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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住口！”翟尚書沉了臉色，“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
    “還不快給我下去！”
    二姨娘有些委屈，“妾身說的是事實。”
    “當年夫人被……”
    “放肆！”翟尚書厲聲喝止了她，臉上怒容愈盛，“誰給你的膽子妄議主母？！”
    “給我滾去祠堂思過！”
    “沒我的命令，不得出來！”
    “老爺……”二姨娘眼眶立即紅了，哀求道：“是妾身多嘴！求老爺收回成命……”
    四姨娘有些好笑地望著她。
    她這二姐還真是個蠢的。
    仗著自己早入府幾日，便什麽話都敢說。
    誰不知道表姐是老爺的逆鱗？
    若她還在，她們這些人又如何能進尚書府？
    她倒好，句句在老爺的雷區蹦躂。
    “還不快滾！”翟尚書失了耐心。
    “再多嘴，便給我收拾包袱，滾出尚書府！”
    二姨娘哪裏見過他發這樣大的火，嚇得立時噤聲，不敢再求。
    她委委屈屈地去祠堂受過。
    臨走時，頗有些怨怪地看了翟容與一眼。
    這二小姐和她娘，一樣的會害人。
    “容兒”，翟尚書有些緊張地看向翟容與，“你千萬別聽她胡言亂語。”
    “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翟容與問。
    見翟尚書猶豫著不說話，翟桑結握緊了腰側的大刀，沉聲道：“爹，此事還是告訴容兒的好。”
    “若她聽信了外頭的風言風語，與您父女離心，到時可如何是好？”
    “她自己的身世，她有權知道。”
    翟容與望了翟桑結一眼。
    【還是大哥明事理啊，一看就是長嘴的男人。】
    【怪不得你有老婆呢。】
    翟桑結聽到心聲，俊臉微紅。
    翟季清則是瞪大了雙眼。
    他好像錯過了很多！
    不僅容兒的身世他不知情，就連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蕩的大哥，何時有了老婆，他也不知情！
    他捏緊拳頭。
    不錯，這書讀的確實有些忘我了……很不錯！
    成材指日可待！
    翟尚書聞言心中微怔，覷了四姨娘一眼。
    夫人在世時，這四姨娘和二姨娘便與她往來甚密，又都是夫人的表親。他也是托了夫人遺誌，照顧她們，這才將她們納進府中。
    此事這四姨娘也知情，倒是可以不用回避。
    便沒有顧忌地將往事娓娓道來。
    “容兒，你娘當年貌絕京城，又才冠古今，惹了不少人覬覦。”
    “這其中，也包括南桑國國君——赫連曠漠。”
    “他是個卑鄙小人！竟為了你娘，假意與我龍炎求和，趁著出使龍炎之際，將你娘擄回了南桑！”
    說到這，翟尚書胸膛因氣憤而上下起伏。
    翟桑結也握緊了雙拳，眼含怒意。
    翟季清那時還小，並不知曉此事。
    可他卻是親眼看著娘親被賊人擄走，清白毀於一旦。
    也是從那時起，他暗暗發誓，有生之年，定要滅了南桑，親手摘下那赫連曠漠的狗頭，給娘親報仇！
    翟尚書猶自陷在回憶中，語調有些悲戚。
    “我與當時還是好友的顧紹禮，也就是顧老爺，一同前往南桑救人，曆經萬險，總算將你娘救了回來。”
    “顧紹禮也是在那時受了傷，從此拄上了拐杖。”
    翟容與有些驚訝。
    【想不到這顧老爺還與我爹娘有過這麽一段往事。】
    【看來他與娘親的情誼也不淺呐……】
    【否則，也不會這麽生爹爹的氣。】
    “你娘從南桑回來不久，便有了身孕。”
    “外頭竟有流言，說她懷的是赫連曠漠的孩子！”
    “簡直是一派胡言！”翟季清聽到這，氣的不行。
    翟容與也有些憤怒。
    【娘親被擄本就是無妄之災，他們竟還編排這樣的話來中傷她。】
    【造口業者終將自傷。】
    【他們這樣亂嚼舌根，也不怕遭報應！】
    翟尚書沉痛頓首。
    “這胡話不知怎的傳到了你娘耳中。”
    “孕中本就多思，她又剛受了驚，因此這胎懷的很是辛苦，沒到日子便早產了。”
    “外頭的流言卻愈演愈烈。”
    “後來聖上出麵，才平息了此事。”
    “可你娘親卻在生下你之後，終日鬱鬱寡歡，最終血崩而亡……”
    “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翟尚書雙手微顫，因自責而低下了頭。
    這麽多的日夜，他時刻被愧悔和傷懷折磨，每每想起此事，內心都是煎熬不已。
    【娘親深居後宅，爹爹為了她的健康著想，定是勒令眾人三緘其口，不得提及此事。】
    【可這流言，卻還是傳到了娘親耳中。】
    【隻怕是人有意為之。】
    翟尚書悚然一驚。
    容兒說的沒錯！
    他確實下令府中不得提及此事！
    當年夫人被擄之事，也是機密，這流言到底是誰傳出去的？
    他隻顧著陷在悲傷中，卻忘了這層！
    看來，夫人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爹，這不是你的錯。”翟容與寬慰道。
    【要怪，也要怪那赫連曠漠。】
    【若有機會，我定要為娘親報仇！】
    翟尚書將自己從悲傷中抽離，握住翟容與的手，言辭懇切道：
    “容兒，你就是爹爹的親生女兒，誰也不容置疑！”
    翟容與目光微動，點點頭，抱住了他。
    “爹，容兒隻認您一個爹爹。”
    “外頭的那些話，我不會放在心上。”
    翟尚書見她如此說，這才放心。
    四姨娘觀望了半晌，上前笑著道：“是呀，二小姐可千萬不要將這些無稽之談放在心裏。”
    “老爺好不容易才將你尋了回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受這些氣的。”
    “若你真信了這些話，叫表姐在九泉之下如何安歇呢？”
    【表姐？】
    【這四姨娘竟是娘親的表妹。】
    翟尚書看了她一眼，麵色稍緩。
    適時為翟容與解惑。
    “容兒，這是你四姨娘，和方才的二姨娘一樣，都是你娘親的表妹。”
    【原是這樣。】
    翟容與心中立馬揣測起來。
    【她們既與娘親是表姐妹，說明入府之前已有往來。】
    【那麽就有可能將流言傳入娘親耳中。】
    她默默將這兩位姨娘列入懷疑名單。
    翟尚書心頭一跳。
    她們二人與夫人關係甚好，難道……
    四姨娘趁機道：“老爺，您在牢裏定是餓了一日，不若去妾身院中用膳。”
    “妾身燉了些安神湯，您喝了也好壓壓驚。”
    翟尚書看她一眼，心中若有所思。