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同床共枕溫情脈脈

字數:5464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種田之寶珠記 !
    隻是這餘下的半日,秦寶珠有些心神不寧,看書看不進去,練字連連出錯,賬本捧起來就煩躁……隨著越近晚間,心裏頭愈發忐忑。
    今兒在書房行房,實在始料未及。雖說早在成親前,她就做好了準備,知道夫妻間的那事兒無可避免,她也沒想過要拒絕。可偏偏洞房花燭夜生了意外,後邊又是身不由己各忙各的,以至於這周公之禮一推再推。出於複雜又微妙的心情,他們不約而同選擇了順水推舟,維持著這詭異又別扭的現狀。可在書房一番雲雨後,他們成了真正的夫妻,也因此打破了這難以言狀的平衡。俗語說,有一便有二。若是明慎湜意猶未盡,趁著今晚月黑風高,正適合行雲布雨之時,再來求歡一次,她有何理由拒絕?可是這想想都別扭啊。秦寶珠覺得自個又矯情了。
    好容易熬到晚膳時分,她想著橫豎都是一刀,暗自給自個鼓了鼓勁,吩咐椰絲到前頭,去探看一下明慎湜是否要回來內殿用膳。他若來,肯定是留下過夜了;若不來,或已經出府,那今個兒晚上必然什麽都不會發生。
    等椰絲帶回來明慎湜已經出門的消息,秦寶珠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到實地,卻不知怎的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一個人沒滋沒味用過晚膳,將屋裏伺候的人都遣出去,又失魂落魄呆坐了好一陣子,見夜色深沉,才回過神來,顧不得細思自己的不對勁,她叫椰絲去準備熱水,自己則跑去翻櫃子拿衣裳。
    成親以來,明慎湜都是睡在書房,衣裳卻是放在內殿的,要用時都是來寶過來問椰絲拿。秦寶珠遊魂似地打開櫃子,發現卻是疊放著明慎湜衣裳的那個。略一怔,又有些氣惱地關上櫃門,暗暗唾道,不來就拉倒,我還稀罕你不成?她順手打開旁邊的櫃子,心煩意亂抽出一件出爐銀顏色的衣服,一時沒拿穩掉在地上,撿起來一瞧,竟是件開襠的褻褲。
    想當初,出閣前,常順娘特特拿了這件褻褲來,支支吾吾說是她親手縫製的,讓秦寶珠成親當晚穿上。秦寶珠瞧這褻褲太過豪放,不願穿上,隻不過礙於常順娘,當麵應得好好的,轉身就把它壓箱底了。隻是成親後不知怎麽的給收拾出來,放在這櫃子裏。
    她見到這件褲子,不期然想起在三省齋的那事兒,雙頰倏的飛紅,恰好此時身後響起腳步聲,她慌慌張張似做了什麽壞事般將這褲子往櫃子裏狠狠一塞,回過身來,發現是椰絲回來了。
    椰絲見秦寶珠在翻衣櫃,奇道:“娘娘,你要找什麽衣裳,讓下頭的人取來便是,怎勞煩你親自動手?”
    秦寶珠目光遊移,心虛道:“我就……閑得慌,反正也不費什麽事。以後……以後這個還是我來吧,不用你們了。”
    她突然這麽吩咐,椰絲是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平日裏秦寶珠就不喜歡時時有人在身邊伺候,要拿個什麽,隻要是舉手之勞,常常就自個動手,跟時下有錢人家的娘子姐兒連張嘴吃飯都恨不得有人代勞大有不同。
    當秦寶珠沐浴完從淨房出來時,椰絲已經替她鋪好被褥,並用手爐烘暖了被窩。這時也沒有什麽要她伺候了,她便退到了外間。秦寶珠坐在妝鏡前,將頭上鬆鬆挽就的發髻散開,把簪子放回妝匣,選了把象牙梳子梳通頭發。才垂頭梳了兩下子,不經意間抬起頭,卻見南洋琉璃鏡裏頭清晰地照出明慎湜的身影。她嚇了好大一跳,手裏的梳子都掉在地上了,也顧不得撿起來,回過身一看,竟然是真的,明慎湜正直直朝她走來!
    隻見他玉簪束髻,劍眉下星眸灼灼,一身家常的燕尾青地四合如意雲暗紋的大袖氅衣,走動間衣袂飄飄,越發顯得清俊不凡。
    “殿下,你……你怎麽來了?”這話甫一出口,秦寶珠便懊惱了,說得好似不願明慎湜回來似的。這兒可不僅僅是她秦寶珠的寢殿,明慎湜也有份兒的,身為她名正言順的夫君,他又如何不能來?
    明慎湜倒不以為忤,此刻他緊張著呢,也沒怎麽注意秦寶珠說什麽。先前他有事出去一趟,回來三省齋洗漱沐浴完,瞧見屋子裏的拔步床收拾得整齊,想起今日種種旖旎,不免心旌神搖,便回了內殿這邊。見屋內仍有光亮,沒讓人通報,一時就闖將進來。
    此時的秦寶珠穿著一身素白的褻衣裙,外麵罩著件淺碧色的直袖女式披風,既不扣扣子,也不係係帶,鬆鬆垮垮掛在身上,一頭青絲柔順地披灑下來,整個人比平日裏在人前時平添幾分慵懶。她剛剛沐浴完,身上還帶著濕潤的水汽,眉眼溫婉,不施脂粉,肌膚尤顯瑩潤剔透,在燭光下真真如一株嬌嫩的出水芙蓉。
    明慎湜看得口幹舌燥,強自轉開眼,魂不守舍答道:“我看你這兒還亮著燈,就過來看看。”
    秦寶珠點點頭,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小夫妻倆沉默了半晌,不期然秦寶珠打了個噴嚏,打破了這份尷尬。明慎湜倒是回過神,忙上前道:“春寒料峭,你又穿得這樣單薄,仔細凍著了。趕緊上床去用被子捂著!”說罷,拉著秦寶珠就過去,一把將她塞進被子裏。
    秦寶珠臉紅紅的,除下披風,自覺挪到裏邊,讓出一個位置。明慎湜見狀,反應過來,臉也跟著紅了,不過手上動作卻飛快,把大氅和外衫都扒了,轉眼間也鑽進了被窩。
    “額……那咱們就歇息吧。”
    秦寶珠把整個人連頭帶腳捂在被窩裏,盡量貼著裏頭,背對著外邊,悶悶地應了他一聲。雖說如此,其實她的整副心神都放在明慎湜身上,感覺到他躺在旁邊,所幸沒什麽進一步的行為。她渾身僵硬,這般不自不在到半夜,卻也撐不住了,眼皮直打架。一直覺著明慎湜也沒什麽動靜,她小小地鬆快一下酸痛的手腳,裝作熟睡後自然的翻身,轉過身後又等了一會兒,感覺明慎湜沒有反應後,才慢慢睜開雙眼。
    平日裏秦寶珠並不習慣亮著燭火就寢,是以一般而言,椰絲退下後都給她留的一盞燭火,等她從淨房裏沐浴出來,總會自己去吹熄了再睡下。方才她被明慎湜拉得急,也沒想起要熄滅它,而明慎湜大約也沒注意,或是習慣留著一點燭光歇息,因此寢殿裏此時雖然光線昏暗,但尚算能看得清東西。
    秦寶珠看到他確實閉眼熟睡後,才輕輕舒了一口氣。抻了抻手腳,再終於放心睡去。隻是她不知道,在她熟睡之後,本來好端端睡著的明慎湜霍然睜開雙眼,眼神清明,哪裏像是曾熟睡的模樣。
    明慎湜伸手將秦寶珠掰過來麵向自己,輕輕拂去落在她臉上的幾縷發絲,端凝半晌,在她額上溫柔地印下一吻。她終於成了他的妻,真是怎麽看也看不夠呢。
    魂牽夢繞的佳人就近在咫尺,且白日裏又與他有了夫妻之實,此時此刻,若說他無半點那種心思,實在是自欺欺人。隻不過,他早向王府裏擅長婦科的良醫打聽過了,女子嬌弱,初經人事總是會受傷疼痛,須數日才能痊愈。他不忍心她多受痛楚,縱有萬般不適,也隻得強忍下來。
    隻是往日裏還好,忍忍便過了,如今嚐過其中種種妙處,尤其難以忍耐。此時身下那處,實在是腫脹難受,他看著秦寶珠恬靜的睡顏,聞著纏繞在鼻間的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苦笑一聲,手往下麵探去……
    內殿裏幔帳低垂,燭光昏黃,一片安靜裏傳出逐漸粗重的喘息聲,好半晌,隨著喘息越來越急促,忽的一聲低吼聲……
    明慎湜整個人都疲軟下來,臉上全是汗。他別開一直死死盯著秦寶珠的雙眼,等呼吸徹底平緩了,才掀開被子一角,坐起身。他的手上拿著方才脫下的衫子,衫子已經皺得不成樣子了,上麵還有一大片渾濁的痕跡。他將衫子胡亂卷了卷,揩幹淨下|身,扔在床邊,複又撿起脫在一邊的褻褲穿好,這才去吹熄蠟燭,躺回秦寶珠身邊。他長臂一伸,將秦寶珠攬進懷裏,聞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才真正睡去。
    因明慎湜就在身旁,秦寶珠心裏藏著不自在,睡得也不是特別安穩,迷迷糊糊做了幾個夢,也不知夢裏有什麽,突然就醒了。她察覺自個縮在明慎湜懷裏,雙手還緊緊摟著他,雙腿也纏著他,他呼出的溫熱氣息,就噴在自己的額上,秦寶珠嚇一大跳,立時就鬧了個大紅臉。明明記得昨晚就寢時,已經盡量貼裏頭睡了,怎麽一睜眼就滾到人家懷裏,還大搖大擺抱著人家?秦寶珠當真是不曉得原來自個的睡相這般差勁!小心翼翼抬頭看向明慎湜,見他仍緊閉著雙眼,她才舒了一口氣。
    此時晨光熹微,秦寶珠又貼著明慎湜,是以他棱角分明的容貌,以及光潔如美玉的肌膚,看得甚是清晰。他當真是她在大璋朝所見過最英俊不凡的男子了!這樣的男子,居然成了她的夫君!秦寶珠有些晃神,不由伸出一根手指描繪他的臉上的線條,從飽滿的額頭開始,順著筆挺的鼻梁,往下一直到堅毅流暢的唇。明慎湜的嘴毫無預兆地動了動,秦寶珠的手指差點兒滑進去,嚇得她立即收回手指,掩耳盜鈴似的閉上眼。
    過了半晌,除了一開始明慎湜摟著她的雙臂緊了緊外,沒覺著還有其他動靜。秦寶珠又慢慢睜開雙眼,見他並沒有醒過來,才在心裏暗道一聲僥幸。這回她可不敢再亂摸哪裏了,小心地挪開他攬住她的手,又移開自個搭在他身上的腿,慢慢往後退出。眼見著就要從他懷裏出來了,卻不料他手一伸,又搭了過來,還好巧不巧,就擱在她的胸上!秦寶珠又羞又急,但尚未來得及有所行動,他的腳居然又湊過來,一下子壓住她的雙腿!方才白費工夫了!秦寶珠心裏頭哀嚎一聲,正打算再接再厲,眸光卻撞進一雙促狹的眼。
    “早啊。”明慎湜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低沉,較平日之清淩淩,更別有一番慵懶可親的風情。
    察覺到自己居然被他戲弄了,秦寶珠羞惱之下,用力掙脫他的禁錮,別開臉氣呼呼哼了一聲。明慎湜笑笑,起身撩開帳子出去。一陣開箱籠的窸窣聲音過後,明慎湜又從外頭撩開帳子,朝秦寶珠道:“阿寶,替我穿衣罷?”
    阿寶?秦寶珠摸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有點懷疑明慎湜是否被掉包了。不過她現在還氣著呢,不肯依他:“怎麽特特叫我幫你穿?外頭丫鬟一堆呢!再不濟,還有來寶。反正他是內侍,進來也不打緊。”
    豈料明慎湜聽了,正色道:“我是不喜丫鬟近身伺候的,你可別把我推給她們。而來寶,雖是內侍,可他原本也是男的,這屋裏不許他進。以後內侍都不許進這兒。所以……”說到此處,他將手裏的一疊衣裳放在床上,挽起一邊帳子坐下,拉過秦寶珠一隻手,才繼續道:“以後就麻煩阿寶了。”
    這一番話,說得秦寶珠莫名舒坦,一絲甜意湧上心頭。她忘了要跟明慎湜使小性子,起身拿過那疊衣裳抖開,跪在床上給他一一穿上。明慎湜則站在床邊,低頭看著秦寶珠替他穿衣整理。一時間,盡管他們沒有說話,脈脈的溫情卻縈繞在二人之間。
    穿好衣裳,明慎湜遞過來一把梳子,秦寶珠無奈接過,認命地替他結好發髻,插好簪子,戴上網巾和冠,這才算忙完。
    秦寶珠打了個嗬欠,正準備也跟著起身,明慎湜卻把她按回被窩去,說道:“現在天色尚早,你再睡會兒罷。這不是還沒到點卯的時候嗎。”
    秦寶珠聞言,不覺羞窘。說來這府裏內廷各處點卯,每日皆要秦寶珠給各殿管事分派差事後才開始。隻是這時間實在太早,天還沒亮就要起身,她堅持了幾日,實在撐不住,便按現代的模式,巳時才召集人來理事。而先頭的兩個時辰,她讓下麵的人因循舊例先幹著,若有非要她處理的事情,先等到時辰她起身了再說。隻是不料明慎湜日日在外頭忙碌,居然也知曉此事。若按今人的看法,秦寶珠此舉實在懶惰,沒有哪家的主母這般任性行事的。她心虛地低下頭,打算聽聽明慎湜對此有個什麽說法,可並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疑惑之下,她抬頭一看,他拿起床邊一件衫子,卷吧卷吧揉成一團,竟準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