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兩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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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過了掌燈時間,哈倫哥斯還在城堡門口等待哈勞斯。往常這個時間,他們這些住在城堡外的雜役就可以收工了,今天已經過了收工時間,哈勞斯卻依然沒有出現。
    城堡的衛兵們都認識兩個人,在他們心中,這兩個人有著兩個截然不同的印象。
    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長得也不俊俏,看不出什麽男子漢氣概,完全就是個落魄的富家少爺,卻利用工作之便,每天找機會接近妮娜小姐。
    另一個待人有禮,英姿勃發,而且劍術精湛,假以時日定是可以名動帝國的年輕劍手。最關鍵的就是,從親衛隊長到看門的衛兵,各個都欣賞他。
    完全想不明白這兩個怎麽能走在一起。
    守門的衛兵看看天色,道:“哈倫哥斯,再不去找那小子,我們就要關門了。當然你如果沒有地方住,去親衛兵營到處有床睡,不過那小子就活該,隻能讓他睡走廊了,哈哈哈。”
    哈倫哥斯笑笑,“我家少爺給大家添麻煩了,我去找他。”說罷向書房去了。
    哈倫哥斯來到書房門口,門並沒有關。哈勞斯正在書桌前奮筆疾書,麵前堆積著兩疊小山一般高的羊皮卷。
    哈倫哥斯吃了一驚,趕忙走進去道:“少爺,該回去了,你在做什麽?”
    哈勞斯抬頭看看哈倫哥斯,又望了望門外,不禁也吃了一驚:“糟糕,都這麽晚了,我要加把勁才行!”說罷繼續奮筆疾書。
    哈倫哥斯取過一張羊皮卷看了看,驚訝道:“騎士莊園擴建規劃……少爺,這些是公爵大人的公文啊,別亂寫!”
    “是大人叫我做批複的,而且如果我能在明天之前批複完成的話,”哈勞斯停下了筆,抬起頭來笑著說,“我們就可以帶妮娜出去玩了!”
    帶妮娜出去玩?哈倫哥斯一愣,心嘭嘭跳個不停。
    “少爺!”哈倫哥斯義正言辭道:“請您務必抓緊!哈倫哥斯去廚房給少爺弄些吃的。”
    “多謝了哈倫哥斯!”哈勞斯繼續埋頭苦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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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淡黃色連衣裙的妮娜正坐在地上抽泣著。
    皇帝的花園太大了,想著捉弄一下奧斯頓的妮娜,飛快的在花園中奔跑穿插。身形高大的奧斯頓根本跟不上妮娜,轉眼間妮娜就躲到了奧斯頓找不到的地方。
    “嘻嘻,奧斯頓捉迷藏從來沒能贏過妮娜啦。哎呀!”正沾沾自喜的妮娜,卻不慎在階梯上踏空,摔了下去。
    雖然隻有三層階梯,但是對於一個嬌生慣養的貴族女孩來說,還是痛的眼淚直流。
    腳扭了,好痛。妮娜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右腳的腳踝立刻劇痛鑽心。
    “奧斯頓,你到哪裏去了啊!”妮娜忍不住開始哭了。
    “要是沒有人發現妮娜,”妮娜越想越慌,“沒有飯吃,沒有水喝,沒有地方睡覺,妮娜,妮娜會死掉的啦!”
    傷心無助的妮娜忍不住放聲大哭。
    奈何皇帝的花園是如此之大,一個小女孩的哭聲傳不了多遠,就被層層疊疊的灌木花草阻隔了。
    妮娜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無助和絕望,哭聲也逐漸變為了抽泣。
    一個男子站在了妮娜的跟前,蹲了下來,緩緩伸出手,撫摸著妮娜的腦袋。
    “你怎麽了?”
    妮娜抬起頭,眼前的這個人,同樣的一頭金發,麵容俊逸,眼神中帶著笑意與愛憐,一身華麗的貴族武士服,腰間墜飾著一條紫色綬帶。
    “腳很痛,扭傷了!”妮娜看到人來,心裏的最後一層防備終於崩潰,忍不住放聲大哭:“妮娜差點就要死在這裏了!救救妮娜啊!”
    男子溫柔的笑了,一把抱起妮娜,“你好輕啊。來,摟住我的脖子,我抱你出去。”
    妮娜含著淚,點了點頭,雙手努力抱住男子的脖子,就這麽被抱著,向花園外走去。
    “呐,你叫什麽名字?妮娜是公爵的女兒,一定會給你帶去謝禮的。”妮娜仰望著男子的麵龐說道。
    男子忍不住笑出聲來,低頭看著妮娜道:“哈哈,謝禮就免了,我叫羅伯特。說起來你長得還真是可愛啊。”
    妮娜臉一紅,嘟起小嘴,“妮娜本來就可愛嘛。”
    “大小姐!大小姐!”遠處出現一個焦急的人影,正是氣喘籲籲的奧斯頓。
    “那是來找你的嗎?”男子問道。
    “嗯,”妮娜點點頭,“是妮娜的護衛。”
    奧斯頓跑到兩人麵前,氣喘如牛道:“大小姐!您跑去哪裏了!您要是跑丟了,奧斯頓如何跟大人交代!”一邊說著一邊掃視著這個男子,當他看到男子身上的紫色綬帶時,不禁大吃一驚。趕忙半跪行臣下之禮。
    “奧斯頓見過王子殿下,我家大小姐給王子殿下添麻煩了。”
    王子?羅伯特……王子?妮娜的心顫了一下。
    羅伯特將妮娜交到奧斯頓懷裏,“你家大小姐腳踝受傷了,快送去醫治吧。”說罷向妮娜眨眨眼。
    “下次可別再讓你的家人為你擔心了。”
    看著男子遠去的背影,妮娜忍不住揮了揮手。心裏泛起一絲漣漪。
    真正喜歡的人?妮娜不懂呢。
    大家永遠在妮娜的身邊,不論誰看到妮娜都會高興,都會笑起來。妮娜也願意讓大家都高興。
    妮娜喜歡大家。
    不一樣的喜歡?
    這種喜歡,和喜歡大家的喜歡,是不一樣的喜歡。
    腦海中微笑的廚師,時不時湊到窗前看自己練習舞蹈的衛兵們,爭搶著為自己送餐的仆人,都開始逐漸模糊。
    英姿颯爽的奧斯頓,器宇不凡的哈倫哥斯。兩人的微笑也和他們的劍鋒一般,逐漸模糊到妮娜看不清。
    “下次可別再讓你的家人為你擔心了。”
    “因為哈勞斯喜歡妮娜小姐!”
    最後剩下的,就是那個遠去的高大背影,和一個漲紅了臉站的筆直的少年。
    真正喜歡的人?妮娜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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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娜,妮娜。”哈勞斯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妮娜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手按住胸部,平複了一下心情。
    妮娜不想傷害大家,所以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吧。嗯,就和平時一樣就行了。
    蹦蹦跳跳的妮娜打開房門。今天站在門外的,除了哈勞斯和奧斯頓,居然還有一身皮甲,穿戴整齊並且佩戴武器的哈倫哥斯。
    妮娜笑道:“哈倫哥斯,今天不用跟奧斯頓比武嗎?”
    哈勞斯行了個禮,微笑道:“妮娜,今天能和我三個一起出去玩嗎?公爵大人同意了哦!”
    妮娜先是一愣,隨後欣喜道:“真的嗎?爸爸可從來沒有讓妮娜獨自離開過城堡!”
    奧斯頓微笑著點點頭:“大小姐放心,這是公爵大人剛剛親口跟我說的。今天就我們三個,陪同大小姐出去散步,嘛,如果沒有那個多餘的小子就更好了。”
    哈倫哥斯紅著臉,行禮道:“今天有幸可以擔任大小姐的護衛,還請大小姐隨意差遣,不要客氣!”
    妮娜開心的轉了幾個圈,雪白的裙角隨著身姿轉成一個圓。曼妙的舞姿令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不行不行!”哈勞斯反應過來,趕緊道:“妮娜快換一身衣服,穿這身出去一定會引起混亂的!”
    “是嗎?”妮娜奇怪道,“可是這是我最普通的衣服了啊。”
    “我去大總管那裏找找有沒有更加普通一些的。”哈倫哥斯紅著臉,趕忙飛奔去了。
    “這裏有10個第納爾。”大總管遞過來一個錢袋。
    哈倫哥斯一愣,接過錢袋。
    “今天要帶大小姐出去吧?”大總管搓了搓胡子,“不要丟了公爵大人的麵子!我聽說你很能打,一定要保護好大小姐!”
    “多謝大總管!”哈倫哥斯感激的點點頭,拿起衣服和錢袋,飛奔著去了。
    換上一身亞麻衣服和粗布裙,高貴美麗的妮娜搖身一變,成為了清新可人的鄰家少女。雖然穿著上有了非常大的轉變,但是美麗和氣質依舊不減分毫。
    “沒辦法了,”哈勞斯撓撓頭,將一頂女帽戴在妮娜頭上,再後退兩步看看,“恩,這樣妮娜就不會那麽顯眼了。”
    妮娜興奮的站在窗邊大喊:“烏克斯豪爾!妮娜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