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還以為是功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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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昶遣了季如風回房,和君策一起來到隔壁的廂房。
    翟容與給自己畫了張順風耳的符,趴在牆上偷聽。
    季昶關了門,轉身便朝君策跪下。
    “微臣有罪!請攝政王責罰!”
    君策眯了眯眼,啟唇道:“那馬車上的冷箭,是你放的?”
    季昶點頭。
    “微臣特意用了季家特製的梅花弩箭,攝政王英明,今日果真來了都督府。”
    “這麽說,是你要刺殺本王?”
    季昶大驚,慌忙跪下否認。
    “微臣豈敢刺殺攝政王!”
    “微臣隻派人射了一隻冷箭,絕無刺殺之心!”
    “還請攝政王明察!”
    君策走到太師椅上坐下,冷眼打量季昶。
    銳利的眼神如有實質,刮得季昶再次伏地叩拜,他上過那麽多次戰場,還未有一次如此心驚。
    冷汗不自覺爬滿了後背。
    “你把本王叫來,想做什麽?”
    季昶再不敢有所隱瞞。
    “陽城貪腐,微臣身陷其中卻無能為力,微臣有罪!”
    “哦?你知道是何人貪腐?”
    君策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黑沉的眼眸似要將眼前人洞穿。
    季昶正要開口,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夫君。”
    溫柔的女聲在門外響起,季昶身軀僵硬。
    他看了君策一眼,得了首肯後便去開門。
    “夫人,你怎麽來了?”
    季昶見她穿得單薄,擔憂道,“怎麽穿得這樣少?夜裏風大,若再病了可怎麽好?”
    “夫君久久未歸,妾身甚是擔心。”
    季夫人對著君策福了福身,“拜見攝政王。”
    “起來吧。”君策看了季夫人一眼。
    季夫人看著季昶,眼裏滿是愛慕,“夜已深,還請夫君早些回房安置。”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季夫人走後,季昶掩了門,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他轉過身,再次跪了下來。
    “攝政王恕罪!微臣不知何人貪腐,可微臣確有一事要稟告攝政王。”
    翟容與將耳朵往牆上貼牢了些。
    “日前,朝廷撥下一批賑災款和賑災糧,這糧食乃是微臣負責看守。”
    “可一夜之間竟然不翼而飛!”
    “微臣辦事不力,弄丟了百姓的救命糧,自然萬死難辭其咎!可災難當前,微臣知道,現在要緊的不是請罪,而是找到這批糧食。”
    “所以這些日子,微臣在暗中秘密調查,如今終於有了些眉目。”
    “還請攝政王給微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等找到這批糧食,微臣聽憑處置!”
    季昶雙手撐地,砰砰叩了幾個響頭。
    君策手指拂過冰涼的玉佩,一言未發,冷肅的眉眼間透出一股淩厲之氣。
    季昶屏住呼吸不敢抬頭,手心漸漸濡濕。
    【這季昶既不想供出幕後主使,又急於撇清自己的關係。】
    【也不知道是太過剛直,還是扮豬吃虎。】
    君策劍眉一挑,目光看向右側的牆壁。
    緊抿的薄唇微微勾起。
    “起來吧。”他對季昶道。
    季昶舒了口氣,連忙起身謝恩。
    君策掀眸詢問:“你說那賑災糧已有了眉目?”
    “正是。”季昶躬身回話。
    “微臣查到,當晚曾有一人進入過糧倉。”
    *
    “砰砰砰——”
    “誰呀?”翟容與有些不滿地把符紙從身上撕下來。
    【嗐!順風耳的威力太大,這敲門聲差點給我震聾咯。】
    她把腿從牆上放下來,噘著嘴走過去開門。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殺千刀的!
    正聽到關鍵環節呢!
    拉開門,季如風一臉憂色地站在門外。
    “是你?”翟容與有些驚訝。
    【這麽晚他來找我做什麽?】
    “翟二小姐”,季如風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來跟你道歉的。今日衝撞了你,是我的不對,還請翟二小姐原諒。”
    他回去之後,翟容與說的話就一直縈繞在耳邊。
    空劫臨身……
    怕是活不了幾日了……
    他實在擔憂父親,便想來問個究竟。
    “不必介懷,我沒放在心上。”
    翟容與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擰眉道:“你還有事?”
    季如風道:“今日翟二小姐所說,關於父親的災禍,可否與我詳細說說?”
    “進來吧。”翟容與側身讓門。
    季如風走到房內,在桌邊坐了下來。
    “你父親的麵相,細說起來,乃是七殺星入夫妻宮,會照煞曜,致使疾厄宮生變。”
    翟容與關上門走到季如風身邊。
    見他皺起了眉,似是不甚明白的樣子,便改口道:
    “簡單來說,就是會因妻子遭災而大禍臨頭。”
    “你說什麽?!”
    季如風雙手撐著桌子站起。
    母親……母親她……
    翟容與波瀾不驚地走到桌邊坐下,道:“而且,看你父親的麵相,災禍已經發生了。”
    季如風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他看向翟容與,歎了口氣。
    “不瞞翟二小姐,半月前我母親上山祈福,可回來後卻像變了個人似的。”
    “母親從前剛強暴躁,如今卻變得溫柔小意……”
    “我和父親原先以為是好事,可漸漸地,院裏的丫鬟竟不明不白地都死了,就連父親的精神也一日差過一日。”
    門外似是有人影閃過,翟容與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
    季如風並未察覺,繼續道:“父親不信鬼神之說,隻當母親是病了。可我偷偷地找道士來看過一次,那道士說母親是中邪了!”
    “隻可惜他術法不精,無法驅除。”
    “我又私下找了好幾個道士來看,都說無能為力。”
    他轉向翟容與,目光懇切,幾乎要拉住她的雙手:“不知翟二小姐可有辦法,救救父親和母親?”
    一陣風吹過,屋內的燭火莫名熄了一盞。
    翟容與示意他噤聲,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
    猛地拉開大門!
    卻見君策站在門外,睫毛似是有些意外地顫了顫。
    “懷序兄,怎麽是你?”翟容與失落道。
    【我還以為是功德來了呢。】
    君策:?
    他目光越過翟容與的頭頂,掃向屋內的季如風,下頜線條緊縮。
    語氣帶了些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酸意:“你們這是在聊什麽呢?”
    “讓我也聽聽?”
    說罷,也不等翟容與拒絕,長腿一邁,跨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