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再交鋒田夫人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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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不情不願,田花煙最終還是搬進了月溶堂,就是那個住了幾個通房侍寢的院子。她是夫人,身份最高,自然占了最大最好的正房,隻是避開他人之時,她免不了要對秦寶珠咬牙切齒一番。
    她從宮裏帶出來的樊嬤嬤勸道:“夫人稍安勿躁,不要先亂了自己的陣腳。你是太皇太後親賜的,名正言順。再說了,世子殿下無論如何也要賣太皇太後一個麵子,他要上你這兒來,難不成世子妃還能攔著?夫人隻要使出渾身解數,殿下一準逃不脫你的溫柔鄉。到時夫人你再趁機提出要換個獨門院子,可不就妥妥成了?而且,剛才我打聽到……”樊嬤嬤湊到田花煙的耳邊,壓低了聲音,“我仔細看過世子妃了,她應當還是個處子,跟殿下之間疏離得很,全不像新嫁娘的模樣。隻要夫人肚皮爭氣,搶在前頭生下貴男長子,這王府裏頭就沒有誰能越過你去了,就算世子妃也要避你三分!”田花煙聞言,眼睛頓時亮了。原來那世子妃竟還沒跟世子殿下圓房,如此叫得再響也沒用!本來她的滿腔野心,隨著福王遠走,熄滅得差不多了,如今聽聞這樣的秘事,心裏的欲|望又熊熊燃燒起來。
    她在宮裏幾年,太皇太後用心調|教過並有大用的。隻是福王遠赴封地,放棄爭奪皇位,於是她便沒了用武之地,才被太皇太後拿出來,以期能把明慎湜的後院的水攪混,間接也是給當今皇帝添堵。自然,她這種宮裏特意調|教過的美人,於房中術一道十分精通,男人一旦遇上,就沒有不繳械投降的。
    “嬤嬤說得在理,我也是抱怨幾句而已,那個世子妃不過才成親,未免囂張了些,卻沒想到她隻是虛張聲勢。”
    她們主仆主意已定,安心收拾起住處,靜候明慎湜的到來。
    秦寶珠那邊,今個兒無端端被塞過來三個小妾在手底下,又應付過有恃無恐的偽小白花,心裏頭十二萬分不舒服,就惱上明慎湜了。她賭氣早早熄燈歇下,又讓椰絲關好房門,誰也不許進來。於是這一晚,好不容易又鼓起勇氣來到卿雲殿內殿的明慎湜,再一次被拒之門外。他苦笑一聲,隻得又無奈地回前殿書房,想著翌日再跟秦寶珠說說太後及太皇太後送三個美人的事。可哪裏知道,翌日一大早他就因為廢清王叛黨餘孽諸事被宣召進宮,此後就忙碌起來,一來二去,將那三個美人都拋諸腦後了。
    京城靜王府這邊的內廷,隻有秦寶珠這一個主子,她再怎麽別扭,也是要將主持中饋一事攬下的。可也沒等她熟悉內廷各處的管事和府裏的賬本,郭承奉正就到卿雲殿,告知說靜王明日就要啟程回陽州,這可把秦寶珠嚇一跳,忙追問道:“父王怎麽走得這麽急,不多留幾天?”即便藩王按製不能在京城多逗留,可他就算再待上一兩個月也不打緊,如今這麽急著走,秦寶珠不免暗自猜測,是否因明慎湜打殺顏柄富而使得他對她有什麽看法,畢竟明慎湜為的她,且那可是他寵妾身邊得力的人。
    郭承奉正是靜王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又是承奉司首領,在秦寶珠麵前卻沒有托大,謹遵著下人該有的禮儀,聽到秦寶珠發問,便略低了低頭答道:“王爺言京中俗世多紛擾,所以要早點回去太瑞宮靜修。他是剛剛示下的,且吩咐奴才來跟王妃說一聲,出家之人輕車簡從,無需準備太多。”
    秦寶珠看他說得誠懇,並非言不由衷,而且她知道靜王確實常年居太瑞宮修行,這才放下心來。但是靜王雖放話出來不用大張旗鼓,可他突然這麽一走,需要準備的東西還是不少,秦寶珠免不得打點一番,有那缺漏的忙叫人補上。隻有一天的工夫來準備,王府上下忙了個仰麵朝天。久不露麵的明慎湜隻在送別那日隻露臉小半個時辰,後又匆匆走了。他這幾日也是忙得要命,十日有八日是住在宮裏頭的,不過隻要他不回來,都會遣來寶到卿雲殿說一聲,一來二去,秦寶珠對他的怨氣消了不少。
    靜王走了之後,秦寶珠終於騰出時間來熟悉一下內廷的庶務,她打算先熟悉各處當差的人員。來寶早就把人員冊放她這邊了,就薄薄的一本,等到秦寶珠兩三下翻完,忍不住十分訝異。在這偌大個王府內廷裏伺候的下人,居然比秦家的還要少!除了一些必不可少的位置配備了人外,內廷居然有許多殿閣幹脆是沒人的!她敲著人員冊子的封麵沉吟了半晌,讓椰絲把來寶找來。
    “內廷的人員冊子隻有這一本嗎?我看裏麵,除了廚房和我這卿雲殿的人多一點外,別的殿閣幾乎都是空的。即便如此,廚房裏也不過是一個廚娘和三個打雜的;而卿雲殿裏,除掉我帶來的人,居然就隻有兩個沒有留頭的小丫鬟和三個粗使的嬤嬤、四個打雜的小內侍!這都是怎麽回事?”
    王府裏的中饋,以前便是來寶管著的,他自然爛熟於心,見秦寶珠垂問,不用多加思索,脫口便道:“京裏的王府,世子殿下住得最多。內廷的下人,都是按他的喜好來安排的。殿下素日裏不喜太多人伺候,也不讓宮娥近身,常言府裏左右隻有他一個主子,就不要講究那些有的沒的排場。所以那些不太常用的殿閣,都鎖上了,一年之中,也就過年前從其他殿閣分派人手去打掃,平日並未派專人去當差。而且卿雲殿裏往日都是沒有丫鬟的,是陛下賜婚之後,殿下才吩咐放兩個沒留頭的在殿裏供世子妃您差遣的。”
    這麽一說倒真像明慎湜的風格,他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也難怪外頭傳他好男風傳得甚囂塵上。秦寶珠揮退來寶,叫椰絲吩咐下去,讓府裏各殿閣和處所的管事明日一早到卿雲殿前殿的一個偏殿裏點卯,讓她認識認識。隨後,她又花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來熟悉王府內廷的各種往來賬目。
    翌日,秦寶珠早早便起來了,既然讓管事們去點卯,她就必須在卯時前坐在那個偏殿裏。秋末初冬的天氣特別冷,她略梳洗一下,就裹著棉衣,抱著暖手爐直奔偏殿。此時尚未到卯時,天色還很暗,冷風刮在臉上跟刀割似的。她遠遠的就瞧見偏殿門口前,在青紗燈籠下,幾個早到的管事正在嗬手跺腳。偏殿的鑰匙在椰絲手上,秦寶珠沒來,他們是進不去的。
    遠遠的瞧見她行過來,那幾個管事連忙迎上前見禮。秦寶珠默默從他們的臉麵上掃一圈,記住這幾個人的容貌,然後點點頭,率先進殿。
    這間偏殿很小,早就被打掃得幹幹淨淨。上首擺著一張條桌和一張圈椅,兩邊的牆壁掛著一些字畫,角落裏放著幾盆常綠的盆栽,除此之外空蕩蕩的。不過地龍早燒起來了,一進去就是撲麵而來的溫暖氣息。秦寶珠走到條桌後的圈椅坐下,椰絲和豆沙將帶來的賬冊筆墨等物都整齊地疊放在條桌上,再退後一步立在秦寶珠身側。
    卯時之前,眾人陸陸續續都到了。秦寶珠看向下首站著的諸殿閣管事,開口道:“如今由我管家,我初來乍到,難免有不熟悉之處,還需要各位管事提點一二。但有一點,希望你們能記住。我這人平時很好說話,可若有那奸猾之輩,以為我好欺負,或容易蒙蔽的,做出那等欺上瞞下或不服管教的事,那可對不住了,誰的老臉我都不會給,一律清出王府。”
    眾管事連忙稱是,俱都紛紛表示聽從世子妃的號令。他們這些人,即便以前有的有些什麽小心思,自從親眼看見明慎湜無情打殺顏柄富後,都嚇得跟鵪鶉一般老實。連顏柄承奉副這種受寵的奴才,世子都沒有半點留情,更何況是他們這種連臉都沒在世子麵前混熟的。
    訓了這幾句話,秦寶珠見這些管事絲毫沒有不滿,甚是滿意,便示意椰絲點名。她也趁機對著名字認人,以期盡快對諸人熟悉起來。今個兒的人到得很整齊,沒有缺勤或遲到的,開端良好,使得秦寶珠對管理府中中饋平添幾分信心。
    王府人口稀少,人情往來也極少,也就過年過節跟禮部左侍郎樂家有些往來,那也是明慎湜與樂川交情不錯的緣故。秦寶珠昨日囫圇看過賬冊,以前內廷庶務是來寶在管,他打理得井井有條,如今秦寶珠接手過來,也沒打算怎麽改變,一切遵循舊例。一一見過各個殿閣管事後,又分派了幾個管事不好拿主意的事情,其實也便沒什麽事了。
    秦寶珠回去睡了個回籠覺,期間田花煙趕著上來請安,椰絲要將她打發回去,田花煙居然賴著不走,非要鬧著等秦寶珠醒來。椰絲怕她吵醒秦寶珠,便不再同她糾纏,也沒讓她進屋,任憑她在院子裏吹冷風,把田花煙氣得個仰倒。她是有心到屋裏暖和暖和,方才隻是做個樣子說在院子裏等,哪知椰絲居然順水推舟!心裏不免罵道,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狗,這椰絲跟秦氏一般都是沒眼力價的。
    她等了許久,整個人都僵了,才看到裏屋傳膳,下人進進出出,卻沒人搭理她。眼瞅著椰絲出來吩咐小丫鬟,田花煙也顧不得自矜身份了,衝上前扯住她:“椰絲妹妹,娘娘起身了罷?煩請幫我通傳一聲。”
    椰絲不著痕跡甩開她的手,不冷不熱道:“最近天氣愈發冷了,娘娘憐惜夫人,吩咐下來,夫人日後不必來請安。今日也請回吧,娘娘忙得很。”
    田花煙不依,開口正要分辨,椰絲卻轉身徑直回去了,甩了她好大一個沒臉。她因貌美伶俐,自小在家中就極為受寵,後來被父親獻給太皇太後,是太皇太後調|教的美人中表現最好的,最得太皇太後的看重,便也沒受過什麽委屈。可自打她昨日進府,就處處受打壓,不但連個能做主的院子都沒有,現在連個丫鬟都不把她這個夫人看在眼裏,真真是氣得心肝都疼了,偏隻能生生受著。
    田花煙臉色陰沉回到月溶堂,卻見那聽聞是太子妃從娘家帶過來陪嫁的四個美人湊在廊子下避風處,旁若無人高聲說笑。她鄙夷地掃她們一眼,往自己住的正房去,卻不妨那幾人的聲音飄進耳朵裏:“娘娘素來不喜人打擾,可偏生有那不長臉的硬湊上去。”
    “哎呦,妹子,你別說,人家就算沒侍寢,那也身份高貴,興許能在娘娘麵前得個臉呢!”
    “有多高貴?說到底不就是個小妾!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還不是吃了閉門羹。”
    四女哄堂大笑,田花煙氣得臉都白了,這幾個賤蹄子!走著瞧,且看我的手段,等我得寵,第一個就是把你們從王府裏趕出去!她狠狠瞪她們一眼,走進正房,用力甩上門,連跟在她後頭的丫鬟都關在外邊了,卻關不住外頭更加肆無忌憚的取笑。
    留守在屋裏的樊嬤嬤給她奉上一杯熱茶,勸道:“夫人跟那起子小人生什麽氣?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蹦躂不了幾天。”
    田花煙甩手把茶碗打翻在地,怒道:“嬤嬤別隻動嘴皮子,倒是想個辦法啊!昨晚世子沒去卿雲殿,可也沒來我這邊!”說罷,怒氣衝衝跑回內室。
    樊嬤嬤皺眉,這心性還不夠沉穩。她追進去,卻又被田花煙轟出來:“嬤嬤有別的事自忙去罷,今兒我吹了一天的風,頭疼,心疼,要歇息歇息!”
    樊嬤嬤也顧不得她對自己的無端責怪,忙擔心地問:“夫人病了?我去請府裏的良醫過來。”這節骨眼上要是病了,就不知什麽時候能侍寢了!
    “嬤嬤,我要歇息!”田花煙不耐煩加重了語氣。
    樊嬤嬤聽她中氣十足,不像生病的模樣,知道她是鬧別扭了。此刻田花煙什麽都聽不進去,她便歎著氣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