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旅館老板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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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封雲謠核算了賠償,“探險的二逼”被拘上了警車。
    其餘的人都上了警車,聞警官單獨留了下來,他掏出手機走到封雲謠跟前,道:“木森旅館的老板娘逃了,老板死了……死狀很慘。”
    封雲謠目光一縮,不禁思考木森旅館老板的死居然比一個變態殺人魔出逃更重要麽?到底是怎樣的慘狀才讓眼前的年輕警察用這樣的語氣,放在尾句著重說。
    聞警官瞥了一眼白澤,薄唇微微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出聲,而是將手機抬起,點開了一段視頻:
    在一間封閉的密室裏,一個魁梧壯碩的男人縮在鐵壁角,臉埋在膝間,斷斷續續地喊道:“我不是有意要殺你的……不是……我也控製不了我自己……我……我不知道。”
    像是一座肉山做出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頗為違和。
    視頻又拉進了數秒。
    男人突然站起身來,一把扯掉了頭上的白紗布,露出幾道結痂的劃痕,雙眼混沌無神地盯著監控,沒有任何跡象,男人猛地用雙手疊掐住自己的脖子,雙臂肌肉暴起、青筋凸顯,露出的脖頸及整個頭紫紅一片,筋脈猙獰。
    門外開始嘈雜起來,開門聲砸門聲響成一片,門卻絲毫未動。
    結痂的劃痕開始迸裂,裸露的皮膚浸出黑絲蔓延,電光火石間,他的頭顱四分五裂,身上的每一條黑絲變成一道傷痕,整個人被瞬間絞碎,血肉化雨落了一地,那張和頭分離的麵皮落下時,突然對著監控器詭異一笑。
    麵皮落地,鐵門轟地一聲被砸開,在眾人驚愣的表情中,視頻戛然而止。
    各種念頭一齊湧入腦海,封雲謠下意識地看向羅嫣。
    羅嫣也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連忙擺手道:“這不是我做的。”
    聞警官順著封雲謠的目光看過去,隻能看到一壁的骨灰盒,他不知道封雲謠在想什麽,隻能兀自說道:“我們懷疑這起案件和一些超自然靈能生物有關,上麵有意不要再深入查下去,但是我覺得那個老板娘逃出來,很有可能回來找你報複。”
    作為一個謹記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好青年,他說不出那些封建詞匯。
    “聞警官是來通知我小心一點?”封雲謠問道。
    聞警官點了點頭,繼續道:“我是想跟上麵申請一些人過來保護你,一則,護你周全,二則,守株待兔,將犯人,緝拿歸案。”
    封雲謠的舌尖抵在後槽牙畫著圈,半晌,道:“你上麵不是讓別查麽,你怎麽還想抓她?”
    正常情況下,哪裏需要申請,這種事情一發生,警方肯定會立刻派人過來,但是他會這麽說,就代表警方不想管她,或者說不想與木森旅館的勢力交鋒。
    “這些都是封建迷信。”聲音有些沒底氣。
    封雲謠挑了挑眉,看了手機一眼,意味深長地盯著聞警官。
    聞警官睫毛微垂,沉默片刻,抬眸對上封雲謠的目光,堅決道:“即便是都是真的,我也一定會為民除害。”
    “那行,對上這種超自然現象,你們這些普通人顯然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況且人多了也容易打草驚蛇,反而不能成事,所以如果你真想抓她,那就讓我來做誘餌,你回去等消息。”封雲謠道。
    “你……這樣太危險。”聞警官蹙眉。
    封雲謠擺了擺手:“警官你後台很硬嗎?既然上麵不讓你們深入調查,你憑什麽覺得他會批準你的申請?”頓了頓,語氣又緩和了一些:“你放心吧,我既然能從木森旅館逃出來,肯定不會栽在那個女人手裏,隻要你的推測沒錯,人一定會給你抓到的。”
    聞警官思索片刻,打開了二維碼:“那好,你有什麽事一定記得聯係我。”
    封雲謠掃完二維碼,聞警官又道:“我叫聞渡,今晚的賠償金和賞金,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去領取的。”說完衝她點點頭,出門上了車。
    警車已經開走,封雲謠還望著門外:
    不管是木森旅館還是香鋪,來的全是年輕警察。在木森旅館,這個地方附近失蹤過很多人,外界沒有公開,但是看在警方能這麽快通知家人認領屍首,說明這些事一定有備案。而就算衛和萍沒說清楚發生了什麽,但在這種多次入檔的地方,為什麽沒有一個資曆深厚的警察帶隊?全是一水兒的年輕警察。
    再說香鋪,在從木森旅館回來後,封雲謠的信息是被錄入了的,並且從聞渡的表現就能看出來,一開始他們就該知道是她住處出了事。
    “探險二逼”報警時,肯定是提了斷手斷腳的,木森旅館老板娘出逃,而報案人的住處又被發現這些東西,但凡敏感一點,都會被聯想到一起。
    但是依然隻來了幾個年輕警察,這不就顯得太古怪了麽?
    羅嫣看封雲謠對著門外發呆,還當她看上了這個年輕帥氣的小警察,於是語氣八卦地問道:“老板,你為什麽不讓他留下,多個幫手也不錯嘛,況且讓他們扮作店員,也未必會打草驚蛇啊。”
    封雲謠一邊關門一邊道:“留個人那不是影響你們發揮,再說了,你們都是真實存在的,但是不能讓世人都覺得你們真實存在,否則會亂套的,想想古時候的活人祭祀啥的,人狠起來比鬼都還邪門兒。”
    封雲謠走到木桌旁拍了拍白澤,繼續道:“他們作為公職人員,行事肯定是要報備,萬一就惹上了內鬼,又該如何?”
    羅嫣有些暈乎:“怎麽報備,還會惹上內鬼?”
    “木森旅館少說都有幾十具屍骨,這些人在哪兒開始失蹤肯定是有跡可循的,人數一多可定能把那個地方查出來,而木森旅館目標這麽大,其間漏洞之多,為什麽沒被仔細查看?”封雲謠反問道。
    羅嫣回憶著說:“我是第一個被殺的人,他們倆以受害者的身份最先報案,所以第一次排查之後,就沒有人懷疑過他們,再者,據說那個男人進旅館之前是個品行良好,毫無前科且備受褒揚的人,所以……”
    這麽多年,這麽多人,就在前期排查了事,這警局就沒一個有腦子的了?
    羅嫣話說著,覺得理由似乎也不夠充分,站不住腳,於是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她居然有這層關係?”
    封雲謠知道她說的是木森旅館瘋女人,這個人才是重中之重:“你了解她嗎?她之前跟過什麽奇怪的人接觸過麽?”
    “我小時候,她和我爸很恩愛,對我也很正常,我十五歲那年發現她殺了我爸,然後就被囚禁了起來,再然後她給她的男朋友下藥,讓他把我……然後教唆他將我分屍,再用這件事威脅他,讓他幫她作惡。
    我一開始隻能在旅館裏看著他們不停地殺人,卻無法觸碰他們,後來我開始吞噬旅館裏的魂魄,在我準備報仇的時候,就被一個道士封印在了牆裏,我看著她殺了道士,剝皮割肉,打散他的魂魄,把他的屍骨埋在槐樹下。
    然後我開始為了衝破封印吸取活人生魂,直到碰上了你。
    ……可是,我怎麽知道這些方法的?”
    羅嫣開始還在回憶,逐漸露出迷惑的神情,最後茫然地說道:“我從沒見過她跟什麽可疑的人接觸……或許……是我忘了。”
    封雲謠的目光又落在已經睜開眼的白澤身上。
    “我隻是路過。”白澤道。
    “她身後肯定是有人的,且不論她和老板性情突變。就單說那道士,既然她有辦法打散道士的魂魄,為什麽又對你沒轍呢?若她真要道士魂飛魄散,又為何將他的屍骨埋到古槐之下,讓其得以聚靈?
    這件事疑點重重,明暗難辨。”
    話鋒一轉,精英式警惕感鬆弛下來,慫裏慫氣道:“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牛,我已經吹出去了,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