠、防蛀、防黴變。夏糧秋糧存到春天,整批賣給商行,幾千石糧的差價,其利潤相當豐厚。
    “耶耶,你說的就是`合作共贏’,互惠互利。”
    “對,別人不會做的事,不能做的事,咱做成功了,別人隻會羨慕而不會嫉妒,不嫉妒就沒有仇恨,才能長生久視。”
    感兒進來招呼“阿哥,啥時候教我練套拳術?”
    “你手中拿的啥書?”
    “這些日子讀寫《論語》。”感兒舉手揚揚手中的書卷。
    懋功說“耶耶我要去瓦崗墾田,不得早晚常見麵。我陪耶耶去書堂看看先生。”
    “好吧。”父子倆邊走邊聊。到了莊中學堂,幾十個本莊戶子弟朗朗誦讀。老先生放下手中書卷說“哎,徐莊主、少莊主,難得一見父子倆同來學堂,請坐,請坐,隨意坐。”
    “老先生你好,在下懋功年輕不曉事,不經常來學堂,怠慢老先生了。喔,近來小學弟們學《論語》和臨帖。蠻好。老先生,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更否方便明言?”
    “少主人,不礙事,但講無妨。”
    “老前輩,習學《五經》儀禮,參加科舉進仕途,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當下朝庭連年征役民工幾百萬,男人遠出外鄉,需要天文地理知識。能識能寫地名、人名,看得懂家書,這是當務之急。教學生的課程,能否以天文地理為先呢?”
    老先生向徐蓋看了一眼“當然,理所當然。少主公放心吧,老朽盡力而為。”
    “懋兒,順便去養畜場廄苑看看有多少閑養不用的牛和驢子,到你需要時候,讓三豹子管家送到瓦崗去。”
    徐懋功與單雄信應約去瓦崗地。
    翟讓與翟弘、翟摩侯父子輪流望風,防範那些流浪的漁人、獵人是否有不良動機。
    侄兒翟摩侯望到遠方騎馬的人影,是誰?是友是敵,這浩瀚水澤地的漁人獵人,沒有騎馬的人,會不會是官差搜捕?翟摩候風急火燎進到院中高聲喚“叔,遠方有人騎馬的影子。”
    翟讓說“應該是單雄信與徐懋功來了,是我發消息約他倆的,商量如何收服漁人獵人。”翟讓出了院子去迎接單雄信、徐懋功倆人。
    三人在雜草叢生的荒野中擁抱,翟讓喜極而淚說“危難之際見真情。你們兄弟倆不嫌棄我,不丟棄我,是我翟讓莫大的榮幸。”
    仨人進院子,懋功環視四周。剛築的土牆院子倒不小,老老小小還住在蘆葦紮成的環穹形窩棚裏。翟讓說“先築院牆是便於夜間防衛,現在開始準備築土牆蓋房子了。”
    翟、單、徐三人在土牆大院內邊走邊看,翟弘父子倆指指點點說“這裏規劃前庭,那裏是後院……”
    徐懋功身鄰如此景況,回首瞧瞧翟讓。原先叱吒東郡府幾個縣的大人物,現今如此淒慘悲涼,不禁長歎一聲。手指戳了戳單雄信“他們正忙著呢,咱仨人到外邊看看地勢地形。”
    單雄信會意“好的,翟大哥,咱仨人去看地形。”
    單、徐倆人異口同聲說仨人看地形。翟讓對兄長、侄兒說“你們去忙吧,我陪他們兄弟倆走一走。”
    仨人走出圍牆,眺望四方,一望無際的草蕩掩蓋著水澤地。一個個大小丘崗地散布於水澤地。翟讓手指遠方說“這裏窪地的水都不深,除漁人的養魚坑,獵人的陷井之外,都是緩坡,沒有陡坡。有樹的地方是高一點點的崗地,其他都是長蘆葦的水澤地。高崗分散在廣闊的水澤地,腳下這一片是麵積最大的崗地,可能就是古代的瓦亭崗所在地吧。”
    單雄信說“翟兄有何規劃?”
    “我想在這裏屯田墾殖,收編零散的漁人獵人,隻是力不從心,故而邀二位前來商議。”
    “強製收編零散無聯盟的漁人獵人,可以各個擊破。憑武力、財力而論,咱們三人聯手合作,手到擒來不在話下。隻是服人不服心,激起怨恨會挺而走險,會不會訴告於官府?民有訴告,官府必究,麻煩可大了。”單雄信十多年以來遊走於官府、平民、盜賊之間,一直注意平衡三者關係。
    翟讓自思量,一生當官,少量墾田養家糊口還行,但是我不情願親身耕種做平民百姓,大規模墾田既無財力人力又無經驗。
    單雄信一直走江湖貿易販賣,對大規模墾田同樣無經曆。二人看看徐懋功,要想上規模屯墾開發瓦崗地,離不開這個財主。
    懋功亦在思量,當官的人習慣於頤指氣使,翟讓的地位遠非徐家父子可比。他現在長兄、侄子三個大家庭,我大量投入人力物力,他的兄長侄子也爭著當家做主,最終四分五裂,前功盡棄。我必須要掌握自主權,才能避免分裂,立於不敗之地。
    徐懋功緩緩而說“二位兄長,在這裏屯田定居,必定能夠成功。對於收服漁人獵人,恩威並施,無需擔擾不成功。
    恩從何而來?給他們一個安定生活的家園,這個容易做到。
    威從何而來?在於立規矩。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咱們要約定在先,翟、單、徐三家攜手合作,瓦崗地以內的投資、收益盈虧。咱三人共同承擔責任。”
    “三家?三人?”翟讓聽了一楞,轉而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兄長和侄兒隻能歸於自己的這一份。鑒於當前的嚴峻形勢隻能這樣了。試探性地問了一聲“將來有親朋好友來投奔咱們,怎麽應對?”
    單雄信接過話頭說“將來有親朋好友,誰家的大人誰孝養,誰家的娃就誰管。”
    懋功說“能否這樣,參照朝庭設義倉救災的方式,咱們按收益比例設置公庫。新來的人由公庫支出,管吃管住管穿衣。”懋功比劃這麽說。
    “嗯,嗯。”翟讓嗯了兩聲表示同意。懋功一看翟讓有點勉強應付。啊呀,怎麽忘了呢!他是當官的身份,已經習慣了使用一點特權。
    懋功對單雄信說“阿兄,設立公庫由翟兄掌管,可好?”
    單雄信正擔心翟讓是否覺得委屈。聽懋功提議公庫由翟讓掌管,多方兼顧,有私產的自由,又有公庫調節各方平衡,這是個絕妙的好辦法。
    單雄信笑道“懋功,你行啊,公私兼顧。有一事相商,三人同樣投資收益,我與翟兄錢糧有限,三個人合起來屯墾規模也不大。”
    “那沒事,我向耶耶通融一下,把幾千擔存糧,借來公用。”
    翟讓心情頓見明朗“好哇,解決了屯墾所需錢糧資本,有了恩服漁人獵人安居的條件。如何威服漁人獵人的心呢?”
    懋功說“阿兄曾說過`檢漏’官府法規,大額貨物官卡收費,小額貨物官卡不收費。阿兄以螞蟻搬家的方法取得利潤。咱們也`檢漏’官府法規。第一年墾荒不需要交稅賦,所以一年內官府不會管咱們。冬麥夏粟一年兩熟糧食到手,咱們有了實力,該咋樣就咋樣。”
    “不知漁人獵人意願如何?”翟讓還是有點疑慮。
    單雄信說“這好辦,懋功是衛鄉的鄉民自衛團團長,雖說土氣一點,對付流浪人正好管用。咱們先禮後兵,願意在此參與屯田墾荒的,咱與族人一視同仁。不願意的人,請他離開咱們的勢力範圍。如果有對抗搗蛋者,別怪我單雄信手眼無情。”
    翟讓說“來此水蕩漁獵人,都是有家難歸流浪者,不會有激烈的對抗。好就這麽定了!”
    翟、單、徐,三家雄霸瓦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