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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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李老二的召見,李銘還是不得已的進宮麵聖!也不知道今天又有什麽名堂!
    五月,天氣已經有點熱了,李銘來到皇宮門前,先稍稍的喘了口氣,然後再進宮!雖然木製結構的房子,比起後世的鋼筋混淨土樓房要涼快一點,但是也好不了哪裏去!
    在唐朝混了幾年,冬夏兩季還是有點難熬,不是每個家庭都可以像皇家一樣,夏天可以吃到冰鎮西瓜,冬天有足夠的木炭,任何年代,特權階層是最會享受的,毋庸置疑!
    “豎子,最近在家做的好大事!”
    “回稟陛下,我一介商賈,除了賺取一點銀兩,養家糊口而已,還能做什麽大事!"
    每次見李老二,李銘總是先要亮一下自己的身份,潛台詞就是,我一個最底層的人,聖上沒有必要一直跟我過不去!
    可惜啊,李老二不識趣,還是要找自己!
    “豎子,爾家酒樓對麵的酒樓可是內府開的,也膽敢算計?”
    “陛下,確實不知是內府開的酒樓,再者,我何曾算計?雖然我乃低賤之人,但凡做事,還是遵照唐律而來!”
    又看到李銘在裝糊塗,李老二氣不打一處來,這豎子,又奸又滑,自己還拿他辦法不多!
    說實在的,不管人家怎麽做,也沒有觸犯唐律,怎麽能怪罪呢!
    而且來見自己,幾乎每次都要提一下唐律!
    “豎子,聽聞爾等菜油賣的不錯,整個長安的達官貴人,都在采辦你家的了!”
    “陛下言重了,不過正常買賣而已,賺取一點辛苦錢!”
    “還辛苦錢,不要在朕麵前總裝出一副可憐之相,內府所產,還隻能供給宮裏!”
    “陛下,內府與我是一起運營的,加之少府監大力協助,豈能隻供給宮裏?”
    李老二見李銘還在裝糊塗,再怎麽問,他也會抵賴!
    李銘完全是按照商業規律辦事的,李老二抓不住任何把柄,貴為天子,總不能明目張膽的讓一介商賈讓利於內府,傳出去,皇上的顏麵何在!
    但是總不能讓這豎子這麽自在下去!
    “麻油是怎麽回事?”李老二隻能拿這個來說道了!
    “陛下容稟,麻油乃是花椒籽炸出的油,也可作為調料所用!聖上怎麽問起這個了?”
    “有好東西,怎麽不進貢到宮裏?”
    “陛下冤枉,此油實在令口舌麻木,不能濫用!剛出來之時,本就想進貢,又恐宮內口味不適,我等在外先試上一試,待時機成熟了再進貢給宮裏!”
    “巧舌如簧,如若今日朕不問起,你要隱瞞到何時?”
    “陛下富有四海,普天之下,皆為聖上所有,還用說這區區麻油!然陛下整日為國操勞,我也不好拿此等小事,勞煩聖上!”
    這話說的很明白了,皇帝你需要處理的都是大事,自己無非就是想賺點錢,讓自己過的舒坦一點而已!
    見李銘一副油鹽不進的無賴樣,李老二真的是無可奈何,本來就有點理虧,自己讓內府的人去開酒樓,現在生意不太好了,不找自己的原因,還想賴人家!
    “慕遠,內府酒樓如由你來接手,如何?”
    李老二口氣軟了下來!
    “聖上,這如何使得,內府乃為宮中用度著想,怎能隨意處理!”
    “再者,內府為我等的酒樓,勞心勞力的,怎麽惦記內府生意呢?此舉萬萬不可!”
    李老二一聽,怎麽,還不樂意接手,想搞什麽名堂!
    “豎子,怎麽,還不樂意?”
    “陛下,不是不願,是不敢爾!如若接手,傳揚出去,對內府以及我等的聲譽不好,坊間該如何議論呢?”
    也是,內府競爭不過,讓人擠走了,確實有點說不過去,李銘要是接手了,那些與內府關係要好的,還不難為死李銘啊!
    “豎子,但是打得好算盤,朕賞賜與你,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多謝陛下!”李銘趕緊行禮!
    “下去吧,內府那邊,朕會傳旨的,回頭,讓人送些麻油到宮內!”
    李銘趕緊稱諾離開!
    這樣的好事,還是多來點好,李銘心裏想!
    本來還覺得怎麽也要出點血,給內府一些補償,現在好了,李老二還是很愛麵子的,這樣對誰都好,反正內府比自己有錢的多!
    回到家裏的時候,程老二在家等著自己!
    “二郎,今日怎麽空來我這裏?”
    “閑來無事,來看看慕遠在家作甚!”
    “還能做什麽事情,我身無功名,不用為國操勞,做一個富家翁而已!”
    “慕遠說笑了,大唐哪個富家翁有你這麽逍遙,怎麽,剛進宮麵聖了?”
    “聖上仁慈,見我與郡主生計艱難,長安又無產業,區區一個酒樓,也就溫飽而已,將內府酒樓賞賜給我了!”
    “慕遠說笑了,內府酒樓豈能隨意賞賜,再者,經營的還算過得去啊!”
    “二郎,你看我是說笑的樣子嗎,難道我還敢假傳聖旨?”
    “真的,慕遠?”
    “當然是真的,還得感謝聖上,感激涕零!”
    “慕遠,那這內府酒樓是否還和惠賓樓一樣?”
    “什麽一樣,二郎有話不妨直言!”
    程老二現在有點不好意思了,按道理來說,這個內府酒樓是聖上賞賜給李銘的,自己插一腳,算什麽事情,但是看到惠賓樓目前火熱的狀態,自己難免心癢癢的!
    “慕遠,惠賓樓,我不是在裏麵添了股本嘛!”
    “二郎,沒有看出來,你個國公府的二公子,也有一副奸商的嘴臉!”
    “慕遠說笑了,這不手頭一向不太寬裕嘛,國公管的又嚴,上有長兄,下有小弟,我夾中間,確實難受啊!”
    “二郎,你不說這個事情,我也要提起!“
    “我是這麽考慮的,還和上次一樣,也把令狐拉進來,你我三人,各占兩成,其餘四成給內府,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內府是皇家的,這樣再也沒有人敢在酒樓鬧事了!”
    “待旨意下來之後,這事情還要勞煩二郎出麵和內府交涉了!”
    “怎麽,慕遠,上次就油坊的事情,不是和內府交流的不錯嘛!”
    “二郎,這需要區分開來,上次的事情,是聖上恩準的,我等均為陛下操勞,此次,卻是為我們自己辦事!
    聖上將酒樓賞賜給我,那些內府的人,見了我就像見到仇人一樣啊!
    由你出麵,是緩和一下關係,內府什麽都不出,還拿四成,他們還不記得你的好啊!
    你跟內府交涉的時候,就說這四成是你爭取過來的!
    以後內府菜油的售賣,盡量接手過來,此中利潤會非常大的!”
    “慕遠,以前人皆言十個商賈九個奸,今日我才明白所言不虛!哈哈哈!”
    “此言差矣,商家和兵家是一樣的,都要料敵於先,而且也要出其不意,這個叫商戰!以後日子還長,慢慢的你就知道商戰之間的奧妙!”
    “慕遠,言重了,商賈怎能和兵家一樣呢?”
    "二郎,毋庸多言,慢慢來!“
    李老二的動作很快,不日就有旨意,讓惠賓樓接收內府酒樓,李銘就讓程老二出麵!
    內府總管一副吃多了沒消化的神情,心裏怎麽都不如意,可是陛下的旨意也得照辦啊!
    程老二把和李銘商議的結果告訴內府管家,管家吃驚的問。
    “此話當真,駙馬不會誆我吧!”
    “怎麽會誆你呢,板上釘釘的事情!”
    “好好好!”內服總管一連三個好!
    心裏說,早知如此,還爭什麽啊,剛開始就給李銘這小子算了,現在什麽都不用做,內府還占大頭!
    交接的很順利,內府撤走了一些人,廚子在李銘的要求下留下了,內府總管也沒有說什麽,他需要趕緊回去複命!
    當內府總管將李銘的意思告訴李老二的時候,李老二說了一句。
    “豎子還算識相!”
    新酒樓的名字李銘經過幾天的思慮,最後確定下來就內福樓,和內府基本同音,讓來往的客人也知道,這個和內府是有關係的!
    牌匾,李銘決定請李老二賜字,不過自己出麵就不會那麽方便了,最後決定讓程老二出麵給,去求李老二!
    不管怎麽說,程老二是李老二的女婿嘛,求個字應該不是問題!
    程老二一副為難的樣子,最後還是架不住李銘的威逼利誘,最後硬著頭皮,在李老二那裏求來了字!
    期間難免挨罵!
    想想就知道,程老二,國公之後,和商賈在一起勾勾搭搭,不思進取,李老二怎麽能不生氣,但是還是給麵子了,這些國公之後,不給自己惹事就行了!
    當李老二親自書寫的牌匾掛起來的時候,李銘心裏這才真的有了底,長安的王公貴族,達官顯貴,自此以後,不會為難自己了!
    不給自己麵子,也要給皇帝麵子,看看長安,有幾家商鋪是皇帝題匾的,此等榮耀,估計隻此一家吧!
    開業布置的非常熱鬧,李銘安排大吃三天,幾乎長安的富家子弟都來了,那些老頑固,自然不會捧這個場,畢竟,他們還是瞧不起商賈!
    程老二迎來送往的,著實忙碌,自家兩個兄弟都一臉懵懂的看著自己,心裏怎麽也不明白,自家老二怎麽迷上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