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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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哈倫哥斯了嗎?”年輕的哈勞斯王子問衛兵。
    “回稟殿下,沒有看見。”
    “看見哈倫哥斯了嗎?”年輕的哈勞斯王子問仆人。
    “回稟殿下,沒有看見。”
    “看見哈倫哥斯了嗎?”年輕的哈勞斯王子問花園守衛。
    “回稟殿下,沒有看見。”
    …………
    “是我連累你了嗎?哈倫哥斯?”
    …………
    已經三個月了,自從上次暈厥之後,就再也沒見到過哈倫哥斯。哈勞斯很擔心是不是因為自己的任性,使得哈倫哥斯被懲罰了,甚至是……
    他不敢想,也不敢問,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將終身活在自責之中。
    “今天也沒有出現呢。”哈勞斯在花園的校場,遠遠的一箭正中靶心。
    “好想告訴他,我的射箭技術進步了。”又一箭,正中靶心。
    “好想告訴他,我再也不要任性了……”不知不覺,眼含熱淚,箭靶已經看不清了。
    一箭射出,王子拋下短弓,哭喊著跑遠了。
    箭術教練呆呆的看著那支箭貫穿了第一支箭的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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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勞斯,你醒了。”
    “哈勞斯,父親讓我逐漸接手政務了。”
    “哈勞斯,最近哥哥比較忙,你自己去玩吧。”
    …………
    “殿下,陛下身體不適,還請您改天再來。”
    “殿下,陛下已經服藥睡了,您改天再來吧。”
    “殿下,陛下正在接受診治,不太方便。”
    …………
    “回稟殿下,帝師自慶典之後,已經告老還鄉,今後不會再來了。”
    …………
    都走了。
    都不管我了。
    王子瘋狂的奔跑著,呼嘯的風聲仿佛在對他狂笑:“哈哈哈哈,孤獨終老吧!”
    看不清周圍的一切,聽不到衛兵焦急的呼喊,他隻想一路狂奔,把這刺耳的咆哮甩在身後。所有人,都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蔚藍的天空逐漸變得陰沉。
    都別管我吧。
    沒路了。
    眼前出現的是緊閉的城堡大門,衛兵全副武裝的把守著。
    “開門!”王子咆哮道。
    衛兵不敢開,“殿下,沒有出入的令牌或者大王子殿下的命令,我們不敢開門。”
    哈勞斯走到一個衛兵麵前,緊盯著衛兵的雙眼,“給我開門!”
    一向活潑的二王子殿下,現在卻麵目猙獰,眼神中幾乎都要噴射出火來,這不禁讓衛兵一陣膽寒。“殿,殿下……我不能開門……”
    哈勞斯顫顫巍巍舉起拳頭,猛然揮向衛兵。
    卻被一股力量抓住了胳膊,動彈不得。
    “哈勞斯,”羅伯特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在做什麽?”
    衛兵趕忙行軍禮,“大王子殿下,二王子要求我們開門,但是按照規定……”
    “你們沒有做錯什麽。”羅伯特點點頭,繼續問道:“哈勞斯,告訴我你在做什麽?”
    哈勞斯低著頭,抽泣著。半響,撲到羅伯特懷裏,放聲大哭。
    “大家都離我而去了……大家都拋下我了……連哈倫哥斯,也不見了……”
    羅伯特撫摸著哈勞斯的頭,隨後牽起他的手,“跟我來,哥哥有事要找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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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書房的門,一個熟悉的身影半跪於地。
    “殿下,哈倫哥斯隨侍在側。”
    哈勞斯又驚又喜,淚流滿麵的跑過去,一把抱住哈倫哥斯:“這幾個月你去哪裏了?是不是被關起來懲罰了?對不起哈倫哥斯!”
    哈倫哥斯笑了笑,“殿下不要失禮,大王子殿下在呢。”
    羅伯特拍了拍哈勞斯的肩膀,“來,坐下說話。”
    “父親的身體最近不太好了。”羅伯特端起酒杯,微微喝了一口,“所以政務都交給我了,最近也因此沒有時間陪你玩,不要怪哥哥。”
    哈勞斯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哈倫哥斯站在側方。
    羅伯特歎了口氣,“父親上了年紀,身體會逐漸……你需要有一點心理準備。”
    “嗯。”哈勞斯努力壓製住淚水,點了點頭。
    “接觸了政務之後,我才知道,其實皇帝並不是那麽好當的。”羅伯特笑了笑,“外交,內政,財政,和貴族的關係,這些都等著皇帝來決斷。想想父親在這個位置幹了三十多年,真的是非常辛苦啊。”
    “哥哥放心,哈勞斯會成為哥哥的元帥,幫助哥哥擊敗所有的敵人。”哈勞斯認真的說。
    羅伯特笑了,“哥哥很高興你能這麽說,哥哥也相信你可以做到。但是哥哥並不打算讓你當元帥。”看著哈勞斯不解的表情,羅伯特笑道:“哥哥就是帝國最好的元帥,真的有人敢來犯,哥哥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把他們擊潰!我怎麽舍得讓我最好的弟弟去戰場廝殺?”
    “所以從今天起,哈勞斯,去享受你自己的人生吧。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城堡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帝國交給哥哥守護,或許哪天哥哥力不從心的時候,回來幫哥哥。”
    哈勞斯問到,“哥哥?這是要趕我離開城堡嗎?”
    羅伯特搖了搖頭,“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哪怕是用我的一切來交換你一生的幸福,哥哥都沒有怨言,是真的,以後你的人生就交給你自己決定。不會再有人去要求你讀書寫字或者練習劍術。你喜歡那個叫妮娜的女孩吧?她是烏克斯豪爾公爵的女兒,隻要你願意,你現在就可以出發去看她。”
    哈勞斯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開心道:“謝謝哥哥,我想立刻就去!”
    羅伯特解下腰間的手半劍,緩緩抽出劍刃。劍身雪亮修長,布滿象征皇家的獅子紋,輕輕一揮,就將書桌邊的銅燈劈成兩節。
    “這把劍,是我們菲爾德家族的傳承之劍,它代表著家族的榮耀和勇氣,是哥哥開始擔任元帥時,父親授予的。哥哥不能陪你去,但是哥哥希望這把劍可以保護你不受傷害。”說罷回劍入鞘,“哈倫哥斯,授予你這把劍,以及維達男爵的爵位。從今以後,除非你死了,否則寸步不離的保護哈勞斯。”
    哈倫哥斯半跪在地,接過傳承之劍。
    “那麽,需要哥哥給你們安排護衛和馬車嗎?”羅伯特笑道。
    “不,”哈倫哥斯一臉堅決,“為二王子殿下安全考慮,由我單獨陪同,更加安全。”頓了頓,道:“現在的哈倫哥斯,可以保護二王子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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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窗邊的羅伯特,看著興奮的哈勞斯遠去的身影,頹然癱坐在椅子上。卡爾從內屋走了出來。“殿下做出了英明的抉擇。”
    羅伯特垂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半響,緩緩說道:“如果再讓我做這樣的事情,卡爾,我會殺了你。”
    卡爾微笑施禮,“即便是如此,為了殿下的帝國,卡爾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