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誤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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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城堡內。
年輕的貴族憤怒的將羊皮卷拋入火盆。
“這樣的命令,我無法接受!”貴族手握劍柄,眼中噴射著怒火,“這裏是我德裏克家族世代鎮守的雪山通道,維基亞雪原的南大門!要我撤離這裏,如果庫吉特人趁虛而入,我該如何向祖先交代!”
使者冷冷道,“這是公爵大人的命令,您無權反對。”
貴族站起身,看著使者,“我要立即前往庫丹麵見公爵!在我回來之前,這裏部署的兵力一個都不能少!”
“沒有這個必要了,”使者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另一份羊皮卷,輕輕甩向對麵的貴族,“這是公爵大人的另一份命令,倘若您拒絕撤退,即刻剝奪您男爵的爵位,解除您鎮守雪山的軍職,指揮權收歸庫丹。”
貴族一愣,撿起掉落在桌上的羊皮卷,顫顫巍巍的打開。
“您還要麵見公爵嗎?”使者冷笑著看著貴族。
貴族看完命令,久久不能說話,羊皮卷無聲的從指間滑落。
“怎麽樣,男爵大人?”使者看著貴族,“犯不著為了這麽個偏遠城堡丟了爵位,您說呢?”
貴族的額頭青筋凸起,猛然拔出手中的利劍,耀眼的寒光驚得使者連退幾步。
“你想做什麽?!”使者嗬斥道,“難道要造反不成!”
利劍猛然揮下,帶著劇烈的聲響,將一旁的火盆硬生生一分為二。燒紅的木炭猶如流星一般激射而去,瞬間鋪滿了大廳,仿佛吞噬一切的地獄之火。
火光照耀下,貴族的眼中充滿了悲憤。
“奸佞誤國!奸佞誤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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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長的山穀裏,密集的馬蹄聲猶如浪濤一般洶湧而來。
鋪天蓋地的雪塵彌漫在山穀之中,幾乎使人無法看清任何東西。
能感受到的,隻有如同地震般可怕的馬蹄聲。
猛然間,一股大風從穀口吹來,衝散了遮天蔽日的雪塵。一支輕騎兵出現在雪塵之下。
皮襖,短弓,彎刀,輕裝駿馬。這是一支標準的庫吉特騎兵。每個騎手身後都跟著三匹駿馬,浩浩蕩蕩,連綿不絕。
黑色渡鴉旗迎著寒風,獵獵作響。
前方的雪山城堡已經近在眼前,這個曾經是帝國抵禦庫吉特入侵的北方要塞,過往商旅休息避雪的驛站,如今已經是人去樓空,沒有一絲人煙。
年輕的男爵在撤離之時,不顧使者的阻攔,下令全軍拆除了這裏所有的防禦工事,燒毀了一切帶不走的物資裝備。
“父兄留給我的東西,即便我帶不走,也絕不能留給庫吉特人!”憤怒的男爵說著這句話,親手點燃了家族苦心經營多年的驛站。
當庫吉特人穿越通道進駐到這堡壘時,已經是一片斷壁殘垣,燒的漆黑的城牆,被薄薄的積雪覆蓋的碎石,整個城堡竟然找不到一塊可以用來取暖的木頭。
波日特緩緩騎行在隊伍最前端,仰頭看著這破碎的雪山城堡。
“這就是維基亞人的血性嗎?”波日特歎了口氣,“這樣的城堡,我庫吉特要了又有何用?”
“報將軍!”一個輕騎兵快速來到波日特身邊,“附近發現幾個村落,還有人居住。”
“哦?”波日特笑了笑,“看來他還很守信用,為我們留了補給。女人送去南方,男人全部捆綁隨軍,老弱病殘一概不留,帶走一切可以帶走的物資,房子都燒掉。反抗者當場格殺。”
“是!”騎兵領命,揮舞起手中令旗,一支約五百人的騎兵衝出軍陣,跟隨騎兵向遠處而去。
“數百年來,帝國多少次從這裏出兵南下,入侵我北方草原,如今我們也終於踏上了帝國的疆土,”波日特抽出腰間的寶刀,大喝道,“庫吉特人流的血,讓帝國人給我流回來!”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士兵們山呼口號,緊緊跟隨波日特的駿馬,揚起滾滾雪塵向雪原腹地而去。
…………
“我不在的時候不要離開城堡。”穿著全身板甲,背著長柄月刃斧的庫丹公爵布拉德利緊緊握住女人的手,“你是這裏的女主人,沒有人敢傷害你。”
女人的眼裏滿是溫柔,輕輕的點了點頭,在她身邊,一個嘴角不斷流出涎水,一直傻笑著的男子正側著頭靠在輪椅上。
布拉德利伸出手,輕輕撫去飄落在男子頭上的雪花,語氣裏充滿了慈愛,“不管他變成什麽樣子,永遠都是我的兒子,一定要照顧好他。”
“放心去吧,我們母子等你回來。”即便臉上已經爬上皺紋,女人的微笑依舊美麗。
布拉德利轉過身,集結完畢的公國大軍已經在城堡前列隊完畢,整裝待發。
衛兵牽著公爵的戰馬,快速向公爵跑來。
“公爵大人!”一個滿臉血汙的輕裝哨兵快速策馬來到布拉德利身邊。
“庫吉特軍隊已經穿過雪山通道,占領了雪山城堡!”
“不要驚慌,他們的目標不是這裏。”布拉德利翻身上馬。
“已經有幾個村莊被襲擊了!”哨兵喘著大氣,“我出發時,村民們正自發抵抗!請大人派兵支援!”
“不!”布拉德利搖搖頭,“已經來不及了,即刻隨我出發!”
哨兵一愣,呆在原地。
“這筆賬,我一定會討回來。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布拉德利拍了拍哨兵的肩膀,策動馬匹,“全軍!隨我出征!”
戰馬發出興奮的嘶吼聲,來自維基亞雪原的士兵們背著閃亮的月刃斧,步伐整齊,跟著公爵向天際進發。
…………
“少爺!您怎麽了?”哈倫哥斯看著哈勞斯蒼白的臉色,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不斷滑落,幾乎都騎不穩馬,趕忙伸過手拉住哈勞斯的韁繩,將馬停下來。
“少爺!”哈倫哥斯驚訝的看著哈勞斯。
哈勞斯的表情變得非常痛苦,手緊緊捂住心口,幾乎要從馬上摔下來。
“哥哥……”
“少爺,您說什麽?”
哈勞斯忍受著心口突如其來的劇痛,抬起頭看著北方隱隱約約的高原,心中的不安猶如刀絞。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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